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天使 作者:田可心(晋江vip2012-09-24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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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着眼皮,犹豫着,不想答应。
可我觉得我没道理不答应。以前萧然是我男朋友,这是我求而不得的事;现在肖蔚洋是我男朋友,我有什么理由区别对待?
何况我本就已经不是纯洁的女孩了。
所以在静了一会儿之后,我又“嗯”了一声。
他大喜着急急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去!”
然而话说出来了,人却没有动弹。
我问他:“是不是腿麻了?”
他忽然红了脸,那语气不知是困窘还是骄傲:“不是……”
我顺着他目光的示意垂眼一望,明白了。
他又将我拉回唇边:“得等一会儿,那就再让我吻一下……”
我哭笑不得:“那难道不会等多久都没用吗?”
他没有回答,已自顾自又埋头回黑天无日无穷无尽的亲吻中去,情到极处,他终于按捺不住地低唤出声:“娆娆、娆娆……”
我突然推开他:“别这么叫我!”
他愣了一下,低低地“哦”了一声,脸上有一点受伤的表情。
我站起来,走开几步,又有些抱歉,回头对他说:“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好了。”
他温柔地笑了笑,站起来,走过来拥住我,在我鬓边吻了一下:“那我就还是叫你小娆吧,嗯?”
我更加过意不去:“我是说真的,你不用这样。”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想当另一个人的影子,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我当然希望你忘掉他,越快越好。”
我低头一笑,到底还是没了心情:“不早了,咱们回学校吧,一会儿宿舍熄灯了,洗漱怪不方便的。”
他听出了我的意思,语气不免有些失望与懊丧,却并未反对:“好,咱们回去。”
我和肖蔚洋在一起的时候,那年的冬意已经颇为深重,没过多久,第一场鹅毛大雪就飘飘洒洒地下下来了。
市内尚且如此,北郊更是已然银装素裹。那天肖蔚洋兴致勃勃地对我说:“我刚打电话去问过,滑雪场这个周末开,咱们到时滑雪去吧。”
我不确定:“可我不会滑雪呢。”
他笑起来:“滑冰我都教会了你,难道还教不会你滑雪?”
于是,那个周六一大早,我们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子,到达北郊的大型滑雪场。
肖蔚洋果然是个对各种运动项目都广泛涉猎的老手。进了滑雪场之后,我整个一懵头懵脑,万分好奇地由他带着我七拐八弯地买票、租器具、穿靴子,然后拖着滑雪板和滑雪杆,像只笨重的小鸭子般摇摇晃晃举步维艰地走到初级坡。
既然是初级坡,斜度和高度都还好,我本来胆子也不小,所以虽然是第一次站在坡顶上,却也毫不犯怂。因为滑雪场今年才是刚刚开,我们又来得早,此时这里零零星星没几个人。肖蔚洋教我套上滑雪板,然后带我走到坡前,说一声“我给你示范一下,你看着啊”,就倏地滑了下去,动作娴熟而优美。
我想了想:嗯,我知道了。于是几步挪到坡前,脚下忽然加速,也呼的一下冲了下去。
先前站在顶上看不出来,真滑过来了才知道,原来这段坡中间是有突然变陡的一段的,以至于我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之下速度便猛然加快,吓得我大叫一声赶紧往后一坐,就摔在地上了。
彼时坡底正有几个十七八岁的白人男孩儿在练习,见我们俩都是大学生模样,估计都会英语,便对肖蔚洋大声笑着嚷嚷:“快去救那个漂亮女孩儿吧,超人!”
肖蔚洋就拉着绳子上来,走到我跟前,又惊讶又好笑:“你这个冒失鬼,我还没教你呢,你怎么就自己没头没脑往下冲?这么高的坡,你不怕吗?”
我拉着他的手拼命挣扎着要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便气哄哄地说:“我看你下去了,我不就也下去了?我来这儿不就是来滑雪的吗?不滑怎么行?”
