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轻蝉小传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3-12-18完结) >

第16章

轻蝉小传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3-12-18完结)-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索性不躲,就在窗台下的小榻上坐好了让安情伺候着漱口净脸,福还没享完,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师兄的脸倒映在铜盆儿里,我都舍不得拿手碰,一碰就会碎。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头顶被人重重揉了一把,就听师兄说,“今天的药还没煎,不许像昨天那样躲懒,你……身子可好些了?”

  昨天和师兄没说上两句话,他在气头上,我也没解释,原来他是看出我身上不舒服所以晚上没来找我?

  正当我胡思乱想忘了回答的时候,头顶上又传来师兄爽朗的声音,“想看我练剑,就快收拾了出来,大大方方看。”

  那影子说完就不见了,我手上还捧着帕子,忍不住问安情,“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的?”

  安情微蹙着眉峰,似乎这是个极麻烦的问题。

  我也知道自己犯傻了。

  可师兄从前不是这样的,他最讨厌我缠着他。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要说声承受不住也太矫情,于是飞快收拾完扒拉两口杂粮粥,就捏着个玫瑰酥跑院子里扇炉子煎药。

  顺带看师兄练剑。

  那时候天还蒙蒙亮,从天际泛白到金光忽闪只是刹那的事情,师兄的袍子随着舞剑的动作上下翻飞,就像一群蝴蝶,张开蜷紧隐藏了一冬的翅膀,在春暖花开时节,在我心底里苏醒,撩拨起一圈圈涟漪,荡开去就再也收不拢。

  他一回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归剑入鞘。

  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露出脸,把师兄眉毛鼻子都染成金黄,他走过来时我还在愣神,昏头昏脑地把刚吃了一半的玫瑰酥递出去,傻不愣登地问他,“大师兄饿不饿,饿了我让人把吃的摆到你屋里。”

  他黑漆漆的眼珠子似更黑了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的手指尖,转眼笑道,“是有些饿了。”

  然后低头就着我的手,把玫瑰酥吃了,嘴唇不经意碰到我的指尖,我仿佛触电一般猛地缩回手,心底里密密匝匝的细微疼痛让人喘不过气。

  “你刚才也没吃饱,一起吃吧。”说完他就笑了,手指贴着我的脸,擦了擦我脸上大概不知道什么时候糊的灰。

  
  和师兄一个桌子上吃饭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应该说自从他能记得起我是他师妹,他师出惊雷山庄,现在我们在个歪门邪道的头头家里后,我对着师兄就有些手足无措。

  师兄给我夹菜这种事,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我盯着碗里的那点子就稀饭的咸菜下不去筷子。

  “怎么不吃,吃不下了吗?”

  “啊……”我定了定神,暗自在桌子下面抓了一把大腿,趁着清醒,埋头扒饭。

  我也不是自虐狂,师兄待我和颜悦色,没必要拘着不自在。

  吃完我就慌忙丢下碗筷出去给师兄弄药,端进屋子来的时候,师兄刚放下筷子,拿湿帕子擦着手。

  我把药放在一边桌上,一面吩咐他歇会儿再吃,还没回转身,就听见师兄应完声,慢条斯理地喊了我声名字。

  扭过脸就听师兄沉稳持重的声音,“现在可以好好坐下,告诉我你同寒虚宫是怎么回事,还有,昨天你对我用迷药的事情,我不追究。你的那些毒粉毒虫,都可以给我丢了。”

  见我慌张抬起脸要说话,师兄截住了我的话头,“反正现在我们同在虎穴,师兄会保护你,那些玩意儿也用不上。昨晚我想了很久,过去或许真的是师兄待你太过严厉,但你也有错……逼我就范的事情,”他顿了顿,脸颊有点微红,但目光依然坚毅,连个闪动都没有,“你也做过不少,我是你大师兄,从今而后你若是好好听从管束,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好像是从天而降的一个彩球,把我的脑子砸晕了。淡淡含笑的师兄,不过是趁他伤势未愈,脑中混沌,上天给我的一个美梦。

