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桃依依-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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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恐慌,茹蝶悄声道,“我家主子说,一定要亲手把信交给你家主子。”
“唰!”
黑衣人腰间的剑出鞘,一道白光从茹蝶眼前闪过,这一闪,让茹蝶的腰也跟着一闪,噗通地跌坐到地上。
“黑卫,可不要吓着这位姑娘。”一个低浅含笑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从屋内的右边传来。虽说是斥责的语气,却着实听不出斥责的意味来。
“是。”被换做黑卫的男人收起刀,眼睛重新注视着关起的门,直立如木。
茹蝶朝右望去,看到一个男人从屋旁的侧门走来,水蓝色的袍子松垮地裹在身上,腰间系着雪白的锦带,露出大半个精瘦的胸膛,从没瞧过男人裸露的茹蝶唰地红了脸,来不及观察来人长相,急忙低下了头。
茹蝶听到柔软的声音带着询问再次传来,“你家主子可是当今皇后?”
“正是。”这个楼主可真神通。
来人斜倚在不远处的玉雕凤塌上,“黑卫,把信递上来。”
“是,楼主。”
仔细将信看完,月影楼楼主唇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既然在下欠了一个恩情,就一定会还。这忙,在下帮了。”
“谢楼主。”茹蝶福身答谢后急忙忙的退出们去,生怕一个迟疑让黑衣人手中的剑抹了脖子。
塌上的人将胸前的墨发撩向身后,“出来吧,紫忆。”
语罢,只见一个衣衫略微凌乱的女子从侧门步出,芙蓉如面柳如眉,满头乌溜溜的黑发用紫青色的绸带挽着,斜插着一支翡翠歩摇,衬着皮肤愈发白嫩。
她的步子极缓,极慢,每走一步,发上的歩摇便随着步伐晃晃悠悠,整个人清新淡雅中透着一股雍容。
“过来,坐这儿。”塌上的人拍拍身边空出的位子。
女子站在塌前不动,似是顾及一旁的黑卫。
月影楼楼主花子絮蓝袖一挥,伴随着一声轻呼,塌边踌躇的人儿落进了精瘦的胸膛,“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该罚。”
许紫忆恬静的脸微微泛红,纤指将自己撑离灼热的胸膛,抬眸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轮廓很漂亮,比一般的男人线条要浅些,眉弯弯的,不是那种英气逼人的剑眉,眼睛亮亮的,透出一种安逸,整个五官看起来很如同他的声音一样柔和。
就是这样一张无害的脸,让江湖人误以为月影楼楼主宅心仁厚,只要别人有难,他一定会仗义出手。而她知道,幕后的他,只是一个嗜血的魔鬼,若说与魔宫的褚莫峰有何不同,恐怕只有这在外人面前看似有些腼腆若书生的面庞,这简直就是他天然的面具。
花子絮用食指挑起许紫忆圆润的下颌,覆上自己的唇,慢慢地吮咬,而后强悍地入侵她唇内,将他的气息烙印上她,狠狠地纠住她的舌,惩罚般的用炽烈掠夺去她的呼吸。
就在她意乱情迷时,他松开她,非常满意地用手指擦试着她唇上的痕迹,“黑卫,把画展开。”
他的手滑过她的唇瓣,抚上光滑的颈项,将她的脸转向右边,“看着这幅画。”
许紫忆收回心神,目光随着他的指示疑惑地望去,画上的是一个女子,冰肌玉骨,玲珑剔透,顾盼之间,波光流转,万种风情,妩媚而不失俏丽。女子站在乱落的桃树下,身着绯红的衣裙,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与满地的桃瓣融为一体,天地间仿若只此一人,再容不下其他。
如此美丽的女子,让她心头涌上不安,“这……”
花子絮倾身向前,咬了一口她的唇,而后抬起眸痴恋地望着画上的人儿,用指细细地描绘画上人纤细妩媚的身段。
看着他的动作,许紫忆的脸越来越白,强忍着心底的痛楚。这么些年来,他有过无数的女人,她却是唯一一个一直留在他身边的,本以为心早已痛到不会再痛,但看到他痴迷地望着别的女人,她才明白,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他收紧怀里纤细的腰身,笑得甜如蜜般,“我刚说了,你不听话,所以该罚。”
“她是我要娶的人。”他的另一只手抚着画上人巧笑嫣然的容颜,低缓地声音溢出,像是琴筝细柔的低叹,却又混合着某种超脱的笑意,眼里的笑在说这句话时,散发出真实的温暖,那不是对别人的敷衍,而是发自内心的幸福洋溢在眸里。
动听别致的声音,顺着她的耳窝直直地钻进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她尽量使自己不显得那么狼狈,稳住声音道,“楼主告诉紫忆此事,意欲为何?”
