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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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虚掩,三痴推门而入,迎面一柄宣花大斧急劈而下,三痴避已不及,无法后退,身后是三名追过来的金吾卫。
好个三痴,今日要大显身手了,阔剑一格,硬生生挡住气势雄浑地重兵器宣花大斧,随即撤剑回身,电光火石间将两名迫近的金吾卫刺死,同时飞起一腿,将另一名追到身后的金吾卫踢得斜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奔。
金吾卫见三痴如此凶悍,都不敢上前。
只有殿内那持斧的红袍客斧影如轮,疯狂向三痴进逼,红袍客是李坤重金礼聘的高手,岂是那些金吾卫能比。
又有一名尖嘴猴腮的道士从殿角跃出,挺一把长剑,与那红袍一起双双来战三痴。
三痴一边挺剑力敌二人,一边扫视大殿,殿中犹明,却未看到李坤等人,皇帝李煜自然也不见,看来李坤已入后殿,留这二人把守殿门。
红袍客的宣花大斧舞得急,三痴难以近身,尖嘴猴腮的道士剑术亦是不凡,剑光霍霍,想要把三痴毙于剑下。
殿外杀声震天,三痴猛地身子纵起,阔剑凌空下击。
红袍客大斧舞动得风雨不透,但他自己的大脑袋却是露在斧轮之外,没有保护地,三痴这一跃高,便轻而易举地刺穿了他地脑袋,脑浆四溅,宣花大斧脱手飞出,撞在殿门外的一个金吾卫后心上,斧刃深入,眼见不活了。
尖嘴猴腮地道士眼力不错,知道三痴厉害,抽身急退,蹿入后殿去了。
三痴大步追去,正见李坤命两个太监用步辇抬着瘫痪的李煜出了紫宸殿后门,其余人也是一哄而出,等三痴追过去,后殿大门从外关上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内侍和宫娥地尸体。
三痴挥剑劈开后殿窗棂,身子急蹿出去,一照面就劈翻两个景王府卫士,正要朝步辇追去,景王李坤手下的五名江湖好手各挺兵刃将他围住,而李坤趁机扶着李煜的步辇在随从的簇拥下飞快地朝花萼相辉楼奔去。
此时的小周后正被困在花萼相辉楼里,内侍关闭了殿门,不让花颧相辉楼里的人出去,李坤赶去花萼相辉,一是因为小周后在那里,二是花萼相辉楼高峻,易守难攻,只要把李煜和小周后控制住,李坚、周宣就不敢肆意攻击花萼相辉楼,然后等待皇甫继勋率兵攻入皇城,如此,大事定矣。
围攻三痴的五名江湖豪客俱非庸手,个个有不凡武艺,这样面对面比拼,又是一对五,三痴的长处被压制,左遮右挡,捉襟见肘,有些招架不住。
乌云沉沉,雷声隆隆,闪电不时划破长空,瞬间的明亮之后又是一片混沌,整个大兴宫成了一个大杀场,到处都是厮杀声。
突然,霹雳一声震天响,厚重的云层被闪电撕破,蓄积已久的暴雨倾盆而下。
三痴借着闪电破空、大雨将落之际,终于觅到破绽,以左臂被刺一刀的代价,将围攻他的一个黑衣人一剑刺死,抽身脱开四名对手的包围,景王早已走得没影,宫中道路三痴又不熟悉,看来李煜是抢不回来了,三痴可不想与这四人死拼,等周宣赶过来再说,三痴已不是当年拎着脑袋的亡命之徒了,他有他牵挂的人,他必须活着。
那四人见三痴武艺惊人,也不敢逼迫,缓缓向李坤行去的方向退却。
紫宸殿外,李坚的禁卫军杀散了景王府的卫兵,与周宣汇合,右金吾大将军韩约箭伤加重,不能说话了,他手下的金吾卫见主将半死不活,太子殿下又现身,终于内心崩溃,抛下兵器跪地谢罪。
李坚这时也没空追究他们附逆,当即命这些金吾卫将功折罪,协助铲除景王党羽。
等到李坚和周宣率众追到花萼相辉楼,李坤一众百余人已经将花萼相辉楼大门紧闭,皇帝李煜和皇后周薇都被李坤挟持在这楼内。
第六卷 有花堪折 七十九、狼子野心
花萼相辉楼大殿内,百余名面相乖戾的太监站成三排,低头躬身,一声不吭,面对凤颜震怒的小周后沉默示威,对皇后娘娘的懿旨置若罔闻,气得小周后用玉如意打人,几个太监被打得头破血流,但就是一动不动,不肯退却,不让小周后出花萼相辉楼半步,小周后身边虽有数十名宫娥、女官,但遇到这种事,这些女流又能有什么办法!
