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无痕-作者:独角仙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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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他的脸颊,好舒服……
“公子,公子……您醒了吗?公子?”老大夫拍着扬帆的脸颊,想试图叫醒他,看他一脸的怪表情,觉得像是醒了,怎的只是抓着他老人家的手不放,就是不肯睁开眼呢?
美梦总是短暂的,猛的睁眼,扬帆看到的不是水中仙子,而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不由得吃惊的大叫,吓坏了自己,也吓到了老大夫——
“你……你是谁啊?干嘛挨我这么近?”
用还算自由的一只手抚抚自己遭殃的耳朵,老大夫显得十分无辜的道:
“是公子你握住老夫的手不肯放,老夫才不得不离公子这么近的。”
扬帆闻言低头一看,还真是如此,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忙将老大夫的手递回,道:
“还你。”
扬帆环顾四周,闻到一股很浓的药味,问:
“这是哪里?”
“哦,这是老夫的医馆。”
“那是你救我的?”看不出来这老大夫这么厉害,与田心师傅有得比。
老大夫面露惭愧,轻笑道:
“老夫可无此等能耐,是将你送来的姑娘救的你。”
“姑娘?”扬帆精神一振,难道是那个躺在水中的美丽女子?
“是不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她在哪?”
“的确是个长的很标志的小姑娘,昨个儿一早送公子来的,后来匆匆忙忙的走了,再来已是下午,是与一个少年公子一起,喂你服了一粒丸药,见你气色好转后,两人才走。”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住哪儿吗?”扬帆急切的问。
“这老夫就不知道了。”
“唉——”叹口气,扬帆从回忆中回神,才发现靳无痕的脸色已不似刚刚般红润,甚至可以说,是苍白的。
“靳兄弟,你怎么了?”扬帆问。
“哦,没什么,”靳无痕扯出微笑,道:
“只是听了你的故事,觉得伤感罢了。”
“想不到靳兄弟还是个多愁善感之人。”扬帆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神采飞扬,问:
“靳兄弟可有意中人?”
靳无痕摇头,将话题又绕了回去,忍不住问:
“你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是的,当时疼得厉害,视线也很模糊,她的样子只记得大概,当时只知道,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就像传说中的仙女。”
“你……还喜欢她?”靳无痕小心翼翼的问,其实答案完全可以从扬帆的脸上看得出来,但她仍是忍不住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嗯。”扬帆点头。
靳无痕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似的难受,分不清喜悦还是悲伤,过了一会儿,她整理一下心情,故作轻松的道:
“这么多年了,一个姑娘家恐怕早已经嫁人了,扬兄还是莫要多想了吧。”接着,她起身,走向马匹,道:
“该赶路了。”此时,竟不敢回头看扬帆失落的表情。第 8 章
夜凉如水,靳无痕毫无睡意的站在“听风阁”外,望着遥远的星空,任思绪尽情流淌……
一件披风披上了她的肩,她知道,是云兮,露出微笑,她知道,云兮的气还没有消,转身去审视云兮仍气鼓鼓的小脸儿,她讨好的道:
“好云兮,我保证再也不随便出走几天没个消息了,我保证再去京城一定带着你,保证再不叫你担心了,看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就原谅了我这一回吧。”
听到这话,柏云兮的脸色渐缓,道:
“还有,您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的酒了,对身体不好的,去什么‘天下第二酒窖’还不算,居然还去了‘天下第一酒窖’,真是的,一回来满身的酒气,如果路上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啊?……”
“好,好,我答应你……”靳无痕举双手投降,云兮平常没这么婆妈,只有在对于她的事时,她是毫不吝惜展现这一特长的,念了她一下午还不够,晚上她绝对拒绝这种骚扰。
为了转移话题,靳无痕问:
“云兮,你还记得五年前,我中的‘火寒掌’第一次病发时的事吗?”
“记得啊,怎么了?”
