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的飨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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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最适当的时机以便提出她的条件,这是她和父亲阿奎丹大公爵早已商量好的。
现在,她觉得时机到了,因此,虽然威廉并没有邀请她来观礼,她仍跟着父亲一起来了,他必然会为了她不辞辛劳的远涉千里来观礼而感动万分,她信心十足的这么认为。
可是……
「莉娜,问到了吗?」她的心腹侍女一进房里来,梅蒂马上追问。
莉娜谨慎地先关好房门,再靠近小姐身边低语,「那位和威廉大公一起住在主塔楼的女人叫南丝,是大公的女人。」
「他已经有情妇了?」梅蒂蹙眉。「而且还让她住在主塔楼?」
「听说大公非常喜爱她,曾为了救她而受伤。可是……」莉娜迟疑一下。「她的衣服虽然不错,但没有佩戴半件珠宝首饰,也没有伺候她的侍女,只有大公的侍从殷德听候她差遣,听说是因为大公不信任那些撒克逊侍女。」
「是吗?」梅蒂眉毛挑高了,但她并没有惊慌或生气。「我想我最好去找她聊聊女人的仪容。」
当那个高挑、美丽、仪态高雅的年轻女人挡在南丝面前时,南丝立刻猜到这个女人是谁,她一开口,南丝更确定了。
「你应该向我行礼。」
「为什么?」
「因为我是阿奎丹大公的女儿梅蒂小姐,而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农家女。」
入目对方那一身华丽的长袍和灿烂夺目的首饰,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服饰,南丝并不觉得自卑,也不会羡慕。
「我不是农家女。」
「我知道,」梅蒂扬起一道眉,轻蔑的表情说明她对南丝的观感。「你是威廉的情妇。」
南丝好奇地歪着脑袋打量对方的表情。「妳不在意?」
「所有的男人都有情妇,这点我很明白。」梅蒂一派大度能容的姿态。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身为威廉的未婚妻,我认为我有责任来教导你身为情妇的职责。」
教导?情妇的职责?
南丝差点爆笑给她看。「哦……那么,咳咳,请指教。」
「尽你所能的取悦威廉,这点不必我说你应该知道。」梅蒂绷着高傲的表情睨视着南丝。「不过,最重要的是你必须认清自己的地位,不久的将来我会和威廉结婚,届时威廉应该会为你准备一栋小屋子让你搬出去住,当他有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你不能随意来找他……」
南丝耸耸肩。「还有吗?」
见她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梅蒂眯了一下眼。「你不要以为得到威廉的宠爱便可以随心所欲,无论如何,我才是他的妻子,我才能站在他身边,我生的孩子会是他的继承人,而你,只是替他暖床的女人,你最好早点认清这一点,否则……」
南丝终于听得不耐烦了。「梅蒂小姐,我想我最好先告诉你一件事。」
因为说话被打断,梅蒂看来很生气。「好无礼的女人,难道你不懂得贵族在说话的时候,你不能打断他吗?」
南丝没耐心理会她那么多。「梅蒂小姐,我想我最好先告诉你,一待加冕典礼结束之后,我就要离开这里回到我自己的家乡了。」
梅蒂静默了,她惊讶地目注南丝好一会儿。
「你要离开了?是威廉要遣送你离开吗?」她的声音有一丝隐藏不住的欣喜。
「不,事实上,他还不知道我要离开,所以……」南丝眨眨眼。「请你不要告诉他,我相信你应该会同意吧?」
「他不知道?」梅蒂更讶异了。「是你自己要离开他?」
南丝颔首。
「为什么?他不喜爱你了吗?」
「当我知道你是他的未婚妻那一刻,我就下定离开的决心了。」
「原来如此,」梅蒂满意地点点头。「你倒是个很识时务的女人。」
「我尽量。」
一得到满意的回答,梅蒂便不再有耐心和「那种女人」说话了。
「那我没什么话要说了,你可以离开了。」
南丝淡淡一哂,毫不在意地转身回房,心里却有一丝难以排除的羡慕,羡慕那个可以和威廉结婚的女人。
而梅蒂,由于太高兴不会有其他女人夹在她和威廉之间,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南丝「忘了」行礼便径行离开,她忙着赶快去催促父亲和威廉提婚事,她相信,为了和她结婚,威廉必定会答应她任何条件──她的聪慧美貌和身分背景使她拥有这份资格。
两人都没有留意到楼梯转角处有个男人隐身在那里从头听到尾。
她要离开了?
不,他绝不会让她离开!
