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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轻蝉小传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3-12-18完结)-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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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想让他在这里等,本来现在住的这个地方,离苍山就不远,回头再来找他也是一样。

  但他非要跟着。

  这要上路了又拉着我问,“一定要去苍山派吗?”

  本来下午和他说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现在快出发了,他又显得犹豫。

  自从安情给人活埋过,每次我对着这个男人,脑中就忍不住浮现他濒死的脸,虽然我没见到那些人怎么逼问的他,但当时救出他来,浑身血肉模糊的惨不忍睹。

  我都不敢想要是我们没找到他,他是不是就那么死在那个土坑里,一声不吭的,就像他的名字和性情,安顺无比。

  我把面纱给他戴上,斗笠上还有一层纱绢,总之是密不漏风了。

  “这事他们几个都不太清楚,我是去苍山派偷一样东西,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所以必须去。不过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在这儿等我们。”

  我话刚落,他就起了身,拽住了我的袖子。

  我一笑,“你不想去就在这儿等,本来你现在当然越少颠簸越好,不过你要去的话,也就是多注意点儿,也没什么。”

  层层的纱隔着,虽然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但他的指头不松,我就知道他大概什么意思。

  “那你就跟着,觉得不舒服的话随时吱声。好药我都带着呢,保管不让你的脸有事。”

  袖子从他手指里滑出去了,闷着的话声传出,“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累赘,派不上什么用场?”

  “啊?”我正收拾药,手上动作就停了。

  “我也不会武功,而且……”他犹豫了下,斗笠抬起来,“我骗过你。”

  “一开始我就当你不会武功,你说离朱的事情?我也没有全盘信任过你,是觉得你没有威胁才放在身边的,况且,你确实把我照顾得很好。还有师兄……”我话锋一转,“别胡思乱想,要一块走的话,就赶紧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我们就走。”

  “宫主对我有再造之恩。”安情嗫嚅着旧事重提。

  “离朱是个可怜人。”我叹了口气,把药箱往肩上一挎,也不多说什么了,就走了出去。

  ☆☆☆

  残星在天际迟疑地闪烁。

  慈溪不惯坐车,骑马和我走在前头,本来并行的马头几乎挨在了一起,她压低声音问我,拿到长冥灯预计怎么办。

  这事下午时候她也和我说过,只要把长冥灯一灭,邪术就算破解。

  “把它砸烂。”这种害人害己的玩意儿,当然不能留。

  我说得很坚决,慈溪不以为然地把歪过来的身躯又直回去,“没准你会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我要操纵人有旁的办法,用不着这么卑鄙把别人的记忆都抹掉。”

  “长冥灯如果毁了,或者灯灭了,你想过你师兄怎么办没?”慈溪斜眼望着我,一鞭子轻拍在马屁股上。

  “什么怎么办……”我猛收住了话声。

  她扭头看我脸色,得意洋洋地笑起来,“我看你没长脑子,好心先提醒你,到时候你师兄就什么都记得了,包括身为傀儡这些日子做过的事情,历历在目。离苍山还有些距离,你最好是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么做。”

  说着慈溪狠狠一鞭抽出脆响,她的马风驰电掣般飞窜到了前面。我愣愣地回头看了看,维叶的马在我左侧后方,马车也在不远处,赶车的是师兄。

  他一脚蹬在车架上,一脚吊在空中,嘴巴里叼着根稻草。瞳仁黑亮,隔着这么远,我都能看到他在看我。

  顿时一背的冷汗,被风吹得粘在皮肤上。

  抵达苍山脚下,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苍山开山祖师爷会选地方,此处也不算远离人间,下山就有酒家有茶楼的,算个繁荣小镇。

