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姓莲花 作者:白羽燕(纵横2012-8-22正文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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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你道行不够,也不能怪你,不过咱们都来了,也就不用麻烦你师傅了,你只要告诉我,这桥底下的东西究竟是啥来历,前世有什么打不开的心结,它不肯走,应该是有执念的。”
三不留这番话听起来没什么不妥,可是念尘听了却很不高兴,“实不相瞒,贫道已经找到了收服它的法子,无需劳烦诸位。”
“你这什么意思?想赶咱们走?”三不留也很不乐意,“我好心帮你除掉祸害,你还不领情哪!那好,你想到了什么法子,不如说出来听听啊!你要是只顾着面子,不管其他人死活,像昨晚惨死这人,还不知道会有多少。”
念尘瞥了眼三不留,冷笑道,“昨晚确实是贫道的疏忽,不过,贫道可以在此立誓,今后决不会有鬼怪作乱,诸位大可放心。”
“你随便发个誓,就能换人家一条命吗?”倾古今不悦地挑眉,“阿三,不要跟这个臭道士废话了,他捉他的,咱收咱的,各不相干。”
“奉劝诸位不要鲁莽行事。”念尘拉下脸,指着溯月桥说,“你知道死在那座桥下的人有多少吗,又有多少自命不凡的道兄白白送了性命?它不是普通的厉鬼,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容易对付,要是不想枉死的话,还是请回吧!”
“哼,臭道士就会吓唬人,咱们知道它不是普通的厉鬼,用不着你来提醒。”倾古今的态度比他还要坚决,“从现在开始,这座桥归咱们管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吧!”
“你执意要如此?”念尘一步步逼近倾古今,直视着他的双眼,“贫道不妨多说一句,就算是妖魔,也未必是它的对手,为了一个没有深仇大恨的鬼怪,多年修行毁于一旦,真的值得吗?”
倾古今眯起眼睛,唇边扬起讥讽的笑,“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只是我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要想方设法护着它?”
念尘怔住,神情大变,“胡言乱语,贫道苦心规劝,无非是想避免无辜的伤亡,你却以为贫道别有用心?”
倾古今还要跟他理论,水莲已经先他一步开了口,“念尘道长,我们无意冒犯,还请见谅。不过它要是继续害人,我们也不能视而不见,希望你能尽快收服它,为民除害。”
“你们真打算守在这儿了?”念尘看水莲点头,气得说不出话,当场拂袖而去。
倾古今挽着水莲的手,笑眯眯地夸奖她,“阿莲说得好,谁有本事谁来收服它,那个臭道士道行不够,还偏要死撑。”
“他要是够道行,第一个就先把你收了,我看他都恨不能剥了你的狐狸皮。”长青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三不留想笑不敢笑,想起那个不好对付的灵魄,轻叹了声,“这么一来,就得靠自己想法子了,他要是能跟咱们合作多好啊!”
“呸,谁稀罕他。”倾古今美眸一转,华光四溢,“今晚,你们看我的吧!”
溯月桥Ⅳ
镇上死了人,而且是在溯月桥下,不用问也知道厉鬼又来索命了,太阳还没落山,镇上的男女老少就赶回了家,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唯恐厉鬼杀红了眼,来找他们的晦气。
夜色如黛,夜幕下的小镇寂静无声,虽然没有明月助兴,却不影响桥上那人的好心情,只见他盘腿坐在桥中央,双膝上放着一把琴,修长的十指飞舞于弦间,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随风飘扬,远远看着像是一幅画,优雅美好令人心动。
他随着美妙的旋律婉转吟唱,竟然比林间黄莺还要动听,他微扬起精致的脸庞,华美的线条勾勒出艳丽的轮廓,他忘情地弹奏,陶醉地歌唱,以至于没有发现有人正在靠近。
月儿昨晚吸收了足够的阳气,今晚的她看起来红润鲜活,甚至感受到温暖的血液在体内流动。黑夜降临,当她醒过来的那一刻,居然听见了久违的琴声,她生前是官家小姐,弹得一手好琴,却也未必比得上桥上这人。
轻轻抚摸光滑的肌肤,月儿嘴角扬起满足的笑意,相信再过不久,即使是阳光高照的晌午,她也能来去自如地在人群中走动。上天终是待她不薄,经历过前世的不公,她得到了永久的生命。
悠扬的乐声像羽毛一样撩拨着她的心,她再无睡意,换上最喜欢的七彩长裙,缓缓走上了溯月桥。
原以为那是秀丽无双的女子,未曾想却是俊美无铸的男儿,如此轻盈飘渺的旋律竟出自男儿之手,他定是有水晶般清澈纯净的心。若是吃了他的心,她就能拥有他的美好吧!