加冕典礼前四天,由于所有的观礼客人都到齐了,城堡里特意举行了一场宴会欢迎他们。
阿奎丹大公和梅蒂一致认为在所有的尊贵客人面前议定婚事是最适合的时机,可以避免威廉婚后反悔。因此,在宴会即将结束之前,梅蒂及时向父亲使了一下眼神,于是……
「威廉,你不认为在加冕典礼过后随即举行婚礼是一件很完美的事吗?」阿奎丹大公拐弯抹角地提醒威廉。「你知道,身边有位王后与你共同治理国家会更让人民信服。」
正待举杯饮酒的威廉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
「很可惜,梅蒂小姐始终不愿意点头应允我的求婚。」
「此刻梅蒂的心情很好,你何妨再询问一次,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结果喔!」阿奎丹大公赶紧大力鼓励他。
「是吗?那么……」威廉又喝了一口酒后才慢吞吞地放下酒杯,转向梅蒂,眼眸下垂隐藏住其中的嘲讽之色。「今天的梅蒂小姐是否心情够好到愿意答允我的求婚呢?」
梅蒂端庄地颔首。「我很愿意应允大公的求婚,在一项必要条件之下。」
水晶般的银光倏转幽暗。「哦?我能请问是什么条件呢?」
「由于我父亲预备提供阿奎丹公国所有领地作为我的嫁妆,所以我认为我有资格要求与我的丈夫一同治理领地。」
威廉轻轻挑起双眉。「抱歉,恐怕我不太能理解,麻烦梅蒂小姐说简单一点好吗?」
「当然。」梅蒂微笑,很有自信地。「我的意思是说,我要求威廉大公同意我们婚后可以一起统治你所有的领地,包括英格兰。」
「你要和我一起统治我所有领地,包括英格兰?」威廉眉毛挑得更高。「如果我不同意呢?」
「如果威廉大公不同意我的条件,这件婚事就此作罢,对不对,父亲?」
阿奎丹大公状似很无奈地两手一摊。「很抱歉,威廉,你知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舍不得让她受到任何委屈,既然她这么坚持,我也没办法。」
威廉眼色深沉,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请问梅蒂小姐所谓的一起统治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你决定的所有命令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能成立,除此之外,无论我生育与否,将来若是你先我而逝,我将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你的王位、你的领地,全都由我来继承。」
威廉沉默片刻,忽而转向阿奎丹大公。
「大公也同意除非我答应梅蒂小姐的条件,否则这件婚事就此作罢?」
「我说过,我无法拒绝她。」
父女两人都很有自信,没有人能够拒绝如此吸引人的诱饵,仅靠一桩婚姻就可以得到一个大公国领地,而且在威廉专心治理英格兰领土期间,还有阿奎丹大公为他捍卫法兰西的诺曼第领土。
即使将来很可能要由梅蒂来继承女王之位,但在梅蒂之后,王位仍会交回威廉的子女手上,对威廉而言,这样应该不至于造成太大的差别才对。
所以他们很有信心威廉必定会非常爽快的答应,全然没有一丝半毫被拒绝的准备,以至于当他们听到威廉的回答时,错愕得一时反应不过来。
「好吧!那这件婚事只好就此作罢。」威廉果然很爽快──爽快的终结这桩婚事,紧接着,他又转身对所有宾客大声宣布,「各位都听见了,这是梅蒂小姐的条件,很遗憾我无法同意,所以这件婚事只好到此为止,我和梅蒂小姐的婚约即刻取消!」
然后,在梅蒂父女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他又宣布宴会结束,命令侍从们护送各位大领主回房休息,自己也随之告退离开,独独留下那一对目瞪口呆的父女俩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觑。
到底是哪里错了?
当那熟悉的敲门声再度响起时,南丝瞪住门板不知所措,殷德刚刚才离开,此刻她实在不想再开门。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听殷德说,威廉向梅蒂锲而不舍地求婚求了六年,没想到不过吃顿晚饭而已,三言两语就解除了婚约,真是因为梅蒂的条件太苛吗?还是……
不、不、不,她不能想太多,她已经下定决心了,怎能再三心二意……
天哪!她自己又在想什么?
谁说她三心二意了?她迟早都要回去的,只不过因为不得已的缘故而一再延迟,绝不是她不想回去,绝对不是!
门敲得更用力,南丝不觉咽了口唾沫。
不是才怪!
管他是什么该死的理由,她早就可以撇开一切走人了,但她就是……就是……舍不得离开……
现在,几乎整扇门都在震动了,南丝不禁后退了一大步。
见鬼,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发誓这回非要离开不可,为什么他偏偏要做这种让她迟疑不定的事呢?
