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情妇-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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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克里克也悄悄出现在宴会中。虽同是皇帝,但是与东方昊驹给人感觉截然不同的是——克里克显得好阴沉、黑暗,像魑魅,让人家不自觉地厌恶与他站在一起,如果东方昊驹是天使,那他就是毁灭天使的撒旦。
他身为洛薇利雅的一国之君,但奇怪的,就是没有人愿意与他寒暄。他似乎毫无当国王应该受到的礼遇和尊重。或许,是这位末代沙皇东方昊驹抢走了克里克亲皇的所有风采吧!
偏偏,克里克毫不在意,他似乎对一切视而不见,他的目光,只有驻足在东方昊驹和黑夜漾的身上,夜漾为东方昊驹跳舞,专注地取悦他——克里克脸上充满无限诡谲的神情。
他的眼睛发出阴光,面容漆黑难看;他无法相信,东方昊驹腰际上的玉玺呢?
居然不见了?到底跑到哪里去?玉玺从不会在东方昊驹身上离开的,他百分之百肯定,除非——他的眼睛像窗外冰雪般的冷,他端睨夜漾,像恶魔般想吃下夜漾。曾几何时,沙皇的红宝石皇冠又出现在沙皇的情妇身上?
有趣,真是有趣!他不是不知道东方昊驹的父亲、尼古拉二世当时爱情妇黑紫织时的疯狂行为——一将玉玺藏在皇冠下中间最大的那颗红宝石内,要把玉玺送给她……或许——克里克轻鄙地紧抿着唇。
只不过,尼古拉二世沙皇怀的却是美丽的噩梦——他永远死不暝目,他的灵魂永远不得安息,因为,是他最爱的黑紫织出卖他,黑紫织其实是革命军的间谍……
沙皇的情妇是间谍——
这个事实,到现在还是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晓。而他不能一直守住这个秘密啊!
现在,就是“借刀杀人”的最好时机。
他即将掀起一场无情的风暴。克里克目光犀利地笑着。
不愧是沙皇,如此霸道地霸占着他的情妇,不准任何男人接近夜漾,甚至是跳舞。
在欧洲皇室的习俗中,如果,情妇的男人对他的女人表现强烈的占有欲,这样就会让其他绅士觉得要与这男人的情妇跳舞,就必须要决斗——这种古老的习俗,一样流传在现在的上流宴会中。所以,没有男人敢动夜漾。他们只能远远地欣赏。直到,克里克走向东方昊驹问安,东方昊驹才饶过了夜漾,但是,仍是命令扎罕和叶戈里“看顾”夜漾。
“伟大的沙皇——”克里克仍是逢迎谄媚,他对东方昊驹行礼。“自从你‘公开’回到你的国家,真是举国欢腾啊!”
东方昊驹不以为意地笑了,在克里克面前的,似乎不再是夜郎自大、惟我独尊的沙皇,他淡然道:“谢谢你的抬举,不过,我必须要纠正你的措词,因为我不再是沙皇,而你,才是真正的国王。”说着,他甚至对克里克鞠躬,实实在在诚恳唤道:“克里克亲王你好!”
“我……”或许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谦卑的皇帝,这可让克里克愣住了。东方昊驹目中无人的个性显然不复见。东方昊驹不是犹如一头凶悍的狮子吗?现在变得软趴趴,毫无攻击能力?如果,东方昊驹是狮子,那他就是驯服狮子的驯兽师,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软弱的人会比刚强的人更容易受到伤害。克里克谦恭道:“你太客气了!我永远比不上你,就算你不是沙皇,你也绝对像沙皇般好运。譬如,‘中国娃娃’不是在你手中吗?她现在是你的情妇了——”
“你看出来了?”东方昊驹毫无顾忌。“没错,小乞丐就是‘中国娃娃’。”
克里克的眼睛在燃烧,可怕的是,他看来面无表情似乎无动于衷。“当她站出来时,我仿佛看到我小时候,参加尼古拉二世——就是你父亲的宴会。你父亲最爱的情妇黑紫织长得与她一模一样。我想……没错吧!她应该是黑氏家族的后代吧!”他假意猜测着。
“说得好。你的观察力和记忆力是一流的。”东方昊驹对克里克毫无戒心,他一五一十道。“黑紫织就是黑夜漾的祖母。我和我父亲,都无法不被她们吸引而收‘中国娃娃’为情妇!”
