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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除却巫山 作者:秦目晴(晋江2013-08-28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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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之扬把秦目晴摔在揽月阁的美人榻上,立在一边,静静看了一会儿。秦目晴被摔得生疼,抬头向易之扬瞪去,咋一看易之扬安安静静的样子不禁愣住了,这个人到底想要怎么样呀?
  少顷,易之扬恢复了惯常的样子,只是声音有那么一丝的冷冰冰:“世子妃认识临江王?不知是新相识还是旧相识?”
  秦目晴不防他竟问起此事,一时竟然嗫嚅起来:“他,他以前救过我。我只和他吃过一次饭。可,可那时我并不知他是临江王。”
  “救你?这么巧?”易之扬嗤笑道:“如今还兴‘英雄救美以身相许’这套吗?”
  秦目晴闻言一时无语噎住,心里苦笑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没想到世子妃如此风流,如今连风月场也去得了。你竟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吗?”
  “身份?什么身份?你放在心上了吗?我和你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秦目晴被易之扬的无理取闹激怒了。
  “啪!”一个锦盒掷在锦榻上秦目晴身旁,目晴吓了一跳,抬眼瞪了易之扬一眼。
  易之扬睨着秦目晴,嘴角挑着,露出冷冷的笑:“世子妃不眼熟吗?何不打开看看?”秦目晴闻言疑惑地望了眼易之扬,伸手打开了锦盒,不禁呆滞了,这些个怎么会在他那儿?。
  “你当真以为你做了些什么我都不知道吗?堂堂世子妃竟连聘礼都当掉?你何事这么缺钱?如今我可真要对你另眼相看了!”易之扬冷笑着,俊美的面上冰冷一片。
  秦目晴盖上锦盒,站起身望着易之扬,从他眼里隐隐地看出一丝怒意,他很在意吗?“把首饰当掉是我不对。我把钱投到绿叶楼去周转了,我本打算近期去赎的。”秦目晴平静地解释道,“钱,我会尽快还你。”
  易之扬的面色刚稍缓和一些,听闻秦目晴的后话不禁又黑脸了:“你——随你!”易之扬疾步到罗汉榻前一屁股坐下,不再言语。
  秦目晴扭头看了一眼易之扬,这个人是在赌气?他到底想要怎样,怎么这么别扭,像个小孩儿一样阴晴不定。莫名的一丝柔软漾上心头,这个人在虞州本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秦目晴走到榻前,倒了杯茶水轻轻放到易之扬面前,轻声问道;“晚膳可曾用过?”
  易之扬抬头看了目晴一眼,半晌发出一道漠漠的声音:“未曾。”
  是啊,他原是去找轻衣的,本要在那里用饭的,秦目晴心里闪过一抹酸涩。秦目晴叫过翠屏去安排了晚膳。静静陪着易之扬用了膳,接着秦目晴又拿过漱口盏递给易之扬。下人们似从未见过世子如此模样,都屏着气轻手轻脚地小心翼翼着,一室的静默连空气都如凝滞了般。“以后绿叶楼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说,那本就是我们的生意。”易之扬的一句低语在静室里略显突兀。秦目晴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句话是和自己在说。静静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俊美的侧脸,他是为这个生气?“我们”?是说他可以给自己依靠吗?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但心底的那份没由来的安心却异常得笃定。“嗯。”秦目晴轻轻地应了一声。
  

