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无人宠by引煜(先虐受后虐攻he)-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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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没有挽留,没有不舍,只是淡淡的,平静地问他归来的日子。
“……不知道……”师傅突然叹了一声,蹲下身来,宽大的手掌拍著他的小脑袋,和蔼道:“好好照顾自己,该回来的时候……为师自会回来……”
白予灏平静地看著他离开,平静地过著山上的日子,平静地研修著他的医术。
直到现在,十五年过去,师傅的消息,就像是世间蒸发,淡淡的,从未留下一丝痕迹。
他几乎就要忘了师傅的存在,却在这一刻,被人如此轻易的提起。
“白予灏!你师傅在哪里!?”君赢逝拉著他的衣袖,神色紧张,那一双忧愁的眼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情绪。
“皇上……微臣不知,师傅游历多年,毫无音讯……”
君赢逝摇了摇头,似乎根本不信:“怎麽可能!他是你的师傅!怎麽可能不联系你!?”
白予灏愣了一愣,随即叹了一声:“师傅真的行踪不明,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顿了顿,忍不住心下奇怪,反问道:“皇上这麽急著找师傅做什麽……”
君赢逝怔了一下,颤颤地放开拉著他衣袖的手,犹豫了半响,摇摇头:“……没什麽……”
白予灏心下虽然奇怪,见他似乎不愿多说,便也不好多问,於是将药碗放在一旁,退了一步道:“皇上好好养著身子,这麽大的国家,最终还是靠您……药放这里了,皇上用了吧……”
“……唔……”君赢逝点了点头,心思凝重,不再说话。
白予灏站在原地,神色憔悴,几缕黑发掉落贴在腮边,好似受了什麽巨大的打击,有些失魂落魄。
真儿好似兴奋得很,照常在那边咿咿呀呀,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自顾自地嗯哼著什麽。
君赢逝将脸瞥向那边,目光突然变得柔软温暖起来,半响,轻轻地开口:“传令下去……找到他。”
白予灏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找到他。”君赢逝忽然攥紧双拳,转过头来,望著白予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复:“找到无须圣人,白予灏,找到你的师傅。”
白予灏惊了一下,随即跪了下来,郑重道:“是,微臣遵旨,臣定竭尽全力,陛下放心。”
君赢逝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事交给白予灏,一定没错。
“好了,朕累了……下去吧……”君赢逝躺回床上,侧身看著摇床了里的真儿,暖暖的笑了笑,身子窝在温暖的被里,闭上眼睛,淡淡的幸福。
“没有结束……一定没有结束,你还好好的……是不是……?”
白予灏踏脚离开的瞬间,隐隐的,好像听到了这麽一句。
再回头望去,君赢逝已经窝在被里,睡得深沈。
真儿的眼睛黑白分明,黑黑亮亮的,像一颗漂亮的星子,在君赢逝的身旁,闪闪发亮。
从此以後,朝廷忽然发布通告,寻找羽旖山无须圣人,报告官府者,赏银万两,珠宝万箱,可见朝廷力度之大,今非昔比。
难道声名赫赫的无须圣人是犯了什麽大罪不成,众人猜测纷纷,而真正的原因,却只有君赢逝一人知道。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初春的时节,处处凝著暖意,时时透著芬芳,枝抽新芽,万花吐蕊,长长的柳枝一荡一荡地飘扬在莹莹碧绿的山水湖园中,金色的锦鲤在池中调皮的游来游去,暖阳照耀,万物复苏,一派春机盎然的景色。
持续了将近半年的煜羡内乱,终於在这冬去春来的时节,悄悄落下帷幕。
该杀的被杀,该斩的被斩,剩下几人毫不留情地投入天牢,大概这一生,便要在那阴暗潮湿的监牢里,孤苦终老。
於是,这个本来就欣欣向荣的中原强国,又恢复了生机气魄,在一代明君的统治下,继续繁荣昌盛。
而朝廷上下寻找的无须圣人,数月以来,继续行踪成迷,没有丝毫音讯。虽然寻找工作一直紧密的进行,却获息甚微,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
“皇上……”
君赢逝抬起眼来,手中握著御用批示的朱漆御笔,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怎麽…。。?”
