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魂怪物-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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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才避免了摔倒在地上的。
他站定了身子,狠狠地望著红绫,我忙道:“红绫,你没有弄清楚事情,就对付人
家,快道歉!”
红绫有些不情不愿,侧著头,也瞪著那人,哼了一声:“算我出手快了些,可是不
快也抓不住你,对不起,在你还没有做坏事之前,就出了手!”
红绫这样的道歉,比不道歉还要糟糕,那人转身向我,也哼了一声,粗声粗气道:
“卫斯理教的女儿!”我虽然知道事情不寻常,可是在这样情形下,我却只是感到好笑
。
当然我忍住了没有笑出声来。因为从我看到这个人到现在,虽然不超过两分钟,可
是我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个人身手非凡,而且性子十分好强,好胜性也异乎常人。
要应付这类人,方法十分简单,只要满足他的好胜性就行。所以我向他笑了笑:“
是,这孩子是野人出身,还要请阁下多多指教!”
那人听了,点了点头,果然我的话令他感到十分舒服,他道:“都说卫斯理这个人
不是东西,倒也不尽然。”
我有点啼笑皆非,这家伙竟然绕著弯子骂人,实在有些岂有此理。可是他来得大有
蹊跷,我还是先弄明白他究竟为什么会在我住所附近鬼头鬼脑出现为上。
我假装听不懂他的话,笑著道:“然则阁下光临寒舍,究竟所图何事?”
这人忽然哈哈大笑:“都说卫斯理怎么了不起,看来也不尽然!”
红绫在这时候向我做了一个鬼脸,是在说我把这个人放了下来是自讨苦吃。
我仍然不生气,向他拱了拱手:“请指教。”
那人神情洋洋得意:“我跟踪了你几天,你根本不知道,若不是我一时大意,不知
道这野女娃如此了得,只怕你根本不会发觉!”
我听得他这样说,心中也不禁暗暗吃惊。
同时,我也感到十分疑惑。
感到吃惊的是,这几天我确然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连白素也有这样的感觉。然而
仅仅是感觉而已,没有任何实在的证据,由此可知跟踪者的技巧极端高明,这时候如果
不是这个人自己承认,我还是不能够肯定是不是真有人在跟踪。
而令我疑惑的是,此人神不知鬼不觉跟踪了我好几天,这时候虽然被红绫抓住,可
是如果不是他自己承认,我无论如何不会把自己被跟踪和这样的一个人联系在一起。
不管他为了什么目的而跟踪我,为什么他要自己承认呢?
近几年我考虑问题,倾向于向好的一面去想,例如这时候我就先想到此人跟踪我可
能并不含有恶意,所以他觉得说出来也不要紧,而且说出来之后可以显得他能耐过人。
向好的一力而去想,容易心平气和,不然明知道被人跟踪,就难免生气。
所以我像是不把被跟踪当作一回事,指著他的脸笑道:“阁下打扮成这种样子,不
敢以真面目示人,我一向对鬼鬼祟祟的行动不感兴趣,所以对阁下的跟踪也不以为意。
”
那人向我现出不屑的神情:“不知道就不知道,何必强充!”
这时候我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心中有一种感觉,感到眼前这个矮子,我应该熟悉
。可是看他的脸容,却又未曾见过,使我感到熟悉的,应该是他的身形。
于是我就在记忆中搜寻我认识的矮子。
在我过去的经历中确然认识过不少极有本领的矮个子,我估计眼前此人一定和其中
的一个有关系。
然而一时之间,我也不能确定究竟和哪一个矮子有关系。
那矮子(他的身高我看只有一百四十公分左右,所以一上来我把他当成了小孩子)
很是机灵,冷笑一声:“你在想我是什么人,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阁下高姓大名?”
那人在站直了身子之后,个子虽然矮,可是气度却颇为不凡,他并不出声,只是伸
手在口袋中取出一只名片盒子来。
他脸上化装得十分肮脏,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可是一伸手取出来的那只名片盒
子却宝光四射,黄金的盒身上镶了许多钻石、红宝石、绿宝石,我从来也未曾见过这样
名贵的名片盒子。
那矮子打开合盖,取出一张名片,向我递了过来。
虽然这名片盒子看起来很有些古怪,可是向人递名片是一个极其普通的行为,我也
没有在意,就伸手去接。
我伸出手去,就看到在那矮子手中的名片,精光闪亮,分明是精钢所铸,这哪里是
名片,简直是一片刀片!
而且这矮子手指捏名片的手法,会家子眼里一看,就可以看出那是发暗器的手法。
在那电光石火之间,我肯定他不怀好意。
我既然想到了这一点,当然有了准备,可是表面上我却仍然装著什么也不在意,动
作也没有停止,口中还说道:“阁下的名片何其讲究。”
说这样的一句话大约要两秒钟,而在这两秒钟之间,事情已经由发生而完成了。
先是我话才说了三个字时,矮子突然沉声道:“小心!”
