2007[1].7-第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时就想厚，就想精装，就想硬壳
结果丝毫没有增加诗的重量
说不定被人悄悄扔哪个垃圾桶了
谢谢你能有这样的想法
过两年或三年，我把稿子交给你
就像我的欢乐，从未超过四个印张
在北方过第一个冬天
斗大的雪花飞速赶来
迎接一位南方人
迎接她在北方过第一个冬天
干净。彻底。同一切杂色告别
光秃秃的枝丫，不再牵挂
风的方向，风的形状
以及寒雀啼坏了的残叶和叹息
天空的热量耗尽
屋里开始供暖
这样舒适的室内生活，很容易
让人想起安静韵白银
和微笑的瓷器
风在门缝里嘶嘶地叫
她用此吓唬两岁的外孙女
再不好好吃饭，听老虎来了
她和外孙女在同一时间
穿大衣，系厚围脖
在同一地点，接受白雪的启蒙教育
冷啊，真冷！她毫不迟疑
就爱上了这种冷
这种清澈的冷，通透的冷
光明磊落的北方的冷
她真是一辈子的冬天
都没有享受过这么冷的冷啊
她带着外孙女堆雪人的时候
童话就在雪人的眼里复活了
她说：快把所有的阳光和雪卷起来
寄给重庆的冬天看一看——
瞧你那冷，阴阴的，鬼鬼祟祟的
不知从哪个旮旮缝缝冒出来的
我现在的海
我不知道那条船只是我暂时寄生的
不知道行走的海只是皮肤表层的
浪花来了，鸥鸟来了，帆来了
偶尔的六级大风来了
在颠簸和呕吐之间
以为拥有了海
这是错觉
我不知道海还可以从天空倒扣下来
不知道黑暗的一鳞
可以遮蔽日月星光
我有眼无珠，狼藉不堪
想起风云不测的古训
已为时太晚
不知道沉了多久，沉了多深
一根鱼刺深深刺进时间的肉里
我不知道锈迹斑斑的自己
已经成为海的一部分
如果不能为生命增添斑驳的一笔
我就辜负了我现在的海
我甚至不知道
＇责任编辑 陈永春＇
。40：30
如果幸福，那就是幸福
郁 葱
如果幸福，那就是幸福
我知道，草的味道从她皮肤里透出来，
草和这些字，同时出现在一张纸上。
我数着窗外的叶子，
我不知道数到第几片时，
草能够长出来。
你在旅途中，给我读这些诗，
这些文字真好，
每一个字都好。
好的，即使冬天了，
我也去种植青草，
——为了总能闻到腥腥的气息。
水和草铺开了，
越过栅栏，
潮湿的、暧昧的、柔嫩的，
斑斓一地。
记得对你说：好的就留住，
你说过你有珠子和石子，
现在又有了水，
又有了草。
我知道，无论你在哪儿，
这个世界总是会有，
幸福的人。
一直走着一条直线
那些时间不是很长，
我想变幻一些东西。
找回一些东西，
自由，或者不自由。
什么都不是全部，
都不是。
我不浪漫，
浪漫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我如果避开，
其实就更简单。
或者九年，或者十年，
或者更多，或者更少。
许多旧了的日子
笔记本里
有几张很久了的车票
那是一些生活的细节
不是老了而是远了
有些日子有足够的喧闹
有些日子有足够的平静
在没有知觉的缓慢中
许多下午就成了晚上
淡然的幸福
穿透尘世
让我拥着你……
或者，你就离开我，
我已经走进河中，
那水没过我的腰身，
我只能听到流淌的白色声音。
没有确切的方向，它随意而颠簸，
不要分开，不要，
她用震颤纠缠着我，
我们沉陷其中，而沉陷一定是闭合的，
一定！
我不会用几个声音和语言说话
我试图用暴力使欲望沉寂，
我试图阻塞冲动的河床，
而我其实就是你，是躁动的你！
要么减慢，要么永恒，
要么成为江河流过时积淀的冲积层，
无声而静默地沉寂！
更自由的水果
能够旋转，
能够染色，
能有曲线，
很感性，或者说很性感。
三个，或者六个，
三年，或者六年，
或者有深度，
或者有色彩，
或者有味道，
能够含着，
能够吞下，
生的，或者熟的。
