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3-迷失的病孩-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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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约的那天晚上田树带着一大群朋友在夜市上喝酒,老板抬了两箱啤酒来,但不够。喝到最后所有乐手都哭了。
但田树一直沉默。我知道签约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只是在帮助他的乐队完成一个梦想。买了一包又一包的烟,他一支也没有抽。这一刻,只有田树是清醒着的。
肖强在酒桌旁边吻着荀沫,我转过脸去,想象着又一个单纯气泡的破灭。
我的脑海里再次闪过很多很多的人和童年往事,但仅仅只是闪过,我再也记不住它们。
在太阳升起之前,他们的庆祝仪式即将结束。我再次相信,哥特的华丽只不过是生命里一场美丽的厄运。
我拉着田树的手,告诉他什么是旋转的墓地。田树依然只是笑,笑得很诡异。
当我们醒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是睡在街道上的,清洁工人扫地的沙沙声很动听。对街已经有人开始忙碌着早点摊的摆设,也许对于他们来说,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又回来了,我迫不及待地奔到那面墙前。意外的,我的字还在,甚至还有人附和地在旁边涂上了一些图画,有啤酒瓶,有无政府主义标志。我在他们的旁边接着写道:
你阳台上是一棵生命树。开放的不是花,而是欲望。
在每一个季节,它都在枯萎。在属于它的轨迹里,让世界静寂至死。
你也知道在这个哥特的时代,世界存在着太多的肮脏与不确定。真实的只有欺骗与自我主义。狭隘,无知,愚昧,懦弱,自私,暗潮以及被毁灭的城堡。
你唯一栖身之地被女人改装成了婊子牌坊,并用你的电脑视频拉客。你轻轻的过去摸了把那女人的脸,然后将身上所有的钞票丢在了她的身上。她说怎么这么少?
你低下了头,想像着这个冬季应再也没有什么可收获的了,于是非常自责。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进入那个迷宫要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
《迷失的病孩》 我的生命从不曾绽放伤花盛开:一切散场(2)
女子开始收拾东西了,她想出门去干活,出门时不经意的踢倒了你阳台上那盆花。你瞬间张大了嘴吧,可是没有说出任何话来。你心想,也许上辈子欠她的。
后来你走到阳台上,用口水在那块玻璃上写字:美女的下体很松散。再后来,你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同时玻璃中的你也破碎了。
你一直在努力的寻找你的新体。其实我就是你的新体。——11月11日,冬天,依然是武汉。
十二月的时候,苏娅来到了武汉,她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的再次见面也没有浪漫的情节。那天阳光不错,但是有风,我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带着她朝我租住的那个小楼走。看着地上两个移动着的影子,我能分辨出头发散乱的那个是我。这注定又是一场光荣而可笑的爱情葬礼。
在一个有些寒冷的上午,邮递员送来了一个包裹。那上面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可我知道里面一定是牵扯着我曾经的某个女人,因此我一直不敢也不想去开启它。我带着那个包裹走过了很多条街,明亮的、阴暗的、潮湿的,但我就是不打开它。
苏娅不只一次地问我包裹是谁寄来的?你为什么不打开?我的回答只有沉默。我以为沉默可以让我一辈子不揭晓真相。
但有一天当我和苏娅路过江边的轮渡去河对岸的时候,一个乞丐过来硬扯着我的衣服乞讨,并撕破了我的包裹。我看到里面露出刺眼的红色,那是一双红鞋子。
瞬间,苏娅放开我的手,向前奔跑。
还是没能逃过夏天,苏娅就脱离了我。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她一直把我当别人的替代品,她用伤害我的方式去刺激别人。她想在所有人身上找回她十六岁就已失去的一切。她只是固执地按她的方式生活,感情不再是她停留的理由,谁限制了她的自由,她就会决然的走开。
秋天,我去了那条种着高大梧桐树的马路。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弄那些不太熟悉的拍摄设备,终于开始拍了。三分钟以后,镜头中映射着一具血淋淋的凌乱身体以及散乱在马路中间的一双红鞋子,只留下大片大片梧桐树叶飘落在身体上以及救护车尖叫的声响。
《迷失的病孩》 我的生命从不曾绽放生命之树
没有生活中的绝望,
就没有生活中的爱。
