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茶棚-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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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扎着马尾辫,太阳穴那里很干净,没有尸斑,就不是鬼——你看看,我也没有。”虎爷扭过脸,让许璐看了看自己的太阳穴,“只是你很不幸,不幸走进了这个凶宅。”
“我……那那个老太太呢?那个挨千刀的房东呢?她明知这是凶宅,为什么要把这房子租给我?!难道——”许璐瞪大了眼睛,“她也是——”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宅子里的鬼是很凶的怨气很重的恶鬼,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你租房的时候看过她的身份证么?”虎爷掏出烟,点上,吸了两口,吐出两个烟圈。
“没有,”许璐摇摇头,“这年头,房东就是爷,只有房东验我们的身份证,哪儿有我们验房东的道理?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看清它的模样吗?”
虎爷笑了笑,摇摇头:“我刚才只是把它赶走了,可没有看清它的脸。何况,鬼和人是不一样的,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模样,鬼可不是。鬼白天也许是人,很正常的人,但是到了晚上,一旦要出来行凶作恶,它们就成了另一幅模样。比如刚才,你看到的那双手——”
“别再说了!”许璐叫了起来,那双滴滴答答滴着脓血和碎裂的皮肤和肉块的手,她这辈子也不愿意再看见,“那你说,青姐和老穆,她们,她们到底谁是鬼?”老穆那白晃晃的眼球在许璐面前闪过,许璐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冷颤。
“我也不知道,我之所以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就是在想可靠的办法把真正的鬼引出来,但是又不至于伤到我自己,更不要伤到无辜的人。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我也发现了这鬼对晚上十二点的钟声似乎很有兴趣,我也试过一次,可是我发现那鬼似乎能从钟声里得到能量,变得比平时更厉害。就像刚才,如果是平时,一桶狗血足以让那鬼爬不起来,可是刚才那鬼被钟声引出来之后,挨了一桶狗血,却还是和平时一样的敏捷,能那么快就消失不见,不知道这鬼和这挂钟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虎爷皱起眉,上次敲钟捉鬼的时候自己就占了下风,放跑了鬼,这次又是这样。
“那我们怎么办?怎么办?这地方我是一天也不敢再待下去了!”许璐从椅子上跳起来,歇斯底里地喊道。
“别怕,现在有我们两个人,就算这宅子的另外两个人都是鬼,起码我们还有两个人,哪怕一对一,我们也不占下风。”虎爷拍了拍许璐,“不过,你能不能想办法查查那老太太的身份?即便她不是鬼,但她是这个凶宅的房东,也绝对是个可疑的关键人物。”
许璐看着沉稳的虎爷,突然生出了一股信任感——管它呢,反正现在自己已经被鬼血附身了,走到哪儿,鬼就要跟到哪儿,逃无可逃,不如拼一把,反正这虎爷看样子是个高人,跟着他,没什么可怕的。许璐望着虎爷,点点头:“我会想办法的。”
第二天。
“怎么搞的?刚搬进来热水器就坏了?你是在用东西,不是在吃东西好伐?”房东卓老太太一边晃着一边爬下梯子,不满地嘟嚷着。
“是是是,是我毛手毛脚的。”许璐赔着笑脸,“这次修热水器的费用我全出了,麻烦您老跑这么一趟了。”突然,许璐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卓老太,“卓大妈,我想换个手机号码,可我用自己的身份证办的上一个欠费了,我又不想再去缴费了,欠的有点多了,这次能不能把您的借我用用?这一个我保证不会欠费,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我的身份证?”卓老太一愣,“你还是用别人的吧,我一个老太太了,不爱把自己的身份证借给别人,我怕惹麻烦。”
“我一个年轻姑娘,人生地不熟的,连个朋友都没有,我找谁借啊?”许璐有点委屈,“再说我还有半年房钱在您那儿放着呢?我也就算和您有点交情,也只能找您帮忙了。”
卓老太想了想:“好吧,我给你个身份证号码吧——”
C城市公安局
“这个身份证号?”户籍科一个平头小伙子皱起眉,“这个身份证的主人早在五年前就死了,早销户了。”
“死了?!”许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觉得自己的小腿肚子一阵抽搐,果然,果然——那老太太不是人,是鬼!那么她那个所谓的侄女呢?那个总是笑眯眯的青姐呢?她也是鬼么?突然,许璐想起了那双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手,那双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银的,那种老式的纯银戒指——而那枚戒指,正是天青在那天晚餐时戴过的!!是的,自己记得,那天洗碗的时候,自己看见过!这样说来,那个老太太,和她的侄女,都是鬼!许璐的心几乎要蹦出来,她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定了定神,接着问道,“那这个老太太,她是怎么死的?您这里能查到吗?”
