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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千载孔雀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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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初期,仲卿哥哥和我还时常边弹箜篌边吟诗作画,现在箜篌早已经蒙上了灰尘,那样的雅兴不存在了。

现在每日里,陪伴我时间最长的是那架老旧的织机,唧唧声里,伴着药香,织出了一匹匹的白绢,在这样的生活中,我经常会想起秋姨,还有她的故事——

秋姨一直是镇上的一个谜,她从小离家。镇上已没什么亲人了,自从几年前回来后,就一直一个人生活。她一个弱女子,以何为生呢?秋姨针线好,我最常见的就是秋姨做了针线,然后趁有集的日子,拿出去换些钱来买些油盐。还有像我一样的女孩子羡慕秋姨的针线和箜篌,女孩子的父母会拿出些米面做交换,让女孩子和秋姨学些针线和箜篌,以增加女孩子出嫁时的身价。

那天,还未走到秋姨的门前,一阵箜篌的乐音伴着凄凉的歌声,就已经传入我的耳朵。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多思肠。

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

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能忘,

不觉泪下沾衣裳。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我知道秋姨唱的是曹丕的《燕歌行》,《燕歌行》写的是闺中少妇对远方征人的牵肠挂肚。

听秋姨这音乐与歌声,分明是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投入其中了,秋姨的身世到底有什么秘密?秋姨的心里在思念着谁呢?

第三章 秋姨的故事(苦难的童年)

“铮”的一声琴弦崩断,乐音戛然而止。我心中一惊,奔进屋里。

天哪,这是我的秋姨吗?

那一刻,我有些认不出秋姨了。原来整齐干净,经常面带微笑,举止从容镇定的那个秋姨好象不见了。眼前的秋姨,头发散乱,目中蕴泪,脸上不施脂粉,暗淡无光。

箜篌弦断,秋姨只是愣愣的坐在那儿,仿佛时间已经停止,思维已经凝固。

我见状有些害怕,“秋姨,你怎么了?”

我一边轻声问,一边观察着秋姨的脸色。

犹如木雕泥塑一般,秋姨没有半点反应。

停了一会,我还是觉得不妥,便用手去推秋姨:“秋姨,你有什么话,对兰芝说说,你别吓兰芝啊……”

秋姨这才回过神来,慢慢把眼光看向我。

突然,她一把抱住我,大哭起来:“兰芝,好姑娘,秋姨的心里苦啊……”

我被紧紧的抱住,动弹不得,但看到秋姨哭了,也肯说话了,我心里反倒踏实了。

“秋姨,您有什么话,对兰芝说说?有些话,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

我找了块手帕,一边给秋姨拭泪,一边试图安慰秋姨。

“说什么?怎么说?从哪说起啊?唉……”想到自己的伤心事,秋姨禁不住又落下泪来。

“秋姨,您说什么都行啊,只要您说,我就听着。秋姨说的每句话,兰芝都爱听……”

我的悄声细语,渐渐抚平了秋姨的情绪。

可秋姨一想到自己的身世、处境,还是叹了口气,说:“孩子,有些事,只能让它烂在心里,那是不能说出来的呀,有的话,说出来就是祸……祸害自己,祸及他人哪……”

我见秋姨执意不说,也就不再勉强秋姨,而是关心的问:“秋姨,刚刚我妹妹香儿告诉我说您病了,您哪不舒服啊?找个大夫看看没有?”

想到香儿,秋姨笑了,说:“傻孩子,秋姨没病,要说病,秋姨也是心病,不碍事的。有你陪秋姨说会儿话,秋姨的病就好了。”

听到秋姨希望自己陪她说话,我高兴起来。

“秋姨,如果您真的希望我陪您说话,我搬来,陪您住些天,好不好?”一个念头从我的心底发出,我不禁冲口而出。

说出来,我自己也愣了愣,因为我知道,秋姨一直是一个人住,从没说让哪个人来陪她住过,可我自己心里当时真的是那么想的呀。

秋姨听到,先也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笑着说:“也好,我一个人正闷呢。你搬来和我做个伴也好,不过,你先得回家和你娘打个招呼吧,要不你娘会担心你的。”

见秋姨答应自己搬来住,我心里高兴起来,“好啊,那我现在就回家和娘说,今晚就住过来,好不好?”

