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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轻蝉小传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3-12-18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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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落脚当日,在杭州街头找了一个下午都没能找到地方入住,我终于正儿八经收起了傻笑,从包袱里摸出来两个小小的金麒麟像给维叶。

  “我从寒虚宫顺的,这天下还有见钱不眼开的掌柜的,我就不信!”

  刚说完,就想起来师兄还跟旁边站着呢,他抱着柄剑,刚垂下眼来看我,我就心里有点一咯噔。

  毕竟顺人东西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再一看师兄眼底的黑色更浓郁了,心头就不只是咯噔,可能是咚咚咚了。

  谁知师兄把两个金麒麟拿过来一看,都不是多大的物事,比金裸子大个两圈儿。只是麒麟足底分别写着佳偶天成、珠联璧合。若不是师兄多个心眼,我也不知道寒虚宫的摆设还有这样情意绵长的含义。

  想必寒虚宫从前的主子是花了心思的。

  要不就是布置的下人花了心思。

  总之绝不是离朱干的。

  “这个留着,你拿这块玉去。”师兄随手从腰上扯了块玉佩下来,看成色是上佳,虽没有金麒麟那么抢眼,却也算得上是宝贝物件。何况黄金有价玉无价,师兄都不介意了,我也不说什么,示意维叶就拿玉佩去碰碰运气。

  结果再去我们来时就看上的那家春风酒家,掌柜的手指上夹着笔,仔仔细细瞧了我们半天,脸上的笑挤出来的灿灿皱纹快堆成了菊花。

  “是惊雷山庄的人啊,上房早有人备好了,本来小店瞅着要是这两日还没人来,就派人去个信让打听打听呢。几位这边请,丁生,来把几位客官引上楼,给惊雷山庄留的那三间屋子。”

  三间屋,我单独睡一个屋是自然,剩下的三个人起初说是师兄同维叶住在一块儿,后来想着安情不会武功,就让维叶同安情住一块保护他,安情又要伺候我的起居,结果师兄反倒住得离我最远。

  是以到了晚上用过餐,我路过安情他们的屋子,刻意放缓了手脚。

  房门本就没关紧,正好维叶出来。

  我僵住了手脚,咳嗽两声,立起手掌,“嗨~”

  “主子这是……要进来吗?”他正要开门。

  我赶紧摆了摆手,“不不,不是,我去你们隔壁。”

  维叶愣怔片刻,随即机智地想了起来,眼睛里露出点儿了悟。

  “主子是饿了吧,想必那屋里也没什么可以吃的,属下去楼下厨房问问有什么可以吃的。”

  没等我出言阻止,办事高效的维叶已经消失在拐角处,飘下了楼梯……

  大概我这个主子,在手下的眼里,就是个除了吃吃喝喝不干别的事儿的闲人……

  我偷瞄了眼安情他们的屋子,里头很静,也看不着个人影,把手脚放得更轻,走到下一间屋子,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

  就说是我的被子不太够,来找一下看师兄的屋里有没有多的被子。

  就是这样……

  虽然这种事还是找店小二比较靠谱。

  刚举起手还没敲门,忽然间那门在我眼前自动打开,一见是我,师兄似乎有点尴尬地撇开目光,喉咙里咳嗽两声,“我刚说去看看你那屋有没有多的被子,我这里睡着有些凉。”

  “……”我傻笑两声,“你的被子比我的先凉了……”

  “啊?”师兄挠了挠头,让开个位置,“要进屋来吗?我想给你个东西。”

  这个时候再害羞下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脸皮有点发热,大半夜的,虽然离子夜还远着……孤男寡女,虽然也不是没有两个人独处过……还关着门!