  我们找好客栈下榻,小二引着上楼的时候,去拴马靠车的师兄还没上来。

  本来这事情我也没上心,把其余几人安顿好,就打算去睡了。

  这天夜里,镇上忽然闹腾起来,我把窗户推开往下一看,明晃晃乱哄哄的人群和火把挤满了长街,都是些江湖侠客,其中有几个还是我见过的。

  正琢磨这是怎么一回事,维叶已经把几个人都叫了起来,没敲门就进了我的房间,匆忙拎起我的包袱让我快走。

  时间太短,我也就忘记了,那个荷包我拿出来给压在枕头底下了。

  楼下是不能走了,只能从屋顶上走,春之带着安情,跃上屋顶后,齐刷刷的五只影子,独独没有师兄。

  维叶见我停下来,拽住我的手就飞落在另一座屋上,一面小声在我耳边说,“少庄主没在屋里,他那间屋子没有动过的痕迹。”

  我这才反应过来,师兄可能根本没有住进客栈,他拴马就拴不在了。

  离开那座镇子,我们在一里外的树林里暂时停止奔逃,我越想越局促不安,搓着手来回走动。

  回头一张嘴还没说话,维叶就说要和我一起去找师兄。

  于是我们俩事不宜迟地就动身返回镇上,搜捕还没停止,刚一进城就发现通街都是人,本来紧闭的民居大部分都被硬敲开搜寻,那些江湖子弟,见人便打听有没有什么毛贼混入。

  我和维叶故技重施地把身上衣服换成粗布麻衣,把剑挂在腰上,混在搜查的人群里一打听。

  “没想到凶手被关了近两个月,还有力气逃出来,刚一逃出来,就杀了两个门派掌门泄愤。盟主震怒,重伤了凶手,逃不远的。我们谁要是抓住他,可是大功一件。”

  维叶口中称“是”,跟那几个子弟分开走,说我们去搜北边。

  拎着我的袖子把我牵走,装模作样地敲开一家人随口问了问,就把我拽进了条小巷子里。

  “轻蝉。”他叫我。

  我们俩的影子被黑暗吞噬殆尽,我直愣愣地盯着地面,半晌抖着唇说了句,“他答应我不杀人了。”

  “不一定就是少庄主。”

  我嗫嚅着说不出话,在身上一阵摸索,没摸到想要的东西,猛然一抬头,惊愕从维叶眼里倒映出来。

  他忙问我怎么了。

  “荷包……落在客栈里了。”我脸都僵了,不知所云地结巴道,“银子……都在里面。”

  “银钱不用费心,我已经联系上各处。”维叶神情一松,摸到我的手,掌心温热的让我缓过些神。

  “不止银钱。”

  他疑惑地低头看我,我在那道关切的视线里低下了头,心里被什么挠得厉害,把维叶的手抹下去,我低声道,“我们分头行动去找师兄,无论找没找到,天亮之前,回小树林碰面。”

  “现在镇上这么乱,不乏高手也在其中,我们分头行动怕是动起手来会吃亏……”

  “你听我的。”我语气不好,带着不耐烦。

  维叶刹那收声。

  没再耽搁下去,我就跃上了屋顶,粗略判断着客栈的方向,足下瓦片轻响,我心急如焚地先去了客栈,得把装麒麟的荷包拿回来。

  ☆☆☆

  大概因为客栈里人多,江湖客们将其围起来,暂时没有进店搜查。

  我从屋顶上翻下去,正好我的屋子是临窗的,屋内很暗,我不记得我走的时候有吹灯……

  屋子里既暗又闷,我鼻尖嗅到一丝古怪的气味,有些像是……

  血。

  于是我也多了个心眼,把剑握在手上,靠近床边的时候,我猛一抬手就往床上刺去,没人也权当试探。

  谁知寒光一闪,兵器相接发出一声嗡鸣。

  我居高临下死抵着剑,手顺势就往枕下摸去,语速飞快地匆促道,“我来拿东西,无意伤你性命,你放下兵器,我就也放下。”

