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的玫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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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照片上还看不出这是哪里，但看得出你本性难改，走到哪都这样赤裸裸追女人。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晚上，我和子玲都洗过澡后，我打开电脑，叫她看这几张照片。她看得很仔细，诧异一点一点写上脸。她问我是什么时候照的，为什么要这样取景，还有，那女的是谁。我请她看给我发邮件的人。“捕风捉影？他是谁？”子玲的吃惊不是装出来的。我说我也不知道。她又看那封短信，双眉锁得更紧。“这里有人认识你？芽！”子玲简直是震惊。“看样子是这样……”我也害怕了。我给她说了那个读报人，还有那个壮美女人。我说我追踪女人是为了证实读报人在跟踪我。子玲突然异样地盯着我：“你怎么突然想到会有人跟踪你？”我喃喃道：“感觉而已……”我暂时还不想把一切摊牌，说出对子玲的怀疑。那样就会扯出南京之行没有报销的车票、电话费单、深夜神秘电话、“王子网吧”等等。“不会是我家的人。”子玲沉吟着说，“他们不知道我住哪，从没见过你，更不会想到跟踪。我家的人做不出这样的事。”“即便是，照片也应该发给你呀？”我补充道，“这是冲我来的，不是冲你。”子玲偎依着我，两手冰凉。“我真有点怕……”她说。我反而放宽许多心，至少现在这件事，子玲和我是站在一起的。子玲说她会注意这件事，肯定对很多熟人都没有实话实说，一般人顶多也就是好奇罢了，怎么好端端的不工作了，要写书了。绝不会吃饱撑着了要来调查你，是不是？芽你想想，只有谁会在意你的去向呢？除了你……家里的，还有吗？芽”我不吭声，不知她是不是试探我。她摸摸我的脸，勉强笑道：“我们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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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ｓｙ博士发信，这是一个多月来我第一次主动给她发信，她应该正确理解这个信号。我怀疑她。第一封信：我很喜欢上海，在那里采访过，但还没有像你一样悠闲地玩过。你住哪里，要我给你电话吗？芽第二天打开邮箱，没有回信。第二封信：上海这几天还很热吧，南京却是凉快多了，听说成都也下了雨，谢天谢地，夏天总算要过去了。不过还是怀念这个季节，女孩子们漂亮呀！你真不要我给你打电话？芽事实上是上海开始降温，南京继续高温，成都根本没雨。ｓｙ博士给我说过，她基本上不看新闻。ｓｙ博士第二天回信：你到底是关心上海关心天气呢，还是关心我？芽我这人很迟钝的，所以才很执著，你千万别把我搞得神经了，我会过敏而过分的。不过呢，好歹我们至少已经是夫妻了，所以我还是比较有耐性等待你写出书后，与我实质性地开始。你觉得呢，我算是通情达理吧？芽我的第三封信：你还是没有给我你的电话，我要跟你通话，解释一些事情。还有，我注意到，你没有像往常那样给“夫妻”加上引号。你知道的，要去掉这个引号，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你知道我的意思的。过了三天都没有回音。第四封信：算了，你暂时不愿跟我通话我理解。明天我有急事要飞回成都一趟，可能呆三天，然后到南京来看你（你应该回来了吧），然后才回到我栖居的小城。怎么样，同意我来吗？芽这一招很奏效，ｓｙ博士当天回信：我等你！！！