「够了!」她失声尖叫,因为门外的人真的在撞门了。「我开!我开!」
门打开,威廉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进入房内,她关上门,迟疑一下,回身,他站在壁炉前,双手扠腰,银色的眼回旋着风暴。
「刚刚为什么不开门?」
南丝走到窗边,与他隔着一段距离相对,觉得这样比较「安全」。
「你呢?你又为什么要和梅蒂小姐取消婚约?你不是追求她六年了吗?为何能如此轻易放弃,是她的条件太苛刻?你可以跟她讨价还价呀!」她故意粗声粗气地反质问他,以为他会向她解释一大堆有的没有的,然后她就可以再次武装起坚强的意志,让自己能够毫不留恋的离去。
没想到他只简单回她一句话。
「我已经有你了。」
霎时间,她的心又融化成一摊奶油,所有的武装俱成泡影,连话也说不出来。
「但……但……」
没有其他多余的解释,他缓缓走向她,瞳眸里闪耀着永远无法餍足的饥渴。
现在,她的人也融化了,融化成一团面团,渴望他来揉搓。「我……我可没有什么高贵的身分背景……」
他有力的双臂坚定的环住她,将她压向他肿胀的欲望。
可恶,她的决定也融化了……不,蒸发了!「也……也没有任何嫁妆……」
他的吻非常温柔又亲昵,慵懒从容但充满了占有欲,「我已经有你了。」他又一次重复,坚决地。
哦!该死,她该怎么办?
「是你的条件太苛刻!」阿奎丹大公非常坚决地如此认定。
梅蒂无语,她不这么认为。
「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女人?」莉娜插进来一嘴。
「不可能!」阿奎丹大公斩钉截铁地否决这种可笑的论调。「情妇是情妇,妻子是妻子,情妇可以挑随便任何一个女人,但妻子必须慎重其事,精挑细选,威廉是个聪明人,他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否则不仅会被人耻笑,他的士兵和子民也不可能效忠一个婊子女主人……
「更何况威廉追求了你六年,表示他认定你才是最适合他的妻子人选,你的美貌、你的聪慧、你的高贵血统,还有你的嫁妆,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不上的,所以原因一定在于你的条件太苛了。」
梅蒂又思索片刻,终于接受这个理由,因为她也想不出其他原因。
「但那是我唯一的愿望。」
「我明白、我明白,倘若你身为男人,或许会比威廉早一步成为英格兰王,」阿奎丹大公温声安抚道。「但你是女人,让男人为你打天下是唯一可行的路,所以你最好暂时忍耐,否则什么也得不到。」
「父亲的意思是?」
「很简单,你让一步……」
「我恨他!」
由于对南丝所画出来和写出来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威廉、欧多和契斯特没事就跑到南丝的房里来「问候」,至于招待那些贵客的责任,大家一致同意丢给赫里德去伤脑筋,因为他不识字,也看不懂南丝到底在画什么。
宴会翌日,欧多与契斯特又一大早就跑来,毫不意外威廉早已在南丝这里,但当大家正人手一张羊皮卷埋头研究时,南丝却突然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愤恨的词,三人不约而同将讶异的视线投注过去。
「谁?」
「还会有谁!」南丝埋头抄写,头也不抬。
「威廉?」
「……」
契斯特急忙举手阻止威廉发言。
「为什么?」
「……」
「因为他使你离不开?」
「……」
契斯特对威廉翘起一根大拇指。
「妳有多恨他?」
「恨死了!」
契斯特咧嘴无声大笑,同时比着请大家滚出去的手势。
片刻后,三人转移阵地到威廉房里,威廉劈头就问:「她为什么恨我?」
「因为她想回家,但是你让她无法离开,」契斯特摇头晃脑地说。「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她有多恨你,就表示她有多爱你呀!」
「真复杂。」欧多摇头道。
「总之,现在你能不能留下她,就看你愿不愿意冒个险。」契斯特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成功的话……」
「什么险?」
没耐心听他的长篇大论,威廉中途便岔进去问,但契斯特好像没听见他的问题似的自顾自说个不停。
「……她就会留下来了,但若是失败的话……」
「到底是什么险?」
「……你就会非常非常难看,所以你必须好好考虑清楚,不然……」
「到底要我冒什么险?」口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到时候若是留不住南丝又抹上一脸灰,那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契斯特,请你先告诉我要冒什么险?」咬牙切齿。
「……后果我可不负责,因为那是你自己决定要……」
「契斯特!」威廉骤然爆出怒吼。「少啰唆,到底要我冒什么险?」
契斯特吓了一大跳。「老天,威廉,请你不要一提起她的事就失控好不好?」
「契斯特……」威吓的语气。
「好好好,我说、我说!」契斯特哀声叹气。「真是,你的耐心和冷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契斯特!」
眼见某人的手臂已经举起来了,契斯特连忙一溜烟逃到威廉手臂范围之外。
「我说嘛,我说嘛……」
威廉一脸深思地离开自己的卧室,他不后悔作那种决定,也不害怕计画失败时会有多难看,他只担心失败之后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下她,在这种时候,他最痛恨有人来打扰他,偏偏有人就是那么不识相。
「威廉大公,我们大公想请您去聊聊。」
他想一拳捶扁那人的脸,也想叫阿奎丹大公自己去坐便盆,幸好他那有名的冷静及时发挥功能,使他能按捺下脾气跟随那人来到阿奎丹大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