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天生(全集)-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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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的凄艳,无尽的缠绵。
一朵朵红梅在清媚的身体上绽放开来,雪衣眼角溢出清冷的液体和着温热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密织而热烈。
媚儿,媚儿,我们不要再分开,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要在此刻拥你入怀。
媚儿,你永远都无法明白,你之于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比地狱更深的地方在哪里,我不知道,比黑夜更黑的时刻是何时,我不知道!
如果这是罪孽,如果这是上天的刑罚,媚儿,让我一人承受。
媚儿,媚儿……
这是一个让人虚脱的迷梦,美丽如飞雪漫天,残酷如残阳滴血,而最大的不幸在于,无论你怎样努力,一切都将义无反顾地发生,最后消散成永恒的虚无……
没有明天……
“我们会万劫不复的……”在被尖锐的疼痛淹没的那一刻,清媚抬手捂住了自己通红的脸,眼泪似乎永无止歇的从她指缝滑落下来。
我们会万劫不复的!
她的声音最终湮灭在不断盛放的浪潮里,在这混乱的臆想与现实之间,他与她,贪婪的紧紧抓住彼此之间仅存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咳,我突然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小虐怡情,本文最后HE!HE!!
噬心
寒冰岛的夜,浓重而沉寂,漫天的大雪纷扬而下落地无声。
香炉里的轻烟袅袅的升了上来,在空中慢慢的弥漫开来,淡淡的暖香馥郁芬芳,重重幔帐之内,一个眉目精致容颜如画的男子静静的趴卧在凌乱的被褥之中,他的眉间有抹浅浅的隐痕,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安定。
清媚静静的坐在梳妆镜前,缓缓的梳着自己的长发,一下,又一下,镜中的女子眸如明月,唇若桃花,素色的白衣拖着长长的曳,散落在木制的地板上如同白翼。
将一半的长发绾束起来用一支素簪定住,清媚站了起来,往那幔帐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傲雪楼里,只有傲寒的睡房亮着一盏灯,里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清媚推开门的时候,龙羽明显的怔了怔,傲寒抬起头,看见清媚的时候微微笑了笑,然后顺手拿起一本书盖在面前的书信上面。
龙羽退了出去,傲寒抬眼看见清媚径直走了过来,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让他颦了颦眉:“你用了紫瑾香?”
清媚坐了下来,神情淡淡:“不多,只够睡一个时辰的。”
傲寒唇角扬了起来:“既然无事,陪我下盘棋吧。”
清媚笑了笑,清亮明眸灵气迫人,然而那笑意却似未传到眼中半点:“好。”
……
雪衣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被褥松软舒适无比,幔帐垂曳,空气里有淡淡的芬芳,那香气让人全身松软,似乎毫无力气。
撑着昏沉的头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被子便轻轻的滑落下来,微凉的寒意让他颦了颦眉,放眼望去,整个屋内空空,没有清媚的身影。
缓缓的拉开被子,凌乱的床褥中那一滩血渍夺目得刺眼,雪衣的眼眸微闪,漆黑如潭。
之前疯狂的片段凌乱的闪过脑海,雪衣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轻轻的颤抖,如玉的俊颜微微的扭曲,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猛的拉开被子下了床,雪衣抓起地上凌乱的中衣套在身上,掀开重重幔帐,却见一袭白衣整齐的叠在旁边的小凳上,拿起来一看,是他原先的那件,上面的血渍已被洗得干干净净而且已经烘干,整洁干净。
屋内的香气仍在无声无息的漫延着,一阵阵微微的眩晕不断的袭向他,雪衣脸色微变,媚儿!
她是不敢见他么!还是,根本就不愿意见他!
雪衣冲出了烟云楼,抓住一个巡逻的黑衣人便问清媚在哪里,那些黑衣人如同没有生气的幽灵,一身黑衣尽数没入夜色之中,只有衣襟的红梅鲜艳欲滴,每一个人口中吐出来的都是冷冷的几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雪衣的眼眸黑得如同墨染一般,他又将她弄丢了!他又将她弄丢了!
八年前他丢了他的魅儿,而如今,他又丢了他的妻子!
雪衣像个幽灵般在整座寒冰岛没头没脑的乱闯,没有一个黑衣人理会他,更没有见到他的媚儿,他都答应过她不再放手了,可是她却要放手了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又要与他……
雪衣已经不能思考,更不敢去想,她要逃开他,她要逃开他!这个认知让他几欲疯狂。
傲雪楼前站着两个黑衣人,雪衣看见里面的灯光,便觉自己看见了希望,正要往里闯却被那两个黑衣人挡了下来:“擅入傲雪楼者死!”
