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桃依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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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衣裳,高束的腰裙长长曳地,婀娜生姿。绯色腰裙束得高高的,诱人的小肚兜半掩半露,雪白的薄沙犹如云雾笼在腰裙的外面,红色的肚兜线在皓白的顼部缠了一圈儿,衬得她的颈更加白嫩动人。这样的装束穿在晌午刚刚好,可在这日还未出的清晨,却冷的让人直打颤。
褚临静坐在桌前看医书,听到动静扬起黑眸瞧了眼她,随即又垂下,淡淡的‘嗯’了声。
眼底的喜悦因他的漠然黯去了一大半,亏的打扮了一大早,专门穿的这么凉爽,他居然无动于衷,真不懂得欣赏。她隐去眼底的不悦,换上甜美可人的笑容,将木盘里两碗粥和三盘小菜端了出来放在桌上。“吃早餐。”
他将医书放在一旁,浅声道,“这些小厮可以做。”
“我愿意这么做。”她噘起嘴儿,好恼地看着他。真是个不懂浪漫的冰块,看不出她在用心讨好他么。
他收回视线不看她,端起碗筷开始吃早餐。他不懂,她是公主,为何三天两头的出宫,还粘在他身边,赶都赶不走,她父皇都不管她么。
自从那日约定后,即使她没找到凝香露,也还是能找出一大堆的理由跟着他,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竟然没有阻拦。当日愿意接受她的帮助,并不像他的作风,换做别人,他会淡然的走开,大概……是她那双灿亮的好似世间一切美好都尽在眼底的明亮,让他犹豫了。
她开口,试图打破尴尬沉默,“今天的粥是我让酒楼的厨子特地为我煮的,是我最爱的口味,顺便拿来绘你尝尝,好喝么?”为表自己的喜爱,她舀了一勺,美滋滋地喝下一大口。
他疑惑地抬眸,“我们口味一样。”他也喜欢这个口味,戴青有时会煮给他。
“你也爱喝?!真巧呢!”她心底腾起喜悦,直夸戴青的建议好。不枉她破天荒地一大早就爬起床,吩咐厨子为他煮粥。
轻咬唇瓣,端木萱萱偷偷瞄了一眼他,“你找凝香露是做什么?”
“救人。”他想也没想的开口,似乎从一开始对她就没有什么戒心,那双活灵的眸让人无法欺骗与拒绝。
救人?是救谁?跟他什么关系?“救什么人?”什么病那么重,居然要用到那么稀奇的药草。
他望着她,视线却透过她不知落在何方,他的眉间首次出现了细纹,笼着一种悠悠地倦意,“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是他喜欢的人么……她垂眸偷偷地伤心起来。
清晨带着凉意的冷风吹进窗内,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么一点小风就想阻挡她?想都别想,她打动他的决心是不会动摇的!
“你……不冷么?”她的冷颤引起了他的注意,也顺便让他转移了话题。
他终于注意到她的装扮了?她不掩饰她的欣喜若狂,“不冷。好看么?”她身子微微打颤,肩膀上的疙瘩也毫不客气地一颗颗蹦出来,背叛她的良苦用心。
俊眉微蹙,他不言不语,只是站起身朝窗边走去,将窗子关了起来,“你穿太少了。”
她的笑容缓缓敛止,不屑地冷哼一声,就算冷她也甘之如饴啊,他干啥评论她的穿着!只是问他好不好看,好看、不好看,两个字或三个字他不愿意说,惜字如金的人非要说五个字!该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时候话到挺多!她心里叨叨地碎碎念,发泄自己的不满。
他回到桌前,继续端起碗喝粥,发觉一旁的人没有动静,他又抬起眸,淡然的神情叫人看不出半点心思,“你不喝么?再不喝就凉了。”
一听‘凉’字,端木萱萱不争气地又打了个冷颤,气呼呼地捧起碗。
他看到她轻撅起的红唇,问道,“……你不高兴?”再没眼色的人,估计也看出她生气了。
她扯出一抹笑,唇角微微颤抖,“没有。”
“恩。”说完,他敛眉继续喝碗里的粥,仿佛那一碗雪白的粥比他身边肤若凝脂的柔媚佳人还要美味。
他的一句话,让她为之气结。
她、她、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冰块!
