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异史-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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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鲸波很惊讶,因为从那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来看,他应该是日本人,而他嘴里所说的汉语却非常的熟练。
齐鲸波走到他跟前,问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那人显然并不惊讶,他谦卑的鞠了一躬,并说道:“长官请放心,我们这里绝对没有贵军的逃兵。”
齐鲸波一愣,随即又说道:“我们不是来抓人的,我们是来找人的,这个人名叫施琅,是你们这里的常客。”
“啊……原来是来找施将军的,请随我来。”那男人晃动着胖得快要堆在地上的身躯,转身向另一间大屋子走去,将齐鲸波他们引了进去。
在大屋子最东头的一间小屋子里,齐鲸波找到了正在闷头喝酒的施琅,他以前曾经在南京见过施琅一面,因此马上就认了出来,只不过,现在的施琅看起来更显得有些失意,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臭味来看,他可能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洗澡了。
让齐鲸波松了一口气的是,施琅并没有喝醉,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够清醒的商议事情了。
施琅很意外能够在这里碰上齐鲸波,他忙站起来,拉着齐鲸波坐在塌塌米上,说道:“来,咱们哥儿俩好好喝上几杯。”
齐鲸波将施琅递到面前的酒杯拿在手里,看了看施琅身边的那名妓女,忽然说道:“施将军怎么如此落魄?”
“不对!不要叫我施将军,叫我大哥好了!” 施琅嘴里喷着酒气说道。
“施大哥,小弟上次与你在南京相见之时,你对小弟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任何时候都不能气馁,刀山里滚,火海里钻,绝对不能眨下眼。那时候虽然东帅与西帅的关系已经非常紧张了,可是你却能对小弟说出这番话了,这让小弟很是感动啊!”
“唉……”听到这些话,施琅心中的悲伤再次涌起,他叹了口气,说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如今我是落魄之人,什么豪情壮志都是假的,唯有醇酒美人才是真的。”他顿了一顿,伸手摸了摸身边那名妓女的脸蛋儿,接着话锋一转,转过头来,对齐鲸波说道:“这个妓院是一个在南洋经商的日本商人开的,今年夏末的时候刚开的,这里的妓女都是他从南洋带来的日本和吕宋的妓女,是正宗货色,老弟要不要试试?”
齐鲸波忙推辞道:“不……小弟不想试!”他抬头看了看小屋子的门,接着对施琅说道:“施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施大哥肯否……”
施琅猛的一拍胸脯,说道:“有什么事情尽管讲!虽然咱们哥儿俩只见过一面,不过我老施可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
齐鲸波向那名妓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离开这里,但那妓女却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施琅,并未立即起身离去。
施琅瞪着那妓女,呵斥道:“男人说话,女人都出去!快滚!”
那妓女虽然不一定能够听懂他的话,不过却能够看出他是生气了,于是赶紧站起身来,向两人鞠了一躬,随后便退了出去。
几名水兵立即将门重新关好,并分为两组,分别守卫在门的前后。
齐鲸波低声问道:“听说施大哥去过北海道一带?”
施琅略微一愣,说道:“是,怎么?”
齐鲸波道:“小弟有几个疑问,想请教一下施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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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很晚,虽然风雪小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雪花从黑沉沉的苍穹中落下,扑簌簌的落到了那刚刚被一层薄薄的积雪覆盖着的地面上。
雪夜总是那样的寂静,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异常的安静,除了落雪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这是一座坐落在群山中的小山村,村子不大,被群山包围在一个小小的山坡上,与别的小村子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由村子中伸展出来,一直延伸到山的那一边,直到消失在山脊背后。
与村子一样,小路上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忽然,一阵隐隐的“咯吱”声从远处传来,渐渐的接近了小村子。
两个黑影出现在了模模糊糊的雪夜中,脚踏积雪的声音就是由他们制造出来的。从前头那人手中提着的一盏灯笼来看,这两人身材高大,身上都披着蓑衣,而头上则戴着巨大的斗笠,斗笠压得低低的,将他们两人的脸完全遮住。
两人一声不响的沿着小路向前疾走,直到后面那人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前面那人才放慢脚步,停下来等候那人从地上爬起来。
那跌倒在地上的人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待他站直身子后,恶狠狠的骂道:“你爷爷的!这人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暖暖和和的在青楼里呆的好好的,却偏偏要跑出来。”
前面那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后催促道:“好了!张燔,你就别他妈的给老子添麻烦了,快些走,免得耽误了咱们的前程!”
那名叫张燔的人站起身来,骂骂咧咧的向前走,并咒骂道:“你爷爷的!女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前头那人冷笑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可是要劝劝你,别再沉迷其中了!上次那个姓沈的寡妇难道还没把你折腾够?”
张燔怒道:“别提那个臭婊子!老子辛辛苦苦把她从扬州城带到江南,她倒好,把老子的全部的金元宝都骗跑了,还害得老子戴了绿帽子!”