“这可不能,”小伙子笑了笑,“我这儿只显示她的号销户了,至于怎么死的可没记载,我这儿不是档案馆。”
“谁怎么死的?”邻座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开口问道,“你们说的是不是五年前东城区死的一个老太太和她闺女?”
“怎么?您知道?”许璐赶紧追问。
“嗯,我当时还在刑侦技术科,跟着几个同事出过现场,那可是真惨。”中年女人摇摇头,“事儿是她女婿惹出来的,她女婿不是个善茬,吃喝嫖赌,她女儿要和他离婚,他不同意,母女俩就要去派出所检举他贪污单位公款的事儿,结果这男的就起了杀心。结果——你猜这男的是怎么把这母女俩干掉的?”
“用——挂钟?”许璐想起了自己墙上挂着的那只挂钟和昨天晚上钟敲十二下鬼现身的场景,感觉自己连骨头缝里都是凉气。
“你怎么知道?”那中年女人十分惊讶,“说起来,那男的真的是变态的令人发指了,他把母女俩绑起来,然后按照人的经脉的方向分成十二块,钟敲一下,顺着他画的筋络的位置剔下一块,然后画上符,到下一个点再沿着下一个经络再剔下一块,就这么一点点的割,那刀还是把慢刀,她们就这么一刀刀的被割着,然后缓上一个小时,又到了整点,再开始割,到了十二点的时候,母女俩的最后一块肉也被顺着筋络剔下来了,就这么活活的被一刀刀割死了。”中年女警咽了口唾沫,又补了一句,“我们到现场的时候,看到那母女二人已经成了二十四块碎肉,每一块上面还标着朱砂点的天干地支的那些古里古怪的符号呢……”
“汪姐您别再说了!我,我刚吃了午饭……”那年轻小伙子的脸色开始发白了,显然是被这个毛骨悚然的故事吓到了。
“咳,在刑侦技术科的时候,这种变态见的多了,可是当时出现场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了,母女俩的死状太惨了。从那以后,我也从那个科里调走了,感觉这活再这么干下去,迟早得折寿……”中年女人继续向年轻男孩描述着自己做刑警时候的光辉往事,许璐却再也听不下去,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赶紧回去,告诉虎爷,告诉虎爷卓老太太是鬼,那个什么青姐也是鬼,她们根本不是什么姑姑侄女,而是亲母女,是被那个男人害死的怨鬼!”许璐一边向小院狂奔,一边满脑子都是那些血淋淋的场景,难怪那鬼一听到敲钟声就会出来,尤其是晚上十点的钟声。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告诉虎爷,告诉虎爷她们的来历,虎爷一定会有办法的,知道鬼是怎么死的,事情就好办了!虎爷一定能有办法灭了她们,然后解了自己身上附身的鬼血。许璐一路没停的跑回四合院,推门进去,正要喊,转念一想,不行,如果让那个天青听见了该怎么办?她是不是要害自己?许璐定定神,放轻了脚步,走到虎爷住的屋子门前,敲了几下,没有人回答,许璐又轻轻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回答,许璐觉得奇怪,使劲推了推门,门竟然开了,原来门没锁,只是被什么重物顶住了,许璐使劲一推,门开了,一个东西重重的压在了许璐的身上,许璐忙扶住门框,仔细一看——是虎爷!虎爷……死了!许璐脚一软,坐在了地上,虎爷的尸体也跟着倒了下来,许璐清楚的看见虎爷的背上插着一把桃木剑,正插在心脏的位置!这不是虎爷说过的那把用来杀鬼的桃木剑吗?怎么会反而杀了他?许璐颤抖着手,正要去拔那把剑,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个空荡荡的声音:“别动。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许璐缓缓回过头,是——老穆。
许璐看到老穆惨白的脸和乌青的眼圈,腿猛的一软,跪在了地上——完了,虎爷死了,这个阴森森的老穆也是鬼,现在这个恶宅里就自己一个人了,逃是逃不出去了,许璐眼一闭,“豁出去了。”许璐咬咬牙,伸手想去拔那把桃木剑。