“那天我由于无法忍耐那种剧痛,就从‘欣园’跑了出去,跳进了后山下的那条小河中,后来,有个少年昏倒在河边,你还记得吗?”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时爷您一心求死,跳进河中,还好河水隐去了些许疼痛,让你渐渐平静下来,要不然……”柏云兮不敢想下去,不过说起那个昏倒在河边的少年,她仍是气的,怎么偏偏就要她们遇上呢?害夫人好不容易弄来的“虚绝丹”——为了减轻爷的痛苦的“虚绝丹”,为了救他,都没有了,现在她还觉得对不起夫人呢。
“先别提这个,我遇到了那个少年。”
“真的?”
“嗯,而且这次去京城,还是我们一起去的呢,一个好有趣的人。”幸好当时有那粒“虚绝丹”,否则又怎会有如今扬帆那爽朗的笑容呢?
虽然那粒丹丸是母亲临走前,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听说吃上那一粒可以将她七年间承受的“火寒掌”的疼痛减到最低……其实当时靳无痕也并未想的太多,一来不忍看着扬帆死,二来又觉得生无可恋,不如疼死算了。但,不管怎么样,那粒丹丸救了扬帆,这样想来,五年来所承受的痛亦值得了。
只是,扬帆心里居然是喜欢着她的,这让她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第一次,一个男人这么明白的告诉她,他喜欢她,即使那个男人并不知道面前和他称兄道弟的人就是他心里面的女子,但她仍是偷偷地感动着……
靳无痕来到江南的这几天,薛香怡已迅速秘密的将那几个亏空大洞补齐了,在靳无痕查阅账目时,令靳无痕找不到破绽,其实靳无痕也是不想过于激进,能阻止她收手就好,接着,靳无痕把陆仁佳提到了江南产业总管的位置上,还将几个没有与薛香怡同流合污的青年才干提了上来,协助陆仁佳,志在削弱薛香怡的强权地位,制约她的一些不利于产业发展的举动。
在视察产业时,靳无痕一直将罗肃带在身边,甚至在与各家老板谈生意时,还特别要听取罗肃的意见,即使罗肃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她也要从他的表情中知道他赞不赞同商家们所讨论的议题,于是,每一次她都会惊喜的发现,罗肃的功课学得不错,果然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所以她心中的设想更加坚定了,如果将来“傲天城”能交由他来掌管,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利用她仅剩的两年时间尽心的把他调教成最优秀的新一代“傲天城”城主。她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罗肃能够娶齐凝霜或是柏云兮,帮她解决一个放不下的牵挂,依现在情势看来,柏云兮对罗肃是大大的感冒,还在处处提防着他,看来发展的机会不大,但世上的事谁又说得准呢?也有冤家变亲家的,所以还算有一丝希望,至于齐凝霜是个我见犹怜的可人儿,连身为女儿身的她都对她怜惜有加,更何况堂堂男子?哎?光是这样想可不行,得付出行动啊,忽然一个念头闪入脑子,明天就是四月十五,“落金寺”会有很热闹的庙会,不如……嘻嘻……
四月十五日一大早,靳无痕便带着表妹齐凝霜,以及柏云兮、罗肃一行四人朝“落金寺”而去。