☆、并蒂莲

  虞州的盛夏整个就是一个大蒸笼,空气中处处充斥着闷热潮湿。一入夏秦目晴易之扬他们就和天宝郡王和郡王妃搬到了半山腰月湖边的月湖苑里。月湖苑建在半山腰的一个天然大溶洞边上,溶洞里天然的冷气加上月湖这个天然的大温度调节器使得月湖苑的夏季犹如春秋季节一般凉爽。秦目晴本就惧热,还担心虞州的夏日太炎热自己会受不住,没想到天宝郡王府里还有这么个避暑的好去处,心里自然是欢喜自在。唯一的不便就是现在和长辈们住在一处不能和易之扬再分房而睡。入夏以来易之扬倒是很少往外地去了,呆在府里的时日也多起来,许是和自己一样怕热懒怠出去吧,秦目晴在心里揣测。秦目晴自己只傍晚用过晚膳给长辈们请过安后有时再到绿叶楼去处理一些事物,其余时日都是呆在月湖苑里。有时在房里弹弹琴,或者和梅香她们做做针线顽笑一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书房里要么写写画画,要么看看书,偶尔也和易之扬下盘棋或聊聊生意上的事;夜间两人一个床上一个榻上倒也相安无事。现在易之扬对着目晴也不再总是那副玩世不恭的面目,两人相处得倒真正称得上是相敬如宾了。
  这日晚间秦目晴从绿叶楼回来径直去了书房。在月湖苑里秦目晴是和易之扬共用一间大书房的。秦目晴一路走着心里想着心事到推开门才发现书房里竟还掌着灯,易之扬正在伏案翻看着什么。听见响动,抬头见是目晴,易之扬不禁起了顽心,脸上浮起魅惑的坏笑痞痞地看着目晴:“夫人,我不在房里是不是不习惯了?来寻我安寝吗?”
  秦目晴的脸“刷”一下红了,她没有答言,静静走到易之扬跟前把手里捧着的锦盒轻轻地放在书案上。目晴本是想把东西先放在书房再寻个机会给他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送给他吧,秦目晴心里暗叹。
  “上次世子帮我赎了首饰,我一直想谢世子。这次恰好遇上一块好玉,我设计了图样,请谢玉师父雕的,世子看看可还合意?”秦目晴低着头,轻声说完才抬眸看了眼易之扬,随即又垂下了眼帘。她没说这块玉是自己费心思寻了很久才寻到的,也没说请动大师谢玉雕刻也颇费了些功夫,而费尽心思结合玉料设计图样,又精心地打了佩玉的绦子在她看来就更加不值得一提了。
  易之扬待目晴走近便注意到了她手里的盒子,听目晴说完,不禁眸光沉了几分。他定定地看着秦目晴,长这么大,他头一回收到年轻女子别有心意相送的东西。慌乱的心连带动作也慌乱起来,扶向盒盖的手指竟有几分颤抖。锦盒被掀开,一朵温润似冻的并蒂莲静静卧在锦布上,两个莲尖上还恰好有抹淡淡的粉红,玉石在烛光的照耀下幽幽地泛着莹润的光泽。饶是目晴不说,易之扬怎会看不出这块羊脂和田玉籽料的珍贵,更别说大师的刻工和精巧的构思,而且,她,知道自己喜欢莲花?
  “这块料刻一朵莲花略显浪费,我便依着两旁的浅红设计刻成了并蒂莲。”秦目晴红着脸轻声解释着,并蒂莲怎么说都会让人引起遐想的。
  修长白皙、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拿起玉石,如凝如脂的玉石在青色绦子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莹润欲滴。易之扬灼灼地盯着秦目晴,伸出手道:“阿晴,你给我戴上吧。”
  秦目晴闻言更加慌乱,心里却也有一丝的欢喜。她接过玉佩往前靠近些俯身把并蒂莲挂在易之扬腰间,淡淡的沉水香混合着年轻男子的清冽气息充斥着鼻翼,秦目晴的心跳漏了半拍。手忙脚乱地挂好刚想起身站远些看看,却发现不知何时腰身已被易之扬揽住,目晴挣了挣反被易之扬一个用力揽在了怀里。魅惑的声音贴着耳边轻轻传来:“阿晴,我很喜欢。”
  秦目晴先前僵硬的身体被这句话抚慰地彻底瘫软。她抬起一双含情目看了眼易之扬:“世子喜欢便好。”
  “叫我之扬。以后都叫我之扬。”魅惑的声音携着绵绵的情意不禁让秦目晴的心又跳漏了半拍。
  易之扬深深凝着怀中的娇人,心里异常清晰的笃定,自己对她不一样,秦目晴对于自己来说不一样。只是这会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妻吗?易之扬从不知道自己还这样有。。。。。。责任心?
  