“我让你别动那把剑。”老穆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那把剑上已经沾满了青姐母女的怨气,带着怨气的东西对你没好处。”老穆走上前,蹲下,拿出一张黄裱纸,上面画着古怪的图案,老穆把黄裱纸贴在桃木剑的剑柄上,然后嘴里念了几句什么,才把那把剑从虎爷背上猛的拔下来,一股黑色的血也随着涌出来。
“你是什么人?”许璐索性不怕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怕也没用,不如问个清楚。
老穆冷冷一笑:“我才是真正的阴阳师,这个虎爷——”老穆踢踢虎爷的还没完全硬掉的身体,“只是个半吊子罢了。”
“你是阴阳师?”许璐瞪大眼睛——难道这世界上的阴阳师都长得跟鬼一样吗?
老穆似乎知道了许璐在想什么,她不以为然的扬扬眉毛,“虎爷是不是跟你说过鬼的左太阳穴有尸斑的事?”看到许璐点点头,老穆笑着撩起自己左半边长发,光滑的太阳穴露了出来,“看清楚了吧?我没有尸斑,所以我不是鬼。”
“我现在糊涂了,”许璐喃喃道,“你是阴阳师,那虎爷是什么?他也没有尸斑,他不可能是鬼。”
“他的确不是鬼,”老穆点点头,“他就是卓老太太的女婿,青姐的丈夫。也就是那个杀人后逃跑的变态杀人犯。”
“什么?!”许璐的身体猛地绷直了,自从进了这个恶宅,她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谁是人,谁是鬼,现在根本是真假难辨,“他是杀人犯?那他为什么还要回这宅子?”
“我也不知道,我没和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多讲过一句话,我来这里只是出于阴阳师的本能来这个凶宅看看。不过据我猜测——”老穆顿了顿,“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虎爷杀人后逃跑,然后到了又做了整容手术,这样没有人认得他,他也就能逍遥法外。可他没想到的是,被他杀死的青姐母女因为怨气太重,变成了怨鬼,一直跟着他要索命。整容之后人可以不认得你,鬼可不会不认得你。”
“这么说虎爷是被青姐母女给捉到这个恶宅里的?”许璐问。
“不确定,但我个人感觉这不是不可能,但也不是唯一的解释。”老穆想了想说,“还有一种可能是虎爷为了摆脱青姐母女的纠缠,专门拜师学了阴阳术。然后回到这个凶宅,想彻底和青姐母女的冤魂较量一番,然后彻底销毁她们,这样他就能最终摆脱她们了。而且他拜的师傅也许是个有些道行的,起码他和青姐母女僵持了这么久还没有败下阵来。并且遇到了你——”
“他想利用我助他一臂之力?”许璐瞪大了眼,“我能干什么?我什么也不能干啊。”
老穆看了许璐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也许——也许他感觉到你身上有什么能力,能帮助他吧。我好像也有这个感觉,有些阳气弱的人,鬼血附身之后就会死了,可你能坚持到现在,并且还能和正常人一样,这证明你本来就异于常人。”
“我可不是鬼,”许璐连忙打断老穆,并且让她看自己的太阳穴,“你看看,我也没有尸斑。”
老穆笑起来——许璐觉得她笑起来其实也不那么鬼气森森了,“我知道你不是鬼,那天晚饭的时候我就注意过你了。你可是货真价实的人。”老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可是他终究没有躲过这一劫,”许璐看了看虎爷的尸体,又突然想起在公安局听那个中年女警讲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她厌恶的踢了踢虎爷的尸体,“不过,这是他罪有应得。”
老穆点点头:“我对这个禽兽的死一点没觉得可惜,只是——”老穆皱起眉,指了指虎爷的喉管,喉管断了,显然是被人咬断的,“青姐母女吸了虎爷的血,现在她们比以前更强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打败她们。”
“她们会来找我们吗?”许璐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虎爷杀了她们,可我们和她们素不相识,她们为什么要来害我们?”