白予灏沈默一阵,缓缓道:“师傅……仍然没有消息……”
君赢逝颤了一下,随即覆下眼帘,又写起什麽来:“继续……”
“皇上……师傅行踪不定,依臣之见……”
君赢逝轻轻一震,眉宇紧皱,手指不自觉地越收越紧,只听一声脆响,玉制的笔杆顿时裂成两半。
白予灏大惊,诚惶诚恐,连忙跪下:“皇上……”
“找!”君赢逝猛然抬起头来,盯著白予灏咬牙:“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师父找出来!”
白予灏怔愣一下,抿了抿唇,随即道了声是,领了命下去。
师傅本来漂泊不定,如今游历山川,更是玩疯了心思,怎麽可能乖乖回来?白予灏了解他,若是真想要强行将他掳了回来,除非一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白予灏从小似乎记得。
一头银发之人,经常光顾。
那人容颜绯丽,眼瞳发紫,长长的睫毛从来半闭半睁,优雅白皙的脖颈间总是卧著一只懒散嗜睡的雪貂,虽然一身雪白,却配著那绯丽至极的红唇,异常的妖冶动人。
这样的人,让人映像深刻。
不过自从师父逃跑之後,这个仙人一般的人物,就再也没再羽旖山出现过。
因此,在白予灏的映像中,自己的师父,似乎无所不能。当然,这除了那头银发之人。
白予灏慢悠悠地踱回自己的府邸,脚步一顿一顿,有些失魂落魄。
师傅消失了整整十五年,十五年当中,无论自己如何凶险,那神一般的师父,从来未在自己的生命中再次出现过,即使赢冽当时杀敌坠马,自己的师傅……也从不曾出现过……
“王妃…。。”
白予灏一惊,抬起头来。竟是王府的管家,原来不知不觉中,竟已走回了此处。
“怎麽?……”白予灏漫不经心地随意问道。
王府管家跟著他抬脚进去,微微犹豫:“刚才来了一掩面的神秘之人……口口声声说要找王妃……小的好生奇怪,想了想,还是让他在府里等著……”
“哦。”白予灏应了一声,回房换了自己的一身官府,这时丫鬟侍婢正好递来香茶,他品了一口,淡淡问道:“是什麽人?哪里来的……?”
“老奴不知……”老管家低下头去。
白予灏看了他一眼,便也不再说话。
“王妃……”
“怎麽……”白予灏喝了口热茶,身子却依然冷得冰凉。
“那人等了多时了……老奴见他来者不善,打扮像是江湖中人,便也没有阻拦……”
白予灏叹了口气,放下茶盏:“他在哪里?……”
“正厅……”
白予灏打发走老总管,自己又磨叽了一阵,终於极不情愿的,走向了正厅。
遥遥远远的看见,正厅里站著一个男人,那人高大伟岸,肩膀极宽,一身青色的衣袍,干净朴素,头上戴著斗笠,斗笠上垂下一两层朦胧的黑纱,隐隐约约的,让人看不清面容。
白予灏走近了,感觉似曾相识。
“你是……”
“好徒儿,许久不见,你竟忘了为师麽……”
那人低低笑著,低沈的嗓音压抑深沈,长及肩膀的黑纱,随著他的动作,微微轻颤。
“师父!”白予灏一震。
无须圣人撩开黑纱,剑眉鹰眸,成熟逼人,纵然时过境迁,而师父凌厉的眉角,也亦如从前,看著他的时候,透著浅浅的温和。
“师父!”白予灏激动,拉著他坐下。
“怎样?许久不见,有没有想为师?”无须圣人笑笑。
白予灏细细观察他,眸角犀利,目光深沈,而岁月也当真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尤其是那犀利的眼角,现在笑的时候,也淡淡的,映出些细小的纹路。
“师父!这些年怎麽样!?可有苦了自己?”