☆、情定

  “小姐,少爷又来信了!”梅香欢喜地举着一封信笺冲进书房。书房里秦目晴正和易之扬在静静对弈。她抬头嗔怪地看了眼梅香:“大热的天,你不能慢些吗。这样冒冒失失的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呀。”
  梅香看到易之扬也在,不好太放肆,只嘟囔着嘴小声说:“我才不嫁人呢。再说人家还不是想快些拿给你。”
  易之扬只挑着嘴角轻笑。
  秦目晴看完秦羽川的信,心里惆怅起来。羽川决定要从军了,羽裳也要准备参加进宫甄选了,往日那个青葱少年那位花样少女如今也都要踏入自己人生的征程了。原来每个人都是要长大的,每个人都是要面对自己的命运的。秦目晴发狠地闭了下眼。易之扬静静看着她,有那么一刹那仿佛从对面那个清丽的少女身上看到一丝落寞,一抹狠绝,一如人后偶尔的自己。
  轻轻抚上对面的柔荑,温柔的声音传来:“怎么了,阿晴?小舅有什么事么?”
  秦目晴愣了一下,随即对他虚浮一笑:“没什么,羽川要从军了。羽裳也要进宫了。”静默一会儿,想到羽川的信最后的请托,秦目晴抬头朝易之扬笑笑道:“羽裳托我为她画送进宫甄选的画像,还托我打套首饰给她。没想到平日颇冷淡高傲的羽裳也会开口求人,也许进宫是她的愿望吧。对了,之扬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甄选的场地环境?”
  “这不难。你等我消息吧。”易之扬轻扬着嘴角,说完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秦目晴静静凝着书案上的画作,原本以为自己会忘记羽裳的模样,会无从下笔,可是在狼毫接触宣纸的那一霎羽裳娇俏顾盼的模样一下子便浮上了脑海,这就叫血浓于水吗?“梅香,你瞧瞧这两幅二小姐的画像哪副好?”秦目晴招呼着梅香来看。半晌,没有回应,秦目晴转头看去,见梅香呆呆地在一旁站着。奇怪,这丫头怎么了,最近几天常常心不在焉的,难道女大不中留了?秦目晴心里暗叹一声,收起了画作。
  晚间的书房,烛光摇曳,清爽的山风吹来,更让人觉得此刻夏夜的静谧美好。
  “什么,这次复选面圣是在晚间,还是在水上亭中献艺?那还怎么选呀?”秦目晴不担心初试,可是这复试怎么会这样呀,一时心急嚷了出来。
  易之扬瞟了眼书案上的画像,向秦目晴凝了一眼。画像上的女子笑颜如花,灵动娇俏,就像要从画纸上走下来一般生动。自己早听说过她才情不俗,可今日一看才觉震撼。
  “之扬,你打听的消息确切吗?这皇上心里怎么想的呀。”
  易之扬看着对面那张着急微皱的小脸忽然有一种想将之揉进怀里的冲动。定了定心神,他柔声道:“皇上才不会有心管这事儿呢。这种选秀本就是形式,人选恐怕早就是内定的了。今年这样搞许是想整出些花头?毕竟光是新造游船这一项不知又中饱了多少私囊。那花得可都是咱家的银子。”易之扬说到后边竟有些忿忿了。顿了顿,他伸手拉住目晴往怀里一带,坏笑着说:“国库里的银子有一多半都是咱家挣得,怎么样,我去找爹爹说说,咱家往宫里送个把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只是,阿晴打算如何谢我,嗯?”
  一声“嗯”低喃在目晴耳边,无限暧昧又情意绵绵。秦目晴一下子便心跳如雷了。她伸出手去推胸前的人,轻声道:“别闹。”话说出口,目晴便唬了一跳,自己的声音何以这样的。。。。。。嗲?那厢易之扬早就心猿意马了,低头一口便含住了面前的那片馨香的唇瓣。反反复复,深品浅尝,易之扬情到深处竟不能自已,他拖着目晴便往榻上拽。秦目晴刚从深吻中喘上点儿气儿,看易之扬的架势立马又慌了神,一面挣扎着一面惶着脸问:“之扬,你,你要干吗?”话一问出,秦目晴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明知故问了。易之扬也不说话,使大力一把把秦目晴拽到榻上压在身下。密密如啄的吻辗转在秦目晴的脸上,脖颈,耳后。这,这功夫得经多少女子才练出来呀,秦目晴一面觉得浑身酥酥麻麻要被点燃了般无从释解,一面又惊诧自己此刻心里怎会有如此想法,而自己竟并不排斥他。难道自己如此放浪,经了一次人事就这般放浪了?秦目晴心里羞愧到无地自容,奈何身体却不比心更为忠实于主人,她竟伸出双臂揽住了易之扬的脖颈。夜风徐徐吹来,掌在书案上的烛火明明暗暗间终于燃尽熄灭了,黑暗中狂乱的喘息声霏靡了一室。
  蒙蒙晨光中,小鸟啾鸣。秦目晴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易之扬怀里,长长的眼睫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在她光洁的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易之扬看着熟睡的目晴不禁紧了紧臂弯,只觉着自己从来没如此深切地想拥有一个人,她的身,她的心。
  “笃笃,笃笃笃” ,“笃笃,笃笃笃”。有规律的敲门声惊醒了秦目晴。易之扬抱歉地看了眼目晴,轻轻吻了下目晴的脸庞,下榻随手披上外袍,走出了内间。目晴听到易之扬轻声说了几句话,门扉复又关上了。只见易之扬手里拿着封信件走了进来。易之扬柔柔地看了眼目晴,秦目晴甜甜地朝他笑了一下。秦目晴看着易之扬把信件放在书案旁一幅画后的隐蔽的暗格里心里不禁暗暗诧异起来。易之扬做完这些,走到榻前,一翻身上了榻,伸手揽过目晴,“还早呢,阿晴,再睡一会儿吧。”可秦目晴此刻却了无一丝睡意。易之扬,有什么秘密吗?
  “阿晴。”易之扬抚弄着秦目晴柔顺的长发,“我和轻衣并不想外人说的那样,我。。。。。。”易之扬顿了顿,似是不知如何说起,“总之,我对你。。。。。。我只对你。。。。。。不一样。”秦目晴觉着搂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紧,她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易之扬那双俊美如斯的眉眼此刻微微蹙着。似是觉着目晴的注视,易之扬也低头看了眼目晴。娇媚的小脸上一双水水的含情目殷殷望着自己,易之扬不禁又欺身攫住了目晴的樱唇浅浅吻着。“阿晴,快了。。。。。。很快就要。。。。。。结束了,到时候。。。。。。我们俩就可以好好的。。。。。。”易之扬边浅浅吻着边断续地呢喃着。秦目晴感受到了易之扬的热切,这一刻,目晴觉着自己就像心甘情愿扑向火焰的飞蛾。但是就从这一刻她决定听从自己的心声。她喜欢面前的这个人,而且她笃定这一刻这个人的情深意切也是真实的。
  书房那次以后易之扬就不肯和秦目晴再分床睡了,目晴也没有坚持,总归要和这个人过日子的,自己还坚持什么呢?何况,心也都已经给他了,不是吗?
  
