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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被烧死的马票兜售员-第3章

小说: 被烧死的马票兜售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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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只是注重证据,”雷吉纳尔德反唇相讥,“你瞧这个,史密斯还有一大张画。你看。” 
  “那是蓝天和草地。”劳马斯嘲笑道。 
  “啊,亲爱的伙计!还有腿呢,一匹马的两条腿。这显然是一匹赛马。你看这一块儿——这是赛马职业骑师的腿。啊,等一下——”他把烧糊的小纸块拼在一起。 
  “还是些草地。”劳马斯耸了耸肩。 
  “就算你说对了,再看下边——HUM——ST——19——”他把画收回说,“这是一匹在大赛中得胜的马的名字,是吗?” 
  “HUMORIST!(意为幽默家)”贝尔大声说,“德彼大赛马会优胜者的马名。那是五六年以前的事了。” 
  “非常感谢。”雷吉冲他说,“你看出来了。我们的史密斯先生是位赛马爱好者了。” 
  “啊!”贝尔那张一直不动声色的脸一下子激动起来了, 
  “原来你暗示的就是这个,先生。” 
  “不错,就是这样。他的长相,他的体格,他那向外弯曲的腿。都说明他是个赛马行家。那都是参加赛马的结果。” 
  “你向我们提供了一个线索。”贝尔皱起眉头,费力地思考着。 
  “对,是这样。”雷吉说,“咱们走吧。”他领着大家,又回到劳马斯的房间。他在炉火前停下来,两眼期待地望着贝尔,“你打算对我说——”他和蔼的提醒他说。 
  “没有——我不知道。”贝尔表示了异议。 
  “我亲爱的伙计!‘幽默家’。为什么史密斯先生对那年德彼赛马的优胜者‘幽默家’这么感兴趣呢?” 
  “‘幽默家’——它并不是众望所归的优胜者。”贝尔嘟哝着,“那次大赛马使兜售马票的人捞了不少好处。你等一等,‘幽默家’获胜是在哪一年?怎么我一时记不起来了?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银行大诈骗案发生的那一年。你记得吧,劳马斯先生。” 
  “我不记得!”劳马斯喊道,“真见鬼,我们谈到哪儿去了!从眼前的谋杀案回到了几年前的德彼大赛,然后又到了银行大诈骗案!谁知你下一步要跳到哪儿去呢?” 
  “一点也不乱,先生。”贝尔不露声色的说,“那是有关一个职员——叫格雷——赫伯特。格雷——的案子。他伪造支票达一万镑——他说,都在赛马时下赌注了。我们逮捕了他,判了他五年徒刑。他供称在酒吧间碰到一个人,这家伙非引诱他打赌不行,当他把一切都输光之后,这个家伙就教唆他在银行里搞点花招,把钱捞回来。他搞的无非就是那种老把戏。即设法挪用大笔现金,赢了之后再补回去。据他说,他几乎得逞。他把赌注一股脑儿押在‘幽默家’身上,赚头很大,要是他把赢的钱拿到手,就可把款子全数归还银行。但他没有把钱拿到手。在‘幽默家’得胜后,他再也找不到那位亲爱的伙伴了。这就是他为自己辩护时讲的。但他讲了这个伙伴的事来为自己辩护未能起多大作用。关于那个家伙的踪迹,格雷提供给我们的材料很少——他说他们是在某家小酒馆里相遇的——他叫阿切尔,自称与赛马饲养员、登记赌注着以及通晓赛马内情的消息灵通人士非常熟悉。我们在他经常出没的酒吧间、不正当的去处和赌场搜寻过,但是没有遇到一个象阿切尔的人。看来各类的描述不够高明。结果我们就放弃了——认为格雷是在撒谎,阿切尔这个家伙纯熟捏造,好使人认为他自己是一个受引诱、受欺骗的傻瓜,这样他的辩护词就可以赢得大家的同情了——法官就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看看。五六年前‘幽默家’赢了,而格雷坐了牢。四、五年前乔。史密斯退休了,住在那所破房子里,依靠自己的资产度日。他是一位赛马行家,他和‘幽默家’有些特殊的关系。恰在最近,格雷的服刑期限已满。这里就发现史密斯先生被杀,房屋被付之一炬,以使史密斯的真面目无从查考。”贝尔以一种尊敬的自豪感瞧了瞧雷吉,又瞧了瞧劳马斯。“我敢说,福图恩先生的判断是对的,先生。” 
