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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sd同人花流] 惟君心[灌篮] 老庄墨韩&天龙山人-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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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子暗叹一声。这个流川枫,他为何要是一个能臣君子,为何不是一个无用小人?如此人物令她实在不忍出言相逼,却又不得不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湘北今后的安宁,也只有狠下心来,除此别无他法。
    “流川大人能有如此胸襟气度,彩子实在是佩服得紧。可是流川大人是否想过,这些有关大人的流言可能会引起的后果?”
    “多谢公主关心。为臣也有几句话,想请公主听听,不知公主是否听得进去?”
    “大人请讲,彩子愿闻其详。”
    “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
    “流川大人果然是饱学之士。不过大人,谗言误国之理应该是人人清楚,可是谗言多了,就算是再英明的人也会因此迷惑。所谓’人言可畏‘,也并非是没有道理,还望大人三思。”
    “公主多虑了。我所作之事并无一件是为一己私利,我清楚,公主清楚,皇上清楚,天下人清楚,我又为何要惧要畏?”
    “可是流川大人,你可曾想过,你在皇上心中究竟是个什么地位?皇上在你心中又究竟是个什么样人?难道就真的那么简单吗?”
    一句话如五雷轰顶。流川立时呆在当场。那一句直直触到了流川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的地方。难道真的就那么简单?难道当中一点私情都不曾掺杂?市面上的那些肮脏的流言自然不用去管,可是自己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流川缓缓站起身,朝彩子深施一礼,道:“公主所言之事,为臣丝毫不明,还请公主详加指点。”
    彩子亦起身还礼,道:“既然流川大人确实想知道,我便在此直说了。”彩子收起了手上的折扇,“大人与陛下之间,虽无外界传言那般不堪,但那份情意却是有的,不知流川大人是否曾感觉到?”
    流川无言以对,只有静听。
    彩子口中丝毫不停,接道:“我不管你是否有所觉察,可看你跟皇上之间的情形,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不对劲,更不必说是我。流川大人,这世上最了解皇上的人应当是我了,毕竟皇上是我一手带大的,他想什么我还能不明白吗?皇上对你可是动了真心啊。”
    流川的目光闪烁起来,全然不似平时处事万变不惊的神态:“公主在说什么,为臣可是一点也听不明白。”
    “大人不明白也不要紧,我自会向大人说明一切。”彩子句句紧逼,语势也渐渐凌厉起来,“这并非是我一人猜测,而是皇上亲口承认的。你也知道,皇上说话从来就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决不掺假。”
    流川退后一步,道:“公主想必是听错了,皇上是九五之尊,怎会在人前说出这等话来?这岂不是失了皇家脸面?”
    彩子冷笑一声:“皇上此言的确没有在我面前讲起。这番话他是对皇后娘娘说的。皇上昨日大婚,你也知晓。可你是否知道,昨晚洞房花烛之夜,皇上他并没有和皇后娘娘圆房,却和娘娘整整聊了一夜?你是否知道,他们所谈论的对象便是你流川大人?”
    流川似脱力一般跌坐回椅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彩子依然毫不放松:“君王与大臣之间互有私情,这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这断袖分桃之事帝王之家更是常有,我本不该多管多问。可是皇上与流川大人又与史上不同。其他帝王虽有此癖,却也不曾忘了身为帝王的根本,要为国家延续后嗣,使江山能代代相传。汉朝哀帝虽沉迷于董贤,不曾遗下后嗣,甚至还有把自家江山拱手相送之心,可那董贤毕竟只是一无用之辈,倚仗哀帝宠爱专横跋扈无以复加,实在有负哀帝断袖之义,最后哀帝驾崩,还不是被王莽取了性命。流川大人与皇上之所以和这些史上人物不同,便在于皇上待大人以真心,大人也以真心相报,两人皆一心为国,这本是我湘北福分,可是用心过诚过真心里便放不进其他人,若皇上只是一介平头百姓也就罢了,可他毕竟是皇上。他是皇上,心里便不得不有其他人的存在。哪一个皇上不是后宫佳丽三千,即使心有所爱也不能使其专宠,否则后宫便会大乱。如今皇上专情于流川大人,就连他从小就异常喜爱的女子都不能从中分得一点,一日两日尚可,但长此以往便是国家无储,后宫纷乱,天下人便要看笑话,别国也要鄙视,甚至有亡国之险。”
    “公主不必再说了……”
    “先听我把话说完,流川大人。如今湘北前途命运就系于大人一身,我湘北是荣是辱是兴是亡全看大人,还请大人定夺。”
    沉默良久。
    两双眼睛就那样对视着。彩子目光凌厉,似乎要从气势上将对方压倒;流川虽稍显闪烁,却也并未闪避。两人似乎都要从对方眼中读出他(她)此时的心思,丝毫也不退让。
    终于,流川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公主,请恕流川枫暂时还不能从命。”
    彩子愕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为何流川枫还能如此镇定?究竟是分量不够,还是流川枫真的就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他说“暂时”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东西令他放不下吗?