  

☆、离别

  阿晴。”易之扬轻轻喊了声正给自己披上外袍的秦目晴。
  “嗯。”目晴应着手中动作却并未停止。
  易之扬轻轻把秦目晴从身后拉到胸前,双手环住目晴不盈一握的纤腰,“阿晴,我这次去茂林谈生意,大概要十天半月的样子,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绿叶楼不用去那么勤,总之你不要太劳心了。没事你可以去找娘聊聊天。”易之扬轻轻吻着目晴光洁的额,“等着我回来。”
  “嗯。你也要当心。”秦目晴答着,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怅然。
  已是九月末了,不知不觉间,夏日最炎热的日子就要过去了。秦目晴很是奇怪,以前易之扬也总是不在,自己都过得颇自得,如今怎么就不行了呢?她吃饭的时候会想之扬吃过了吗,睡觉的时候会想之扬现在睡了没有,无聊时会想之扬在做什么,连开心笑过之后都会怅然所思之扬现在有没有开心,有没有烦心的事情。。。。。。想起和易之扬相处的点滴,秦目晴只觉得心中既甜蜜又酸涩。易之扬走后第三日,秦目晴就向郡王郡王妃请示搬回伊来苑住了。一是天气并不那么热了,二是秦目晴不想再独自呆在和易之扬的公用空间里,那里不光处处遗留着易之扬的痕迹,而且还可能有他的秘密,而秦目晴并不认为自己要知道。还有一点连秦目晴自己都没意识到那就是冥冥中她不愿放任自己去无休止的思念易之扬,她潜意识里排斥自己沉溺于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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