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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空棺记 作者:柔若雪-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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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家的拿了一个不大的包裹,附身脱了鞋子,熟练地爬进了棺材。
  包裹里是针线。
  吴家的掀了尸体上的布,眼前赫然是几块断肢残体!原来这棺材里装的,居然是被谁卸了的尸体!
  只见那吴家的,并不惊慌,牵针引线,把几块肢体往起缝着、连着。看来她做这活计已经非止一日了。那死人的手足,也不知是否恶臭,女人拿在手里,和布料一般无二。她缝的很细心,每缝完一块,都低头用牙齿咬掉线头,那姿势,仿佛和咬那死人一样。钱老太太坐在一边,半闭双眼,手里的佛珠,干瘪的嘴唇,都一直在动。
  看了半日,还未缝完。金七自知不可久留,便盖了屋瓦,跳下树来。辨认下方向,从树木深处,寻了院墙跳出,再几步便是那借宿的小屋。进去藏了剑躺下,更睡不着。
  怪事从不单来。金七正想,忽听窗纸上轻轻几声弹敲,有女子声气叫道:
  “金相公!金相公!”声音很是哀怨。
  金七心中诧异,却丝毫不动身,假装熟睡,右手却伸入枕下,抓了小小的匕首。
  “金相公听了:今夜之事断不可对人说知,不然大祸临头!若欲知道端的,明日清晨,去那镇西三里、野鬼庙的柳树林下、乱坟中看看,就明白了!”
  金七抓紧了匕首,只是不动。
  女人的脚步很轻,听的是远去了。
  金七暗笑:“这等小伎俩,也摆布的了我!她要我清晨前往,我此时前去,便可知道她弄什么古怪了!”
  正文 8救死
  细柳镇多的是柳树。这树不是什么珍贵花木,只要不做铲除,就恣意生长的到处都是。野鬼庙,就是那镇西三里的“田大王庙”,庙后埋了许多无主的尸骨,少有好人前去,自然是乱柳丛生,比别处更加茂密些。可惜无人修理,不觉其婀娜可爱,反见纠缠可怖。
  此夜,野鬼庙的柳林里,除了狐鼠出没、野狗吠叫外,还有几个活人在。
  一个是钱家的仆人,钱恩。
  一个是他的儿子,也在钱家做仆人的钱福。
  还有一个,就是那女人,吴家的。
  冷的夜风中,他们的说话清晰可闻。
  女人是被他们半扶半拽来的,此时到了林中,一座掩埋不久的新坟前。女人软软地瘫在坟前,烧了纸钱,干哭几声,愣愣的就不动、也不言语了。
  钱恩:“我说吴家的,时候不早了,你该上路了。”
  钱福:“你好福气,还有我们爷俩深更半夜送你!要不是老太太看你可怜,哪有这等好事!”
  钱恩:“镇子上的烈女节妇多的是,只有你得老太太分外可怜,赏你的棺材,等天亮就抬到了。就和你死了的男人埋在一处,还要我们几个给你掘坟!这辛苦,你死了可也别忘记!”
  钱福:“钱少爷高兴,说给你写个什么小传,让你也扬扬名!你哪辈子修行的,叨登这么多人捧你!不要磨蹭,早点上路吧!可别忘记是我们爷俩深更半夜的发送你!爹,给她烧的纸钱,点了罢!”
  两人嘴里不停,手里也不停。在新坟侧一株大树上,就拴了绳子,拽了拽结实可靠。四下看却没垫脚的地方,只好把软弱无力的女人从坟前拉起来,两个一左一右,扶举上去。钱恩把那绳索,套了女人的脖子,说声“好了,放手!”就和钱福一起撒了手。
  女人颈上一受力,喉咙间“咯”的一声,也不知是什么声响,就喘起来。那手足,不由自主地乱动,又踢又踹,又舞又抓。头发挽的不怎么结实,此时闹的乱了,散下头脸,垂到前胸。那胸前,眼泪鼻涕不住的落下来。不一会儿,舌头伸出,两眼翻白,喘息渐渐缓慢,终于没了动静。一张俊俏的白脸,此时在纸钱的火光里,更加惨白了。看她两手两脚,都软垂,身躯也不发抖,只随了夜风,悠悠的晃动。
  钱福不由的伸手,就摸了摸女人的小手,然后扯了她一只鞋子,摸了摸小脚。再摸几把别处,又抬头看了看她脸,见吐舌瞪眼的,便不去摸,只做了个鬼脸,自己也伸舌瞪眼,拉长了脖子,尖声道:“我死的好苦呀!”