因为是第一次与表哥出游,齐凝霜天还不亮便起来要娇菊为她梳洗打扮,不能太艳丽又不能太素雅,直令她为难,而终于打扮好了,本想带娇菊一同前往的,可靳无痕却说有柏云兮陪着便行了,所以一失去了娇菊的辅助,齐凝霜这一路上一直有些不知所措,不时的将头探出马车,看表哥就在前面领路,又觉得心中十分欢喜,那种小女人的娇态,让同坐在马车中的柏云兮竟有些气起靳无痕来,心想,不是一直想要人家死心的吗?还来这么一出,岂不是惹得凝霜小姐更加为她痴心吗?真不明白她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现在她是越来越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今日来逛庙会的人还真是不少,齐凝霜由柏云兮搀扶着上山,靳无痕一身的象牙白,手摇折扇,一副公子哥儿的模样护在身侧,罗肃依然不改其黑衣装扮的跟随在靳无痕的右后方,他一向都对这么热闹的地方不感兴趣,甚至是反感的,一双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双眉更是快打成了个蝴蝶结,而且,他越看靳无痕那副风流天下知的德性越是厌恶,看靳无痕明明有佳人相伴,却仍是朝那家小姐微笑,朝这家闺秀挑眉的,惹得几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均羞红了脸的轻浮样,就想大展拳脚的揍她一顿。
可靳无痕看罗肃的模样却更是高兴的变本加厉,因为她看得出来,罗肃是在为齐凝霜打抱不平,所以罗肃只要越气,就说明他越在乎齐凝霜的感觉,嘻嘻……成功有望哦。
终于来到庙会,琳琅满目的小商品立即吸引了两个女孩子的眼球,就在这时,有一顶很漂亮的轿子在他们身旁停了下来,由里面走出一人——念秋。
俏丽的容颜配以火红的装扮令她在人流中分外抢眼,惹得几个公子哥儿驻足观望,其中有一个认出了她,高喊着她的名字只求得美人能够回眸一笑,而念秋也算没让他失望的,只回头微微掀动了下唇角,已令所有人陶醉起来,呼声更高了,她却不再搭理他们,径直走到了靳无痕面前。
“想不到能在这儿遇到你,靳爷,您可是好久没来我们‘醉君楼’了,真叫念秋想念得紧呢。”念秋迷人的嗓音中带着娇嗔,双目却寒得让人头皮发麻。
“劳念秋姑娘惦记,实在是在下的罪过,念秋姑娘好兴致,也来逛庙会?”靳无痕客套的回礼。
“唉,简单走了一圈儿,没什么意思,哪像您靳爷命好,有佳人相陪,真叫人羡慕。”说着,一双大眼直朝齐凝霜瞟去,带着挑衅的意味。
看回靳无痕的眼中明白写着,我偏要惹你喜欢的女人伤心、生气,真是痛快啊!
靳无痕无奈苦笑,道:
“哪里,哪里,以念秋姑娘的倾城之貌,裙下拜臣何止成百,又岂能无聊呢?”
念秋接着道:
“可独缺靳爷您那,哈……开个玩笑,靳爷您千万别见怪,小女子哪有福份得靳爷的侧目啊。”
罗肃不愿看她再做戏下去,低声喝道:
“别再胡闹了,快走。”
“哟,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跟班儿的插话了,真没规矩。”念秋瞪了罗肃一眼,故意放大嗓门儿的斥道。
不待罗肃发作,靳无痕忙甩开折扇不着痕迹的隔开二人,对念秋道:
“不知靳某可有荣幸送念秋姑娘下山?”
“哦?”念秋有点纳闷,但仍是道:
“小女子求之不得。”
这时柏云兮忙上前提反对意见,道:
“爷,这怎么成,凝霜小姐她……”
靳无痕不等她说完,便打断道:
“有你与罗肃陪着,还怕她丢了不成?”心道,其实这念秋来得正好,她也有个脱身的借口,要不然怎么让他们单独相处啊,而且让凝霜表妹知道她心宜“醉君楼”的花魁,也该令她的痴心转变心了吧。
简单的对齐凝霜交待了一声后,靳无痕便在齐凝霜强忍住的泪眼下随念秋离开了。
坐在轿中,念秋越想越觉得不是味儿,不免问道:
“原来你并不喜欢那个娇小姐啊,害我白费一番心思。”
轿侧的马背上,靳无痕“嘿嘿”一笑,道:
“念秋姑娘为我解决了一大难题,靳某十分感激。”
“哦?解决了吗?我看那娇小姐可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
“但她身边若时常有个年少有为的翩翩公子守护,你猜她有没有可能移情别恋呢?”