当天夜里，我借口散心，出来给ｓｙ博士宿舍打电话，占线。过几分钟又打，还是占线。持续打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通了，接电话的正是她本人。她说一直在打电话，她说刚从上海回来，就是为了等我，刚才在上网。我说是在公用电话，卡里快没钱了。她急忙说她挂过来，我说还有事，从成都到南京来时再细谈。她就说：“你还是不让我知道你在哪……”离开电话亭我就去了网吧，打开邮箱，看见ｓｙ博士的信，八封。第一封：我回来了，精疲力竭。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好像没有理性似的。都是你！第二封：我可能做了蠢事，那也怪不了我，我太想你了！第三封：我不想写什么狗屁论文了，我想见你！第四封：你不会讨厌我吧？芽我实在没法不想你……第五封：有什么障碍阻挡我们见面呢？芽我不怕你有什么样的过去，你说也好不说也好，只要你答应，我立即就来你身边，我们重新开始！！第六封：你有妻子？芽有孩子？芽不要紧！你到处躲，就说明你不满意现在的生活，这才要紧！！！第七封：我不想做第三者，如果你真有家庭的话。我只是盼望有一天，你会来找我，没有任何负担……第八封：来吧，成都的事一办完就飞来吧！我什么也不去想了，只要你来！！我要抱紧你！！！！！！！
我知道我又捅了马蜂窝了。回到子玲的怀抱里时，我基本上能断定“捕风捉影”是谁了。我当然不会回成都，那不过是对ｓｙ博士的“火力侦察”。但我还是没有将ｓｙ博士自认的“蠢事”与我老婆化名“捕风捉影”这件事联系起来。ｓｙ博士应该是不可能知道我的底细呀？连子玲也不知道的。更何况，即使闯进了我的邮箱，那里面也没有关于我老婆的任何信息。ｓｙ博士是怎么找到我老婆的？？？
第四部分第35节 掩耳盗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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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掩耳盗铃”很愚蠢？掩住甲和丙的耳，盗乙的铃，这不是很好吗！也可以掩住甲的耳，盗他的铃。比如那“铃”是甲的老婆。你让女人高兴，她可是要银铃般叫起来的。只要那叫声别让她老公听见就行。王子无疑是将“骗”和“盗”关联起来。骗是手段，盗是目的。他召集数千学者文人著书立说，这是欲掩天下人耳目，暗中进行的却是要“盗铃”。盗铃就是窃国了。所以，王子给“大盗”的定义颇耐人寻味。王子说，凡大盗者必具备五种素质。其一为“圣”，那就是能将盗心隐藏得滴水不漏；其二为“勇”，一旦开始行动就要一马当先；其三为“义”，行动遇到闪失应该承当殿后之职，掩护同伙；其四为“仁”，分配果实一定要均；其五为“智”，能准确判断形势，确保行动成功。我以为，此五种素质套用“大骗”，同样适合。其一不变；其二的“勇”应是不怕做出最大胆最冒险最讲究巧合最孤注一掷赌一把的推理，勇出心中；其三应是不管成功或不成功，都要寻找机会向被骗者光明磊落说出一切，比如当初只想到骗财，绝无骗情骗色之心，结果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实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四的“仁”就是不要不留余地，令被骗者丧失信心丧失愤怒丧失东山再起之志；其五不变。当然，“盗”侧重于行动质量，“骗”则侧重于心理质量。我暂时还不能把这套说法用来套用我和子玲、和ｓｙ博士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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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ｙ博士的愤怒可想而知。预定我要飞去南京的时间刚过，她的信就到了。她冷冷的：你没有回成都，也不会来南京，因为你根本没有这些打算。我们不玩了好吗？我没有耐性了，但我还是努力克制不把事情搞砸。我想见你，你指定地方。“把事情搞砸”是指什么？我立即拨通了ｓｙ博士的电话，她并没有我想像的那样惊喜。我说，我必须先跟她说说我的情况，这样对她公平一些。她冷冷说，她什么都知道了，但并没有改变什么。即便有心理准备，我还是暗吃一惊。我问她怎么知道的。