“夜深人静,公子独自抚琴可否寂寞?”
琴声戛然而止,男子抬眼看去,绝美的双眸满是惊讶与困惑。月儿早已习惯这种注视,像她这么美丽的女人,平日里并不多见,男人们见到她都会惊艳,继而彷徨不安,搜肠刮肚想要讨好她,求得与她共度春宵。
“怎地这样看人家?人家都不好意思了。”月儿含羞带怯地娇嗔道,一手撩起水袖遮住半边脸,一手扬起飘逸的裙摆,旋转着坐下来,向美男绽放出最美丽的笑容。
倾古今勾起嘴角,心想这女鬼真是蠢,它也不动脑子想一想,凡夫俗子再美,也不可能美到像他这样倾古绝今。而这只鬼居然还以为他也会迷了心窍,心甘情愿被它吃掉。
蠢也就算了,它还自以为是举世无双的美人,正所谓丑人多百态,看它矫揉造作的样子,比长青还要丑上千倍。还有,她浑身散发着腐臭的水草味,都快要把他熏死了。不过,它倒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是男子,也算是有点眼力劲儿。
倾古今咬紧牙关苦撑,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再难忍受他也要忍到底,谁叫他夸下海口了呢!
“公子?公子?”月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当他还在震惊于她的美貌,笑得更开怀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幸好有公子作伴,不如奴家也来弹奏一曲……”
倾古今下意识地按住琴,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不如你唱个曲或是跳支舞吧。”
月儿没想到他会拒绝,通常那些男人看到她,早就失了魂儿,哪里还会在意一把琴。
“好啊!”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月儿还是一口应允,起身舞动着曼妙的身姿,时不时地露出匀称的长腿,雪白的小蛮腰。
可惜,在倾古今看来,匀称的长腿和枯槁的树枝别无两样,雪白小蛮腰就像是腐烂的死鱼皮,越看越觉得丑陋。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一只作恶多端的鬼而已,就算有些灵力,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待会儿等它再靠近些,就用灵器收了它。
“公子,你也来跳嘛!”月儿想要跟他亲近,不然,她就算跳到天明,也别想挖他的心。
“我喜欢看你跳,你的舞姿好美。”倾古今被自己说的话恶心到了,险些当着她的面吐出来,匆忙低下头去抚琴。
月儿开始觉得他有点怪,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这人八成就是天生闷骚,表面上装得不以为然,心里早就火烧火燎了。
“哎呦,人家跳得脚都痛了……”月儿娇声娇气,轻喘着依偎在他身边,看他柔美的侧颜,心里欢喜得不得了,“你看,你看嘛,人家的脚都肿起来了……”
倾古今看她那截乌青干瘪的腿,干脆闭上眼睛装晕,“刚才喝了酒,现在头晕眼花,什么都看不清楚。”
“奴家靠近点给你看呢……”月儿不停往他怀里钻,腐臭的气味令倾古今作呕,强作欢颜拥它入怀,摸索着去拿身后的灵器。
天底下哪有不偷腥的鱼,月儿得意地笑了笑,靠在他胸前,听那稳健有力的心跳。
“公子,我们找处安静的地方说说话吧!”月儿想哄他下桥去。
“这儿就挺安静的啊!”倾古今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灵器,急得在一旁看着的长青暗自骂他笨狐狸。
“可是,万一咱们亲热被人看见,那多不好意思。”月儿柔软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撒娇。
“你不就想说说话么,有啥不好意思的。”该死,那灵器不会没带来吧,倾古今心呼不妙,烦躁地推开月儿,“离我远点儿,受不了你身上的臭味儿。”
“臭味?”月儿气得脸都变了形,紧接着又捧起衣裙闻了又闻,除了脂粉味浓了些,哪有他说的臭味。
“啊,嗯,我不习惯闻脂粉味,香得受不了……”倾古今还不死心,明明记得他把灵器藏在腰带里的,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月儿脸上的神色逐渐缓和,身子又软下来,靠着他的肩,指尖在他胸前画圈,寻思着看他能装多久,“公子才华横溢,要不为奴家作首诗吧!”