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酸楚,她说服自已最初就已经知道要打动一个冰块,过程会有多么艰难,几个月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默默地安慰自已,做着心里建设。
同时,她又想到了彩袖和霓裳交给她的一个方法,教她如何试探一个人的心意。她咬咬唇道,“我今年十六了。”
他夹了一块酱瓜,淡淡地嗯了声。
“父皇说要在今年把我嫁掉。”她装作不在意,去夹盘里的菜,再无所谓地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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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夹酱瓜的筷子僵住,随即又继续将酱瓜放回碗里,让人无法察觉的停顿后,他浅浅地回应,“是么。”
褚临静压下心头的涌起的奇异酸楚,嚼着嘴里的酱瓜,突然觉得食不知味。为什么胸口突然也变得奇怪,闷闷的,堵堵的,竟咽不下口里最爱吃的酱瓜。
见他筷子停留在碗上,没有动静,端木萱萱心底悄悄地紧张起来,猜测他是否因地的话其实会有那么一眯眯的难过。
是昨天吃坏东西了么,昨天她给他端来的东西,吃完本就有些不舒服。应该是,他这样想着,起身离开饭桌朝放药箱的地方走去。
“你干什么去?”又见他离桌,以为他难过得无法面对她,她不禁窃窃喜起来。
他在医药箱里开始翻药,“大概昨天吃坏东西了,我找点药。”
又一句话,让她气结。
找药?!在她跟他说快要嫁人的时候,他居然还去找药吃!
他根本不在意她的话,所以根本没有用心听是不是?
端木萱萱贝齿咬住粉唇,为自已心底的猜想而觉得难堪,“你听到我的话了么?我说父皇要在今年准备把我嫁掉!”
他微微侧首,垂下的墨黑发丝遮住他的侧脸,给他的容颜又添上了一份朦胧,看的不太真切,“听到了。”他听到了,她为何还要再重复一遍,害他心口又莫名的难受。
她好失望好失望,他听到了居然是这样的反映。端木萱萱的心里再度犯起嘀咕,有些泛白的粉唇抿了抿,“那你有没有一点……难过?”
“没有。”他回答的迅速,一反往日总是带着清傲的口吻缓缓回答,此时的否定反倒有点欲盖弥彰的味说
忍、忍、忍……
她一定要忍!
可是、可是、可是她忍不住了!
“啪!”地一声,她拍桌而起,颤抖的指尖直直地指向他,“你、你、你……”
过大的动静让他不得不回眸,“怎么了?”
“你!”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扬起尖尖地下颌,瞪着他,瞪了半晌发觉他仍旧一无所知的样子,她的气不禁又泄了。
她连生气都生不出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已在气什么!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再次开始心里建设。等待平复了自已的心情,她仰起头,望着他。“你喜欢我么?”既然这么迟纯,她就挑明说好了!不然等她都上了花轿入了洞房,他估计都不知道她喜欢他!
他顿了顿,摇头。
她失望地抿抿唇,强迫自已扯出笑容,“算了……”
看到她失望的模样,他的胸口又涌现出方才的感觉,看不惯她明媚的脸上出现落寞,他迟疑地开口,“喜欢是什么感觉?”
“诶?”他的问题让她傻了眼,同时满满的勇气和信心又重新卷回了心里,原来他摇头是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的意思?