雪衣清冷的墨眸中浮起薄薄碎冰,手腕一抖便抽出软鞭劈向两人,白虹呼啸鞭过之处发出巨大的声响,石雕的狮像在鞭身掠过之处石屑乱飞。
两个黑衣人纵身跃起避过他的长鞭,相互对望了一眼,便一言不发的攻了上来,招式凌厉,步步皆杀。
傲寒将手中的黑子落了下去,看着有些走神的清媚轻轻笑道:“媚儿,你又输了。”
外面倏然传来的打斗之声让清媚猛的回过头去,傲寒看了眼无声无息的沙漏:“一个时辰了。”
清媚缓缓伸手,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捡着棋盘上的棋子,她在傲寒的注视下将整盘棋子都捡得干干净净,然后抬起眼来轻轻勾出一个惑人的微笑,她的容颜似乎已经慢慢从原本的清丽变得妖冶妩媚,只是那样一个轻轻的微笑,几乎能让人有些恍惚。
“寒,再下一盘。”她将手中的白子轻轻的落在棋盘之上。
傲寒的眼里浮起轻轻的波澜,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原本的悠然,微微扬唇:“好。”
屋外的打斗还在继续,却似乎丝毫不能影响屋中对弈的两人,清媚指尖的棋子微微踌躇了一下,便定定的按了下去,傲寒微微抬眼,看见她浓密的眼睫静静的覆在眼帘上,白皙的肌肤如同温玉,颈侧一抹鲜红的印记妖冶的盛放,如同寒冰岛漫天银白中的点点红梅。
傲寒的瞳孔如同针芒般轻轻的收缩起来。
见傲寒半天没有动静,清媚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傲寒温润如玉的脸颊浮上一抹难以察觉的浅红,他轻咳了一声,平声说道:“媚儿,够了。”
门轰的一声被劈成了两半,雪衣俊美无匹的容颜冷若寒霜,似是凝着寒冰的墨玉眸子在见到清媚的那一瞬间便似融化开来,他宽大的白袖上染上浓重的血色,鲜血似乎还未凝住,顺着他执着软鞭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红与黑,眩得夺目,然而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痛楚,眼神里夹杂着些许喜悦些许复杂,牢牢的锁住清媚。
暗门的天字杀手并不是吃素的,雪衣中了紫瑾香,只中了一剑已是侥幸,傲寒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清媚,眼神若有所思。
清媚若无其事的侧过头,指了指棋盘:“寒,该你了。”
“媚儿。”雪衣的眸色黯了黯,她的语气很平淡,与他记忆中的清脆悦耳完全不同,她的眼神很淡漠,不同于以往的清亮,更不同于每次看着他那般的热烈,而是宛如路人,陌生而又疏离。
清媚慢慢的挟起了一颗棋子,烛光摇曳,将她的脸上映出忽明忽暗的疏影,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站在门外的两个黑衣人听得清清楚楚:“若我没记错的话,擅闯傲雪楼者,死。”
“媚儿!”雪衣不置信的看着她,如玉的容颜刹时变得苍白,她的话不仅仅是赶他走,她是在给他宣判死刑!她怎么可以不要他!在他抛弃了整个世界重新拥住她的时候,她怎么可以将他的感情狠狠的踩在脚下!
傲寒默不作声的喝着茶,静静的看着对峙的两个人。
门外的两个天字杀手没有得到傲寒的许可,迟迟没有动手,只是眼神如剑,犀利的盯着雪衣,似乎随时准备出手置他于死地!
清媚将手中的棋子扔进了棋盒里,然后站了起来,对上雪衣受伤的眼睛,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残忍的美丽:“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还想再要些什么呢?哥哥!”
傲寒的手几不可见的轻轻抖了一下,杯中的茶液轻轻的摇晃起来,碧色的清茶荡出轻微的涟漪。
“你是在与我闹别扭……”雪衣墨色的眸子凝了起来,他缓缓的伸出手,血液已经慢慢凝成微暗的血渍,他的手在轻轻的颤抖,“媚儿,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们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会成亲,我们会生好多孩子,我们会过得很幸福……
雪衣看着清媚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那不是他熟悉的清亮与热烈,更没有往日的纯真与透澈,她的眼睛,就像是蒙上了薄薄的雾气,让人看不透,更触不着。
他的手在抖,心里在流血,他似乎听得见那血液一滴一滴落下来的声音,空寂的绝望,让他几欲窒息。
“媚儿……”雪衣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没有了力气,近乎哀求的看着她,他知道她在逃避,他知道她不想面对这一切,就如同他曾经也是这般的伤害她,可是如今真正的体会到,才知道有多痛!
求求你,不要再说这样不由衷的话,你的神情,你的语气,都如同恶魔一样张牙舞爪的叫嚣着,它们让我情不自禁相信那样的绝情与冷漠是真的,真切得让人痛彻骨髓!
“如果你执意不走的话……”清媚轻轻的笑了起来,看着眼神哀伤的雪衣,神情轻蔑得伤人,“我不介意暗门做一次亏本的生意,杀了你,不过少了一个右相,小哥哥应该不会太在意……”
雪衣的目光在那一刹那似乎碎裂开来,他似乎全身都轻微的震了一下,一抹血渍慢慢的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下来,容颜苍白如瓷,鲜血艳若飞花,那样醒目的红,似乎将所有的绝望都归结在一起,最终融成那一抹湿滑的液体,缓缓滑落。
“我走。”雪衣慢慢的开口,心碎细微无声,似是有无形的东西绞住了他的所有思绪,痛楚得不能说话,不能思考,他缓缓的转过了身,“我走……”
如果这真是你选择的结果,我会放手……
只是媚儿,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在给了我希望之后又将它亲手毁灭!