前头那人说道:“所以说,要不是老哥我救了你,你恐怕早就饿死了!现在老哥只是奉令前往总坛,你是我的亲随,我现在出来,你怎能继续留在青楼里享福?实话跟你说,假如事情成功,那么今后自然有你的好处,还怕没女人?”
两人马上停止了说话,并加快了脚步,向着那遥遥在望的小村子走去。他们走的很快,也很急,以至于完全没有想到回头看一眼,假如他们能够回头看上几眼的话,他们也许能够发现,就在离他们不太远的地方,有几十个黑影,正鬼鬼祟祟的跟在他们后面,一旦他们停下,那些黑影也会马上停下,并俯身地上,而一旦他们加快脚步,那么那些黑影也就立刻加快脚步,紧紧的跟上他们。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村子,他们在村子里转了大半圈,方才在一座比较大的院落前停下,随后敲开了门。
一名提着同样式样的灯笼的老头走到了院子门外,在与两人小声交谈了几句之后,便将他们引进了院子,随即又将院门紧紧的换上了。
进了院子的东厢房,那两人便伸手摘下斗笠,并脱下蓑衣,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男人向那名开门的老头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老头苍白的脸上忽然显出一丝红润,他咳嗽了几声,说道:“就等你们俩了。”
老头将手中的灯笼再次提起,说道:“他们就在佛堂,随我来。”
两人随着老头走进院落最深处的一间佛堂,从他们的神色来看,他们即将去见什么重要的人物。
佛堂中早就坐满了人,不下三十人,人人脸显庄重之色。
一名看起来象是首领的人见两人进了佛堂,便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扫视一眼众人,随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人已到齐,开坛拜祖!”
所有的人全部离开椅子,站了起来,并将椅子挪到了佛堂的角落里。
一名身穿红衣的少女捧着一个蒙着红布的牌位,走到了那名为首之人的旁边,并转过身子,面向站在下面的众人。
那为首大汉伸手一把掀开那牌位上蒙着的红布,那牌位上赫然出现了“大明太祖之位”六个血红的大字。
“一拜太祖皇帝!”
“二拜大明社稷!”
“三拜大明诸皇!”
随着那为首大汉的声音,除了那名少女之外,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朝着那块冰冷的牌位连拜三次。
“拜礼已毕,起!”那大汉首先站了起来,随后向众人喊道。
但不等所有的人都站起来,突变骤起。
这间佛堂原本关的好好的门突然被人撞开,同时,一个胸前满是鲜血的人扑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却真是那刚才开院门的老头。
老头的脖子上有一道深的可怕的伤口,他跌跌撞撞的扑进佛堂,但没等走上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为首大汉猛然一惊,正欲上前扶起那老头,却忽然听见有几声异响,紧接着,那佛堂的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同时佛堂的屋顶上也响起了“哗啦”声。
“都别动!我们是凤阳巡警!奉令办差!擅动者格杀勿论!”一名身着短衣的大汉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几名佛堂中的大汉见势不妙,急忙伸手到腰间。
但不等他们将武器掏出,就听见从屋顶上传来几声枪响,这几名大汉应声倒地,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佛堂中的人很快束手就擒,经过清点,除了那五名被打死的大汉和那名早就咽气的老头之外,一共抓住了三十三人。
那巡警头目命令部下将那些人全部押出去,待人离开之后,几名刚才爬在屋顶上的人已经走进了佛堂。
那巡警头目向其中一名大汉抱拳道:“几位枪法果然精妙,在下佩服!”
那大汉谦虚道:“哪里,比我枪法强的人多了,我们可跟你们巡警不一样,你们对付的大多是青皮无赖,而我们要对付的就是象今日这样的顽固之徒了!”
大汉看了看地上的一些牌位和杂物,吩咐部下道:“将这些东西都搜集起来,一个也不能落下!就按照洪教官与方教官以前教给你们的来做!”