略显朦胧的眸从画中人身上移向她,“娶她前,我要做一些事,这些事需要你去办。”
他要娶别的女人,而帮他得手的人居然是她,这就是他说的惩罚么,果真很残忍……
压制下泛滥不休的苦涩,她勾起一抹伪装得很好的笑,“楼主请说。”
他俯身再度覆上她的唇,撕磨啃咬,声音在她的喘息间缓缓流出,“我要你潜进魔宫,跟在萧凤身边,然后告诉我玉麒麟的下落。”
她的身子猛然一僵,被他含在嘴里的红唇霎时间失去血色,他让她去诱惑萧凤?!她的命是他救的,她的心早已给了他,就是让她死,她也毫无怨言,但是他却将她推到另一个男人身边?!
萧凤,那个美得像妖的男人,视女人如粪土,她这样的姿色只算得上中上,如何完成这项任务。
看出她的疑虑,他挑起她的发丝,“你的淡雅娴静,就是最好的武器。记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失败了,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纵使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还是如往日一样答道,“是。”
【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21章
在云帝国,汇集了五山五岳和遍布天下的豪杰,也形成了无数的流派。在这些流派中,每一个人都要想让别人臣服脚下,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这就是任何人都争的头破血流的“天下第一”。
邪魔歪道肆无忌惮,名门正派也不甘示弱,在这些斗争中最让人忌惮的就是武林中的三宫四楼。三宫,即魔宫,凌云宫,冷秋宫;四楼,即月影楼,流芳楼,暮雨楼,鸳鸯楼。
凌云宫虽是众人忌惮的对象之一,却离江湖最远,这并不只因它地处云帝国最南端,更因为现任宫主喜好清净,并不愿意涉足江湖的纷争。
任谁也不会想到,最不愿卷进纷争的凌云宫却藏匿了失踪的公主,并成为了最邪恶的魔宫和在江湖上影响力最大的月影楼紧盯不放的对象。
凌云宫大堂的后面,是整座宫里环境最为秀美的地方,花香鸟语,矮山碧波,山水相辉,山在水中,水在山上,宛若一派仙境,远处的楼阁在矮山后依稀可见冒出的楼顶。傍晚浮起的淡淡水雾,朦朦地笼着楼阁,烟雾迷梦中夕阳西下,四周的楼阁在渐次浓重的暮色衬托下,却更显得高耸。加上一阵风,一阵花香,便交织成了云帝国南方天然的美景。
裘双双闭眸静静地安睡在躺椅上,偌大的湖边只有静躺的她和一旁的随身护卫吟儿。
吟儿身着紧身红衣,脸上表情始终如一的平静,十六七的年龄,浑身散发的气质却有些沉闷,“宫主,最近附近出现很多形迹可疑的人。”
“再派些人手,看紧了。”裘双双吸了口气,闭着的眸内可以看得出眼珠动了动,并未熟睡,她起身端起一旁小桌上的茶杯,“哎,清净多年,这回恐怕要热闹了。”
“宫主,那位姑娘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她知道什么都不该问,但就是无法咽下这口气,主子一而再的为褚临静牺牲,这次竟连那个男人带回的女人也要一并操心。
裘双双两指捏着杯盖,轻轻瓢过茶水,翠绿的叶子在杯中缓缓荡开,悠悠如片片扁舟。她打断吟儿的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我答应了他,人在我这儿就一定不能出事。其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吟儿明白。”
“再多派几个姐妹,把那位姑娘保护好。”她从没问过褚临静那个姑娘是谁,因为她知道,无论知道与否,都是无意义的事,若强加追问,只会招来他的厌烦。
“是。”
“报!瑶落求见。”
师兄?裘双双急忙放下茶杯起身,双眸绽放出喜悦的光彩,“让他在大堂稍等,我马上就到!”
裘双双拢起裙摆,快步朝大堂走去,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淑静,一见到堂中直立高大的身躯,急忙迎上去,“师兄!好几月不见,可想坏我了!”
黑影转身扶住她的肩,一张刀削的五官正是出入宫中为端木蓝寻找玉麒麟的七星剑魂,冰冷的脸在见到裘双双时,五官柔和了许多,“是啊,好几个月不见了。”
瑶落落座后,看着裘双双道,“一路过来,我发现路上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你最近招惹谁了?”
裘双双无奈一笑,“我不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就不来找我吧?”
寻思的眸在裘双双的脸上转了一圈,瑶落摇摇头,“不,你一定有事。你远离江湖多年,怎么可能突然有这么多人来骚扰。”
裘双双剔透的眸望着门外,两道细细的眉间笼上近似忧愁的东西,淡淡的,却萦人愁肠。瑶落看得出,她并不快乐,而她的不快乐,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不曾中断过。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准备告诉我他是谁。”她从不说,他也从不问,但并不代表他不关心,这个和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师妹,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
“褚临静。”这么多年了,总有一天师兄会知道的,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瑶落的眸射出些许凌厉的气势,“那个见死都不救的‘无心神医’?!且不说他的人品,你可知他父亲是魔宫宫主褚莫峰?”
裘双双不解地看着他,“这个在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近日在查的一件事情和褚莫峰有关,就去进行了调查,发现那个魔头的儿子竟然是褚临静。”
“褚临静自小出去拜师学医,几乎不曾回过家,而且,据我所知,两人关系甚僵。魔宫的事,褚临静也从不参与。”褚临静虽任何事情都不告诉她,但毕竟这么多年,她也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瑶落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在手指间转动,细细回想那日他和褚临静交手,短短的数招也足以看出他并非奸诈之徒,但仍不足矣说明玉麒麟的丢失和他无关。而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进宫为七公主疗伤,更让人不得不怀疑。
“他和九公主是什么关系?”