果然没错。顿时,克里克脸上没有预期的祝福喜悦,却满是阴霾和同情。“这真是你的不幸。”东方昊驹惊讶地张大双眼,克里克佯装无辜道:“我不想让你一辈子蒙在鼓里,我一直把你当作朋友,所以,我必须告诉你实话……”他望着远方的夜漾道。“小心,我不愿让你与你的父亲走上同样的路,被情妇害死,当年黑紫织根本不是单纯变心,她背叛的原因是她是……间谍!”
间谍?东方昊驹心脏被利刃狠狠地戳刺。宴会里闹哄哄的,他的心完全被掏空了,他对一切却置若罔闻。他整个人只有一个念头——是黑家的女人屠杀了他全家吗……
克里克继续加油添醋道:“我实在看不下去,我不要你一辈子都活在自怨自艾的世界中,以为革命军是凶手,恨世上每个人,其实,你只要恨黑紫织就好了。始作俑者是黑紫织。”
****
惨无人道的狮子终将复活——东方昊驹潜藏的劣根性终将爆发。克里克内心暗自开怀大笑……他转身赶紧离开。接下来,致命的一击——就靠妮妲了。
乐队不断演奏,当舞曲结束时,现场立即鸦雀无声,就好像山雨欲来前的宁静。突然那位俄国贵族女人妮妲站出来说话了,她指着夜漾呼天抢地道;“你凭什么做沙皇的情妇?你这贱女人抢走了我的丈夫……”妮妲绝对是个最会演戏的厉害女人,她又哭又叫,对着所有达官贵人哭喊。“谁来为我评评理!”
夜漾的表情像僵尸般难看,而扎罕和叶戈里无法相信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物——是妮妲?多年不见了,今天,她却奇迹地出现在宴会中。她“提醒”了东方昊驹、扎罕、叶戈里——十多年前王子和她的一场婚约,虽然,那只是个“儿戏”……没错,东方昊驹倏地忆起了,他是结过婚的男人。
外传王子和妮妲结过婚,不过,王子却是完全不予置评,只是继续“一人”度日,过了好多年,直到这一瞬间。
妮妲冲过去拥住了东方昊驹,在他怀中激动不已,而他却像死人般毫无反应。
“昊驹,我哪一点比你的中国情妇差?我是贵族啊!而她只是平民百姓,我们贵族虽然已经没落,但是,我们一直不断严守诫律——只和贵族通婚,才能延续骄傲的传统和血缘。”她揭发夜漾不堪入目的身世,她要夜漾当场死得很难看:“她没有身份,她没有护照。她没有受过教育,没有知识,她是扒手,更是窃贼……”妮妲指证历历。“‘中国娃娃’只有无邪美丽的外表,蛊惑这里所有大人物的心——其实,她低下卑微!”
东方昊驹应该站出来说句话吧!可是,面对风声鹤唳的场面,王子却还是闷不吭声。
妮妲更是继续撒野。“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啊!我独守空闺等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你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国家,现在总理下令派军队保护你的安全,你从今以后会活得无忧无虑……以前,年轻的你,爱玩就算了,现在,你应该负起丈夫的责任与义务,回到我身边吧!昊驹——”千言万语抵不上一个行动——她抬起头,亲吻了东方昊驹。
妮妲在赌——不管东方昊驹会不会当场“揭发”真相,但是,她就是要闹一闹,让夜漾颜面全无。
夜漾感到摇摇欲坠,她的心都碎了。昊驹结过婚?他有妻子?天啊!如果不是扎罕在一旁扶住她,她可能真的已经瘫倒在地上。扎罕摆明了对夜漾的爱护,永远不让任何人欺侮王子最疼爱的情妇。
****
“够了!”叶戈里抬头挺胸站了出来,这位侍从也背叛了主人,替王子的情妇说话。“没有任何人可以拿法律控制沙皇。历代的沙皇都是如此——只是因为延续传统血缘或是为利益,或是为交易,契约种种因素所促成的婚姻,不具有任何意义……沙皇永远不会爱自己的妻子。他们会爱别的女人,爱别的情妇……”
东方昊驹居然还不为所动。扎罕看不下去,他狂啸:“王子,你说句话啊!”