李坤按剑进入花萼相辉楼,身后跟着二十余名心腹武士,殿外还有忠诚于他的三百金吾卫和一百名景王府卫士,守住这占地不过十亩的花萼相辉楼当然不在话下,更何况李坤还控制着皇帝李煜和小周后。
两名太监抬着皇帝李煜进入大殿,李坤亲自高声宣道:“皇上驾到。”
拦着小周后的百余名太监齐刷刷跪倒,但依旧挡着小周后的路。
小周后叱道:“都给本宫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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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 第418节
作者: 贼道三痴
那些太监跪地不动,却齐声道:“恭迎陛下御驾,恭迎景王殿下。”
大殿上数十盏宫灯犹明,照见景王李坤武弁装束,按剑立在丹墀下,脸上神情既紧张又亢奋,俊美的脸庞带着一种邪厉之气。
小周后怒道:“李坤,你想干什么?”
李坤隔着一群太监向小周后微微躬身致意,对那群太监道:“皇后娘娘命尔等让开,尔等没长耳朵吗?”
地下跪着的百余名太监这才起身退到两边,把小周后气得个手足冰凉。
小周后稳了稳心神,走过来迎接皇帝李煜,皇宫中的这种过肩步辇可坐可卧,李煜自然是卧着的,身体僵直,衣袍凌乱,连遮盖的薄毯都没有。枯白的头发也是乱糟糟。显然是被人仓促地从卧榻搬置在步辇上匆匆抬来的。
可怜这文采风流地皇帝李煜此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头歪在步辇上。睁着两眼。浑浊老泪洇湿辇褥。
小周后一见李煜这样子。眼泪顿时止不住地流下来。沾湿了美丽光洁地面颊。轻轻握住李煜那只尚能活动地右手。轻轻呼唤了一声:“陛下。”抬眼对李坤道:“坤儿。你看着你叔父地眼睛”
李坤也觉心里有愧。瞥了叔父李煜一眼。赶紧移开目光。干笑两声。说道:“叔母娘娘。太子受平南郡王周宣蛊惑。要害臣侄地性命。叔母娘娘请听。外面喊杀声。就是作乱地周宣党羽。请叔父陛下降旨。将周宣一党革职拿问。否则。大乱将生。国将不国。”
李坤颇有心计。此时他若直接把矛头对准太子李坚。要李坚让位于他。小周后与李坚是母子之亲。自然不会向他让步。所以。李坤先退让一步。只说是周宣主谋。若能让李煜下旨将周宣革职下狱。那就算这次不能一下子扳倒太子李坚。东宫一党也必元气大伤。而他李坤则可借机把持朝政。对内以太监牢牢控制住李煜和小周后。外有皇甫继勋相助。对忠于太子地卫戌军将领逐步剪除。这比突然杀死太子李坚更稳妥。不会引起唐国地大动乱。相信小周后为渡过眼前地危机。是会牺牲那个八竿子打不着地侄子周宣地。
没想到小周后冷冷道:“李坤。你半夜入宫。挟持陛下到本宫这里。就是对本宫说这些吗?”
李坤一听这话。有些怒了。大声道:“陛下、娘娘。周宣一党在城中杀人放火。清溪坊一带已是一片火海。臣侄地岳父韦铉只怕已遭周宣地毒手。陛下、娘娘就忍看臣侄死于非命吗?”