  可美梦终究会碎。

  我正犹豫着,师兄眼底的笑意越浓,他过去每次发怒揍人之前,都是这个表情。我当然不怕他揍我,只是这笑让我心尖都颤了。

  心一横牙一咬,我狠狠一点头,“好,我听你的。”

  “叫声师兄听听。”干戚的眼睛笑得眯成两条线。

  “师兄……”

  被心满意足像偷完腥的师兄送出门时,我就后悔了,在心底沉痛哀悼自己。就算没几个月师兄就要走,也不带这么折腾自己的,日日对着自己心爱的人数着他要走的日子便罢了,可离朱也不是吃素的,难不成离朱找我麻烦的时候真让师兄保护我和他打架吗?

  我忍不住扶住了疼得厉害的额头,正好维叶从屋里出来,见我如此就过来相扶。

  “主子是不是身上又疼了,属下去请那人过来。”

  立起手摆了摆,我一面往自己屋子走,一面问他,“这几日有惊雷山庄的人去清苑找过我吗?”

  “这个没有……”他犹豫了片刻,方才从腰间摸出个玩意儿,是我当初给青碧的玉牌,“有个姑娘拿着这个去清苑找主子,属下想着短期内也回不去清苑,就传书命人让她先走。可那姑娘死活不肯,说没地方去,就在清苑赖着住下了。”

  按着离朱的说法,青碧盗走画卷,是听从荀千雪的命令。这小丫头原本是个贵族小姐,应该是初入江湖拿钱办事,现在无处藏身,要么就是荀千雪在找她,要么就是家里在找她。但有千雪楼的势力,她躲的地方荀千雪也熟悉,早就被抓去了。所以恐怕是南楚睿王在找女儿,如此倒不足为惧。

  我把玉牌挂回腰上,随口道,“就让她住,爱住多久住多久,她个小丫头也吃不了多少米。”

  “还有一事……”

  我抬眼看了看维叶,他似乎有些为难,正要开口,月洞门下传来个声音——

  “你今日精神倒好,看来又用不上我了。”

  歪着靠在门下的正是离朱,穿了件大紫的广袖宽袍,若有还无地露出点雪白锁骨来,颈子上被人啃出的红印还新鲜着。

  “方才不觉得疼,现在有点,估计过会就用得上你。进来吧……”

  我皮笑肉不笑地引着离朱往屋内走,他在维叶身边停顿了刹那,我回头时他却又跟了上来。
第二十二章 宝藏
  在屋内坐了,安情摆开茶具,和在千雪楼那晚一样熟练的手势点起茶来。我目不转睛望着他腕子上那道刀痕,他的手很瘦,骨节分明,虎口有颗黑痣。

  茶香激荡在空气里。

  离朱不说话,我亦无话可说。

  等着安情的茶点完,我先取一杯慢慢转着杯子品,离朱则是一口饮尽,目光从安情身上斜斜一滑,就滑了过去。

  “你也喝。”说着我递出一杯给还站着的安情,笑眯眯地请他坐。

  安情还是怕离朱,小心翼翼瞟他两眼,见离朱没看他,才磨蹭着在靠近我的地方坐下。

  “你不是着急找那幅画,查到是千雪楼楼主干的,未必没去找他讨?可不像是你的作风。”说着话我还是转着杯子,细腻紫砂摸上去很舒服。

  “我放了个消息出去,想必他现在正鸡飞狗跳,恨不得立刻把画送还给我。”眼睛眯成细线的离朱有点像狐狸,一肚子坏水儿。

  “你寒虚宫宫主放的话,别人听着也要掂量掂量有几分可信。”

  离朱放下杯子,紫色袍袖上绣着墨绿的花纹,拖在桌上氤湿了个边角,安情局促地要替他擦擦,被我按住了胳膊,慌忙扫我一眼,终究还是安分坐着。

  “当然不是以寒虚宫的名义发出去的,要不要听听,我放了什么消息出去?”