  脸皮比得上滕县城墙的我,为了这么点子芝麻大的事情束手束脚,说出去太丢人。我尽量让自己放松一些,把两肩塌下去点,大步踏进师兄的屋子。

  同我住的那间差不多,春风酒家的布置简单古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苍山派打过招呼,知道近几日江湖人多,特意把古董撤得不剩下些什么。

  等师兄真坐在我眼前,拿出要给我的东西,我心里猛地就不那么跳得厉害了。

  是白天的那两只麒麟,烛光跳跃着,金光灿灿,流光溢彩。

  “我刚才出去找了个师傅,在这上面穿了个孔,本来这麒麟头部就突出来一块,想必是没有来得及做完整。”

  摩挲着麒麟头部的师兄的手指上有薄薄的茧子,同女子完全不同的突出的骨节,指甲修得很短,但不光滑,光泽模糊,指甲盖两边因为天气的关系有点泛干白,拇指上还略有脱皮。

  “看到吗?这里,我让师傅穿上了红绳。”

  “啊……”我回过神,两只麒麟头上都穿了红绳,白天我拿出来的时候还没有。

  师兄抓起我的一只手,将其中一只放在我的手掌心里,望住我道,“佳偶天成、珠联璧合。这只佳偶天成你挂在身上。”

  然后我就看见师兄将另一只金麒麟挂在了自己腰上,拿手掂着,唇边含笑,带着那么三分风流意气地看向我,“不许弄丢了。”

  见状我也把我的这只挂上,两只麒麟在腰上晃来晃去,我有点儿不会说话了,猛地站起来,撞到师兄的下巴,我都听见他的牙齿响了。

  师兄捂着下巴,却没有责怪我,下巴都红了。

  我伸手摸了摸,嗫语着,“师兄……”

  “嗯?”

  “你抱抱我。”当我的脸快要垂到胸口时,有力的手臂环住我的腰,将我抱得双脚离地。

  我从未像此刻这样分明体会到,师兄的力气好大,脸摩挲在布料上有些软,许是布料有点糙,糙得我的眼都酸了。

  他抱着我原地转了两圈,再放下我来的时候,我觉得心里有点空。

  这时候就听师兄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

  “该你了。”

  他站在原地,含笑看我,一副凭君采撷的模样,我刹那就怂了。

  嘴巴一咧就想哭,当然这么丢人的事情我才不干,我只是紧紧抱住眼前的人,耳朵贴着他的心口,一声一声的心跳沉实又坚定。

  “师兄,我不会放开的!”

  “唔……那就这样黏在一起,吃饭睡觉练功好了。我是不介意,可真的不会闷死人吗?”

  我的脸整个埋在他胸膛里,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闷闷的。当然会闷死……可那一刹那,我脱口而出,“闷死就闷死,都到手了谁放手谁就是笨死的。”

  他笑起来胸腔里震颤着说不清的声音。

  之后他的两条胳膊环住了我的肩,力气有些大,但又刚好不会让我觉得疼。片刻后我们分开些,师兄笑起来弯弯的两道眼就在我跟前,那张唇也在咫尺。

  我喉咙里咕哝不清地喊了声,“师兄……”

  “嗯?”还是含着笑,不过那张坚毅英挺的脸贴了过来,我几乎错觉他的唇碰到了我的。

  
  煞风景的敲门声打断了这种错觉,维叶的问话从门外传来,“主子,在里面吗?属下去厨房做了碗面,还有卤猪脚,刚卤好的,还热乎。要属下送进屋吗?”

  我匆忙松开师兄,拍了拍皱得厉害的衣服,慌手慌脚慌嗓门儿地说,“你等一下,别开门!”

  我看看师兄的衣服也皱得厉害,帮他拍平了,才跑去开门。

  维叶一丝不苟的脸孔映入眼中,他手上捧着个盘子,面还热腾腾冒着诱人的香气,怀中鼓鼓的。

  把盘子放在桌上,又从衣服里摸出纸包来,“凉了就不好吃了,属下告退。”

  再退出去的维叶还贴心地关上门。

  面上躺着个油心的荷包蛋,葱花绿油油的漂浮在面汤上。我吃惯了维叶煮的面,但当着师兄的面忽然就有点不自在起来,气氛似乎从维叶退出去就变得有点尴尬起来,师兄不知在想什么,不说话,脸色也不比之前和煦。

  我下不去筷子地小心翼翼看一眼师兄,“你要不要吃……”

  话说得相当犹豫,我绝不是舍不得!