“这孩子,瞧你急的……,不过也好,你回去吧,我把屋子收拾一下……”

“秋姨,您先歇会儿,待会儿我来了,我帮您收拾……”

刘母对我想去陪秋姨住几天的想法并没有什么意见。这几年,我从秋姨那学到了太多的知识,我身上文静娴雅的气质已和秋姨有几分相像。再说了,刘母知道那几个月来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也许,去秋姨那住几天,换个环境,能让女儿开心起来……

所以当晚我就回到了秋姨的小屋。

细心的我发现,小屋已经被秋姨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已是晚上,秋姨还是把头发重新梳理过了,箜篌的断弦也已经接好。

秋姨看到我进来,笑了一笑,说:“兰芝,我这从来没客人来住,只一间房,你只能和秋姨住一张床了,我给你找了套新被褥……”

秋姨还没说完,我就笑了起来:“能和秋姨睡一张床才好呢,晚上也可以说说话啊。”

“那倒是,只要你不嫌我啰嗦就行……”

当晚,两个人躺在床上,刘兰芝知道了秋姨的身世。

“我娘家虽然是在本地,可不是在镇上,是在很远的乡村。那时候,我家里穷啊,父亲一心想要个男孩,可母亲一连生了八个丫头,我排行老三,是秋天生的,就叫秋儿,具体日子,我娘都不记得了。

“我八岁那年,春天发生了虫灾,到了秋天,颗粒无收啊。那年冬天又极冷,冻死了好多人,也饿死了好多人,更多的人扛不过去了,就到外面讨饭去。可我家里,还有老奶奶在呀,爹娘都不能离开……我的七妹、八妹,都冻饿死了,眼看着五妹、六妹也不行了……我娘成天只有哭啊,也没法子……

“后来,村里来了几个人,说要招些小姑娘到外面挣钱去,大人们都问,小姑娘能挣什么钱哪?人家就说,那不能出去了就挣钱,得先教姑娘们学针线啊,唱曲啊,弹琴啊,学好了,才能挣钱了,到时候,不但自己能挣很多,还能帮着养家里呢。

“这么一说,对乡下人挺有吸引力的,眼看着孩子在家都养不活了,要是出去学了本事,真能挣钱,那还不好嘛,再说了,哪怕不拿钱来养家里,孩子出去了,就有活路,怎么也比在家等着饿死、冻死强不是?

“乡下人就纷纷要把孩子送出去,人家又说,那不是什么孩子都行的,得把孩子先领来,让我们瞧瞧,说几句话,走几步路,看话能不能说明白,走路的姿势好不好看,要是个哑巴、瘸子什么的,人家还不要呢……

“乡下人就把自己家的女孩子领到场院里,让人家挑选。我也去了,不只我去了,我家除了大姐外的几个女孩子都去了,因为大姐那年十二,已经能帮家里做些活了,娘舍不得她走,她也就没去。

“挑了半天,我、二姐、四妹,还有另外几个女孩子被选中了。五妹、六妹太小太瘦弱,人家不要,哭得不行,最后还是被父母领回家里了,不久就都死了……

“我们几个被挑中的女孩子被人家带到城里,进了一所在我们看来是宫殿一样的房子……”

秋姨陷入回想中,以前的一幕幕场景,无比清晰的重现在眼前……

第四章 秋姨的故事(二姐之死)