    “如今户部运作已是关键时刻,国库虽得新政效用大为充盈,可还有些死帐坏帐尚未解决,若此时不动,今后便更难处理,为臣实在走不开。若是流川枫现在走了,上对不起国家,下对不起百姓,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彩子苦笑一声:“流川大人到现在还在想着国事,这一点彩子是实在学不来的。可是如今户部之内难道就没有人可以替代流川大人处理这些事务了?还是流川大人不放心交由别人处理,怕负了皇上一番真心吗?”
    流川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自案头拿起一份公文翻看着。
    彩子突然打座位上站起来,缓步走到流川面前,也不说话,径直跪了下去。
    纵然是冷静如流川枫也是吃不起这一跪。“公主这是做什么,为臣担当不起!”说着放下手中文书,也跪了下去。
    彩子朝流川一拜,话音中满是歉意:“流川大人,还请您体谅彩子这一番苦心,彩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敬重大人才干,也知大人是这普天之下再难寻得的贤臣能臣,可是事关湘北今后前途命运,我不得不作此选择,请大人不要见怪。身在皇家,有些事情即使是违心的也不能不作,毕竟这里是皇家。我们首先是个统治者,其次才是个人,个中难言之隐,流川大人想必也是清楚的。皇上是我自小带大,我实在不愿看到湘北就在他的手上陷于纷争之中。”
    彩子身为一国公主之尊,竟然能在他面前下跪,这是流川枫想都不敢想的。其实细细思量,也能够体会这个女人一片苦心。皇族自然要以江山为重,绝不能顾及私情。都说无欲则刚,可这无情无欲之下又有多少无奈。“公主请放心,流川枫不会让公主为难的。等为臣把户部这一段工作结束,选出接替人选之后,流川枫定会递上辞表,从此退出朝野,永不出仕,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这大概就是流川枫所能接受的底线了吧。他是绝不会留下一个没有彻底整理好的烂摊子给自己的继任者的。不管怎么说,她的目的已经是达到了。
    “既如此,那就多谢大人了!”彩子这才起身,再将流川扶起。
    “这么晚打搅流川大人,实在是过意不去。彩子该告辞了。还请流川大人保守秘密,切莫将今晚之事泄露出去。”
    “是。公主且恕为臣不能远送了。”
    “大人不必客气。彩子告辞。”
    送走了彩公主,流川本想接着看他的公文,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彩子的话还在他心里回荡着。其实直到现在,心里才肯承认自己和樱木的关系不仅仅是君臣而已。能为他做些事情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他了。
    流川放下手中公文,找出了一本黄绫子面的空白折子,摊开放在面前,取笔饱蘸浓墨,却迟迟不敢落笔。原来写一篇辞表也是那样的艰难,心中自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其实,大概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终于,流川的笔尖触到了洁白的纸面上,化作三个整齐秀丽的小楷字。
    “臣枫言:……”
    正要往下写,突然胸口一阵憋闷,不由自主咳嗽几声,只看到几个殷红的血点溅到纸面上,渐渐阴开,化作几朵梅花。
    流川长叹一声,扔下了笔,合上面前的折子,将它放进抽屉,就让它和那块宝玉待在一起,等到以后再去管它。
    心中似有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正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之五十七
    彩子回到宫中,已经快要三更时分了。
    看到自己的寝宫依然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彩子也不以为意。大概是宫人们为了等自己回来才不将灯火熄灭的吧。
    前脚刚刚跨进宫门,只听背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当中却隐隐含着几分怒意:“皇姐,这么晚了,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彩子一愣,看看身上所着的男装,随即转身施礼,道:“原来是皇上啊。现在皇上该回去歇息,明日早朝可耽误不得。中午还有一场大筵,招待文武百官和各位道贺使臣。皇上明天要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若是在外人面前丢了湘北国的脸面就不好了。”
    樱木把脸上的怒色压了压,尽量平和地问道:“皇姐,我只想问问你,你刚才到底去干什么了,为何一晚上都不见你的影子?”