这“小心”二字,和我说的“名片”二字重叠,然后他手指略动,手中的刀片已向
我疾射而出,他并没有抬手,所以刀片是射向我的腹部。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一公尺,在我看出情形不对头的时候,立刻有了准备,
我的左手已经做好了接暗器的一切动作。而幸亏是这样,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是千钧一
发,刀片射到,就在我腹部之前,被早有准备的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捏往。
刀片的来势很强劲,虽然被捏住了,可是在我的两只手指之间又前进了两公分左右
,以致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我的外套!
在那一刹间,我真是又惊又怒。这矮子虽然在发出刀片之前叫了一声“小心”,可
是他发暗器的手法如此之快、如此之劲,要不是我,或者我不是早有准备,就是开膛破
肚的灾祸!
他用这种方法来“掂我的斤量”,可以说是太看得起我,也可以说是不知轻重至于
极点!
当我接住了刀片之后,他喝了声采:“好!”
他这一个“好”字,恰好和我刚才那句话最后两个字重叠,可知一切事情的发生是
如何紧凑。
我把这些事叙述得十分详细,是由于当时还不觉得怎么样,可是事后回想,却感到
惊心动魄之至,可以说是我一生之中十件最惊险的经历之一。
很令我感到自豪,也令得后来那矮子对我佩服不已的是,当时我虽然背上在直冒冷
汗,然而表面上看来我完全若无其事,还用右手手指轻轻在刀片上挥了一下,发出很清
脆的一下声响,不去理会被割破了的衣服,就去看刀片上的字。
后来那矮子对我当时的镇定感到佩服,我告诉他有关白老大的“不哭反笑”功夫,
听得他目瞪口呆,向往不已。
却说当时我看那特殊之极的名片,首先看到的是他的名字,三个隶书是:“廉正风
”。
一看到他姓“廉”,我立刻想到了他和我认识的矮子之中哪一个有关系,当然是那
个法医祖宗廉不负!
廉不负已经可算是一个怪人,眼前这个廉正风看来更怪!
我吸了一口气,再看他名字上面的一行字,那当然应该是他的衔头。可是那衔头却
令人莫测高深,只见印的是“独立调查员”。
“调查员”这个身份容易懂,可是为什么要加上“独立”这两个字?
我仍然不动声色,把名片反过来,在另一面上印著“居无定所”。
这样的名片当然特殊之极,不但可以杀人于顷刻之间,而且也确然可以达到炫耀身
份之目的。
可是我却不知道这“调查员”这种身份有什么可供炫耀之处,看来最主要的还是在
“独立”这两个字上。
我向他望去:“廉先生是调查员,不知道调查些什么事情?”
他挺了挺身子,朗声道:“调查一切我认为值得调查的事情 绝对不受任何力量
的影响,完全由我自己主意决定,所以称为独立调查员。”
红绫在一旁听了笑:“这倒和我爸差不多。”
廉正风摇头:“大不相同,你爸查的都是些不著边际、虚无缥缈、没有实际用途的
事情!”
我和红绫同时问:“然则你查的是什么?”
廉正风傲然回答:“我查的是人间一切不平之事,尤其针对作奸犯科、狡诈欺骗、
巧取豪夺、谋财害命、仗势欺人、凌辱弱小等等卑污行为!”
他一口气说下来,说得顺口之极,显然这是他常说的话。
我还没有反应,红绫已经率先鼓起掌来,大声喝采。
我当然也感到他的这番话,听来正义凛然,可是如果一切全凭他一个人的想法“独
立”判断,却也危险之至,他要是判断有误,被他调查的对象可就倒了霉!
而且我立刻想到:他显然在调查我,又认为我犯了什么事!
二、怀疑
这一点重要之极,因为他刚才顺口念出来的那些罪名,每一件都很严重,为人所不
齿,为法所不容,若是他认为我有这样的行为,实在太岂有此理了。
而看他的神情,却像是正有此意,因为他在这样说的时候,斜睨著我,大有不屑之
态。
我笑了笑:“很好,希望你的调查每次都有结果,可以为人间铲除不平之事。这是
古代大侠的所为,想不到今天还有人会有这样的古道热肠,令亲廉不负老先生一定很以
你为豪了。”
我在称赞他之余,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令得他愕然,瞪大了眼睛望著我,一时之
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
我又问:“他老人家可好?”
廉正风连连点头:“家叔很好。”
这样一问一答之间,不但使我知道廉正风是廉不负的侄子,而且双方之间的关系也
拉近了许多。我顺手把他的特殊名片放入口袋,望著他,等他说话。
我可以知道他是一个绝顶聪明伶俐之人,所以不必多话,他应该知道这时候他该说
些什么。
果然他吸了一口气:“家叔认为你不会做这种事,我不必白费心机,可是我还是认
为有调查的必要。”
他刚才说了一大出罪名,现在又这样说法,分明是认为我犯了其中之一,这实在岂
有此理至于极点,我也不禁沉下脸来,冷笑道:“不知我犯了哪一桩,要劳烦廉大侠来
调查!”