If there is no despair ;
then no love in the life
《迷失的病孩》 我的生命从不曾绽放生命之树:关于自己(1)
写完这本文字的时候,离我的二十三岁只差一天。
我并没有刻意选择这样一个日子结束,只是纯粹的巧合,就像我写完曾经被我烧掉的那本小说时刚好是二十岁的生日一样。三年的时间值得缅怀的东西很多,可是我已经没有更多的力量去记录下它们。
我再次想起了我的青春,我的那些关于记忆的碎片,但似乎心里已不再有激情,对很多事情开始变得淡然而冷漠。于是在无数个深夜,我都是独自坐在电脑前抽烟,喝啤酒,然后大声地放着摇滚乐直到天亮。
在网络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我一直潜付着存在。但我不知道一个虚幻世界里存活的人,在没有爱情的时候会否还相信欲望。
我一直不太习惯这个喧嚣甚至浮噪的时代,所以一直也在努力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呐喊方式,但我又总是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迷失在无边的焦虑中,常常在潮水的人群里寻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我是一个有着浓重童年阴影的孩子。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已遭遇了一场生命的劫难。童谣的意义,是儿时在农田里快乐的奔跑,在物质与文化的滞后中成长着自己注定被固封了的身体。所以在后来的每一个树叶落地的季节,我都不由自主的陷入童年成长的河流及迷失在时光里的残灰余烬。
随着青春的远去,家园的概念也成为一道残酷的空白。几年的时间没有回过家,不因别的,只是家对于我来说只是作为一种童年文化片痕,它不再是我的最终归属。
好孩子注定是属于远方的,故乡就是永远回不去的家园。
在成长的废墟里面,我是一个被隐藏的人,无数次地被击垮。
尽管存在着的时候,我努力而虚伪地表现着自己的坚强与勇敢,但在时光车轮的前进中,我却看不到自己影子的移动。终于我明白,我只是一个娇嫩而无能的人。我跑不过青春,跑不过苍老。我的头发剪了一次又一次,可它们还是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遮住了我并不明亮甚至有些渴望的眼睛。从我眼里深处,你可以发现对于希望的乞求,那些深层的骨子深处的脆弱永远无法抵挡。
在荒漠里用一种荒谬的方式旅行,生活中不再有具有真正意义的信仰,这让我很痛苦。即使跪倒在教堂里,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内心里的虔诚与清静。
为什么一切都变得这样虚伪呢?
当一个朋克乐手在舞台上像小丑一样跳着低级的舞蹈时,我看到的是这个世界的肤浅与人们审美意识的世俗。为什么非要选择哗众取宠的方式?为什么不能像一个孩子那样天真?为什么摇滚成了一种消极时尚而不是一种文化?
在每一个慢慢转换的季节里,我都去酒吧看各种各样的摇滚演出。偶尔也会带着自己的乐队。
当我们乐队在一些商场门口唱着自己听都没听过的流行歌曲时,内心里的那种违背意识也变成了一道浅浅地对于金钱的渴望,曾经坚持的理想也在瞬间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不知从何时起,我知道,人最本质的追求是生活。而生活不再是苟活,不再是得过且过,而是一种理想的生活状态。。
其实生活就像一部记录片。记录着热血与青春,幻想与躁动,爱与被爱,性与政治。应该大声呐喊,不再用一种形式主义去标榜潜藏心底的爱。
我的左肩缝着一个切•;格瓦拉的头像。
这是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所以我们的英雄情结只能是在胸口里游荡。理想主义在茫然盛放过后得到的依然只是枯萎,一切关于解构的思想都破碎在了我啤酒喝多后的桌子下面。
常常是夜里三点,你可以在某个夜市摊上看到我和一大群做摇滚或写作的朋友在那里大声地说着话,桌面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空啤酒瓶。
也只有在啤酒喝到五六瓶的时候,我们才清醒地知道城市的终极是毁灭,人生的终极是死亡。当我们明白我们得了集体阳痿症的时候,这个时代早已精尽人亡。摇滚不再重要,写作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活出自己。
如果平庸无法避免,冷静或许真的能成为美德。与自甘消沉一样,物质欲望的澎湃已成了这个社会少女的破贞美梦。
现实中的自己一直很安静。从小缺钙,长大缺爱。
很多朋友常常告诉我说,你开始变得阳光了,开朗了,不再是阴郁的笑。
或许他们不会知道,并不是我变得阳光,而是我对很多事情更淡泊了,于是在时间的沉淀中,它们成了一种用微笑去抵抗的消极思想。
我不再去追求一件事情的终极意义,因为我知道那样只会让人更绝望。更何况意义之花在它们那冷峻清寒的音河中却总是萎缩着无法盛放。所以我宁愿让自己麻木地快乐着。