她懒懒地慢慢地回答，又像网上那样不容我插嘴：“都信息时代了，你还隐瞒得了什么。“不错，我基本上不了解你，因为你没打算告诉我。“所以，你还没有离开报社时，有一天晚上跟你通电话，你无意中说有个明星正来你们报社与歌迷们网上聊天。我利用了这个信息，我在网上追踪这个明星的行踪，结果发现你说的他与歌迷进行网聊的那个时间，他并不在北京所谓的你工作的报社，而是在长沙的一个报社。“我这才反应过来，你根本就不是北京的什么记者。你在长沙——“不过你还是很诚实，至少说了你是做报纸的——“这样，我就进了湖南的新闻网站。大吃一惊——“就在你离开报社的当天，这个新闻网站的报业论坛开锅似的在围绕一个人的不辞而别作激烈的争论。“那个人的名字虽然不是你告诉我的你的名字，但我越是注视着那些争论，就越是肯定，他们争论的中心就是你。“那人是那家报纸编辑中心的主任，他突然说要去海南休息，写作。这难道不是你吗？他的离开与你的离开是一回事，你们是同一个人。因为，你们是在同一家报纸，争论中并没有提到同一天还有另一个人也不辞而别。“从他们的争论中，我就知道了你的过去，是成都来的报业能人。我自然就想到了上成都报纸的网站，搜索你。“感谢网络，居然真有你的名字。在成都新闻网站的资料库里，还保留着你过去发表的文章。可真不少。我都拜读了。“这样呢，我就更坚定了要找到你的决心。我就给你原来报社的部门打电话，很容易的就搞到了你家里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正好是你老婆。“还想听吗？”
我不吭声，握话筒的手有点抖。她“不想把事情搞砸”，就是她还没有将我现在的电话号码给我老婆，没有告诉我老婆我在哪里，因为她在没有确定是否真的不玩了的时候，她当然不想我老婆斜冲进来，把一切都搞乱。
“想好地方没有？”ｓｙ博士轻轻问。
“我会尽快告诉你的……”我说，“你其实知道我在哪里……也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在与你见面之前，我想知道是谁告诉你的？这些在网上是查不出来的……”ｓｙ博士沉默好大一会，谨慎说：“我不知道她是谁……所以我为你担心。是个女的。她先是给我打电话，……后来，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香水……。再后来，就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子邮件，告诉我一个电话号码……”我哈哈哈冷笑：“然后你也受到启发，专程去成都教我老婆学电脑，来对付我。是不是？还叫人来跟踪我，拍照，给我老婆看。……你真行啊……花了不少钱吧？为什么不把这些钱来赞助我呢，赞助中国的文学事业呀！”过了很久，ｓｙ博士才说：“我知道我很蠢。可你很清楚，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我是大傻瓜……”她的哭泣传到我耳中，她挂了电话。
晚上子玲回来，问我又接到什么莫名其妙的邮件没有。我说已经跟成都通过话，是我老婆干的。“捕风捉影”就是我老婆。我第一次直接承认我有老婆，子玲好像并不吃惊。她只是冷静地问：“那她有可能来找你？”我说不会，因为她不知道我在哪里，是另有其人在跟踪我，拍照，然后传给我老婆。子玲好像突然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缓缓说：“你惹的人不少……”我说我没有惹谁，以后总会有个交代的。子玲说：“我们今晚换换口味，吃基围虾，喝葡萄酒。怎么样？”
第四部分第36节 有一种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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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敏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和ｓｙ博士的“幽会”计划，也暂时终止了我想跟子玲“摊牌”的想法。薛敏在电话里有点怯生生地约见我，语气却是拿捏着我似的。她坚决不事先暴露身份，她说要看我们谈得怎么样，而后再知道她是谁也不晚。听声音，应该是年轻女人。