无须圣人抿了口茶,低笑:“我会委屈自己?你真是越大越会开玩笑了……”
白予灏咳了一声,微微尴尬一阵,忽然一拍脑门,好像刚想起正事一样:“对了!师父!皇上现在正在满全国的找你!走走走,徒儿这就带你去见他!”说著便将他拉起,作势就要飞奔过去。
无须圣人笑了一笑,拍开他的手,解下斗笠,放在一边:“我不会去的,皇帝找我所谓何事我已大概知晓,此次前来,不过给他一句话而已。”
白予灏皱眉:“可是……”
无须圣人挑挑眉,弹了他一下:“小孩子乱担心什麽,师傅给他指点迷津,不过是要你传传话而已。”
白予灏奇怪:“什麽话?”
无须圣人勾起唇角,神秘地笑了一笑,对他勾了勾手指,十分神秘:“你过来……为师告诉你。”
白予灏愣了愣,见他笑得神秘兮兮,想了想,便靠了过去。
无须圣人拉著他的耳朵咬了几句什麽。
半响之後,只听一声暴跳。
“什麽!师父你说什麽!?”
白予灏急急地转了两圈,忽然停下脚步,看著自家师父,笃定道:“皇上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月下无人宠 第七十一章(倒数第二章~)
第二日一早,君赢逝早早梳洗起床,伺候的丫头眉清目秀,极为体贴地问他龙袍是否勒得紧了,今早的早膳是否合口,期间关心流露,君赢逝垂眸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神情,心里隐隐的,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真儿是他的独子,皇帝掌握大权,本就有义务充盈後宫,为君氏一族开枝散叶。而因为上次叛乱,後宫嫔妃又是跑的跑,散的散,此次重回皇宫,自然再也不是以往那般景象。
後宫荒废,如今的煜羡王朝,经过那样一番动乱,自然是不复从前。
这丫头有意无意地勾引,他又不是傻子,怎样都能看得出来。
“皇上……”小丫头抬起头来,甜甜唤他:“腰带系成这样,可是合身麽?……”
君赢逝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大致动了一下,感觉松紧程度刚刚正好,不由赞道:“你真是心灵手巧,这样一弄,本来沈重的腰带,也不是那麽勒得紧了。”
小丫头脸色一红,低下头来,羞怯道:“早膳也准备好了,奴婢今日早了一刻叫皇上起来,现离上朝还有些时候,皇上大可以放心地去用,不用担心时辰的。”小丫头体贴地将一小碟一小碟的精致小菜摆在桌子上,摆上筷子,最後又放了一碗清淡可口的素色菜粥,转过身来,笑盈盈地看著君赢逝。
君赢逝笑了一下,撩起袍子坐在椅子上,拿起碗筷,喝了一口。
口感爽滑,甜而不腻,清新爽口,君赢逝抬起头来,赞道:“这粥真是好,竟能煮出这样的味道来,当真是谢谢你了。”
小丫头笑了笑,虽然穿著宫婢的衣服,但骨子里透出的气质高贵与雍容大方,不论是怎样掩盖,却是怎样也忽视不了的。
又是哪家的大臣,特意安排过来的吧……君赢逝暗叹了一声,随便用了几口,感觉已经差不多了,便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真儿睡得很香,窝在那里一动不动,绒黄色的胎发细细软软的长在他小小的脑袋上,肉肉的拳头自然的卷曲在两旁,细嫩的皮肤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几近透明。
因为真儿是唯一的皇子,现在後宫又几近悬空,所以皇子被特意安排在皇上的寝宫,大家都并无反对。更何况,皇上逆天产子,这麽大的事情,可想而知当时是多麽轰动。皇上私心将太子耀真安置在自己寝宫,这样的事情,大家虽然不说,却都心知肚明,也都可以理解。
君赢逝笑了一笑,为真儿盖了盖被子,就这样淡淡的看著他,那还未长开的眉梢眼角,似乎略略带著那个人的影子,骨肉亲情,当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样想著想著,心里忽然升出一股异样的感动。
真儿的小脸歪在一边,随著浅浅的呼吸,小小的鼻翼一开一合地动著,君赢逝轻笑一声,忍不住想起那日离幽带著那人离开的情景,忽然胸口一窒,抿了抿唇,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犹记得那日的夕阳似乎十分暗淡,将他二人离开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眼睁睁地看著
他离开,然後便是一片黑暗。君赢逝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声,勉力地笑了一笑,这麽多日未有
无须圣人的消息,他真的……有些累了。
“皇上……时辰到了……”
君赢色抬了抬眼,看见一名宫侍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垂首躬身,低眉顺眼,模样竟意外的熟悉。
“小卓!?”君赢逝惊了一跳,大步跨了过去。
小卓抬起头来,神情有些激动:“皇上竟还记得奴才,奴才受宠若惊了……”
“哪里的话。”君赢逝笑笑:“以後就一直在这里了吧?刚才那位伺候的丫头是怎麽回事?不应该是你麽?”
