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红颜-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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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对不起,芄兰。”
她无声摇头,静静道:“她比我勇敢。”在知道对方不可能倾心自己的情况下却依然坚持守候,这份坚强,她没有。今日若是换作赵德芳心有所属的话,她也许会扼断自己所有的情丝远离这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睁着清醒的眼守在他身边看着他走向别人。
“莫要妄自菲薄。”他失笑,揽着她转身往屋里走,“你昨夜怕是没休息好,回去补个眠吧。”
她无异义地跟着他的脚步,“你呢?”
“我去安排一些事,大哥不知何时会得到我已寻至江陵的消息,在他赶来之前,我必须想个对策,”他顿了顿,浅声道,“我并不想……与大哥有任何不快。”那是他唯一的兄长,他们是至亲的兄弟,他一点都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因此而僵化。
“应该不出三天,他便会知道吧。”芄兰眯了眯眼,勾唇一笑,“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在你们踏入这碧庄开始,苏离和小路子便勿勿潜出去了,想来必定是去给赵德昭通风报信。”
想到苏离,她自然地联想起璇儿,她竟半点没瞧出那小姑娘居然是秦王府的三护卫之一,与蓝氏兄弟乃师兄妹。
“泽华,那两个宫女跟蓝文一同回京不会有事吧?”蓝文今天启程回京,同行的还有被苏离留下来的夏荷和秋菊。
“这事你就别管了,母后自会定夺。”
两人一路交谈行至房中,赵德芳揽着她直往床边送,“你再睡会儿,回头我来看你。”
“好。”褪下外衣躺入被中,目光却在他身上流连不去。
赵德芳无奈一笑,万般宠溺地揉揉她的发丝,正待转身,忽有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成亲时我交给你一块令牌,你可曾有印象?”
芄兰茫然眨眼,“什么令牌?”
赵德芳敛眉,“不记得吗?那就算了,你睡吧!”说罢转身离开。
芄兰不明所以地瞪着他带上的门,险些气结,分开月余,他不会把她失忆的事给忘了吧?不然怎么会问起成亲时的事?
她不过被赵德昭劫走一个月而已。
啊……赵德昭……
芄兰有些惊诧地猛眨眼——泽华不会是因为担心这个事才问的吧?
第35章、山雨欲来风满楼(1)
许是倦极,也或许是因为一直思念的人就在身边,芄兰这一睡竟是到傍晚才幽幽转醒。睁眼时,一室的昏暗令她很不适应地闭了闭眼,好半响才再次睁开。
茫然的视线还不及聚焦,便被床边人的目光截住,他搬着矮凳坐在床边,一手支额凝视着她,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在瞧见她睁眼时,勾唇对她温柔一笑,“醒了?饿了吗?你睡了一天。”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约莫申时三刻了。”赵德芳起身移至床上坐下,与她面对面,“我让璇儿将晚膳送来如何?”
“不忙,你在这坐了很久了?你说有事去交代,都安排妥了吗?”
“嗯。”情难自禁地伸手抚上她垂落的乌丝,他弯着唇笑言,“大哥不在,我们倒显得鸠占鹊巢了,今天找了几个下人问了些话,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当是大哥请来的客人。”
芄兰歪头蹭了蹭他的手掌,哼了声,“客人?我完全被他软禁,连房门都出不了,这算哪门子的客人?”
赵德芳沉默了半响,唇边的笑有些勉强,良久才启开:“芄兰,这些日子以来,大哥可曾为难于你?你……你可曾想起一些过往?”这些话,原本昨日便想问,只是她一直与薛素心在一起,他寻不到机会。
睇着他略微紧张的容颜,芄兰歪着头一声不吭,静默地看着他越来越不安的面容,心底很是坏心地想着,她若告诉他想起了赵德昭,不知道他会有什么举动?
“芄兰,你……为什么不回答?”
他的脸色有些泛白了,芄兰赶紧垂下眼去,再看下去她必定又要心痛了,这个男人……居然这么轻易地控制着她的情绪波动,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微启唇,她正要否定,岂料他突地将她抱住,过大的力道令得她的下颔撞上他的肩胛骨,瞬间的剧痛令她有短暂的麻痹,想叫却喊不出来,她反射性地抵住他的胸膛以求稳住自己,却在掌心触到他绷紧的身子后整个人傻住。
“泽、泽华?”他怎么了?
“我希望……你没有后悔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他艰涩地开口,缓缓放开她,将她推离胸前,深邃漆目凝着她惊讶的表情,双手大力按住她双肩,绷着声音硬声道:“我也不允许你后悔!不管你想没想起过往,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妻子!只能是我的!”
芄兰轻震,看着他激狂的表情,胸口泛起微微的刺痛,将心底那些微想捉弄他的心思彻底抹去,她伸长双臂揽住他的脖子,倾身吻上他的唇,柔声应道:“我当然只属于你,除非你不要我。”
触到她柔软的唇,赵德芳怔了怔猛然攫住,将她温暖的气息悉数吞下,双臂锁紧她的腰将她禁锢怀中,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泽……华……”她趁他将唇移往耳际时喘息着急呼,她不能呼吸了!“你……等等——啊!”他竟然咬她!