其实，怎么也不如，
挂在树上面。
中年了，有一点轻微的心脏病
我觉得，这样的人，
一定是好人，因为
他们起码会懂得一些，
心底的疼痛。
很久很久
我想做个沉默的人，
不说话，
默默地看着这个世界，
不需要爱，不需要不爱，
有阳光，树和水，
就能活着。
默默地愁苦，这是命，
默默地幸福，
哪怕仅仅是一滴一点。
那么多的人，都知道选择最近的那条路，
而我却还是想着哪些能够永久。
这个世界需要我时，
我就存在，
这个世界不需要我时，
我就离去。
如果我还在，
你就，陪着我。
时间浇铸着我们的经历
我们的内心。
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是天空，
是我们遇到过的智慧、激情和哲理。
太阳出来了，
对于成人，它是一颗眼睛，
对于孩子，它仅仅是一粒水滴。
你就长在我的身体里
河的这边河的那边，
都有草，
挨着河的草，
总是嫩嫩的。
河水舔着眼睛，
河水舔着手指，
嫩嫩的芽，嫩嫩的草，
离我很近。
地老天荒是什么，
地老了也有草，
天荒了也有草，
什么都没有了也有草，
也有嫩嫩的草。
绿着，动情着。
总觉得雪花是你的
雪花飘着，
你肯定知道，
我看到的雪花，
怎样在飘，
如果能有足够的洁白，
雪就是雪。
如果能有足够的幸福，
雪就是雪，
如果能下出深意来，
雪就是雪。
＇责任编辑 商 震＇
。41：00
倾斜的树
林一木
天井里一棵蒙尘的树
钢筋水泥四面兀立
一壁雕花矮墙
将时间锁在这里
我想你不喜欢孤独
是否如我向往森林
天井之外
桃花灿烂
在这里你定然寻找不到
美丽如云的节日
而在人间
已持续三月之久
我嗅到了灰尘发霉的气味
最后一只红蜻蜓
自湖边而来
冬至的炉火
这是一年中最漫长的
一个夜晚
从今夜子时起
春风开始往回吹
我守着一个小小的火炉
远离深冬安静的村庄
柴枝劈啪作响
松香弥漫
十二月的深宵寒气逼人
我守着一炉温暖的火
当作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入
亲爱的
你走的时候
搂着我的灵魂
火光慢慢熄灭
春天越来越近
雨后的花园
一场雨后，大部分花朵
零落为泥
短暂的相遇带来一世的别离
亲爱的
我多想走在雨后微干的院落
为拯救风雨中的一朵花
我笨拙的手指
将它送上了不归路
亲爱的
我希望你接受我的歉疚与沉默
我不愿意再看这些零落的花瓣
我渴望过上轻松的生活
亲爱的
我不能在失去它们之后
再失去你
我的泪水落在此岸的夜里
不是我喜欢在午夜醒着。
听后半夜的风走动得越来越疾。
而是我已经习惯与黑夜相依相偎。
我睁着眼睛，
就能准确地抓到纸和笔。
我让夜晚的一枝烛火，
在黑夜洁白的纸上走来走去。
夜越深，思念的绳索就像草月后的藤，越缠越紧。
不是我不愿意爱你。
上帝没有给我足够长的手臂，
抓住你的双手。
我的泪水只能落在此岸的夜里。
倾斜的树
雨滴遍落黄昏，
树找不到你说的那种景象——
在树阴的背面，有光明的承诺。
你看穿了它湿漉漉的心事。
你没看见它正站在六月的深处，
透过长爱的缝隙看透了人世。
更加阔大的阴影移上了半空，
它的脚下渗出一层一层的水。
它已习惯了倾斜——
一只眼睛盛满了泪光，
一只眼睛沉睡。在行人如流的街头，
侧身经过你我的身边
倒影
有些事情是无法长久的
在我这里，冬天
除了松针变得黯淡外
其他每一片树叶子都走到了尽头
爱情也一样，夏天过后
山间的溪水会一天天冰凉
直到结冰
成为没有波澜的镜子
有的人能看懂镜子里的图像
有的人把它们已经忘了
像人的眼睛
这些终究会变得，模糊不清
第二次看桃花
这是我第二次来看你们
我一眼就望见了你们憔悴的颜面
我不敢抬头，来到你的跟前