念秋立即明白,“你是指罗肃?”接着,她打鼻子里冷哼道:
“就算最后那娇小姐对他有心,他也不会有意的,”停了一会儿,她像是自言自语的道:
“他的心是石头做的。”
送到“醉君楼”,念秋直邀靳无痕进房中听曲儿,靳无痕亦不推迟,尾随念秋来到会客室,老板娘柯爱花一听伙计讲靳无痕这个大财神来了,忙睁开惺忪睡眼,梳洗一番后赶来,离老远便直喊着:
“念秋啊,你可回来了,王老板又派人来催了,要以十万两把你赎了身回家做四姨太,你是答不答应啊?要知道,这王老板咱们可是惹不起的。”话音未落,转头一见靳无痕,故作吃惊的道:
“原来靳老板也在啊,奴家真是失礼了。”
靳无痕回以一笑,表示打招呼。
接着,柯爱花继续作势游说念秋,道:
“念秋啊,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我是怎么也不愿意你刚出台就嫁人的,但咱们女人不就是图能嫁个好人家吗?王老板这个人你也见过,虽说岁数是大了点儿,可以作你爹了,但他家财可是丰裕得很那,一出手就是十万两,你若嫁过去,这辈子荣华富贵是享用不尽的,其他姐妹可是想都想不来的呢。”
“妈妈,不要再说了,念秋知道妈妈都是为我好,可……可……念秋……念秋心中已经有人了。”念秋轻轻拨弄着琴弦,一双含羞带怯的乞怜大眼有意无意的瞟着靳无痕,害得靳无痕差点被口中的茶水呛到。
柯爱花故作讶然的道:
“是吗?你怎么都没跟妈妈提过呢?”
“妈妈,念秋虽读书不多,可也还懂得自知之明的道理,以念秋的出身又怎配得上他青年才俊呢?就算念秋不计较名份,亦是配他不起的,更别说要求他破费一大笔银子为念秋赎身了。”
念秋越说越是伤感,泪水眼看着就要夺眶而出了……
靳无痕依然不动声色,继续看她们二人一搭一唱。
“我‘醉君楼’的姑娘论姿色、论才学哪点比不上大家千金,只要你与那位公子两情相悦,妈妈就算少挣些银子也要成全你们,快告诉妈妈,他是谁呀?”柯爱花说得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多谢妈妈美意,可是妈妈培育我这么多年,花了不少银子,我怎好令妈妈……不如我嫁了王老板吧。”说完抽抽鼻子,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般滑落下来。
“十万。”没等柯爱花张口,靳无痕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十万两,我赎了念秋。”接着,靳无痕起身来到念秋跟前,俯身捧起她梨花带雨的粉颊,同时,双手大拇指在念秋两颊一边一蹭,故作怜惜的道:
“本公子怎舍得心爱的念秋难过呢?”说完,凑近念秋,对她耳语道:
“你戏演得很烂,硬挤出这么多眼泪很累吧?其实大可不必,只是逼我下不了台,不得不拿出十万两而已,又何必这么辛苦呢?”说着,还在念秋的耳际轻啄了下,两情相悦嘛,总要配合一下,气得念秋差点儿没张嘴咬掉她的耳朵第 9 章
“十五万”,一个清脆的声音跃进耳内。
大家齐看向此声来源,不知门口处何时多出个美少年来。
此少年细细的眉,圆圆的眼,小巧的鼻头,丰润的红唇,虽着粗布长衫,却丝毫不掩其高贵气,此时正手摇折扇,斜倚着门边,一双灵动的眼直勾勾的对念秋作着挑逗式的打量。
这美少年是个女人,靳无痕立即看出,要知道,她可是个女扮男装的行家,而这丫头的扮相,未免也太不在行了,肩头过窄,也不用棉垫子撑起来,腰带扎得紧了,难免显出杨柳细腰,还有胸前那两颗小土丘,唉……
直觉的,靳无痕认为此人是柯爱花雇来为念秋哄抬身价的,但看柯爱花的一双老眼突大的瞪着此人的模样却又不像是在掺假。
就在众人还未做出什么反应之时,只听“噔、噔……”几声,跑堂的小伙计以他最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