他益发好笑:“那你也不能这么性急呀,第一次好歹要等我给你讲清楚要领了再下去吧!”
说着,他一边指导我怎么才能在半坡上站起来,一边给我讲动作要领,然后让我自己试一下。我又往下冲了一次,又往后一坐摔了一跤,又费了半天劲起不来。这回我的坏脾气和不耐烦真上来了,开始发怒:“我不滑了啦,我要回去!”
肖蔚洋无奈得要命,只好陪着小心:“别这样啊,刚开始嘛,你要知道这几年我多希望能跟你一起来滑雪呀,而且我打赌,你学会了一定会很喜欢的,比滑冰还喜欢,而且就凭你学滑冰的悟性,我知道你今天一定能学会的!”
我抽抽鼻子,火气消了一些,开始跟着他认真做动作,学习怎么刹车减速,不让自己冲那么快。肖蔚洋替我分析,我之所以总是会摔倒,是因为还死抱着滑冰时要摔就必要往后的习惯,以至于往下冲的时候本能反应总是重心向后。其实滑雪跟滑冰大不一样的一点就在于,因为有很长的滑雪板在前面,往后摔很容易,往前摔却不太可能,因而正确的姿势应该是身体尽量前倾,就不会摔倒了。
他讲解清楚之后,就把我带到坡的半中央,让我从下半截比较平缓的一段开始滑,慢慢试着去感觉。而我再滑了一两次以后,就果真不再失去控制,只是刹车还是让我费了半天功夫。
肖蔚洋指导我,刹车的时候膝盖往内拐、同时把雪板的内缘立起来,就可以停住了。
可不知为什么,我老是不能把内韧立起很高,肖蔚洋说是我力气太小,蹬的劲儿不够。于是乎如此反复失败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得在滑到最后的时候故意往地上一坐才能让自己停住。但我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因为我在这一过程中倒是掌握了摔跤的诀窍,就是在坐下的时候用双手撑住后面的滑雪板,这样就不会伤到我的手套,也不会整个身体都躺下来打滚了。
知道自己不怕摔跤也不怕停不下来之后,我的心理彻底放松,技术反而提高得快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我就能在速度不快的时候自己刹住车了。肖蔚洋跟在我后面,赞不绝口地鼓励我:“很好很好!你知不知道你的动作很漂亮,学得也比大多数人都快!怎么样,滑雪是比滑冰容易吧?摔倒也不疼。我就说嘛,你滑冰能滑那么好,滑雪才不在话下呢!”
我得了吹捧,愈加意气风发,就那样一点一点地增加高度,刹着车慢慢往下滑,找到身体平衡的感觉之后再一点点放开,把刹车时间越压越短,最后变成可以从头至尾都平板着地,畅畅快快一滑到底。而在学会拐弯之后,甚至不需要再刻意刹车,到了坡底后一个急转就能停住了。
见自己学会了滑雪,我不由兴高采烈。第一次从坡顶全速滑到坡底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飞翔,而最后的急转那么轻松从容,几乎有一种自己就是这个冬天的主宰的感觉!
我回过身来,挥着双手对肖蔚洋哈哈大笑:“蔚洋,我会滑雪啦!”
肖蔚洋一撑滑雪杆,哧溜一下来到我身边,突然紧紧抱住我。
我笑着推他:“别闹别闹,让我上去,我还要再滑呢!”
他却仍不肯放,弓下背吻着我的耳垂,声音里全是感动:“终于又看到你这么纯粹清朗的笑,我总算可以放心了!你知不知道?每次你难过的时候我就难过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你开心的时候我就开心得仿佛是世界之王!”