“我——”要他说什么呢?他无法跟双手沾满血腥者的后代子孙在一起。他无法爱屠杀他全家凶手的黑紫织的孙女黑夜漾——爱?
他爱她,他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他根本不能没有她。
纵然此时才醒悟他深深地爱她,但是——一切也如过往云烟。
这字眼好遥远。
这字眼变成了虚无。
是的。这世间没有爱——只有仇恨。
黑紫织做了罪孽深重、罪大恶极的事,她的滔天大罪应该由谁来承担呢?
黑夜漾——必须要赎罪!
“王子——”扎罕巨人的身材配上巨大的声音,响彻云霄,震醒了王子。
沙皇的优越意识震撼着每个人。他自以为是的丰采,让夜漾不寒而栗,而在场所有的人也是噤若寒蝉。
东方昊驹一直不动声色,夜漾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不闻不问是在羞辱她?
她忘了她的出身——一个平民怎能配王子?不只是王子会轻鄙她,所有人都会笑她不知好歹,不衡量自己几斤几两重……在大家面无表情的脸上,夜漾彷佛见到一张张咧嘴大笑的脸——
现在,她又该何去何从?大家都唾弃她啊!就算她之前总是认为因为有爱,所以她可以做沙皇的情妇,但是,在这一刹那间,她大彻大悟,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当大家对她“另眼相看”时……
终于,似乎就要尘埃落定,代表君主时代权威专制的沙皇说话了。
“我……”东方昊驹全身骨头嘎嘎作响,在爱恨纠缠间,无情的沙皇舍弃了他最爱的情妇?他的声音破碎。“文明的时代,法律讲求‘一夫一妻’制。我就像基辅国最后的黄昏,是最后的沙皇,但是,我也要遵循大自然的定律。既然结婚,我——要回到妻子的怀里。”
沙皇真的不是人类,冷血的他有千变万化的人格与选择。才过一秒,夜漾可以被打人冷宫,永不得翻身。
他可以让女人到天堂,也可以让女人到地狱。
真是惊天动地的话,让夜漾也地动天摇了。现在的她,真是生死一瞬间。
她会生?或是死?
如果可能——她真的会死。她尝到最椎心刺骨的痛,这是做情妇的惩罚?难道这就是黑家的“诅咒”?
诅咒?这一定是真的。她尝到了“报应”。
让她永不得翻身的报应啊!
但是,苏娃也说过——
骨气?
她突然有站起来的勇气。
她一直是善良的情妇,可以忍受沙皇不同的女人。她也要做最有骨气的情妇,妻子可以拥有丈夫是天经地义的……她根本是多余的,她应该要离开。
她要抬头挺胸地离去。
妮妲露出玩味、嘲弄的容颜,成功了!她让夜漾毫无容身之处——她的眼睛在对夜漾吐露:你就是丧家之犬、摇尾乞怜的狗……
“王子——”叶戈里和扎罕齐声反击道。“你真是一只不可理喻,心高气傲的猪……”为了保护夜漾,他们居然犯上连沙皇也敢骂了。
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
夜漾欠身,深深具有王者的风范。如果,她真的是贵族,她绝对有资格成为一国之后。
你们笑我又如何?沙皇不要我又如何?
我一样会意气风发、趾高气昂地走出去……
没有人尾随她。她也没有披黑貂皮斗篷。她的脸色和脚底下白色的大理石一样白。外面下着雪,满天的风雪中,她应该觉得冷了。但是相反的,她却只有麻木。
她的傲气,让众人为之屏息、为之动容。
她够格做王后。
她走了!