“好,作诗。”倾古今终于找到灵器,懒得跟她周旋下去了,朗声道,“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牗。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月儿沉默不语,她听得懂这首诗的含义,也知道倾古今骂她是荡妇,但她又不在乎这些,她要的是他的心,仅此而已。
“奴家不明白呢!什么红粉妆,盈盈女,都是形容美人的吧!”月儿跟他装傻,抬手探向他的胸口,“不过,奴家的手确实称得上纤纤素手,公子你看哪!”
月儿的指尖骤然长出数寸,倾古今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嫣然笑道,“纤纤素手称不上,鬼爪子倒是贴切得很。”
“你是什么人?”月儿的手被他攥得牢牢的,想抽也抽不出来,脸色霎时变得灰白,暴露出本来的面目。
“我不是人……”倾古今笑靥如花,飞快地将锁灵缚搭在她手腕上,“当然,我也不是鬼。”
锁灵缚银光四射,将月儿的手腕箍紧,月儿越是挣扎,就越是难以挣脱,而锁灵缚的另一头在倾古今手里,他背起琴,拽着她走下桥,一直走到林子里事先挖好的土坑。
“不要回水里了,以后就在这儿长眠吧,我只要你的魂魄,不要你腐烂的肉身,你也不用再挣扎了,对你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倾古今一寸寸收起锁灵缚,月儿被迫走向土坑,她拼命地摇头,眼眶里不停地流着血,忽然仰天长嚎一声,停在原地再也不动了。
倾古今愕然,锁灵缚明明还在她手腕上,为何不听指挥了呢!他又收了几下,锁灵缚就像是失去了控制,依然没有反应。
“想收了我?没那么容易!”月儿哈哈大笑起来,反过来把倾古今拉向自己,“你骂我是荡妇,还想收我魂魄?小白脸,老娘一片好心,想让你死在温柔乡里,你却偏不领情,三番四次激怒我!好,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晚你都得从了我……”
“别过来,你快住手……”倾古今花容失色,这不是他第一次使用锁灵缚,他知道若是灵力不及对方,反而会被对方束缚,但打死他都不相信,堂堂狐狸族长的灵力,竟然比不过一个恶鬼。
倾古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双眼,全神贯注念起无量神经,将念力一点点输入锁灵缚。月儿身子一抖,莫名的恐惧让她不知所措,她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随着念力的侵入,焚烧的痛苦遍布全身,她凄惨地哭喊起来,源源不绝的怨恨汹涌而出。
不要再死一次,绝对不要!凭什么她就该死?她才是最无辜的人!凭什么背叛她的人还活得好好的,她却要承受一次次的痛苦!难道她所遭受的苦还不够多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她过不去?若她有错就该受到惩罚,那比她错上千倍万倍的败类,早就该死一百回了!