“在那宫殿般的房子里,我们开始了恶梦般的训练生涯。下腰、劈腿、练嗓子,这是每人每天必练的功课。动作做得稍稍不如柳姨(在这里,柳姨负责看管和培训我们,她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每天化着浓浓的妆,说话的时候娇声柔气的,掐人的时候,专捡外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个痛啊,还不许人叫出声)的意,就要受皮肉之苦。皮肉之苦还好说,严重的还不给饭吃,关在黑屋子里睡觉。都是小女孩子啊,胆子都很小的,就这样,我们一天天提心吊胆的活着。

不到一年,就有两个女孩子被折磨死了,其中包括我的四妹。四妹本来身体就弱,后来生病,没有及时医治,嗓子坏了。嗓子在这一行可是大事,一个小姑娘声音不好听了,以后怎么挣钱啊,柳姨就开始嫌她,不但得和大伙一块练功,练完了,还得去为柳姨捶腿……后来她得了伤寒,被活活的拖了出去……她被拖出去的时候,我们只能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

好不容易二年过去了,柳姨在我们中挑了几个悟性好的姑娘,开始学习读书、写字、弹琴、下棋,这些练好了,都能增加柳姨的收益的。我和二姐都是被挑中的姑娘……

这样又过了二年,我们开始给柳姨挣钱了,这年,我才十二岁……

刚开始挣钱的时候,我们还是很高兴的,一天天不用那么受苦了,只是陪着客人唱唱曲、跳跳舞,喝喝酒……每天倒也快乐。我和二姐互相鼓励着,以为日子终于熬出头了……

哪知两年后的一天,二姐也离我而去了……

那年,二姐十五岁了,按照行里的规矩,可以开苞了。

一天,一个客人包了她,那天,我的二姐没有象往常那样,和我睡一个屋,而是和那个客人睡去了,半夜里,我听到了二姐的惨叫,然后是哭声。后来,一声吆喝,哭声没了……

第二天一早,二姐回来了,脸惨白惨白的,浑身发抖。柳姨进来看了一下,说没事,人嘛,总有这一遭的,以后就好了。

可我的二姐没有好啊,只隔了一天,二姐又被叫走了,这次二姐走以前就胆战心惊,因为柳姨让她再做一次处女,处女是要见红的呀,二姐害怕。柳姨告诉了二姐一个方法,给二姐准备了东西,再三嘱咐,到时候机灵些,没事的。这一夜,我根本就没合上眼,二姐的哭叫声一直未断。

刚开始,没什么动静的,后来是一个男人的骂声,骂声中夹杂着老鸨可恶……婊子来充处女……老子非玩死你不可……等等一类的声音。

二姐的哭叫声似乎让那男人兴致更浓,二姐的声音小些,他就开始新的一轮打骂……

那一夜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过去的,我真恨不得冲进去和二姐一齐受罪……

天亮了,二姐却没有回来,当柳姨说,你可以去看看二姐了的时候,我冲进了二姐的房里,天哪,这是我的二姐吗?一张混乱不堪的床上,到处充满着血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盖着薄被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无论怎么叫,她都不发出一点声音……

那天白天,柳姨破例没让我去陪客人。让我给二姐擦一擦,洗一洗……

我打来清水,先擦二姐的脸,还好,虽然脸上有些青肿,但还不严重。然后擦脖子、胳膊、前胸……条条血痕就象抽在我的心上,每擦一下,二姐都会疼的发抖,我的心也会疼的发抖……

这些我还都能忍受,接下来,我掀开被子,想给二姐擦擦下身,可被子掀开的刹那,我呆住了,二姐的下身泡在血泊里,血似乎还在汨汨的冒着……

我转身就要去找柳姨,可二姐用虚弱的声音阻止了我,她说:“与其这样受罪,还不如早点离去呢……我知道,我活不长了……我的苦日子,也就熬到头了……以后,没有二姐的日子,你就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我的泪和二姐的泪交织在一起,我的二姐当天就断了气……”