“这道理和人讲的通,和鬼可讲不通。”老穆一脸无奈,“我当阴阳师那么久了,见的鬼比见的人多,鬼做事是不讲逻辑的,何况青姐母女本来就是怨鬼(PS:各位理解成鬼中的‘愤青一族’好了,看谁都不顺眼,逮谁都想欺负的那种),怨气重,又吸了新鲜的人血,心性早就乱了,现在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老穆站起身,“彻底灭掉她们,否则我们没有活路,更何况你忘了?你已经被鬼血附身了。”
“灭掉她们?怎么灭?她们是鬼,我们是人啊!”许璐觉得难以置信,看似强悍的虎爷自称是阴阳师,结果也死在这两个怨鬼手下了,现在这个瘦瘦弱弱的老穆还能把这两个鬼怎么办么?许璐觉得有点绝望。
“我也要借助你的力量了。”老穆转过头,“青姐母女喝了人血,长了气力,现在我也要用一点你的血,洒在这把桃木剑上,这把剑本来就有些底气,用人血一祭,应该就能对付青姐母女了。”
“用我的血?干嘛不用你的血?你的血就不是人血了?”许璐想起要抽自己的血,心里一阵发抖。
老穆瞪了许璐一眼:“我要用这剑去捉鬼,放了血,我自己的真气就不够了,捉不住鬼,反而被鬼给灭了(PS:捉鬼和世界上任何一个工种一样,都是力气活。);捉鬼前放血是我们这行的大忌你晓得伐?放血的人不能捉鬼,捉鬼的人不能放血,二选一,你自己选吧。”老穆看了看许璐吓得发白的脸,又补了一句,“反正我很愿意和你换。”
“我选放血。”许璐想也没想,那天浴室里伸出来的那只血肉模糊叮铃哐啷流脓掉肉的手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她可不想拿着把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的桃木剑去和一个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鬼PK。
“那好,咱们现在赶紧开始准备吧。”老穆推推许璐,“我感觉到,她们快来了;我已经闻到了她们走路时的腥气。”
许璐咬咬牙在手臂上划了道口子,滴了些血在桃木剑柄上,血慢慢地顺着桃木的纹理渗了进去。老穆拿起剑,念念有词,看的许璐眼晕,正在迷糊的时候,老穆突然压低了声音对许璐说:“我们藏到那个角落里去。”老穆指指虎爷屋子里的一个隐秘的角落,许璐点点头,跟着她一起猫到了屋角。
等待真的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但是等鬼和等人不同,等人很无聊,等鬼则很刺激。两个人秉住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虎爷的房间里只听见挂钟“嘀嗒,嘀嗒”的声音。天已经完全黑了,许璐抬头看看窗外,感觉整个院子像一团浓墨,突然,许璐看见墨一般的夜色里猛地闪过几点——绿光!许璐张大了嘴,正要喊出声来,却一把被老穆捂住了嘴,老穆的手凉的刺骨,跟块冰一样,许璐猛地一个激灵。
“她们已经到了,不想死就别出声。”老穆趴在许璐耳边小声警告她,许璐只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