    彩子轻叹一声,道:“皇上,我只能告诉你,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除此之外,其他的就不必多说了。”
    樱木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盯着彩子。
    彩子看着涨红了脸的樱木,突然浅浅笑了。她回过身,步履轻盈地走进朱红大门,同时低声对樱木道:“皇上,回去吧。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然后敛衽为礼,便头也不回地向里走去。两个太监缓缓将门推上,沉重的大门发出暗哑的低音,在夜晚冷清清的皇宫里显得分外清晰。就连人的心被这声音一压,似也变得沉重起来,若有千斤重担压在心间。
    如果他知道自己刚才是到流川府去了,他会作何反应?不过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但愿到那时他能谅解自己,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
    其实这世上又有谁不为情所苦,樱木流川如此,她又何尝不是?可谁教这是在帝王之家。忽然间,一个久已不再提起的名字浮现在她的脑海:
    “宫城良田……”
    按照民间惯例,新娘子出嫁之后第三日,应当回到娘家拜见家人。但这宫廷之中自有它的规矩,嫁进皇家的女子再想出宫见到家人那是难上加难,于是这回门之礼就转变成了一整天的大筵,皇亲国戚文武百官还有四方的使臣都在邀请之列。不只是礼部教坊培养的艺人,京城中有些名气的戏班、琴师、歌手等等等等都在这一天要向全京城的达官贵人头头脑脑献艺,这也是这一拨艺人名扬天下的大好时机,为此还有不少人每天把礼部的衙门围个水泄不通,只想争得一个能在皇帝面前表演的机会。这都是从前之事,不必细表。
    单说这一日,整个皇宫是张灯结彩,美酒果品佳肴都已齐备,金殿前的空场上已经搭起一座高台,虽是临时搭就,却也是美轮美奂,光彩照人,算得上是难得的精品,礼部设计之精巧,工部匠人手艺之高超,由此可见一斑。
    到得午时,各方来宾差不多已经到齐,便要开始行礼。赤木一族在朝中有官职爵位者都被请到了宫中与皇后一叙亲情,然后就要接受新的封赏,从此便和皇族共进退同荣辱。
    “臣等参见皇上、皇后。”
    “赤木元帅不必多礼,从今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回去还烦劳元帅向老夫人问好,太后这两天一直惦记着老夫人,总说着想请老夫人来坐坐呢。”
    “谢皇上关心,也多谢太后记挂。家母只是略染小恙,并无大碍,请皇上转告太后,请她老人家放心。”
    兄弟姐妹之间少不了问寒问暖,纵是贵为皇亲国戚也不过如此。就这么着,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时候不早,那些艺人也差不多应该准备好了。元帅不如带家人到外边去看看这京城中最好的艺人们的演出。要知道如此盛况可是百年难见,如果不好好观赏一下那就太可惜了。”
    “谢皇上恩典。臣等告退。”
    刚刚送走赤木一家,外边执事太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皇后,时辰已到,请二圣起驾观礼。”
    在外人看来,帝后二人新婚燕尔,恩爱异常,与普通的夫妻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些尊贵的气质。可只有当事人才清楚,这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虽然互相并不是没有情意,但毕竟不是爱人之间的心意相通,只能说是朋友之间的默契而已。如今的表现只是在演一场戏给别人看,同时也是演给自己。这场戏可能还会一直演下去,甚至是一辈子。从此就要带着一个假面具生活,虽然那是迫不得已。
    因为那块定情宝玉已经送给了流川枫,所以这一次的信物换成了另一样宝物。那是一朵玉石雕成的白莲花,中间用金丝镶成精巧的莲蓬,然后整朵莲花嵌在白金座上,用丝绦系着,可以挂在脖子里。当樱木在大庭广众面前亲手把这件新的信物戴在晴子身上时,晴子脸上洋溢着幸福。她在微笑,但在这微笑当中隐藏着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酒席渐渐摆上桌来,盛大的宴会就此拉开序幕。觥筹交错之间,可以听到餐具互相撞击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响声。对面高台上开始表演助兴的歌舞,丝竹乱耳,管弦嘈杂。大部分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面前的美酒佳肴和外边的轻歌曼舞上了,好似这太平盛世只需要歌舞升平。
    坐在使臣中间的仙道彰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歌舞,一边用眼角时不时地扫扫对面角落里的流川枫。比起上次在江阳城见到时比起来,现在的流川枫气色比当时好了一些。这也难怪,自己当初把他打伤,差一点要了他的命,他气色要是能好就怪了。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好,很苍白,透着些病态。难不成他的伤还没好利落?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不过话说回来,那粒神丹应该把他的伤彻底治好了才对。那他这个样子又究竟是因为什么?
    正在仙道左思右想之际,流川枫突然脸色一变,随即起身离座,进了偏殿。宴会还没结束就中途离开,这好像不太礼貌,但是也顾不得了。仙道悄悄从席间溜了出来,跟着流川来到偏殿门口。
    只听里面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仙道正要推门进去,刚刚推开一条缝,只觉里边也有人正在拉门,正好和刚要出来的流川枫打个照面。
    仙道不着痕迹地放开门环,朝流川一抱拳:“流川大人,好久不见了。”
    流川身形略略退后,躬身还礼:“原来是仙道侯爷。侯爷这次出使湘北,流川枫公务繁忙,没能到馆驿看望,还请侯爷不要见怪。”
    仙道一笑,道:“哪里哪里,大人日夜操劳,自然是没有时间管别的事情了。流川大人,这里不方便说话,宴席过后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叙叙旧,不知大人意下如何?你我这可是不打不相识。”
    “侯爷有话便在这里说就好了,此处正好说话,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殿中一片喧哗,说话反而不易被其他人听去。
    “那好,敢问流川大人,最近是不是身体不适,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否则你这个朝廷重臣怎么会坐到那么一个角落里?按理说大人是湘北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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