“喜欢一个人,你就会想时时刻刻的跟她在一起,见不到她你就会想,见到了她你又会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她努力地用自己的理解给他解释,希望他能明白,“你希望地是你一个人的,没有人能够跟你一同分享她。恩——就是你想要携手共一生的人。”最后一句话,她终于觉得一句说到点子上了,满意地勾起红唇绽放笑靥。
出乎她的意料,他的眉角微微扬起,薄唇吐出地话将的最后一丁点渺渺的希望之火都扑灭了,还发出滋滋的声音嘲笑她的付出,“这种感情最愚蠢。一个人同样可以过得很好。”
没有牵挂,就不会有失望,更不会有刻骨的心痛。他,是这样想的。
她委屈地抿启唇,睁大眼睛望着他,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留下。
他居然说愚蠢?他居然说她的感情愚蠢……
清浅的身影,清浅的双眸,清浅的语气,好似不带七情六欲,置身事外。
人浅,情亦浅。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头望着自已的脚尖,手指攥紧两侧的裙摆,泪水一点、一点滴下,落在她雪白的绣花鞋上。
遇到他,她卸下傲慢,以从未有过的韧性追逐他的一言一语,几个月的失望让她疲惫地似是用尽了十六年的勇气,她不知道,她的这颗心究竟还能承载多少次拒绝与无视。
他垂眸望着她,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却感觉得她浑身不自觉散发出的气息,他心底失落的感觉,再次涌现,好像她的难过感染了他,“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她恨恨地望着他,愤怒让她将心底的秘密和盘托出,“我告诉你怎么了!我喜欢你!我喜欢上你了!”
在他惊愕的眸中,她猛地噤住口。
完蛋了,在他刚刚说完感情是最愚蠢的东西后,她居然说喜欢他,她的面子以后往哪儿搁!
“咚、咚、咚!”
“小姐、小姐!”彩袖喜悦的声音从远处直直逼近,直到‘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看到她因奔跑红润的脸颊,“小姐!花公子来找你了!”
“呃……”扶住门沿站稳身子,彩袖忽觉屋内气氛不对劲,“那个……”
端木萱萱一手抹去就要掉出来的泪珠,回首对彩袖道,“知道了!”
她不敢去看褚临静的表情,匆忙转身朝门外走去,还没走到门口,一道温和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萱萱。”
来人一身黑色锦袍,黑发高束,脸上是从容淡定的笑颜,一双眸子清澈如明镜,似是能反射出光来,黑色将他衬得高贵优雅,却掩盖不了他的眉眼唇角间流露出的谦逊和善。他的腰间挂着一块剔透的柔绿色桃花玉坠,女子般的饰品挂在他的腰间,却不突兀,给他本人多了几分神秘的气质。
端木萱萱吸吸鼻子,勉强露出一抹笑,“羽飞。”
“谁惹我们的大小姐生气了。”那名男子绔进屋内,伸手轻轻拂去悬在端木萱萱下颔无辜晃悠的泪珠,动作轻柔地似轻飘在空中的柳絮,绵软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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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寒冷的气流宛若雪山之巅跳跃的山风,飘渺虚无地从屋内一角逐渐流淌开来。
不友善气息引起花羽飞的好奇,他轻移视线看到了端木萱萱不远处右后方正望着他们的褚临静,微微一怔,不过随即又露出了春暖花开般地笑,“你的新朋友?”
“不是。”端木萱萱伸手环过华羽飞的臂弯,竟有一丝丝的心虚,怯于看到他温柔的眼神,怕那清澈的眸子会印出她的……欺骗,欺骗?她欺骗了羽飞么?!