小周后清泠泠的目光看着李坤,李坤承受不了她的目光,扭过头去,冷哼一声。
小周后道:“既然周宣是祸乱魁首,那本宫就去见见他,责其犯上作乱之罪,然后命有司收审。”
李坤赶紧道:“周宣已然丧心病狂,其党羽更是不可理喻,见人就砍,都是周宣从江州带来的奉化兵,周宣私带方镇府兵进京,其谋反之心昭然若揭,臣侄恳请叔父陛下下旨赐死周宣,臣侄定会辅佐太子平定京中局势。”
小周后颦眉不语,在紧张思谋对策坚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儿臣向父皇和母后请安,儿臣不孝,没能护佑好父皇和母后,以至父皇被李坤挟持”停顿了一下,继续大声道:“我,李坚,以监国太子的身份在此立誓,景王李坤若立即退出花萼相辉楼,我保证赦免其一切罪责,不予追究,皇天后土,共鉴此誓。”
花萼相辉楼内外数千人,此时鸦雀无声,只有紧一阵慢一阵的雨声,声声入耳。
李坤气急败坏道:“李坚这是颠倒黑白,袒护周宣,这全是周宣之罪,与我何干!”
小周后望着李坤,轻言细语道:“坤儿,李坚地性子你应该知道,他象你叔父一样仁爱慈善,现在他当众立誓不追究你的罪责,叔母可以保证他以后绝不会伤害你,这是你的机会,你莫要错过,不然悔之晚矣。”
李坤不说话,心里情绪激动,面部逐渐扭曲,死死盯着小周后,问道:“你要我现在走出去沦为阶下囚吗?就算李坚假仁假义,不立即处死我,但我只能象陈思安那样被软禁在府中,足不能出户,战战兢兢,仰人鼻息,这是我李坤要过的日子吗?叔母娘娘你说,你要我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吗?”
小周后见李坤这样子,知道无法劝喻,说道:“那你想怎么样?想让陛下立你为储君?”
李坤本想谦逊否认,转念一想,都这时候了还谦逊个屁啊,当即大声道:“依先帝的传位之盟,我理应继叔父之位为唐国君主,叔父陛下不遵盟约,以致今日之乱,叔父、叔母在此,臣侄也立个誓,只要叔父传位于我,我也保证不伤害坚弟。”
小周后说了一声:“原来如此。”命身后地两个大力宫女抬起步辇,要把皇帝李煜先送到她在花萼相辉楼的寝殿,那些太监立即拦住。
小周后眼望李坤道:“我想让你叔父去寝殿歇息都不行吗?”
李坤挥挥手,太监们这才让开。
李坤带着一群心腹武士跟着小周后直入寝殿,看着小周后吩咐宫娥照顾李煜,亲手喂李煜喝水。
李坤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叔母娘娘,叔父已经是风疾昏愦,不能视事,这一切还得叔母娘娘作主,若叔母娘娘迟疑不决,乱兵一起,只怕坚弟也难保性命,这绝非臣侄所愿。”
小周后坐在榻边,握着李煜的手,问:“你真这么有把握?”
李坤这时没什么不敢说的了:“卫将军皇甫继勋的四万卫戌军正在宫城外候命。”
小周后想了想,说道:“那我去见李坚,有些事我和他说。”李坤岂能放小周后出花萼相辉楼,立即道:“不行,门外乱兵四起,臣侄为叔母娘娘安危着想,不能让叔母娘娘出外,叔母娘娘只需代陛下书一道旨意,臣侄即可奉旨平乱。”
小周后岂会下这样的旨意,但她现在也不知宫外局势究竟如何,若真如李坤所说,皇甫继勋的八卫人马控制了皇、宫二城,那李坚、周宣真是非常危险,不过若真如此,李坤也不会被压制在花萼相辉楼内形势不明,不妨静观其变。
小周后道:“坤儿,你先出去一下,我与你叔父谈谈。”
李坤心道:“谈什么,叔父哪还会说话!”朝榻上瞥了一眼,正与叔父李煜目光相对,叔父李煜那沉痛、悲伤的眼神让他心直发悸,低头避过,说道:“那臣侄就告辞一会,也请叔父和叔母早作决断。”率手下退出寝殿。
李坤来到前殿,居高临下往外看,见己方卫士和忠于他的金吾卫正与东宫和周宣地人马对峙,双方虽未接战,但剑拔弩张,虽时就会血拼。