☆、第二十五章
初级坡从坡底到坡顶的运送设备是两条粗麻绳,随便抓住其中一条站稳,坡顶上的工作人员就会开动机器,把我们拉上去。
在还没学会滑雪的时候,因为肖蔚洋都是让我从半坡开始滑,距离不长,所以我每次都是滑到坡底之后就把滑雪板脱下来,走上去,再重新穿上。虽说有些麻烦,但好歹也让我练习了自己穿滑雪板。
而到学会滑雪、可以从坡顶往下滑之后,就该按照正常程序上坡了,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装备多么不妥,明明应该戴真正的滑雪手套,我却贪可爱戴的是一幅毛线手套。肖蔚洋坚持认为我要是戴着那幅手套拉绳子上坡的话,手套一准儿得一次报废,而且我毕竟才是刚刚学会滑雪,他担心我还不能很好地掌握平衡,拉绳子的时候会被带倒。
我们俩一筹莫展之中,便下意识地往周围望去。此时已过了中午,人越来越多,来了好些一家三口的组合,有刚刚开始学滑雪的小朋友,被爸爸妈妈轮流扶在身体前面带着一起滑,到了坡底之后,也是被爸爸妈妈带着上坡的。
肖蔚洋将我一拉:“有了!”
我还没明白:“什么?”
他胸有成竹地带着我来到绳子旁,把我藏在胸前,双手环过我去拉绳子,这样就能只用一双手套一个人的技术便把两个人一起带到坡顶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在场只有我一个大人是被这么照顾的,然而绳子一开始动,我就被这趣味十足的过程逗得万分开心,咯咯直笑,觉得比游乐园还好玩。
肖蔚洋也笑着,凑在我耳边问:“你说别人会不会怀疑你是我女儿啊?”
我用肘子捅了他一下:“瞎说,哪有这么年龄相仿的父女?再说了,你也不嫌恶心!”
他呵呵一笑,再紧了紧胳膊:“只是想让你知道,人家都说老公做不到像老爸疼女儿一样疼老婆,可我做得到!”
在初级坡玩到瘾头略消,我才终于肯跟肖蔚洋去吃了顿相当晚的午饭。饭后,肖蔚洋宣布,我可以离开初级坡,向二号坡蓝道进发了!
其实蓝道并不比初级坡陡很多,只是长了两三倍的样子。这回需要滑雪杆,我却还不会在滑的过程中用杆辅助,反觉得碍手碍脚,索性一路把它横着向后拎起来。肖蔚洋慌忙加快速度追上来,让我把滑雪杆递给他:“你别这样,危险,万一摔倒了戳着自己怎么办?”
第一次冲到坡底的时候,我的一只滑雪板居然从脚上掉了出去,我只好摔在一边。站起来穿好滑雪板,跟着肖蔚洋准备上坡,这才发现除了初级坡之外,所有的坡都不再是用绳子上坡,而是要乘坐那种只有一张光秃秃凳子的露天缆车。
弄得我还挺失望的:“啊?我还没玩够绳子呢,不然我们还是再回初级坡去吧?”
肖蔚洋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为了绳子而停留在初级坡,你说你是不是买椟还珠?”
他拉着我往缆车滑去:“试试吧,也许你觉得缆车更好玩呢?”
缆车不像绳子,不会停下来等人都拉稳扶好之后才动,而是一直在循环往复地上上下下。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我们刚一坐下,缆车便飞快地腾空而起,迅速升高。
肖蔚洋对我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坐这个缆车的时候吓得不行了,因为之前没想到它是完全没有任何保护的,而且我又不小心坐在了正中央,想挪到旁边去抓住扶手也没有胆量,只好往后用力抓住椅背,还不敢低头往下看,只好一直闭起眼睛抬头向天。”
我看了看下面,又看看他,不由噗的一笑:“有没有那么矬啊?你当时多大呀?”
“大一。”
我嚷嚷起来:“那你还那么胆小!丢不丢人啊?”
肖蔚洋也一直笑着,柔声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克服那个心理障碍的么?”