  钱恩:“好,过去了。快走吧,回去睡个小觉,再抬棺材来收拾。”
  两人走不数步,忽听背后“啪嗒”一声,吓得大叫“有鬼!”回头看时,女人还在树上吊着,只是她另一只绣鞋,落在地上发出的响声。
  一阵风过。
  柳树摇曳了枝条,声音萧萧,如鬼哭笑。正不知有多少鬼魂,争着往黄泉路上去!
  金七从树后慢慢踱出。
  手指触处,女人胸前尚有余温。遂拔了匕首,割了绳索。
  揉搓半日,天已放亮。女人的鼻孔渐渐有了呼吸,只是四肢还冷。
  她睁了眼睛,看见金七似笑非笑的面孔,始有不信之意,继而恍然,接着震惊,流泪道:
  “金相公,你,你救了我!你,你不该救我的!”
  正文 9诅咒
  人多的时候,路就变的短了。
  钱恩父子,和几个钱家仆人,还有细柳镇上的几个闲汉,逍遥地走在镇西的路上。要不是他们手里抬了具棺材,肩上抗了几把铁锹,谁都会认为这是去赴宴的一群人。他们兴致勃勃地谈到昨夜的赌局,镇子里的奇闻,街巷流传的笑话等等;一点不象要去埋葬一个吊死的女人。也难怪,女人不是他们的亲戚,他们没有义务伤心,再加上钱家老太太给的赏钱——足够一顿小酒了!——,他们为什么不高兴呢?
  这变短的路很快就走完了,野鬼庙后的柳林就在眼前。大家不再说笑,因为明显开心对死人还是忌讳的。
  可是当他们跟了钱恩父子找到那棵树的时候,七嘴八舌的又说上了。
  “死人呢?怎么不见了?”
  “福!你不是说就在这里吗?怎么没了?是闹鬼了?”
  “诈尸了?”
  “钱大哥,你记错了吧?”
  薄皮棺材被丢在地上,有人坐在上面:
  “这么好的棺材,还有人不愿意睡?怪事!”
  他们说个不了,转眼看见钱恩严肃地瞪着眼睛,仿佛见鬼一般,看着大柳树后。大家的目光一起被吸引过去。
  柳树实在是太密了,树后有两个人还真不容易发现。
  一个是女人,就是钱家的女用人,“吴家的”。
  另一个是男人,面貌陌生,只有几个钱家仆人认得,是昨日钱少爷的客人、酒席间出言不逊的金相公。
  女人是半躺在金相公的怀里。
  很明显,她还活着。
  钱恩双手叉腰,威严无比:
  “吴家的,你这叫怎么回事?!”
  金七:“钱家大哥,这位小娘子是我碰巧见她短见,出手救了。既然是府上的人,待她身体复原,我自会送到府上。“
  钱恩的唾沫喷的好远:“老太太连棺材都赏了,吴家的,你还想活下去?”
  金七:“钱家大哥,你这是怎么说话?”
  钱恩:“什么怎么说话,咱细柳镇上的规矩!金相公,你少管!”
  金七把女人放到地上,站起来。他摸了摸腰间的佩剑。
  “细柳镇的规矩,是逼人去死?”
  钱恩:“镇上的规矩,讲究的是女人要节烈!这个女人是我们钱府上出来的,更要守规矩!老太太已经赏了棺材,再没有活着的道理!”
  众人齐声附和:“对呀对呀!钱府上可不能出带骂名的女人!”
  金七落目一数,有十五个人。九把铁锹。
  金七:“众位不如做做好事,放了这小娘子的性命,让她远走他乡,不是如同死了一样么?”