  “快趁热吃,待会儿起腻就不好吃了。”

  “哦……”平时我吃面都是稀里哗啦的,今天却是一根根嘬的,没什么大动静。

  空气里似乎掺杂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面我也会煮……”半晌后师兄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啊……?”我咬断嘴巴里的面条,一口把荷包蛋的蛋黄咬出来,香软的蛋黄流了一嘴巴。

  “荷包蛋我不太会,但多煎几次应该没什么难的,总不会比练剑难。”师兄一本正经道。

  “啊?”煎荷包蛋和练剑,这不是一个概念的东西啊,我脑子迟钝地望着师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油纸包被师兄拆开来,卤香顿时溢满整间屋子。亮澄澄的猪皮无辜地等着我吃,师兄看了它一眼,又看着我,“你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也能给你买回来,也绝不会让它冷掉。”

  这和无辜的猪蹄有什么干系吗?

  “哦。”

  我哧溜溜地喝完面汤,有条不紊地把猪蹄拆成了一截截小巧的骨头,师兄拉起我油腻腻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仔细擦干净。

  我眨了眨眼,“你不饿吗?”

  “刚才不饿,现在有一点。”

  我眉头松动上扬的弧度还没展开,嘴唇上的手帕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那张不是很暖,却因为两唇相接而越来越烫的嘴唇含住我的,我脑中瞬间就不知道思考为何物了……

  片刻后唇分,师兄含笑望着我,我又听到那句,“该你了。”

  直到此刻,我才发觉大概因为长久的暗恋,这个人的一切都被我美化了太多,他其实骨子里很恶劣,逗人的趣味完全不输给我,只是隐藏在一本正经的脸孔之下,加上大师兄循循善诱的使命。

  等到我手脚无力地缩在师兄怀里时,我才听到他沉稳的声音,像平素一样,带着大师兄的威严,“既然你的手下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以后照顾和保护你的事,就不能再假手他人。”

  我这才醒过味来,师兄这是在吃醋?还是在别扭或是嫉妒?

  抬头试图在他脸上找出蛛丝马迹,而师兄全然是一副理所应当洋洋得意的模样,然后我额头上一热,是师兄在我额头上亲了一记。

  这个轻得像一根羽毛落下的吻,却像是有热度和生命力的,从额头一直窜进了心底。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得甜蜜之外,我的心像被人揪住一样的微痛起来。
第二十八章 冬看断桥雪
  迟到是放眼五湖四海皆准的美德。

  当然,初六这天晚上还算不上迟到。挤在初六才到杭州的门派不在少数。

  春风酒家的掌柜站在柜面后,手指把银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看样子过了这个初七就能换金算盘了。那些个江湖豪侠送上的玉佩珠宝甚至稀罕兵器,可比苍山派的银票值钱多了。

  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我滴溜溜转了会子眼珠,叹息一般地冒出句话,“许久没有干上一票,就要金盆洗手,真有点不甘心。”

  身边无声无息靠过来的自然是维叶,“主子看上哪一件?”他意有所指地望向掌柜的桌上刚收进来的一颗碧绿得像人眼珠子的东西,那是猫眼石,也算难得。

  我兴趣缺缺地转身回屋,手离开腰上挂着的金麒麟,从包袱里取出画来,当着维叶的面我从不避讳,毕竟许多事只有他能办。

  比如眼前这件——

  “各地分布的千雪楼都已经照命令关门大吉避风头,杭州你可有可用之人?”虽是问话,我却没给他回答的时间径自说下去,“吩咐人去找荀千雪,明日那么多门派都在场,他要神不知鬼不觉来找我估计有点难。”