  对方蛮不讲理地缠着我的剑不放,一手抓住了我摸枕下的手,猛力往床上一拽,我完全没懂怎么回事,就被压制住了手脚。

  血腥味就是这人身上散出来的,他蒙着脸,把脸埋在我脖子里深嗅,眼睛习惯了以后,我猛看清,他眼珠里没有眼白,眼黑懵懵懂懂,有些类似兽类。

  这让我想起惊雷山庄被灭门那个晚上。

  师兄也是全无眼白。

  而后来他不杀人的时候却又不是那样。

  我控住他两只手,自己也就没手了,急得满头大汗地压低声音喊,“师兄!”

  他歪了歪头,深嗅我的脖颈,冷不丁颈子上一刺痛,师兄拱在我脖子里吸血,舌尖一次次挑破伤口。我扭开头,他就再次凑上来,本来想拿腿踢他,腿也全然不能动。

  师兄仿佛魔怔一般地一声吞咽,我顿觉得有些失力,手腕被他倒抓在掌中,腕骨不堪重负地发出声脆弱的响。

  我疼得失声痛叫,眼泪都出来了。

  他看着我眼角的泪花,本来挤开我两条腿的腿松了劲,眼神也没那么可怕了。

  我忍不住就“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眼泪越流越多,他刚一松开我两只手,就将手伸到我背后,紧紧地抱着我,嘴巴里喑哑地发出两个字来——

  “不哭……”

  随即这两个破碎的音越来越多——

  “不要哭,不哭了,不哭……”

  娘亲的,本来我是真觉得委屈想揍他,本来认出是他,我就收了力,没想到他完全不认人,咬我就算了,还把手给我折断了,现在是真疼,疼得哭都没力气,就剩下抽泣了。

  “你起开。”我忍痛怒道。

  “不哭了。”他认真看我,把眼泪给我擦干,眼黑神奇地缩小了一点。

  稍微露出点眼白,他又是人了。从前我怎么没发觉,我要早点发觉也不能让他咬。

  “让开点,我拿东西。”

  师兄好像彻底回过神了,从我身上下去规规矩矩站在床边。

  我那只好手在枕头底下摸了一转,荷包还在,心里稍稍好受了点,正要宝贝地收进怀中。

  师兄一把给我夺了过去,像个人一样好好说话了,“你就是回来拿这个的?”他是看着我从里面摸出来过麒麟的,高深莫测地看着我。

  “我们所有的钱都在里面。”

  “不止钱。”

  “我就是来拿钱。”我伸手去夺荷包,他轻而易举抬高手就躲了过去。我这边一动就扯得腕子疼。

  他见我一龇牙,手低下来把东西还给我,声音小得不能再小,“对不住……”

  我鼻子里哼哼一声,不想搭理他,一只手是费劲,塞了半天才把荷包塞进衣服里。我心里踏实了,看着师兄问,“你不是答应我不杀人了?”

  他咬着嘴唇,似乎很不想告诉我。

  但见好不容易我才和他说话,现在又想翻脸,别扭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控制不住,想到仇人都在山上,就忍不住去了。本来只想看一眼,还是动了手。想到是去报仇我就禁不住热血沸腾,一开杀戒就停不下来。”

  我默默无语。

  他见我不说话,语气变得慌张,“我真的,我不再杀人报仇了……”

  我难受地看他一眼,他不知道自己控制不住长冥灯,他根本就不知道长冥灯是什么玩意儿。本来我还想着把长冥灯偷出来就完事,只要师兄不杀人……

  现在看来根本不行。

  “你别这么看着我。”

  眼睛给人捂住了,我身子颤得厉害,难受得说不出话。

  师兄语气轻快起来,“你这么着紧她留下来的东西,我觉得很高兴。我觉得同你很亲近,你说,该不会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吧,我都想不起来我的父母兄弟,也许我在世上还有亲人……他们应该也很想我……你不是神医吗,能帮我想起来吗?”