背部一阵柔软的压迫感,芄兰猛然抬头,惊见自己已被压躺在床上,脖颈传来湿热的麻痒之感,她有些慌乱地伸手抱住他埋在自己胸前的头制止他的动作,“泽华……你等一下!”她还没做好准备啊,虽然两人早有亲密行为,可是……她很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德芳似是僵了一下,他缓慢地抬起头来,深眸因隐含浓烈欲望而显得异常润泽,然则他的脸色却相当苍白,双唇紧紧抿着,一语不发地盯着她。
芄兰险些呻吟出声,她难以自制地伸手按住紧窒难受的胸口,努力对他微笑,“泽华,你别这样,我只是有些紧张,你这样……我没办法呼吸,胸口闷得痛。”
赵德芳怵然跃起,瞬时清醒过来,一脸惊慌地看着她紧按胸口的脆弱模样,小心地扶抱起她,“心又痛了?很难受吗?我差人去请大夫——”
“泽华,你先听我说,”她抱住他慌得不知往哪摆的手臂,睁着双目专注地看着他,“你先听我说,我还是你的芄兰,我对过往依然没有一丁点零星记忆。”什么时候可以告诉他,她并非真正的焦芄兰,那些记忆她永远不会想起来?
赵德芳喉咙一哽,哑然地伸手揽住她,小心翼翼地圈紧,“对不起……我这样抱你会难受吗?你的病……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这么久以来我居然不知道……”
“我早跟你说过,我没病啊……”她侧头靠在他肩上,柔顺地笑着,她明明讲过只是因为想他,她现在这副身体里的心脏可是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
“没病怎会无缘无故地心痛?芄兰,你有事瞒着我?”
芄兰轻怔,她的确是有事瞒着他。
扬高头看着他蹙紧眉头一脸担忧的模样,她微微眯了眯眼,她要……告诉他吗?可以告诉他吗?告诉他她并非他的妻,告诉他她永远想不起来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告诉他这心痛之症是自己从另一个时空为他带来的。
他会相信吗?
“芄兰?”
有些迷蒙的眼缓慢地眨了一下,芄兰弯嘴微笑,双臂移往他腰际抱紧,轻声道:“泽华,我饿了。”还是……下一次吧,他们才刚刚重逢,她想要再多拥有一些他的温柔,想要再多拥有一些属于他的回忆。
第36章、山雨欲来风满楼(2)
碧庄的主人回来了。
这两天,江陵城的百姓都在关注这个最新消息。
听闻那少爷端得是温文尔雅,对妻子好得没话说,时常带着病弱的妻子出门散步,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旁人都忍不住一阵酥麻。不过夫妻俩最爱做的事还是泛舟碧湖上,一叶简舟,一柄油伞,再几样清竹斋的甜点,那清闲恬静的生活模式简直羡煞所有未婚男女。
并且那位夫人的心痛之症听闻也没再发作了呢!真是可喜可贺!
“心痛之症?”
正待举步踏入茶楼的玄衣男子突地止步,旋身看着身后垂着头的仆人,“怎么回事?德庆公主何时有这等病症?本王从未听说过。”
“回王爷,大夫也查不出原因。”
男子皱眉,“不是德庆公主在搞什么鬼吧?突然从京城跑到这江陵来,还累得德芳抛下公事寻她,她到底想干什么?”那女人从“失忆”开始完全变了性子,连德芳也跟着变,真是不像话!
“王爷,主子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否则也不会叫奴才回京上请皇后派人来接夫人了。”哪知道他皇后没见到,倒是晋王先行一步命令自己带他来江陵找人,好在主子交代的另外一件事有办妥。
不过他们日夜兼程赶到江陵便听闻主子时常带着夫人四处游玩,碧庄里的下人居然谁也说不清他们今天的行程是哪里,这才跟着晋王出了碧庄,打算到这茶楼里坐坐,或能听闻一些消息。
赵光义冷眼睨着他,“你们的夫人不对劲。”他早就觉得那德庆公主完全变了个人,“失忆”那一套他压根不信!
蓝文闭嘴不语。夫人对不对劲他不管,他觉得现在的夫人很好,主子跟夫人之间的感情他也非常乐见,就算夫人“失忆”忘了种种,她依然是夫人。
“还有闲情去游玩!燕王将德庆公主劫到这江陵必定不简单,德芳怎就一点都不上心!”赵光义重重甩袖,也不进茶楼了,脚步一转便往城郊的碧湖而去。
蓝文诧异地看着他冷硬的背影,虽然知晓自己的主子身为么子从小得宠,不论是皇上还是皇后都非常喜欢他,但是……晋王何时开始也这么偏护他家主子了?而且此次他回京进宫欲面见皇后告知主子与燕王之间的事,却被晋王拦住,要他先别说,他还记得当时的晋王眉头深锁,很是烦恼的样子。
似乎……连晋王也在变……
最后,他们刚至碧湖便遇上游湖回来的赵德芳夫妇。赵德芳见到赵光义出现时明显愣了很久,最后垂眸浅浅一笑,便一路无言地将一脸寒霜的赵光义带回碧庄。而一直被赵德芳护在怀里的芄兰对于赵光义那双似要生生将她杀了去的眼神恍似不见,唇畔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早知晓泽华将蓝文谴回京的目的,也曾希望能跟随他的脚步一同前往贵州,然则她的儿子还在京中,一月不见她甚是想念,现在已五月,不出半年泽华便会回来的。
只是……想到那个促使他回来的原因,她不免忧心地皱起了眉。
之前与苏离一番争执,她猜想着赵德昭掳她的目的,但总不敢相信,历史上分明指出赵德昭淡薄名利,一生少言,那个位子对他来说应该没有任何吸引力才对,何况他身为长子,在宋太祖还未立太子的情况下,照理他不该有任何举动,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他偏生就在这节骨眼上做下这等事,实在令人想不通。
“……芄兰?”