  “是。”维叶恭敬道。他现在不穿黑衣,衣服颜色却也深,今日竟穿了件月白色绣瘦竹的袍子,料子不算上乘珍贵,看上去却也像个中富人家的当家人。柳叶一样的嘴角像是微风带起镜面样的湖面的那点波纹,说起话来动作很小,“下午传来的消息说青碧姑娘已经不在清苑,还避开了睿王府堵在清苑外头的人马,不过算时日,是七八日前走的。”

  “这丫头行走江湖还交到了朋友吗?”我若有所思地把那幅画卷收入匣子里,秘密就在夹层中,我却没有傻到把它拆开看的程度。秘密这种东西,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何况现在我有师兄了,总不会嫌自己命长,我只怕活得不够长。

  “人不在清苑了就让院子里主事的跟睿王府说一声,免得他们精力放错地方。”说起朋友,青碧去清苑找我,大概我也算一个。除此之外,她替荀千雪盗画……

  没注意到画匣上的铜扣被我的手指抠着,扣紧了要打开来还要使点劲,“派几个人去找青碧,我估计得没错的话,她应该快到杭州城了,或者……就在杭州城中。要找她比找荀千雪容易,也许,她来杭州会找的第一个人就是荀千雪。”既然以前她有办法找到荀千雪把画给他,或者他们之间有什么暗号也不一定。

  “是。”维叶还曲着一条腿跪在地上。

  多年来我习惯了这种主仆之分,现在看他低垂着脸,我却猛觉得有点刺眼。他为了我反抗离朱,虽没有暴揍离朱一顿,但沉默的反抗也是力量的一种。现在的日子既像是愉快的郊游,又像是提心吊胆的逃难。按说我早已失去那种高高在上的主人地位,但直到今日我才觉得有些不妥。

  这种不妥来源于顿悟或是一时把糊在眼上的树叶扯开了,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对维叶说了句话,“以后不要跪我了,你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但总归从个子来说,一开始就该是比我年长的。老这么跪我,我心里不安。”

  他脸上的微讶一闪而过,随即恭敬回答我,“是,属下遵命。”

  说着遵命,却并没有立刻起身,见我久久不说话,又盯着他的膝盖,维叶才终于站了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别随便对什么人下跪。离朱也不行。”

  “这是主子的命令吗?”他认真地看我。

  “是。”

  “属下遵命。”

  淡淡的神情让我有种说了多余的话的微妙感,吩咐维叶出去办事以后,我趴在桌上发了会儿呆。

  
  不能不说日子起了点儿措手不及的变化。

  现在我同师兄勉强算被凑成了一对儿,凑成一对儿就不能再像从前。从前师兄是我的月亮,远在天边,拉长手臂也够不着。现在这月亮变成月饼,在我眼前的月饼盒子里,可我这手吧,还粘着些东西,怕把月饼蹭脏了吃下去闹肚子。

  要洗干净并不是把毒虫毒蛊找个地方埋了就成的简单事。

  清苑是寒虚宫一手支援下建立起来的,说是我的家,但下人都有两个主子,小事听我的,大事听宫主的,这么多年没发生过大事,可若是我要脱离离朱的掌控,怎么着也是桩大事。私底下我瞒着离朱整了个千雪楼,除此之外,还有些绸庄药铺什么的,都上不得台面。钱财身外物,不能说不重要,但在我要洗心革面的节骨眼上,顶不上命重要。

  看离朱的样子并不知道千雪楼真正的主子是我,这足以说明维叶的忠心,若真要他在我和离朱之间选一个,只要离朱不耍见不得人的手段,他必然是会帮着我的。

  这个认知是让我这几日能安稳睡觉的主要支撑。

  毕竟离朱培养出来的那些个手下,说是听我的号令,不如说是听维叶的。虽有蚀心控制着,但我始终不觉得这样就能高枕无忧。

  清苑说是我的势力,倒不如说是寒虚宫的势力,正如千雪楼说是荀千雪的势力,不如说是我的。想到这里难免就有点想把荀千雪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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