正文 第五章 射天狼 第十六节 海浪
与去年相比,今年要暖和得多,不仅雪下得少了许多,而且连由北边刮过来的寒风也显得不那么凛冽了。
天气既然不算太冷,人们身上穿着的衣服自然也就少了许多,走动起来也就显得灵活了些。
街道上的积雪不仅薄的很,而且冻得也不算结实,人的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除了少数店铺之外,街道两边的店铺仍旧很早就打开了店门,等候着顾客的光临。
相比之下,鞭炮店的生意就远比其他的店铺要好得多,因为马上就要到年关了,而那些采办年货的人要么早就采办完了年货,要么就是没有钱置办,唯有那些从长辈们那里得到些压岁钱的小孩子们才会在这种时候光顾店家的生意。
一家紧挨着朝阳门的鞭炮店显得格外热闹,店内生意兴隆,店外鞭炮轰鸣,那是刚刚买到鞭炮的小孩子正在相互比试自己放鞭炮的技术,由于这里格外的热闹,因此这里也就围了很多的人,与城里其他的地方比较起来,这里就显得异常的拥挤,人群几乎已经把整个街道都给堵上了。
这里人们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不停轰响的鞭炮声吸引了过去,丝毫也没有留意一群正催马从他们身边不远处过去的骑士。
这些骑士全部短衣打扮,头上戴着皮制暖帽,脚上穿着厚厚的棉鞋,手中则挥舞着短短的马鞭。
他们走得并不算快,因为街道上人很多,而且雪也没有被铲去,因此不得不放慢速度,在拥挤的人群中缓缓前行。
虽然鞭炮店外空出了一大片地方,但是这些骑士仍旧没有加快速度,他们略微转头看了看那些正忙着放鞭炮的小孩子,随即便又转回头去,专注的盯着前方,并不时的喊上几声,以便让那些挡住自己前进的人让开。
好不容易挤过了拥挤的人群,这群骑士才加快了速度,顺着宽阔的御街一直向前奔去,当他们抵达东帅咨议府的时候,便翻身下马,待将马匹拴好,随即径直进入东帅咨议府。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钟,咨议府中正在召开例行会议,会议室外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什么人能够随意靠近会议室,不过,这群骑士却有些例外,他们中的一名身材健壮的人显然并不受这种约束。
此人吩咐部下走进后院,而自己则径直走到那群士兵跟前。
待他走近,一名带队军官走上一步,立正,并敬了个军礼,随后说道:“洪教官,你终于回来了!元帅前天还在唠叨你怎么一去这么长的时间?”
此人就是青衫社的首领洪熙官了,他向那军官回了个军礼,随后说道:“事情有些麻烦,所以多耽误了些日子。”他向着那军官背后紧闭着的会议室大门看了看,又说道:“你去禀报元帅,就说我已经回来了,给他带来了非常重要的消息。”
军官自然不敢怠慢,他将洪熙官引入会议室旁边的厢房之中,随即从侧门走进了会议室。
作为现在大明朝真正的权利中枢,咨议府经常处于忙碌不停的状态,除了日常需要处理的事情之外,还会有一些突发事件需要他们紧急处理,有了咨议府,林清华就轻松了许多,虽然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不过,由于咨议府众官员事先就将自己的处理意见写在了公文附件上,因此处理起来倒并不太麻烦
今天的咨议府例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政务需要林清华专门处理,因此,气氛相当的轻松。
当守卫会议室的军官走到林清华身边,向他耳语几句之后,林清华便宣布会议到此结束,随后便率先走出了会议室,径直来到洪熙官所在的那间厢房。
两人见礼之后,林清华便吩咐卫兵关上门,唯留下他与洪熙官二人。
林清华有些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事情查清楚了吗?”
洪熙官点点头,说道:“已经查得八九不离十了。”
林清华问道:“有没有军队中的军官或者士兵参与?”
洪熙官又点了点头,说道:“有,而且不仅镇戍军中有,就连镇虏军中也有他们的人,幸亏发现的早,而且里面混进了咱们的人,要不然的话,恐怕事情还真是有些麻烦。现在该拿的人已经拿下了,镇虏军与镇戍军中的人也已经由军法官带人拿下了,就等审判了。”
林清华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有些出人意料,真是一塌糊涂,你仔细说说看。”
洪熙官喝了口热茶,润了润嗓子,随后说道:“整件事情并不算太复杂,不过却很有些日子了,这恐怕就要从元帅下令剥夺明朝藩王的田产开始说起。几年前,元帅下了命令,凡是在鞑子南下之时那些逃亡南方的藩王,一律革掉王爵,没收田产,并将其田产卖与农人,这个法令对于百姓们来说是个好事情,但是对于这些藩王们来说,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他们不仅失去了王爵,而且也失去了土地,虽然朝廷给了他们每家一千两银子的安家钱,但是在他们这些王爷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在羞辱他们,而且由于他们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没有谋生之道,很多人又喜欢摆阔气,于是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人很快花光了那些钱,眼看着就要挨饿了。
这个时候,他们就想到了朝廷,于是便联名写了个乞款的奏折,希望那两位皇宫中的天子为他们做主,看在同是皇室宗亲的份儿上,帮他们一把,再给他们些银子。当时那份奏折元帅也是看过的,原本是打算将其驳回的,不过,由于郑森有些摇摆不定,于是就将其交给了两位天子,请他们定夺。那两位天子很想帮这些家伙,不过,由于国库中没有钱,于是此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那些人没弄到钱,自然就把这笔帐算到了元帅头上,对元帅恨之入骨。
郑森虽然与元帅想的不一样,不过,他还不想为了这些人跟元帅翻脸,于是也不再理会那些人,这样一来,这些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到处哀号,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但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