  有人道:“金相公,你不知道这里的厉害!凡是在田大王庙里发誓要节烈的人,都必须死。不死会遭报应!放这发誓的人逃走的,也要遭报应!吴家的,我们埋你男人时候,你跪在棺材前怎么说的?这么快就忘了?”
  女人在地上仰卧,虚弱的道:“我是说过誓!可是我此刻后悔了!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众位大哥大爷,放我去吧!”
  钱恩父子急道:“不行!你活着,我们大家都要遭殃!”
  女人:“好心有好报,坏心有坏报!放了我,大家积德;真逼死了我,我做了厉鬼,要找你们讨命!”女人身体虽弱,话却刚硬,一双眼睛,从众人脸上、身上扫过,好似要把众人一一记住,以备讨命之用。
  此话落地,众人惊叫:“打嘴!谁敢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快快去死,不然我们要不客气了!”
  女人咬牙恨道:“我做了厉鬼讨命,要叫你们死的都象那李四,一个个剥皮撕肉,只剩骨头!要叫你们都死在这柳树林里,喂了野狗!你们家里的女的,都吊死在这棵树上!”
  众人更加惊骇,一哄而上,就要动手弄死那女人。金七刷地抽了剑,拦在女人前面,一个人在剑锋上碰了下,手臂顿时划破,红血滴滴落下。那人不由大叫一声,众人住了脚步,不去弄那女人,反过来对付金七。
  钱恩:“金相公,你不要害我们大家!这田大王庙里,没人敢欺心!为这个出多少条人命了!我们不想搭上!你趁早走路罢!这女人是一定要死的!”
  再看那金七,不怒反笑,剑入鞘,拱手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做事了!不过,这小娘子节烈可嘉,我倒是很想帮她。俗话说的好,千刀万剐也是死,一根绳子也是死。历来索命的都是吊死鬼居多,这小娘子方才说了几句气话,万不可再由着她吊死!我这里有药老鼠的半包毒药,就送了她,一来她走的干净利索,二来也为了大家心里痛快。钱大哥,你看我这毒药无用,再吩咐大家动手,如何?”说罢,呵呵一笑。
  钱恩想了想,道:“也好!反正今日她必是要死的!”
  金七取了药,递与钱福,那钱福跳到女人身边,掰嘴塞下,随即捂了她嘴。女人本无力,此时也拼命挣扎,好在有人上前,按了手脚。女人挣扎不动,那药面竟入了口里。不大工夫,女人脸色改变,嘴角流血,手足挣扎的力气也小了,众人于是放手,由她在地上难受。女人嘴里已是含混不清,犹自喃喃地骂,再不大工夫,骂的力气也没了,只剩喘气流血,最后两脚一伸,眼睛就闭了。
  那金七见完事,笑着辞了众人,扬长去了。
  看看日头,也才不过一个时辰。天色还早,众人不紧不慢掘了坟坑,才到正中午。抬女人放进棺材,草草埋了。于是相约喝酒赌钱,四散而去。只是大家心头都不痛快,自然是女人说的诅咒让人别扭。那闲汉李四是大家都认识的,前几日在这柳林里被寻到时,只剩一具白骨。还是他老邻居记得,他小时候摔断过胳膊,看了骨头的断茬才断定是他。
  正文 10乘船
  河水是荡漾着平缓的向前流去,那水清澈,但深不见底,也没什么风浪,就一派平行的向前去了。两岸的山,青绿滴翠的,层叠着无限生机。风是正好,轻掀着衣衫,凉爽,温和。
  金七手把一柄白纸的折扇,翘然立在船头。木船溅起的一点点水花,无意间洒落长袍的下摆,却都倏忽不见,毫无湿意。那青袍在风里,越发飘摆的生动了。金七眼里是风景,心却不在山水之间。
  他搭这木船已经3天了。顺流而下,到了吉州,上岸,换陆路,再几日就可回故乡了。可他此时却没半分游子回归的欢喜,他担心着船舱里的那个女人。
  女人三天来一直昏迷不醒。偶尔有几句胡话,也都含混不清,听不出个所以。今晨是有些大好了,脉象不错,该是醒来的时候了。可是金七不知道该把这个女人带到何处。一时意气救了她,却不知如何善后,这在他是经常的事。不过他从不懊悔。
  这几日来,他一直疑惑自己的听力。有隐约的笛音,总缭绕不去。寻之不得,不寻却来。总是一种呜咽的意味,却也总是听不真切。自从夜探灵堂,就多了这疑惑,难道是因此才救了这女人?他自己也说不出来。手里的扇子,并不摇摆取凉,只是在白纸扇面上画一脉远山,淡墨隐约,以此记念那若有若无的声音。也许寻觅不到的,便不该再寻觅吧?