“怎么克服的?”这我还真好奇。
他扭过头来看着我:“因为我告诉自己,有一天我会带你来,然后要在缆车上做这件事。”
“什么……”我那个“事”字还没出口,他忽然倾过身来,一手揽住我的腰,陡然间吻住我的唇!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我们俩在半空中胶着在一起,而周围是白茫茫无边无际的雪景,我的心里忽然之间竟胀满了一种天地神灵都在注视着我们、见证着我们的生死相许的感动。正欲迷迷糊糊地陶醉过去时,肖蔚洋略微离开,热乎乎的话语喷洒在我的唇角:“现在拿好滑雪杆,腿自然垂下,滑雪板放平,一、二、三——站起来!”
我照着他的指示做,我们俩便同时倏的一下够着了地面,互相搂着对方的腰背滑下缆车。
旁边有几个年轻人,大约目睹了我们的空中热吻和相偎相携,顿时吹着口哨冲我们鼓起了掌。
我对他们嫣然一笑,回头却又捅了肖蔚洋一胳膊:“你骗人!大一的冬天?那会儿你还不认识我呢!”
他被我捅得面露痛楚,却没有放开搂着我的那只手:“是你还不认识我!我那时候已经暗恋你很久了,我对你一见钟情,没告诉过你吗?”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第一次见我的呀?”
“迎新晚会上你跳舞的那次啊!”他显然觉得我这个问题问得也太笨了,“我以前从来都没觉得梦露有什么好的,直到看见你,我才知道原来性感也可以那么自然灵动清新可爱,那真是一种雄性无法抗拒的迷人。我知道我不是这所学校里唯一一个对你一见钟情然后苦苦暗恋你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也看见我、爱上我,可我更不知道的是,在见过你之后,还能有哪个女人能让我心甘情愿付出一生?”
冬天天黑得早,而太阳一落山,我很快就觉得自己不能再滑了。一是温度骤降,并且由于蓝道坡高,风还大,而我的毛线手套因为先前摔跤撑住地面的时候缠进了细小的冰粒,这会儿已经冰冷彻骨,令我的手指钻心地疼,被肖蔚洋热腾腾的大手捂着暖了很久,又换上他暖呼呼的大手套,也无济于事。
二是太累,被靴子紧紧绷住的小腿生痛生痛的,总是曲着的膝盖也开始不堪重荷,最后滑的那几次,连预备的时候都觉得两条腿抖得站不住了。
于是,我们还了器具拿回押金,去吃了顿热乎乎的火锅。
晚饭过后,我们回到早上来时便已登记入住的宾馆房间。当时只是把行李放进来就出去滑雪了,因为明天我们还要再滑一天雪的,所以今晚上不会回学校。
房间里慵柔暗黯的暖色灯光亮起来时,我立即意识到,和肖蔚洋在一起的第一天就答应过他的事,推迟到今晚,终究是躲不过了吧?
因为这个,我在浴室里耽搁了格外长的时间,将身体一遍一遍洗了又洗。我不知道经过今晚,这具身体是会被肖蔚洋的爱情洗净,还是雪上加霜地变得更脏?
然后,站在镜子前,我慢慢地用电吹风吹着头发,觉得心里像是不知何时蹿起了一蓬草,堵堵的,偏还被这暖得发腻的风吹得乱糟糟一片。
门把手动了一下,却因为我上了锁而无济于事。
我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终于悄悄把锁拧开。
片刻之后,门把手又动了一下,肖蔚洋出现在我身后。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它们已经干透——事实上,它们已经干透好一会儿了。于是他接过我手里的电吹风,关上它,放回原位。
突然消失了噪音的世界寂静得教人心慌,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发狂地跳了起来,一下一下敲得胸口发疼。像是知道我此时的困窘,肖蔚洋温柔地拥住我,安慰般地慢慢开始亲吻,从我的头顶,一点一点向下,额头、鼻子、脸颊、嘴唇、下巴、脖子……
感到身体腾空而起的时候,我紧紧闭上眼睛。很快地,我的背贴上了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