我从明耀的水中看到了你的样子
褴褛的风挂在暗青色的手指
遍地滚落失血的亲吻
红妆撕碎，花蕊裸露
三月的水浪开始消退
情侣们走进了更深的花丛
此刻，只有我是离你最近的人
水打湿了少半个路面
我静静地蹲在你的身旁
在这些潮湿的土上，我感到自己的心
正往柔软的地方下陷
像必然开败的花朵，我决定承接
这个季节带给我们最深的悲伤
而抬起头，我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经过枯黄的草地
行走在冬日的傍晚
我尽量不去碰那些伸展或蜷曲的黄叶
它们从枝头来到深冬
多么不容易，一股风就让它们无所适从
如果能有一场雪把地上的事物包裹起来
再有一次充足的阳光
它们会重新湿润，拥有短暂的苏醒
我必须经过草坪
它们陪伴了我整整一年的光阴
草巴碎折，和埃土混合。我走来走去
但我不能轻易让自己陷入回忆
暮色暗涌的时候，我从一棵苹果树旁经过
分辨不出那些圆的芽孢是冬天
厚厚的衣装，还是春天待发的苞浆
那么，就离你远一点
那么，就离你远一点
穿过天空，从潮湿的土中注视你
一朵一朵的云飘过
在我的脸上投下，缓慢的阴影
雨清洗着墓碑上的字迹
草由绿变黄，变成细小的水
流到我身上
你在山坡的另一面种植玉米
却喂养了地下的骨殖
你不知道我就在你的脚下
蝴蝶们依次走出，目光湿润，口气清新
它们是带着我最初愿望的精灵
冬日傍晚，青绿黄蓝很淡
它们寂寥的颜面
与又远又低的山，融成了一片
＇责任编辑 何 安＇
。41：32
远方
车延高
祈祷黎明的露珠
你应该相信，我的存在也是一个世界
不奢侈，给一片叶子我就安家
我善于感动草木，借黎明祈祷
用善良的泪打湿新鲜的早晨
我代表泥土，跟着早起的农民
给崇拜劳动的眼睛介绍汗水
我属于天空，是下凡的水滴
给单纯的眼睛讲解纯洁，还有干净
我能等待一夜，不为爱情
只为看一眼新鲜可人的太阳
我的生命很短
会被许多不经意的闪失碰落
无辜的我，只留一个无辜的眼神
我不怪谁，是真的
我已经睁着眼睛在世间活了一回
我描过青草的眉
我还冒充过花朵的眼泪
摘下眼镜后面的矜持
幸福指数爬坡时，一滴武汉的泪
可以把激动的湖北打湿
在凯恩斯吃早餐的路边店
经济学没有一个自己的书柜
空间里挤满手忙脚乱的实践
在等价交换排队的过程中
忙碌是忙碌者的自留地
是女摊主一天到晚的精打细算
没有课本，没有讲坛
一根油条用一生的长度攻读附加值
一杯豆浆在伴读的桌面上咀嚼商机
学问依旧斯文，摘下眼镜后面的矜持
知识挽起袖子，在大庭广众下露面
需求在和供给握手
用一丝不苟的微笑转化剩余价值
把骨头交给北方
剑气笑傲，侠客独行
江湖是游走人间的浮光掠影
酒肆、客店、驿站
乡关、古道、野岭
危难来时，英雄出手
多少蒙面人去了坟场
多少逍遥客忘了哭声
一道寒光逼冷月
一身轻功遁无形
壮怀激烈时，是谁
于桃花深处现身
跟一翎飞镖远行
命，在旦夕间出生入死
人，在刀锋上花开血红
一袭微笑，一片易水
一次了断，一世回头
是非成败转头空
把英名留给青史
把骨头交给北风
昭君下马的地方
把新年的花香搁在草尖上
一匹马就代表草原
一滴露水就能放大太阳
不要向导，也不用翅膀
一朵玫瑰在翻越冰峰的脊梁
雪莲已摘了雪绒绒的帽子
举起的手，是一种微笑
冰川流泪了，那是一条五月河
可以感动和亲时的容颜
日子眼里，风和云已经和睦相处
这里没有远方
每一座山都是毡房的背景
那些省略不去的汗水
流成了今生今世又一条长河
昭君下马的地方
骑着历史的石头还在说话
草是当年的绿
花有过去的香
一群牛羊不认识今天
埋着头，谦虚谨慎。
在一丝不苟的时间里饮水思源
人坐在酒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