廉正风居然毫不客气,大声道:“到现在为止,我只是怀疑,还没有抓到确实的证
据,所以还不能说你究竟犯了什么事。”
他说得如此一本正经,真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一样,我又好气又好笑:“你怀疑我做
了些什么?”
当我这样问的时候,心念电转,已经假设了许多答案,可是廉正风的回答,当真是
匪夷所思之极,不论我如何设想,都无法想得出来。
廉正风的好处是他说话并不转弯抹角,很是直接,他立刻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怀
疑你与人串通,逃避大笔遗产税,对一般纳税人不公平!”
他说得很缓慢,我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可是我实在不知道他在放什么屁。我忍
无可忍,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放什么屁!能不能放清楚一些?”
廉正风哼了一声:“清楚就清楚,可不是放屁。我怀疑你串通了何艳容,逃避缴纳
万良生的遗产税,约数是四十亿美元!”
他确然是把“屁”放清楚了,可是我却更加瞠目不知所对,被他放得晕头转向。
红绫在这时候反倒比我清醒,她道:“有话坐下来慢慢说,我去拿酒来。”
这时候我才缓过气来,向廉正风做了一个手势,请他坐下。廉正风也不客气,大马
金刀地坐了下来。偏偏他拣了一张比较高的椅子,以致他的双脚碰不到地面,情状颇为
滑稽。可是看他的神情,却大是严肃,很有些包龙图坐公堂的味道。
我望著他,不怒反笑,道:“我还是不明白 十分之不明白,请你再说明白一些
。”
他瞪了我好一会,像是在研究我真的不明白,还是在假装。
这时候红绫取了酒来,她道:“我也不明白,万良生根本没有死,为什么要缴纳遗
产税?”
廉正风瞪了她一眼,在她手中抢过酒来,一仰脸,把酒往脸上倒。此人行为很不寻
常,可是我见闻虽然多,也从来没有见过人喝酒是这样喝法的。
一时之间我和红绫都目瞪口呆,廉正风倒了足有半瓶酒,然后取出手帕,在脸上一
阵乱抹,我们这才知道他是要用酒精来抹去脸上的化装。
等到他露出了本来面目,其人看起来大约三十出头,倒也眉清目秀,只是眉宇之间
有一股倔强之气,也正由于此,使人知道他性格强悍,这种人行事锲而不舍,绝不轻言
放弃。
所以我知道他既然找上了我,不把事情弄明白,只怕他会一辈子阴魂不散缠著我。
只是他对我的指责实在太难以想像,所以我还是要先忍住气,让他把事情说明白。
这时候其实我也不是很生气 近年来年纪大了,火气自然大减,若是在我和他一
样年纪的时候,只怕早已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了。现在我的想法是,人家怎样说你,不外
乎两种情形:一种说的是事实,另一种说的不是事实。
如果人家说的是事实,那就无法不让人家说,没有生气的道理。
如果人家说的不是事实,那就根本不关我的事,随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更不必
生气。
抱著这种态度,可以少生很多闲气,生活自然愉快得多。
所以这时候我很诚恳地提出来:“都说卫斯理想像力丰富,可是对于阁下的指责,
我实在难以想像,请从头到尾详细说,我才好替自己辩解。”
廉正风又望了我半晌,才道:“好!如果真如家叔所说你不会干这种事,我向你叩
头赔罪!”
我感到好笑,连连摇手:“那倒不必了。”
廉正风抓著酒瓶,喝了两口,开始说根由。他道:“万良生当年突然失踪,并没有
办理任何财产转移手续。”
我对于万良生的财务情形实在一无所知,所以也不能有任何反应。
廉正风做了一个手势,不让我打断他的话头,他很肯定地道:“我查过万何集团,
万良生占百分之九十九,何艳容只是象徵性的百分之一而已。”
我摊了摊手:“这是他们家的事情,干卿底事?”
我已经很有讽刺的意味在内 实在万何集团股份如何分配,与旁人绝无关系。
廉正风瞪了我一眼:“一直到现在,情形都是如此,所以万良生死亡,就需要缴纳
庞大的遗产税。”
我完全同意他的说法,所以点了点头。
廉正风提高了声音:“万良生失踪了六年零三百六十二天之后,忽然又出现了!”
一听得他这样说,我已经有些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什么了。
果然他接著道:“法律规定,失踪七年,可以作死亡论。可是万良生偏偏在期限的
三天之前‘回来’,他回来之后一切行为,可以不论,主要的是他完全没有解释失踪的
情形,只说‘卫斯理知道’。这种把戏,简直把天下人都当成了白痴!”
(在这里要说明一下的是,这个故事和上一个故事《未来身份》有很密切的关系,
必须了解上一个故事,才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请先看《未来身份》 这种情
形还是首次,请原谅。)
他在进行对我的“控诉”,我再没有火气,也要为自己辩护几句,我先举手、后发
言:“关于万良生失踪,早在好几年前,我已经有过记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