她走出他的生命中——黑家的女人蛊惑引诱的魅力太骇人,她的人走了,她也把东方昊驹的心带走了。东方昊驹觉得血流尽了,只剩干枯的尸体……
扎罕和叶戈里急得也想往外冲,但却被东方昊驹挡住。“站住,”他的表情比西伯利亚还冰冷。“如果你们走出行宫,就表示你们不认我这位王子。”
扎罕动作僵硬,好半晌,才回头若有所思道:“我们喜欢你是因为你一直是善良的沙皇,虽然你有时显得残暴,但那却不是你的本性。你只是封闭你自己的心,直到今日,我和叶戈里才发觉,你依然让良知被愚蠢的仇恨蒙蔽。”
他们俩头也不回地冲出去。东方昊驹神魂俱裂。
雪地上不见道路,只有积雪盈尺,只见雪花片片,却不见夜漾的踪影。
扎罕和叶戈里几乎停止了呼吸——
夜漾不见了。才一瞬间,她就渺无形踪。
是谁带走了她?是传说中的雪神吗?
夜漾孤孤单单矗立在风雪中,站在凯萨琳行宫的中央广场,望向前方,她惊叹不已。
基辅罗斯大公国真是个美丽的国家。或许,只能以仙境来形容。白桦及松树下挂满冰柱,闪动着水晶及彩虹的光芒,相互辉映,那些绚烂的色彩几乎令她为之目眩。
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够抛弃这仙境般的国家,连过去的沙皇也不行,连想当这国家统治者的恐怖份子或是现任的总理也不行。
所以,东方昊驹理所当然会留在基辅罗斯大公国,与他的妻子在一起……
强烈的椎心之痛,深深折磨着她。她一直没有人保护;族人不要她,东方昊驹离弃她——不对,她不是早就知道做情妇最终的凄惨下场?只是,她想到没有了东方昊驹,她根本无法活下去。她想寻死……
她肝肠寸断地笑着。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为东方昊驹付出了全部,却换来心痛如绞的感受?吉普赛的魔法能告诉她为什么吗?她心中总是认为希望就是魔法,爱就是魔法,而现在她的心中,却再也没有火焰,再也没有魔法。她现在离死亡很近,很近……如果上天愿意,就让她冻死吧!
传说中,冻死的女人,会化做“雪之女”,永远生活在冰天雪地的基辅国中,这样,她就能永远伴着东方昊驹,她的爱人——
一瞬间,有东西缠在她的脖子上。
她杏眼圆睁,是祖母黑紫织的假发?这假发正戴在她头发上,但是,却也紧紧缠住她,勒住她,让她无法呼吸,她本能地挣扎,但是,力道却越来越强,她几乎要窒息了,她要死了,她快死了……下一秒,她眼前一片黑暗,失去所有的知觉,昏了过去。
身穿白袍的克里克像宗教祭师一样地抱住他怀中的“祭品”夜漾,他黑色的眸子散发出恶魔的光芒,莫测高深说:“洛薇利雅的伟大公主啊!如果你想去地狱,我会带你去的。”
没有人知道在基辅国历史上惟一的女沙皇凯萨琳二世,在这富丽堂皇的凯萨琳行宫藏了多少秘密,惟独克里克知道。他走向远边侧门的一角,横抱着夜漾走了进去,下楼到了古老的地窖。实在很难想像,这里——真的有一道通到地狱的门。
打开地狱的门,这是个又古老又潮湿的通道。而这通道——直通往洛薇利雅的王室。
想当然尔,会做这密道,无非是供沙皇逃难使用的。而当时在十八世纪,洛薇利雅和基辅罗斯大公国是合并的。洛薇利雅位在基辅国南方的边境。如果用走的,大约要一天一夜。但如果有代步的工具,速度可以很快。
狮子“菲特力”在等他们了。“乖!”克里克摸摸狮子的发鬓。“我带你最想念的‘祭品’回来了。如果,你的速度够快,你取悦我,我会让你尝尝公主尊贵的血液……”
刹那间,“菲特力”对密道狂吼,它张牙舞爪,雄赳赳、气昂昂地欠身,它真是个庞然大物,比普通人还大了一倍以上。也因为如此,这只狮子绝对可以轻而易举承受他们两人的重量。
“菲特力”开始向前狂奔,奔过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