不分青红皂白的人都说她是恶鬼,滥杀无辜,但她杀的人哪一个是无辜的?那些臭男人喜新厌旧无情无义,他们只想着雨露均沾,占女人便宜,风流快活之后,还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女人身上,辱骂她们是荡妇,恨不能抓她们浸猪笼。她要杀光所有忘恩负义的男人,让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
忽然“噔”一声响,倾古今被震出数丈开外,手里的锁灵缚断成两截。
溯月桥Ⅴ
月儿身上的七彩纱裙变成血红长衫,头顶燃烧着嫉恨愤怒的火焰,手拿锐利的长枪,咆哮道,“奸夫淫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畜牲,你怎么对得起我,要不是我,你怎能有今天……道士又能奈我何,你们早晚都要死在我手里……”
倾古今用念力逼得月儿原形毕露,瞬间爆发的灵力让她精神错乱,分不清现实还是幻境。月儿指着倾古今大骂“奸夫”,挥舞着遍布灵光的长枪,大喊大叫着扑过来。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枪头就刺进了倾古今最在意的脸,他感觉到锥心刺骨的疼痛,伸手一摸,脸上那道伤口足有三寸长。
倾古今霎时就崩溃了,捂着脸颊痛哭失声,“我的脸,她刺伤了我的脸……”
“性命事小,毁容事大,长青,你快去帮帮他吧!”三不留再也看不下去了,倾古今被月儿追着打已经够难看了,现在又被划伤了脸,恐怕他连死的心都有。
“谁叫他这么没用,手里攥着锁灵缚都捆不住那个恶鬼。”长青一如往常的冷漠,看他伤心欲绝的样子,无情地扯了扯嘴角,“还想多看他出点洋相呢!”
“现在这样,他也无心恋战了,那恶鬼的灵力还不知道有多强。”水莲不忍心看下去,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收服月儿,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长青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水莲空有天人的身份,却没见她施展过灵力,三不留的功夫都在嘴皮子上,更没什么好指望的。以往那些很好对付的灵魄,都是倾古今出面搞定,现在遇见个难缠的狠角色,他应付不来,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骚狐狸死一窝都不嫌多,不过,倾古今好歹是地魔派来的“同伴”,她要是眼睁睁看着他死,水莲和三不留都会怪她狠心。罢了,谁叫她当初揽下这趟差事,暂且忘记倾古今是狐狸的事实吧!
长青凌空抛出闪灵锁,缠绕住坚不可摧的长枪,月儿用力拽了几下,不得已放弃倾古今这个目标,咬牙切齿地扭头瞪着长青。
倾古今处于崩溃边缘,双手掩面悲伤哭泣,压根不晓得现在是逃亡的最佳时机,心里只想着保护住他的脸,绝对不能再被划伤,否则,他也不回去了,毁了容的倾古今还不如消失的好。
“笨狐狸,还不快跑,傻站着干吗,真想死啊!哭哭啼啼跟个娘儿们似的,你还敢说你是男人?”听到熟悉的叫骂,倾古今这才回过神来,从指缝里看见月儿调转枪头奔向长青,激动地打了个嗝,立马逃得远远的。
眼看倾古今脱险,长青这才放下心,集中精力迎战月儿的铁枪,她那把枪充满了愤怒的灵力,长青不敢掉以轻心,她知道灵力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强烈的怨恨能激发出数倍的灵力,这也是月儿能在关键时刻挣断锁灵缚的原因。
就算月儿的灵力真能凌驾于倾古今之上,长青也不担心,她有夜魔赐予的神力,足以抵挡更强的灵力。即使这一次收不了灵魄,也能保护同伴全身而退。
“挡我者死!”月儿张开血盆大口,无数条水蛇像乱箭般射向长青,长青甩动锁链震碎水蛇,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
“她真是个彪悍的女人。”倾古今眼角含泪,看到一条侥幸没被碎尸的水蛇盘在长青头上,长青眼睛都没眨一下,又把它扯下来攥在手里活活掐死,倾古今又忍不住打个嗝,“不得不承认,她比我更像个男人。”
长青和月儿恶战了上百个会合,迟迟没能分出胜负,黎明在即,月儿的灵力逐渐衰退,她明白再打下去只有一死。长青也知道她快撑不住了,不留给她喘息的余地,发动更猛烈的进攻。
“丑女人,你我素无冤仇,何必苦苦相逼。”月儿拉住闪灵锁,跳出数步远,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我只不过要报复那些喜新厌旧的臭男人,我有什么错?”
长青眼皮子也没抬一下,“那些枉死之人跟你也没冤仇,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们?”
“不对,他们该死,我没有冤枉他们……”月儿瞪着还在流血的双眼,来回摇头,“我杀的臭男人,他们死有余辜……你有没有尝过被爱人背叛的滋味,简直是生不如死啊,那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