  雷吉的眼睑低垂下来。他让劳马斯去回答。 
  “很好,贝尔,”劳马斯说道,“开始工作吧。传讯赫伯特。格雷。你们也还要对史密斯进行查核。” 
  “是的,先生。我认为这可以办到。同时我们也要对一些老的马票兜售员进行调查。干吧,年轻人!”贝尔催促安德伍德快走。 
  雷吉两眼无神,向后靠在壁炉台上。 
  “等着别人道歉吗,雷吉纳尔德?”劳马斯微笑着说,“让我向你道歉吧。原谅我的愚笨和疑虑。这是你干得最出色的事情之一。没有你的话,我们可能还在原地踏步哩。” 
  “可不是吗,”雷吉喃喃的说。他以梦游似的步态朝雪茄盒走去,取出一支点着,站在那里吐着烟圈叹道:“我怀疑。” 
  “什么?”劳马斯惊奇地扬起了眉毛,“莫非你这位智囊还另有想法吗?” 
  “啊,不,没有。贝尔是个有判断力的人。应该说他的话是正确的。我的判断确实是对的。你说得对,必须抓到格雷,必须追查史密斯的来历。” 
  “确实如此。所有那些零零碎碎的情况都对上碴了,不是吗?” 
  “那些情况?是的。全部符合案情。而这又是一幅什么样的作案图画呢?一幅卑鄙、龌龊而有稀奇古怪的图画!” 
  “真是魔鬼干的勾当。”劳马斯耸了耸肩。 
  “你说的对,是魔鬼。”他转向劳马斯情绪激昂地说,“尼禄(以凶残暴虐著称的古罗马皇帝)是在黑暗的湖中垂钓的渔翁,天真的人,请当心那卑鄙的恶魔。” 
  于是警察的一切机器都开动了。他们紧张的工作着,四处寻找赫伯特。格雷。他们还在赛马界见不得人的下层社会寻找那些记得乔。史密斯的人。报界也受到鼓动,放开调门高喊,说在巴恩哈姆这场神秘的大火后面隐藏着两起谋杀案,要求对格雷和史密斯有所了解的人挺身而出,提供情况。 
  福图恩先生对此不闻不问,反而去专心设计一个百合花园,并努力把这件事忘掉。好几天过去了。一天早点后,他坐下来正要给多少有些疑虑的妻子画一张设计结果的水彩画,电话铃响了。 
  “我是贝尔,福图恩先生。你能立刻到哈姆斯特德荒地来一趟吗?车在道上等着你呢。我在那儿恭候。” 
  “什么事呀?”雷吉不无怨气地问,但是对方已经把话筒撂了。 
  开车的警察也没有告诉他什么情况。当他把车停在穿过荒地的山路上时,雷吉跳下车来便朝贝尔走去,一面很不自在地说:“你真可恨——”他没有说下去。贝尔那宽大的脸显得憔悴苍白,两眼充满了血丝。“啊,我亲爱的伙伴,你的弓拉得太满了。” 
  “我很好,先生。我们不能不玩命把格雷的案子弄清。现在请你到这边来。” 
  他们从公路上拐弯,沿着一条小路走着,小路通到一片在树林和布满金雀花的荆棘丛之间开辟出来的空地。他们走了大约二百码的样子,看见一伙人在那里站着,旁边躺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鲜血从他的头部伤口流出来,染红了砂地。 
  雷吉瞧着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望了望贝尔说:“你是这么看吗?恩,你可能是对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呢?啊,我的上帝,为什么我们对了呢?”他在尸体旁跪了下去。。。。。。 
  他站起身来,用阴郁而平静的目光望了贝尔一眼,挽住他的胳膊一起走开,一边和他耳语道,“死了很久了,可能是十二个小时以前——或者更长些。致死的原因是,一颗较大的子弹打进他的左颊,顿时毙命。开枪的人是在他的左后方,隔开了一定的距离。大约是在这儿。”他在道边上停下来,接着踱来踱去,走进金雀花中,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啊,对,和说的一样。这是两个新弹壳。”他仔细地察看着。“0。455毫米口径军用手枪的子弹。与打死史密斯和警察的手枪一样。这并没出乎你的预料吧?” 