  我脸上湿漉漉的一片,抓下师兄的手来,嗓音喑哑,“外面的人都是来抓你的,你哪里受了伤,现在走有没有问题?”

  “一点皮肉伤,根本不痛。”

  上一次他被万千山打下屋顶,是因为失血过多,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痛。总之现在还没事,我吸了吸鼻子,胡乱抹干眼泪。

  “走吧,他们在附近等我们,我带你去。”

  我甫一下床,就望见窗口站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一张嘴我就结巴了,“维叶,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我想你要回来拿东西,所以半途折过来了。”他声线平直。

  我心底里刚开始慌张,就听他问我,“钱都拿到了?真是个财迷。”

  大概他没听到多少我和师兄的对话,我往前走两步,“嗯,正好人也找到了,这就走吧。”

  “不止是钱,她不是什么财迷。”冷不丁师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给我辩白似的。

  “我知道。”淡淡说着这句话,维叶一语不发地揽住我的肩头,飘然出窗,在楼下棚顶一点,掠上屋顶。

  夜色沉沉,师兄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维叶小心翼翼地抬高我断腕的手肘,避免触及伤处。

  我暗叹了口气,总觉得眼角没能彻底干透。
第五十一章 长冥灯
  在万千山眼皮子底下出了掌门人被杀的事儿,本来琢磨着次日晚上就去苍山派打探情况,找一下这长冥灯藏在哪儿,也就不能成行。

  天亮之后,我们仍旧回到客栈里,镇子里平静无波的,也不知道武林盟主打的什么主意。

  正好我找了个大夫给我接骨头,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整,先不说师兄这人变得十分黏糊,一时半刻见不到我就要到处找,维叶也相当反常,一天到晚见不着人。

  我那骨头的愈合速度也十分惊人,大概决明经真的有强身健体之效,这才过了五天,自由活动是没问题了。不使太大劲就行。

  下午的时候我把慈溪叫到房间里来问了些事情,打算晚上自己先上山去打探一下。结果到晚上的时候,安情给我堵门口了。

  面纱遮着他的脸,他一身劲装一言不发地站在我门口,像等了好一会儿。

  我被他吓了一跳,干笑两声,问他,“还没睡呢,快去睡。”

  他瞟了一眼我手上捏着的剑。

  我又干笑两声,“睡不着,我去院子里练会剑,发发汗就睡得着了。”

  安情不好忽悠,显然有备而来,我看他那个清醒白醒的样子,就不好再装下去,只好说,“我去苍山派偷东西,今天打探一下,不动手。你快去睡,别告诉维叶。”

  偷东西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跟你去。”

  “啊?”我有些没醒过味来,“你又不会武功,凑什么热闹。”

  “我是苍山派弟子,没人比我更熟悉苍山。”安情淡淡的,没等我说话就转过去下楼梯。

  出了客栈我才朦胧想起,当初盘问安情的时候,他好像是说过,他的师父是现在的苍山掌门奎禄,确实是师出苍山的。

  不会武功的安情,走得比我还快,本来他最近都不太说话,我也就没把他一路的沉默放在心上。不过从苍山大门而入,在迷宫一样的院子里准确辨别方向直捣黄龙,还是顺利得让我心生不祥。

  九曲十八弯地绕完一段路,安情在一间屋子门口停了下来,我询问地看他一眼,就听他压低了声音,“苍山有贵客,都是住在这儿。”

  他语气里的笃定,让我打消了怀疑,伏在窗户纸上打算戳个洞看看,背心给人一推,就跌进屋子里了。

  从外看黑漆漆的屋内,刹那间灯火通明。

  我趴伏在地,尚未及起身,就被人捉住两条胳膊,反剪在身后。脑中顿时一声“咯噔”,头发被牵扯着,我被迫抬起脸,万千山粗粝如同沙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早闻今晚有贵客,喜不自胜,只是万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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