遗忘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并没有必要试图那样强求自己。
在垂死太阳王国的内部,青春成了一场葬礼。惘然地进入一次生命的迷宫,让一个灵魂的捕获者在玻璃上绘画人生的旅程。就像法国超现实主义文学作品《玛朵尔之颂》,作者在散文诗一开头便告诫读者:亲爱的读者,别再前进,Moldoror将如水溶溺蜜糖般,舔噬你的灵魂。
是的,别再前进。生命将带你接近永恒的死亡。
当我将一些记忆变成文字的时候,我发现它们不但没有超越相反是远离了我心目中那些关于记忆的本质。
它们像一场垃圾电影一样缠绕着我,让我无法不在回忆中沉痛。然后听着幻想绽放的声响,疯狂地暴露自己的无知与缺陷。
还记得,流着热泪在深夜中茫然地奔跑在校园里,想起一场温暖,然后焚烧自己的梦想。在一切甜蜜的疯狂的都远去的今天,记忆只是一种本能。
《迷失的病孩》 我的生命从不曾绽放生命之树:关于自己(2)
在这样一个时代,有物质的人都去娶了人工美女,有思想的人都进了监狱,有自我主义的人都进了政治圈。也许只有我这种光脚的波希米亚小孩子才会再去谈论着什么乌托邦与终极自由。
从大二开始,我组建过无数个乐队。
但每一个乐队从成立到最后解散都很少有真正的演出。所以它们更像暗室里的花朵一样,绽放着自己对生命的热情。这中间进进出出过这些乐队的乐手如今我已记不清名字,但我要感谢各个乐手以及支持过我的人。
现在又有一支乐队,并有些成员不固定的各种自由组合乐团。
葵花是一种艺术和希望的象征。朵朵葵花向太阳,一种特有的政治意味。
这是我离开大学后组的一支乐队,真正的地下乐队。乐手都是较职业化的,设备也在不断更新。偶尔会在酒吧或是其他地方演出,但我们是在真正的静下心来做我们喜欢的音乐。不受风格或流派限制,尽管我个人更偏向于硬摇滚或是GRUNGE、OLDSCHOOL、POSTPUNK、实验摇滚、噪音摇滚。
乐队能坚持多久我真的无法预料,因为经历了很多事后,我开始变得更加现实。但对于我来说,解散不再意味着放弃。我的琴头上贴着我们的队标,让它随我的琴一起衰老吧。
当甲壳虫吉他手George Harrison带着心爱的西塔琴怀着朝圣的心驾鹤东去时,他说:摇滚的孩子,永远不会变老。
太阳底下真的没有新东西。有的只是向青春和苍老的投降,有的只是盲目勇敢过后的懦弱,有的只是爱情破碎后的世俗与迁就。
那些欲望的呐喊,那些成长的喧哗,那些行走的渴望……撒下一地青春的碎片。
我相信希望,相信奇迹,也许我们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而那些希望又在哪里呢?
时间意味着什么?
就算摇滚乐是武器,可是没有了身躯我们靠什么革命?
扎米亚京说:我们呼吁的不是那些为了倒退到昨天去而不接受今天的人们。我们呼吁的不是那些被今天无望地震呆了的人们。我们呼吁的是那些为了明天、为了人而看见了遥远的明天的人。
伍德斯托克是什么?女权主义是什么?什么是性解放?什么是意识流?什么是垮掉?
随着岁月的流逝和成长的痛苦,我不断地迷失、希望、再迷失、再希望。
Jejune city no feeling。
《迷失的病孩》 我的生命从不曾绽放生命之树:关于小说
这注定是一本有缺陷的文字。亦同我的性格与成长。
它只是一种情绪,一部文字电影,一个自由灵魂的舞蹈。甚至也可以说我并不是试图讲故事,对于一个追寻自由灵魂的舞者,故事已显得苍白。
在这本文字里我要向我的青春道别,我要向那些曾经嘲笑或鄙视我的人竖起中指,我要向我的未来再次探索希望……
在一打开这本文字时,所有人都会知道,其实我在选择和抛弃读者。我不喜欢圈子,但我喜欢小众,因为我是属于他们的。
那些受过正规大学教育的大学生,那些性生活有规律的人,那些高雅而出入于厅堂的白领人士,那些从小一帆风顺长大的衣食无忧族,那些伪评论者和伪艺术家,那些没有任何特殊成长经历的人,我能对你们说什么呢?其实我说什么你们也不明白。
我们只是一群病孩子,我们有比常人更强烈的对于社会健康和社会纯粹的向往。
这是我的第三本书。也可以说是我的第四本,因为前面除了出版过的一个长篇小说《美丽的废墟》和随感集《十字架上的火柴》(台湾版)外,还烧掉过一本长篇小说。
其实我一直不把这本书当做一本小说。它只是一些纯粹而感性的思想随笔。
四个季节,四个城市,四场非爱情的行走暧昧。要表达的也始终只是一个人,一切不过如此。
我不只一次的说过,我不是一个会写小说的人,也不喜欢小说的这种表达方式。更多的时候我只是一种情感需要表达,只是喜欢在现实主义的基础上进行再创作。
青春在我的身上就这样结束了,悄无声息。我还没来得及找到一种平衡的方式,一切关于乌托邦的美梦变成欲望的废墟轰然倒塌,我也将成长为众多为生活所奔波的一个平庸人士。
用文字来表达我的这些青春碎片,纯属意外和偶然,因为自从第一本小说写完后我就告诫自己说再也不写长篇。当我在试图用一个DV短片来纪录这段青春未果后再次选择了文字。
常常写着写着感觉激情开始枯尽,耗费了我生命里所有关于艺术的细胞孕育一个地下婴儿,在整个的表述过程中,我总是愤怒多于灵感,当然我知道表述的凌乱来自思想的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