  “我的确认为,从伤口看是左轮手枪打的。”说这话时,贝尔虽然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但仍有些闷闷不乐。“这些弹壳都有清晰的痕迹。” 
  “是的,撞针的刻痕十分明显。只要你找对了手枪,很容易证明是用它打的,你是否已经找到那把手枪了?” 
  “我什么枪也没找到呢。” 
  “哦,也没找到赫伯特。格雷吗?” 
  “是的,先生,也没有找到。” 
  “真遗憾。”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贝尔!如果打死史密斯和警察的那支手枪就是打死这个人的手枪的话,那么你在他这后一罪行得逞之前还没有抓到他,真是太遗憾了。” 
  贝尔皱着眉头说:“我们不能创造奇迹。但是我们在工作着,请相信我。我们不久会抓到格雷的。” 
  “这是最紧迫的事情。”雷吉喃喃地说,“有什么理由相信这是同一支手枪干的呢?” 
  “你个人有何看法?三起谋杀案用的是同一型号的手枪!” 
  “这些确实证明是同一个作案人。对,你想要我讲的就是这个话。现在我已经讲了。但这不能作为凭证。我们已经知道了格雷杀死史密斯的动机——以及后来又杀死警察的动机。他打死这个人的动机是什么呢?这个人又是谁呢?” 
  “啊!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此人名叫乔治。福特,生前开了许多小酒店。但他的发迹主要是依靠可鄙的赛马赌业。乔。史密斯就是他的一个马票兜售员。这是我们最近刚刚查明的。我们找到了几个老行家,他们知道,史密斯那时叫查迪。乔,为一个名叫弗莱士。乔治的街头赛马赌棍工作。乔治就是福特。在‘幽默家’获胜之后,这两个人都无影无踪了。” 
  “我明白了,是这样。他们两个心满意足,兜里塞满了钱——是靠毁格雷得到的钱——所以格雷在等待时机,终有一天要把他俩都杀死——就是这么一个故事。这不是一个动听的故事。我们不得不把他绞死。干我们这一行不是一件美差。天堂是靠不住的,而地狱确实存在。但是,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把这个家伙,福特,送到停尸房去吧。再见。把格雷抓来,越快越保险。” 
  几个小时之后,他给贝尔挂电话。“我是福图恩。是关于福特这个家伙的事。从头颅里取出了一粒子弹。只有一粒。但刻痕是完好的,很清晰;是0。455口径军用手枪用的子弹,很容易确定发射它的手枪,如果能找到的话。找到了吗?找到格雷了吗?” 
  “找到了,先生,”贝尔兴奋地说,“我说的是格雷,不是手枪。手枪还没找到。格雷刚被带到这里。” 
  “祝贺你们,我这就来。”雷吉匆匆地说。 
  他到达时,看见贝尔和安德伍德正与劳马斯商议什么。 
  “啊,啊,”他打量着他们说,“有志者事竟成,啊?光荣属于大家。啊,这是集体的智慧。找到这个家伙时,他是个什么情况?” 
  “他没有使用他的真名,福图恩先生。他化名雪利,以他妻子婚前的名字作姓。” 
  “哦,有一位妻子?好啊!” 
  “是的,他在犯罪以前就结婚了。这一点我们很清楚。他一直保密。他结婚时太年轻。你知道吗?那个银行不喜欢它雇用的职员早婚。当然,这不过是一条普通守则。但是无并不怀疑这就是他越轨的原因之一。他出事的时候,他的妻子正在分娩,不在身边。审判时,他的辩护人没有谈到这一点。说也奇怪,在他为格雷作的那篇催人泪下的辩护词中,对此只字未提,只说格雷是一个贫穷无辜误入歧途的青年。” 
  “别扯开去,贝尔,”劳马斯不耐烦的说,“我要了解格雷的情况。” 
  但是雷吉却慢声慢气的说:“他的小孩活着吗?” 