“萱萱?又出神了?”花羽飞伸开五指在端木萱萱呆愣的脸前晃了晃,不禁失笑,习惯性地刮刮她尖俏的鼻,“当着我的面走神,我可要误会你不在乎我了。”
他半认真半玩笑的话,让她的心也似有似无地轻颤了下,菱唇轻微蠕动,却只单单说了个“我”字,就再没发出声音。
“放心,逗逗你,你还真当真。”花羽飞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褚临静,脸上的笑意又多柔化了一分,“走吧,你出宫不就是来找我么,我今天没事,带你玩玩。”
彩袖本就不太希望端木萱萱与乱七八糟的人有所交集,顺势道,“是呀,公主,你就跟花公子出去玩玩吧,皇后知道了也放心,嘿嘿,我们回去的时候也好交代呀。”
“恩。”端木萱萱回眸望了眼,站在原地垂眸的褚临静,吸吸鼻子,任花羽飞牵着她,走出了房间。
看来他是真的不在乎她……他竟然吝啬地不愿意看她一眼……
三人走出了屋,密闭不透风的屋内却逐渐开始掀起一阵冷风。
微弱的冷风在屋内卷起,愈来愈大,摇乱了褚临静批泄过腰的墨发,宽大的袖袍内鼓起凉风,白袍轻飘飘的浮起。
那道冰气来自褚临静,自他的周身开始扩散,桌上的医书因风扑啦啦的一页页翻过,一如他此刻被她撩拨地混乱的心。
旋转的风将他与外界阻隔,他静伫在风心中,双手静静地垂在身侧两旁,只有发丝和衣袍翻飞似浪。
生气么?
他不知道,因为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从来没有过。
但是酝酿在胸口那股吐不出、又吞不下的梗塞郁抑,如在胸腔熊熊燃烧的火焰,近乎灼烫了他。
这种在他心间从未出现过的疼痛,怎么解释?
自十岁随师学医后,他就不再有过情绪,他是个不会动情的人,但是现在她的行为和言语却困扰了他。
她为什么说喜欢他?
她又为什么在搅乱他的平静后,跟另一人离去?
当着我的而走神,我可要误会你不在乎我了。
你出宫不就是来找我么,我今天没事,带你玩玩。
她在乎那个人?!
她出宫也是为了那个人?!
既然这样她为何每次出宫都粘在他身边?!又为何要故意招惹他、扰乱他?!
是因他不懂情,所以她故意开玩笑,想要看他笨拙的反映么?!
冰封多年的心湖开始出现裂痕,他听到冰凝龟裂地破碎声,以磨人的速度持续开裂,直到难以复原。
屋内寒风逐渐消逝,屋外暖阳井起,夕阳渐隐。
他却似冰雕般的人,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像是等持她能如往日般绽放着暖阳般的笑容踏进他的房间。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光亮一寸寸的被黑暗吞噬,终于,最后一抹明亮都卷入了夜幕。
她还是没有回来,她走了一天了,他明知她若是愿意回来,早在晌午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他,却还在殷殷地等待……
他抬眸,朝门口望了眼,木然地朝床边走去,合衣而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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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辚辚,马萧萧。
一辆华丽却不艳俗的马车不急不缓地在官道上徐徐前行。车夫是个年过花甲的老者,却精神矍铄,丝毫没有老迈之色。
快过亥时的街路两旁,人际越来越稀少,烛火也渐渐熄灭,幽静一如轿内。
花羽飞斜倚在车内的软榻上,半闭着眸,似是已然入梦,脸庞罩在轿内幽暗的烛光下,泯泯灭灭,看得不太真切。
坐在另一旁的端木萱萱,自上轿后就没再说过话,只有娥眉间蹙起的几道细纹,显露了她焦躁的心绪。
花羽飞终于睁开眸,在黑暗中静静观望端木萱萱失落的侧脸,白天里眸底的温暖全无,黑黯的像是能吸进一切的漩涡,他的黑衣与角落里的昏暗融为一体,将他的五官衬出一股冷冷的神韵。
良久,他开口问道,声音与眼神截然相反,轻柔如昔,“你今天出奇的安静。”
“没有。”端木萱萱闻言冲他一笑,“玩儿了一天,只是累了。”
她的反常他看在眼里,只是没再追问。若在往日,以端木萱萱傲然的性子,是不会在看似如此累的情况下,还体贴地冲他一笑抚慰他的担心,除非,她心虚。
这妮子,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放下她的架子。这在他第一次认识她时,就看出来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