她回神抬眼,发现他们已回到了碧庄,一屋子的人都奇怪地盯着她看,不着痕迹地掩去眸中浅淡的迷惑,她微笑,“怎么了?”
“皇叔在问你话。”
她转头迎上坐在主位上的赵光义,笑颜不改,“皇叔,抱歉芄兰刚刚失神,您能再问一遍么?”
赵光义转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淡淡问道:“燕王既已不在此地,你为何不自己离开?本王听说那些护卫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既然如此,你要求去,谁敢阻拦?做何非得要德芳来接你不可?”
芄兰抿嘴,“皇叔有所不知,泽华还未来之前,此处并非这些护卫,芄兰是被人软禁在此,实在无法自己脱身。”不过奇怪了,从江陵到均州的路程远比到京城的路短得多,苏离他们也比蓝文要早一步动身离开,怎么晋王都到江陵了,这燕王却连个影子都不见?
“那么,既然现在的情形是这般,你便随本王回京,让德芳安心前往贵州,如何?”
芄兰笑得十分柔顺,“这是自然,芄兰先谢过皇叔了。”
赵德芳将厅里其他人都谴了下去,只留蓝文和璇儿在一旁伺候着。
“皇叔,怎么是你来江陵?母后知晓芄兰已找到的消息吗?”
赵光义垂下眼,“嗯,她知道。”
一旁的蓝文却是一怔,皇后如何得知?主子写给皇后的信件他都还没来得及交出去,晋王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片刻不停地往江陵赶来了,哪里有时间通知皇后?
“那么,皇叔明日便动身回京吧,芄兰便交给您了。”而他自己也该走回正轨,为芄兰一事迟了这么些天已是极限,他不可再为难皇叔了,此事若传回京里,怕是很难善了。
“不行。”赵光义冷声回拒,“今日便动身离开,你南下,我们北上,早早离开此地为好,你大哥在这个时候还不曾现身,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让你接走德庆公主,你不觉得太简单了吗?他之前不顾后果地将人骗出京,岂是那么单纯的?”
赵德芳沉默了半响,他自然知道此事不简单,他只是希望此事能就这么了结了,何况,他并不想这般勿忙的与芄兰分别。“皇叔,今日天色已晚,明早再动身吧?”
赵光义霍地起身,定定地看着他,“我们什么时候回京都可以,但是你不行!你最好速速离开碧庄,在德昭回到这里之前离开,或者我该说,在皇上的传诏到来之前,你必须离开这里。”
“皇上?!”蓝文和璇儿齐齐变色,失声惊叫。这事怎么牵扯上皇上了?
芄兰眉眼轻颤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一曲揪紧了赵德芳的衣袖,“泽华,你听皇叔的话,现在就走吧,我没事的,等你在贵州安顿好,再差人回京来接我,好不好?”
赵德芳皱紧眉头,脸色有些难看,声音却强硬起来,“皇叔,大哥他不会——”
“他会!”
赵光义厉声一喝打断他,双眼冷至冰点,“你是你,他是他!你莫要妄想他的想法能跟你一样!德芳啊德芳,你太懦弱!”
“皇叔,泽华只是——”
“你闭嘴!”凌厉双眼扫向芄兰,赵光义重重一甩袖,怒道:“德庆公主,本王对你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若因为你让德芳陷入险境,本王必定不会放过你!德昭劫你来做什么本王不想管,但他给德芳惹出麻烦本王定然要插上一手!”
“我知道!”
芄兰抬起苍白的脸看着他,全身僵硬得动都动不了,她很轻地喘着气,希望借此减轻胸口的钝痛之感,眼前的人让她倍感压力,他从一开始便讨厌她,能做到今天这般全是为了赵德芳,这个人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如此的难堪,她之所以魂归大宋,只是让别人有机会利用她伤害泽华。
她不是的……她必须做点什么!
“皇叔,我了解,今日之事虽不尽责在我,却也因我而起,芄兰不敢企求皇叔谅解,但请信我一言,赵德昭他成不大器,你当可放心。”
赵光义嗤笑,他本就是相当自负之人,对于焦芄兰的言语自是毫不掩饰他的嘲讽,“本王为何要信你?赵德昭算是本王看着长大的,你以为你软绵绵一句‘相信’本王便会信了你吗?”
“芄兰!”
赵德芳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