你是在惩罚我么!一切都是我欠你的!八年前,我欠了你!如今更是伤你至深!所以,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报应。
雪衣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傲雪楼,黑夜中那抹白影料峭得几欲折断,往日倾绝的风华全然不在,只剩无尽的狼狈与凄绝。
作者有话要说:
噩耗
冠玉走出寝宫,冬日的轩辕宫被覆上了厚重的白雪,放眼望去,漫天银妆,皑皑一片,晶莹剔透。
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寒冰岛,恐怕早已扬起了漫天纷扬的银白,红梅应该快开了,不知道媚儿,现在可好。
骤然传来的凉意让他轻轻打了个颤,张贸德马上将手中的暖炉递了上来,却被冠玉推开来。
他不喜欢太过温暖的东西,那种暖怡的舒适会让他忘了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好逸恶劳。
园中一抹白色隐隐动了动,冠玉皱起了眉头,定眼看去才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
厚重的雪将他几乎裹成了一个雪人,然而那人却似浑然不觉,只是定定的立在那里,如同一棵披着白雪的树。
“雪衣?”冠玉皱了皱眉,看向张贸德,张贸德惶恐的躬下了身子,“丞相大人不愿打扰皇上,所以……”
“胡闹!”冠玉凝起了眸子,看着那个几乎冻僵了的人,“带丞相大人去更衣。”
“是。”张贸德连忙应声。
雪衣却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声音清冷机械:“臣有要事启奏。”
“先换身衣服再说。”冠玉看着他轻轻动了动,身上的白雪簌簌掉落下来,隐约可见已凝成暗黑色的血渍。
张贸德躬着身子欲要搀他起来,雪衣却纹丝不动,只是固执的跪着:“臣有要事启奏。”
冠玉深邃的鹰眸微微凝了起来,转身走向寝宫,黑色绣金龙袍在空中扬起一道浅浅的弧:“扶他进来。”
摒退了周围的宫人,雪衣指节僵硬的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尽管他在雪地中站了那么久,那书信却仍然封存得很好,还带着他身上的浅浅余温。
冠玉将书信展开来,浅略扫过一眼之后脸色微变:“户部尚书……吏部……”
他猛的抬起眼来:“这是……媚儿的字!”
雪衣的脸色泛着几近透明的白:“是。”
“他果然是用心良苦……”冠玉的眼眸有若深潭,信上所写之人,个个都是朝廷机要官员,只是清媚,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媚儿她……”她现在可好……
“她是想在心性大变之前,为陛下拔除暗门眼线。”雪衣直直的站着,也不坐,也不喝张贸德沏的热茶,言语冰冷,似乎只剩一具虚空的壳。
冠玉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她……雨晴快要突破第七重了么?”
雪衣垂下了眸子:“是。”
冠玉的脸冷得发寒,眸色渐沉,声音提高起来:“来人,把花流云给朕叫过来!”
足足一个时辰,花流云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做龙颜大怒,还有罗里八嗦,一向寡言少语的冠玉一反常态像是吃了火药,将他训了足足一个时辰,在这期间他打盹了数次,数次撞上冠玉几欲喷火的寒眸,换了一身衣服的雪衣也像一个全身会发冷气的冰人,让他在这燃着火炉的暖暖宫寝里如坐针毡。
等得这场漫长的训斥终于结束了的时候,花流云站了起来,懒懒的伸了个腰,笑得十分妩媚:“陛下训得极是,花某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替清媚主子破解那雨晴之戾。”
冠玉冷冷的哼了一声,看着脸色发白的雪衣,声音微微放缓了些:“雪衣身体不适,这两日就不用上朝了,稍后我便遣御医来替你诊治。”
雪衣眸色清冷玉颜无绪:“谢皇上。”
花流云与雪衣并肩出了宫,看着雪衣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啧啧摇头:“可惜了这么一张天人之颜啊,丞相大人,你如此不爱惜自己顶着大雪在宫外站了几个时辰,若是主子知道了,恐怕又会心疼得吃不下饭。”
他的话带着调侃的意味,但雪衣却明显的滞了滞,眼中浮起一抹苦涩的痛楚。
花流云摇了摇头,妩媚的眼眸波光流转,一袭红衣在身后皑皑白雪中如同一团火一般:“一大早的就把我叫来,肚子还空得慌,丞相大人,花某先告辞了。”
他知雪衣性子清冷,自然也不计较他是否回礼,见他半晌不应轻笑了一声转身便走,谁知衣角一紧被拽住了,他侧过头,却见雪衣扯着他的衣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