按照约定，我在午后出现在小城惟一的公园里，因为那里有很多树木，便于隐蔽。这是薛敏选定这个地方的理由。小城里也确实没有类似我们这种秘密约会的合适地点。刚在指定的石椅上坐下，一个脸颊红扑扑身子胖乎乎的年轻女人就闪了出来。这就是薛敏。她顶多二十二三的年龄，一看就是那种在小镇开杂货铺的初中毕业生，除了眼睛，全身没一处灵活的。她指定的这个地点是一处隐蔽的树丛，临水，有石椅，眼前就是一片开阔的人工湖，湖对面的人要看清我们需要望远镜。这女子其实很精明，我想。她一直在打量我。
“我们抓紧时间吧，你要给我说什么呢？”我说。“你认识潘振奋吧？他欠你女朋友的钱是不是？”薛敏说出这话时，紧张得脸通红。我点点头。心想，我来子玲这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这小女子轻而易举地就找着了我们的电话，还知道我是子玲的男朋友，而且，还能瞒着子玲把我约出来。太离谱了！我说：“你只管说吧，你想干吗，要我做什么。”见我如此爽快，薛敏放松不少。“是这样的，你女朋友不是没要回钱吗？那潘振奋是有钱的，可他就是不给，他知道你女朋友不会把他怎么样。我就想呢，不如你去要，反正你是外地人，只要瞒着你女朋友就行……”我笑了，我的推理太正确了！那潘振奋就是捏着子玲的“利器”了，子玲不想惊动她叔叔，自己暂时又没办法。我问薛敏：“你不告诉我你是谁，要潘振奋的账你有什么好处，我怎么信任你？”“你要做我才会告诉你呀！”我点点头：“只要不出事，不犯法，我肯定做。”“放心，什么事都不会有。”薛敏似乎觉得跟我有了某种同盟关系，笑起来也柔和多了，“我有办法帮你要回钱，我又不能出面，我是潘振奋的亲戚……看你给我多少回扣……”“你要多少？”“一般都是百分之二十……”“太多了。”“那你说多少？我不能为一点点钱冒风险呀！”“有风险吗？要犯法？那我不能干。”“你才没有风险呢，是我有……”“那你总得让我知道呀，是什么风险？我得掂量掂量。”“……你想想，我是他的亲戚，他要知道了会怎么报复我……”“你怕他什么？他能怎样报复你？我不弄清楚怎么敢相信你？……算啦，你还是没有诚意。”“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保证你没事！”“你保证？到时候警察来抓我了，你保什么证？”我站起来拍裤子，准备走人。薛敏急了，一下拽住我的衣角：“你急什么？坐下。我给你说就说呗。”我又坐下来。薛敏凑近我一点，脸又通红起来：“潘振奋的儿子是我老公……我也是瞒着老公的。潘振奋一点钱都不会给他儿子，他儿子也不理他，我就想干脆帮你女朋友要钱，得点回扣……只是不能让我老公和潘振奋知道，你想，再怎么着他们也是父子呀。”
我暗吃一惊，先前还以为潘振奋的孩子顶多上中学。“你找过我女朋友没有？”我问。薛敏迟疑片刻：“找过。……她根本不听我说……”“她不知道你有什么方法要钱？”“不知道。她根本不听。”“还有一个问题……”“你这人怎么这么多问题呀？”薛敏说着就笑起来，看得出来，她对我已经有了一个好印象。我是那种给人印象凡事“讲道理”，不怎么通晓世故的文人。我说：“潘振奋赖账，我女朋友为什么不治他？”薛敏斜眼瞅我：“我要给你说了，你不会回去吵架吧？那样我们就没事可做了，我也白白当了一回坏人。”“你不说我怎么信你？”“好吧，告诉你，你女朋友以前是跟我老公好的，知道吧？现在两人好像还是旧情不忘……懂了吧？我不是说他俩有事。真有事了我也不愿意呀！我是说，两人还是想着对方的……”一切都如我所猜。这人情世故到哪都是这般如此。
我想起子玲以前“拿掉”的孩子，潘振奋的儿子是不是就是那个被拿掉的孩子的父亲？我想起子玲讨债不成回家时的眼泪，这眼泪跟那孩子有没有关系？“那好，你说说，怎么要回那钱？”我问。“回扣还没说好呢？”“百分之十。你要愿意你就说。”薛敏转转眼珠子，大概是算算她能得多少。神情之间藏不住地满意。“好吧，我给你说了你可得抓紧时间。夜长梦多。……你去找潘振奋，这是他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