小卓抿唇笑道:“李尚书的千金,求了一晚上才弄进宫里来的,只想著皇上能够喜欢。”
君赢逝早就知道,所以也并不惊讶,只是斜眼看著小卓,声音有些冷意:“他们是给了你多少好处?竟能这样容易地混进宫来?”
小卓大惊,连忙跪下,额上沁出冷汗:“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微臣只是觉得皇上一个人,应该有人陪著……”
君赢逝瞪他一眼,静默半响,缓缓开口:“好了……起来吧,以後不要这样了……”
小卓松了口气,估摸著时间不早,想了想,又道:“皇上;……奴才看时辰不早了……”
君赢逝哦了一声,停了一停,淡淡道:“走吧。”
朝臣已分成两列,恭恭敬敬地站在中央,依然是一排文臣,一排武将。
只是众臣中少了一些熟悉的脸孔,虽然依旧高居庙堂,有的人却笑面春风,有的人失魂落魄,君赢逝看在眼里,心里多少有些落寞。
一样的庙堂朝廷,一样的统治权力,虽然他一样身穿龙袍高高端在在这樽金灿灿的龙椅之上,可是有什麽东西,却真的是不一样了……
煜羡元气大伤,往日的繁华与强大,还有可能重来一次麽?
君赢逝叹了一声。
“皇上……”一人盈盈地开口,墨青色的官袍站在那里,隽秀美丽,风骨清澈。
君赢逝挑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白予灏停了一停,斟酌了一番,才继续道:“……我国经过内乱,国力空虚,经费不足,不若以往强大,现今周边诸国蠢蠢欲动,想保我煜羡长久平安,唯有一计,尚可行之。”
君赢逝眯著眼看著他,目光深沈。
“……呃……”白予灏头上沁出些许冷汗,他见君赢逝并不接话,心里不由有些没底。“微臣认为……苗疆一族虽然冷血无情,溺毒嗜药,但若要跟他们有所联系,其他诸国,一定不敢再犯。”
君赢逝轻轻一震,忽然收紧五指,面上却不动神色:“哦?那依爱卿之见,该当如何?”
“苗疆王离幽虽然性格怪癖,但孕有一女,且对此女疼爱非常,前日听说,离月公主仰慕陛下已久,愿与陛下结为秦晋之好,共保煜羡,苗疆太平。”
君赢冷哼一声,不由怒道:“爱卿之意,竟是要我依附苗疆不成!?”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似乎有人比君赢逝更激动。
那人胡子花白,背脊微弯,走起路来,有些一颤一颤。
“苗疆之人人神共愤,诸国都不愿与其结盟,我煜羡泱泱大国,怎能与他结盟!?”
君赢逝冷眼看他,自然知道他打得什麽注意。
李敛之之女待字闺中,淑仪典范,雍容大度,昨日费劲心机将她混入皇宫,为的,莫不是那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