秋姨一想到二姐的惨死,泪流满面,我听着秋姨的悲惨身世,更是不知哭了多少回了……

想着秋姨的二姐和现在的我是一样的年纪呀,我哽咽着说:“秋姨,你的二姐好可怜,一想到她,我就知道我现在有多幸福了……”是啊,人往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的命运比起二姐来,似乎强一些。在我也到了十五岁的时候,一样被开了苞,虽然心中恐惧,可还是挺了过来,柳姨似乎接受了教训,并没有让我再装一次处女……那样的事,经历的多了,也就真的习惯了……

做我们这行,是靠脸蛋吃饭的,老了就没人要了,所以我们这些姐妹,天天盘算着怎么拢住个好男人,有了好男人就有了从良的希望……

可好男人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真的好男人,哪会到这地方来找老婆呀,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去给人家做妾,或是自己多挣些钱,老了,把自己赎了,再找个老实些的男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那还是以后的事呢,正能挣钱的时候,想走,柳姨也不会放人的,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人暂时包了自己……

有人包了,也就意味着,在一定的时间里,只哄一个男人开心就行了,不用再受别的男人的气了,在四五年的时间里,我也断断续续的被人包过,不过时间都不长,后来,我的好运气真的来了……

是什么样的好运气呢?

“那是我十九岁的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的老爷包了我,付了一年的定钱,我心里别提多开心了。那老爷长得既不老,也不丑,而且稳重,待我也好,我变着法的哄他开心,并常常想着,他要是帮我赎身就好了……

老爷知道了我的意思,有一天笑着告诉我,要赎身不难,看我的本事了。我说是什么本事,他说,他还没有孩子,要是我能帮他生一个孩子,要想赎身还不容易……

第五章 秋姨的故事(三夫人之死)

我有些奇怪,以他的年纪和身份,怎么能还没有孩子呢,一提这他就有些不高兴。我也不敢再问下去……不过,我记住了他的话,要想赎身,我得有一个他的孩子……

在破身前,柳姨曾给我们喝过一碗药的,当时不知道是什么药,不过后来知道,那是一种喝了就不能再怀孕的药。可现在我想怀孕,怎么办呢?只好去求柳姨。

柳姨一开始不相信,说我是做梦。可后来,不知怎么,柳姨还真给我弄了几付药来,告诉我说,你喝喝看,能不能成,看你的造化了……

我每天精心的熬药,按时的服用,就盼着奇迹出现……

也许是我们家的苦难太多,也许是二姐灵魂的保祐,让老天睁开了双眼,几个月后,我真的怀孕了,那老爷和我一样的高兴,可他说暂时不能赎我出去,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这以后,我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姐妹们都羡慕我,说我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老爷说得回家看看,有一个来月都没回来。我一开始没在意,后来就有些急了,他要是一直不回来怎么办呢?我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一个多月后,老爷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带了花轿回来,他真的要接我回去呀!我这个乐呀,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四妹和二姐都丧了命的地方了。姐妹们都给我送行,连柳姨,也围前围后的帮着忙活……直到坐进了花轿,我都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对我来说,这真是天大的惊喜……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到了老爷家里。

下了轿,进了堂屋,已经有两位夫人在堂屋里等着……

这时候,我才渐渐清醒过来。老爷是有家室的人,我进了这个家,是个什么地位呢?

老爷引我进门,带我到两位夫人的面前,让我叫二姐、三姐。我愣住了。怎么不是夫人呢?

这二姐看样子不到三十岁,瓜子脸,模样也算标致,身段也算苗条。三姐更年轻,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圆脸,大眼睛,腹部微挺,我看着心中不由一动。

见礼已毕,老爷对我们三个说:“我以前说过的话,还算数,我需要一个儿子,你们三个哪个先给我生了儿子,就是我的正房夫人。”

听了这话,我偷眼观看,二姐面若冰霜,没有反应,三姐却是微微一笑,她的眼光也正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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