  他脸上难掩得色,想必也并不想掩饰,我眼角微跳了下,装作认真品茶,就听离朱自顾自接着道,“那幅画中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至少以这宝藏之力,江湖中任一门派,想要建起个小小王庭可不费吹灰之力。而且……”离朱顿了顿,笑起来那抹红唇映着苍白面孔,显现出几丝诡秘,“那幅画里隐藏着一本武功秘籍,拆分开藏在画中,谁能练好了,至少在正派之中,无人能敌。”

  意思就是虽在正派没有敌手,要打赢他离朱还是不可能的。这炫耀的意思我明白,但——

  “你又撒谎。”

  “错。”离朱摆了摆食指,半身压在桌上,蓦然间脸就在我眼前放大了,“不是谎话,拆开那幅画的夹层,这二者皆可得。”

  说着那双压在桌上的肘又蹭着离我越来越近,我往后退开,但有一事好奇,“意思是,荀千雪让人盗走这幅画,为的就是画里的宝藏和武功?可这画是你画的,想必中间的东西也是你藏的,既然有富可敌国的财宝,又有渺绝世人的武功,为什么你既没有建造王庭,也没有一统江湖?”

  “本座乐意。”

  这会儿又自称本座了……我嘴角抽了抽,冷不防离朱捏住我的脸,左右拉扯着扯出个笑来,逼视着我,“你有异议?”

  “岂敢……”我咕哝不清,等他松开手一个劲揉两腮的痛处。

  “你想不想知道,荀千雪为什么要盗走那幅画?”狐狸样的离朱洋洋得意地翘起了腿。

  “不是为了宝藏和武功秘籍?”

  “他不是这样肤浅的人。”

  “说得你好像认识他一样……”我嘟囔了一句,猛醒过味来,几乎叫出声来,“你同荀千雪是熟人?”

  瞬间有风暴席卷过我脑内,若荀千雪同离朱相熟,那么背着我命人盗走那幅画就可以解释。当年救起荀千雪他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就像还是昨日发生的事,千面郎君在江湖上声名亦正亦邪,他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但躲躲藏藏自不是正派作风。

  “你们是熟人……那为何当年荀千雪被人追杀差点丧命,没有求助于你?”

  以寒虚宫的势力,离朱如果肯相帮,也不会有我什么事儿了。

  离朱小口嘬着茶,“他想避我都来不及,又怎会自己来找我。”似乎是想起年份久远的事情,他沉默了会儿,方才松开咬得格格作响的茶杯。

  “我们不是熟人,是仇人。”离朱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他视我为仇人,我视他……呵……我视他为路人。”

  他虽这么说,但语气里那点怅然分明就不是个路人,不过离朱的话信一半也就够了。

  “你说他盗走那幅画,为的不是宝藏和秘籍,那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还为着你寒虚宫宫主画工精湛?”

  “我自是画工精湛的。”洋洋得意的语气让我忽地想抽他,但只是想,我打不过。

  “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画一幅,不过穿着衣服的本座不画。”他懒怠的神情里,眼光却是犀利的,浑似已用眼在剥别人衣裳。

  “色相白骨,有什么好画的,我不喜那些个。你还没说,荀千雪为什么盗画。”背心里猝不及防的一股痛,像被人重拳击在脊梁最脆弱的地方,我额上冷汗猛地就冒了出来。却还是想听离朱解答这个问题,硬是撑着装出一副闲来无事的样子。

  “这个嘛……我现在不爱说了。”

  离朱嘴边那点笑怎么看怎么讨人嫌,猛地安情被离朱扫到一边,他广袖中的一只臂圈住我,大力之下,我头晕目眩地就不知道怎么被扔到床上去了。

  “毒发了吧?嘴唇都白了,瞧瞧,一脑门儿冷汗。”说着离朱拿袖子轻擦我的额头。

  再回头冲安情一吼又不是人了,“愣着干嘛,还不去打水!”