  正寻思间,船舱里的梢婆——单婆,惊喜跑出来:
  “金相公,金相公!小姐醒了!小姐没事了!”
  金七一笑,转身入舱。狭小铺上的女人,正睁了眼,无神地看着,却又没看什么。
  “你出去吧。”金七说。
  女人看见了金七,嘴唇动动,神色惨然。
  “不要说话。”金七低声道。一边就顿在她身边。
  “听我说。你昏迷了三天了。你没死,你还活着。我给你的药是假的,骗过那些人,等他们走了,我就挖开你的坟,把你从棺材里救出来。这船是去吉州的,离细柳镇很远了,你不要怕。船上除了船工夫妇,没有别人,不会有什么人知道你在这里。我对他们说你是我妹妹,得了重病,赶着回家就医。为了掩人耳目,你权且叫我做哥哥好了。我姓金,你还记得么?我在家排行第七,你叫我七哥就是。等你身子康复,就送你到妥当的地方。我的话,你都明白了么?”
  女人还是说不出话来,但是她的眼睛在说话。那眼神里,有会意,有感激。干裂的唇动了半晌,终于开口:“谢谢金相公!我姓白,名葵,你就叫我葵妹吧。”
  金七想,她还没有复原。前日明明听说她姓吴的。一笑出去,吩咐单婆预备补养的饭食,心情也开朗了许多。毕竟,救人一命的事情是大功告成了。再看两岸风光,居然不觉中柔润了许多,更感光阴可贵,有家足惜。
  如此过了几日,白葵身体渐好,金七要船工回避,细问她身世。
  那白葵见金七动问,由不得眼圈一红,凄然道来:
  “我对人说姓吴,其实我并不姓吴。那死了的男人到是姓吴,可他实在不是我的男人。我家也不在湖州,他到是湖州的。我自己也忘记是什么地方人了,只模糊记得自小就被这男人带着,行走江湖。我是什么苦都吃过的了!那天走到细柳镇,他忽然重病,就说是我妨克的他,他死了要变鬼,缠住我。他是一定要我自卖自身,给他好装裹、好发送,不然就天天缠我。我怕的很,就照他说的去做了。
  “可是这细柳镇上有钱人少,没人肯买我。我在街上跪了一天,嗓子都哭哑了,也没讨到一具棺材钱。当时真想寻死算了,可又怕死鬼来缠我。天幸有人教了我,钱家是大户,肯发善心,要我去他们门前跪求。没想到,这卖身也真难!多亏钱家老太太要找裁缝,我就求了进去。老太太见我手艺好,就用了我。本以为是缝衣裳、做鞋袜,谁想老太太是要我——要我去缝死人尸首!那钱老太爷,死了好几年,不知怎地忽然被人砍成碎块!老太太要我去缝,每天深夜我都要爬进棺材里去,缝死人肉。老太太很挑剔的,针脚不好,就要拆了重来。我怕的手都直抖,可是要不做的话,老太太说了,就把施舍的棺材挖出来,把那死男人让狗吃了!
  “我缝了一个多月才缝好。才进钱府的时候,老太太就要我发下毒誓,凡事不许多问,更不许对别人说。更厉害的是,她要我,要我做完了这活计,就去自己寻死。她说我本是寡妇,要尽节做烈女,死了比活着好。我当时以为她年纪老了胡说,就答应下来。谁想,那天才把死人缝完,她就派人来,看着我自尽。我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天那,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说着,眼泪下来了。
  金七久历江湖,奇闻逸事听的不少,这样的事却是头回听说。劝慰几句,更生怜悯之心。再看那白葵,修眉细目,腮瘦唇薄,竟然是个美人模样,不禁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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