裘双双抬眸,“九公主?”她虽不晓得九公主是谁,但直觉让她将大堂的丫鬟都退去。
“恩,褚临静在江湖上消失了近三年,前段时间突然出现在皇宫为七公主治病。”瑶落认真地盯着裘双双,“虽说他的作风我不敢苟同,但他也不像会为了千万两黄金突然重出江湖的人。”
裘双双一径默然无语,原来,那个姑娘是公主。褚临静这样的人当初怎么会遇到久居深宫的公主呢?
看到她出神,瑶落不禁唤着她,“师妹?”
“恩?喔。”裘双双回神,心里忖摸着如何回答才不引起瑶落的怀疑。师兄的为人她了解,然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她不清楚师兄这次为何调查褚莫峰,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褚临静有危险,更不希望两个她最爱的人互相残杀。
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你身在江湖,不可能不知,神医褚临静虽喜好独来独往,身边红颜知己却数不胜数,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九公主?”
她说的没错,只不过那是曾经的褚临静,如今的他,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人。他为那个人而生,也能为那个人而死。
瑶落精明的黑眸扫过裘双双落寞的面庞,心知她不会说,但他也不再追问,因为他不忍看到她的忧伤,“你也不小了,没想过找个人安定下来么?”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裘双双抿唇轻笑,“问这话的若是别人,我还能理解,若是你,我可就不理解了。你还不知道我啊,从未想过要成亲。”
瑶落不赞同道,“我知道你敬师父,但也不要事事都以她为榜样吧?”
“我没那么悲观,不想成亲并不是因为师父。看到这是什么了么?”裘双双伸出手腕,敛起袖口,在瑶落震惊的表情下,她无所谓道,“我这毒已经中了一年多了,连褚临静都无能为力,我何必再拖累一个人。”
“哼!这天下有褚临静救不了的人?”瑶落对褚临静的不满,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甚至忘记了裘双双心底的痛,“我看只有他不想救的人!他根本就没有全心全意去救,他若真想救,我就不信你的毒解不了!”
【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22章
厅内,寂寥无声。
瑶落并为因自己过激的言论而道歉,他就是要说,就是要裘双双明白,褚临静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他自己,那样一个人根本不配得到裘双双的爱!
裘双双对瑶落微微一笑,只字未提,只是一笑,却让瑶落的心有了动容,或许……他不该那样说那些话,不该伤她。
她的脸上有着哀伤,也有着幸福,并不怨天尤人。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爱,无怨无悔。
褚临静和她相识多年,他的医术究竟如何,她当然知道,所以也就很悲哀的明白他并未尽力。他没有尽力救她,她也不求他。或许知道求也无用,又或许,不想让自己显得更悲哀,更可笑,宁可一死,也不要他在她的祈求下‘高抬贵手’。
“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她的脸上重新笼回笑颜,不怀好意的冲着瑶落一笑,“成日见你念叨我,那你呢?何时我才能看到我的嫂子呢?”
果然碰到了瑶落的软肋,他不自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准备以离开逃离,“时候到了,自然会有。”
“呵呵,是么,师妹我听这话,可听了有好几年了。”裘双双故意打了个哈欠,“你不累,我都累了。”
突地,那个在他进宫后总紧跟在身后的明亮眸子晃入他的眼中,还有那次亲密的‘身体接触’……
清丽的面庞浮现在他眼前,就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他的未来。他回首,给她一抹自信的笑,“或许,那天不远了。”
凌云宫的后山种满了樱花,红粉的花朵朵压枝,似是一股股棉厚的云浮在绿意盎然的叶间,吹过的风卷起片片花瓣,樱云随枝荡漾,宛如在天空中漂浮。
美的地方,自然要住最美的人,而凌云宫中最美最清净最人迹罕至的地方,自然给了最‘重要’的客人,端木萱萱。
美丽,有时带给人的并不仅是感官上的享受,尤其花的美,它常常携着若有若无的悲伤和眷恋,这就是落花的寂寞,只有将浓厚的感情寄予无私奉献的人才能深刻的体会到其中的悲凉,或者快乐。
风吹过,累积了厚厚樱花的地面渐渐被刮出一道道痕迹,淡淡的,却又深深的,在地上吹过一翻又一翻,那点点粉红殷红的花瓣,似是点点的血泪。
风,合着悠扬的筝音,轻轻地吹开了轻掩的门扉,露出满室的温馨。
端木萱萱安静地躺在床上,此刻的她没有平日的娇气和傲气,只剩一个美艳的外壳,细细地柳眉微笼。熟睡的她,很安静,很温柔,很美丽,但看上去,却也很寂寞。
忽而,轻笼的眉头越来越紧,放在被外的手也开始狠狠地纠着被子,像是在逃避什么,又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她咬着唇,莹白的额头冒出点点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公……小姐,小姐!”刚端着药走进屋的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