  我死拽着离朱的袖子,咬牙切齿道,“你不是神通广大吗?到底能不能替我解毒……”

  “不能。”离朱果断地答我。

  我疼得不行,手上没劲,刚松开他就被人翻了个身,衣衫从后颈窝被宽落,背上倏地一凉,一片寒粒炸了一背,登时我就感觉到了离朱的手掌。

  不轻不重地沿着我的脊梁骨,一块一块往上戳。

  戳到痛处,我忍不住哼哼了一声。

  “大点声。”

  这个变态。我咬住了唇,只是浑身冷汗遏制不住。

  头皮一紧,是离朱抓住了我的头发,令我只能抬头望着他,他目中有一丝促狭,但又有一丝痴迷,“就是这个样子,最像她。”

  我扭曲了的脸映在离朱的眼睛里,猛地我抖着嘴角牵扯出个笑,笑得甜甜的。

  离朱脸上那点儿痴又没了。

  松手毫不留情,还好身下是床,否则非给我摔傻了不可。埋头在枕中,我一丝丝抽着凉气,听着身后细微响动,片刻后银针扎进我的骨缝里。离朱不高兴,下手就有点儿黑。

  不过总不是乱扎。

  ☆☆☆

  这么来来去去了四日,离朱每日午后来院子里给我扎针,每回顺便透点儿口风给我。他还不知道千雪楼同清苑的干系,即是在这件事上,维叶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到第五日的时候,我身上已经不疼了,决明经的效用开始显现出来。

  晨起师兄在院子里练剑,我拣个树枝也跟着比划了两下,没练过基本功,我下盘不稳,转两步就站不住。

  正摇晃着呢,冷不防手被人捉住了,手心微有薄汗。

  树枝被师兄丢开,他抓着我的手,让我握着那把剑,手臂贴着手臂地舞剑,离得这样近,他身上那点因为练剑而起的热气将我包裹住。

  我有点愣神,看着自己也能挽出漂亮剑花的手腕,有点儿难以置信。

  “回头逃出去,得好好练练扎马步,不然敌手一踢你下盘,就全完了。”师兄一面说,把剑归回鞘中。

  我看他满脑门的汗,从怀中摸出张手绢递过去,谁知师兄冲我笑得露出两排齐整的白牙,低下身,脑袋探到我眼前来。

  “师兄你……”

  他意味深长地瞅瞅我,又低下眼,脑门心正对着我。

  这是觉得我会不好意思下不去手吗!太小看我了!不过我的手有点儿抖,一对着师兄我就手抖,医书上也没记载有这个毛病啊。说起来还是师兄傻着的时候比较好,我想怎么逗就怎么逗,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

  我到底在紧张个什么……

  擦完汗师兄直起身,看了看我的脸,又伸出手左右瞧瞧,磕巴着嘴道,“脸色比前些天好了许多,你那究竟是什么病,这算是彻底治好了吗?”

  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不能告诉他这是毒,不是病,是什么毒,我自己也不清楚。

  “现在……算是好了。”

  “那就好!”师兄笑了,站起身来,弹去袍子上本就不存在的灰,一柄长剑负在身后,他远望着月洞门下的瓦石,沉默片刻转身回屋,让我入夜去他屋中。

  我心里暗自嘀咕了两句,为什么要入夜再去,总不成师兄对我有非分之想。当然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师兄为人正派,不欺暗室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天黑之后,我仔细洗了个澡,把这几日毒发出的臭汗都洗了去,换一身舒适的水红色软绸子,对着镜子也抹上一点儿胭脂,显得脸色好看些。

  屁颠颠儿地摸出房间,门还没掩上,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吓得我魂不附体。

  一扭头看到是维叶,我不住拍着心口,压低了声音问他什么事。

  “苍山派发出英雄帖,召集名门正派下月初七在杭州议事,惊雷山庄也收到了帖子。届时武林盟主万千山也会驾临,支持各派人士除去千雪楼这个暗杀组织。”

  维叶一面说一面递给我一张墨蓝色的帖子,右下角的银白月印,是苍山派的宗徽。帖子是送去玉昆门的,大概是维叶在途中截下的,我匆匆扫了一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