瞧了一会,李坤暗暗心惊,东宫地人马越聚越多,有执斧铖的金吾卫,有着画兽衫、披明光甲地羽林卫,看来被他李坤收买的人虽然不少,但忠于太子地人马还是更多啊,现在只有寄希望于皇甫继勋,只要皇甫继勋率兵入宫,那李坚、周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皇甫继勋的亲信至少掌握了四卫兵马,足足两万人,足以控制宫城了。
花萼相辉楼外的李坚和周宣,此时也是心急如焚,耳听得皇城那边传来厮杀声,想必是皇甫继勋在攻打皇城大门,蔺戟的羽林左卫可要顶住啊,只要坚持一个时辰,城外白鹭洲北岸的祁宏一万水军就会渡江入城,就能与皇甫继勋的卫戌军抗衡了,况且还有林黑山的忠武卫。
此时聚到太子周围的禁军已不下两千人,把守花萼相辉楼的李坤党徒只有五百多人,实力悬殊,但皇帝和皇后都在楼内,李坚也不敢下令进攻,只派东宫禁卫官去皇城探看形势,速速回报。
三痴左臂的刀伤已经包扎好,与慕容流苏守在周宣左右。
周宣正试图说服守在花萼相辉楼外面的那数百金吾卫,临阵说降是周宣的拿手好戏,且看他能不能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得那些忐忑不安的金吾卫临阵倒戈?
第六卷 有花堪折 八十、仇人见面
皇甫继勋半夜被叫醒,说是太子派兵包围了清溪坊,要来捉拿韦铉和他皇甫继勋。
皇甫继勋大惊,急忙披挂提锏,率五百家将出门,却未见有其他兵士进坊,只是韦铉府第火光冲天、人声嘈杂,派人前去询问,回报说是韦府有人纵火。
皇甫继勋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是虚惊一场,他从睡梦中惊醒,慌慌张张披挂上马,这时头晕得厉害,见只是韦府失火,并无大事,便准备回府休息,刚到府门,城北金川门的守卫快马来报,忠武将军林黑山率忠卫卫五千人马已入城,直奔皇城而去。
皇甫继勋惊怒道:“林黑山如何能率军入城,金川门守军都置军令于不顾吗?”
金陵八卫大部分驻守在金陵城外的四大瓮城中,只有皇甫继勋才有权调动八卫人马入城,而亥时后、卯时前这段时间更是严禁卫戌兵马入城。
那赶来报讯的金川门守卫答道:“林将军持内府金箭宣监国太子谕旨,要入城实行宵禁,城卫不敢不开门。”
皇甫继勋咒骂了一句,恶狠狠地对身边三个虞候下令,命他们火速去神策门、石城门、通济门外,传他将令,命卫戌兵马入城,同时他亲自去大校场,那里驻有一卫军马,由皇甫继勋心腹统领,皇甫继勋便领着这五千人直扑皇城,其余三卫共一万五千人也陆续进城,向皇城集结,这其中就包括威武卫将军张匡业的五千军士。
那林黑山在金川门外见到城中火起,以为景王一党开始作乱。他早奉有监国太子的密旨,当即率军入城平乱。一进城,先派五百军士去翔鸾坊保护平南郡王周宣,不一刻,军士回报,平南郡王已经入宫护驾,林黑山更是快马加鞭,率军驰向皇城。
守卫皇城的羽林卫左军副使蔺戟听得铁蹄如雷,从青龙大街一路奔来。以为是皇甫继勋地人马,当即下令羽林卫将士严阵以待,绝不能让皇甫继勋的人马进入皇城。
林黑山奔至皇城正门外,见大门紧闭,便高声道:“忠武卫将军林黑山,奉监国太子令旨。率军前来平乱,速速开门。”
蔺戟听得是林黑山,大喜,当即接话道:“原来是林将军。周郡王一刻时之前已入宫护驾。”一面命羽林卫打开大门,让林黑山进来。
林黑山正待入皇城,忽又勒马止步,侧耳倾听片刻,朝门楼上地蔺戟叫道:“皇甫继勋马上就要到了,我先不入城,不然的话仓促间更添混乱。反而给叛军可乘之机。蔺左使坚守皇城,我忠武卫将士就在城外拒敌。”
皇甫继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