  “不,先生。死了。啊,你瞧,格雷出狱时隐姓埋名,用他妻子做闺女前的名字作姓,这样就无从知道他的踪迹了。她已经在这个名字后边加上了夫人二字。她现在是雪利太太了,生活得很好,当了一位有钱的女人——那位慈善家,即那个肥皂商的寡妇——普雷斯顿夫人的秘书。但是她并没有背弃格雷,她借助她的雇主的影响给他找了个工作。他一直在一家修车厂工作,干得相当不错。要不是在报上登了他的相片和做了说明的话,我想我们是无法找到他的踪迹的。是她住的那所公寓的看门人认出了他,我们才找到了他。情况还不止这些。安德伍德找到了史密斯的邻人,他们发誓说曾看见格雷在那个胡同里逛来逛去。” 
  “什么时候?”雷吉问。 
  “好几个晚上,反正不是一个夜晚。”安德伍德说,“他们说不出更准确的时间了。在我看来,这是更好的证据,他们发誓作证,并不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要找他。” 
  “是这样。应该说他们是忠于事实的。”雷吉低声说, “你也是这样,而且是公正的,很公正,贝尔。” 
  “你注意到了吧,邻人提供的证词和我们以前掌握的正好吻合,先生,”安德伍德说,“被害的警察告诉过他的伙伴,说他见到一个人在史密斯的房子附近转悠。” 
  “是的,我注意到了。倒是符合案情。其他地方也对头。但是这位警察说的是一男一女。” 
  “哎,”贝尔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格雷的妻子?” 
  雷吉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说:“我的意思是说终于出现了一个对不上碴的情况。” 
  “很对头嘛,”劳马斯说,“这些人只是看见了格雷,这并不否认他的妻子仍有可能在那里帮助他。” 
  “好一个很对头!”雷吉猛地站了起来,“你的话实在令人吃惊。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去那里的。还无法证实作案时格雷在场。” 
  “不错。但我们会弄到证据的。”劳马斯说,“我并不怀疑我们可以从他嘴里问出来,雷吉纳尔德。他现在该到了。” 
  他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已到了。 
  在贝尔的房间里,他们坐下来对他进行审问。贝尔发问时粗声粗气以示威吓。“你的真名是赫伯特。格雷,对吗?你为什么要该名雪利?你为伪造支票挪用现金被判刑五年,对吗?你知道我们正在找你时,为什么不到警察局来投案?” 
  格雷只是重复一个问题:“把我找来有什么事?” 
  雷吉好奇地望着他,神情有些阴郁。格雷坐在椅子边上,不去正眼看任何人,看东西也是看一下就立即把目光移开。虽说他那张黑黑的脸长得平平常常,本来倒也可以讨人喜欢,但这时却露出一副又气又怕的蠢相,再配上那一头卷曲发亮的黑发和整齐的衣着,越发显得讨嫌,因而使人不禁产生几分轻蔑之感。他不停地搓着两手。 
  “把你叫来是让你回答有关10月13号夜里巴恩哈姆区樱桃巷谋杀约瑟夫。史密斯一案的问题。巴恩哈姆区的巡警布朗宁警士,也在同一晚上被杀,”贝尔继续说,“我警告你,你所说的一切将来都可能做证据的。” 
  “我没什么可说的,”格雷嘟哝着说,“我对他们毫无所知。” 
  “你敢说你根本不认识史密斯吗?那我告诉你,约瑟夫。史密森就是查迪。乔,他就是你入狱前经常和你赌博的那个人。你在受审时说过,有一个叫阿切尔的人引诱你赌博,并教你怎样去盗窃银行的现金。”贝尔隔着桌子递过去一张死者史密斯的面部照片,说,“这是不是那个人?” 
  格雷仔细地瞅了瞅相片,打了个寒噤。“我——我——我从未见过这个人。”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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