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剑-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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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里多纳——加鲁贺鲁——」彦纶专心一致地唱著咒语，没多久整个人就慢慢离开地面，接着飘浮起来，一公分、两公分……一公尺、两公尺，一直在升高当中。
　　他可一点也不敢大意；上回飞了一半，从半空中摔下来，差点要了他的小命，现在他对咒语熟练多了，已经可以轻易地飞起来。
　　飘浮术是属於风系魔法，藉由风精灵的力量来飞行。
　　他从没有想过人可以不靠任何工具便翱翔天际，纵然古代有轻功之类的功夫，不过却比不上他可以在半空中停留而不掉下来的本事。
　　有魔法真好！上学若是迟到，还可以这麽一飞，比坐车还快。
　　说到飞，他已安全又成功地离开地面，再来就是学习如何飞行移动了。
　　他先试著向左移，然後向右移，所施的魔法并不多，只是慢慢地移动——俯视著四面八方的感觉真好！彷佛自己是只自由自在的小鸟，爱上哪就上哪。
　　很快的，这小小的移动再不能满足他，他想要真正的飞行，於是他又念了咒语，加快目前的速度，开始在天空中飞了起来。
　　车子开快怕撞车，可是在天空中飞行可就不怕了，因为没有任何的障碍物，他可以任意地左转右转，忽上忽下，忽快忽慢，比坐云霄飞车还过瘾。接下来，他又加快了速度，像喷射机那样快速度地自由飞行。
　　这种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速度造成他开始昏眩，接著搞不清楚四面八方，他失去了方向感也失去了平衡，在空中乱飘一通，最後朝梅卡兹的房子正上方一头撞上去，发生「坠机」——屋顶哪能抵挡得住他掉落的冲力？彦纶的身子把屋顶撞破了一个洞，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哦！牛顿的地心引力果然厉害，害得他从高高的地方摔下来……老天，他一定会骨折的，在这种地方，教他上哪儿找接骨师父呀！唉，早知道就不该这麽得意忘形，才刚学会走路就想跑。
　　「痛痛痛……痛死人了！」彦纶痛得哇哇叫，在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完好如初後才放下心来。还好这是个魔法与剑的世界，若是在他原来的世界，这样摔下来，恐怕不死也去掉半条命了。
　　古人曾说，大难不死必有後福，希望他有後福可以享……
　　在他揉著「劳苦功高」的屁股时，马上就看到「後福」了。
　　「莉薇雅？你在这里做什麽？」看到她衣衫不整，这一次他可聪明地转过头去，不希望让她的印象更糟。
　　只是，反正都已经糟到谷底了，还有什麽差别？
　　莉薇雅刚练完剑，走回自己的房间换掉身上汗湿的衣服，才刚将衣服脱掉，正要套上乾净的衣服时，一个重物突自屋顶而下，快得她完全反应不及，待她定眼一看，又是那个色情狂！
　　她反射性地举起双手，心中唱著咒语，一股强大的冲力就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彦纶给弹了出去。
　　原来，莉薇雅会魔法……这是彦纶飞出去时的想法。
　　咻的一声，彦纶就像绑了火箭炮的人疾飞了出去，越飞越远……
　　*****「对不起嘛！」彦纶拄著拐杖，一跛一跛地跟在莉薇雅的身旁赔不是。他怎麽知道会那麽巧「冲」进了她的房间，又恰好撞见她正在换衣服；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有心的。
　　莉薇雅掉头走人，完全不理他。
　　「你别生气好不好？」他扯扯她的衣角，一张「小脸」满是忏悔，双手合掌向她赔不是。
　　唉，风水轮流转哦！曾几何时，他凌彦纶竟要这麽低声下气地和女孩子说话？不过只要她不生气，他道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歉也愿意。
　　莉薇雅用力地拨掉他的手，一双美丽的星眸投射出不耐烦与嫌恶的目光。
　　「我真的什麽也没看到。」没看到她柔嫩白皙吹弹可破的肌肤，没看到浑圆丰软让人无法一手掌握的胸部，没看到优美窈窕婀娜的曲线和纤可盈握的小蛮腰，更没看到雪背上有著两个向外弯的半月形胎记。
　　上次在湖边的距离比较远，这一回可近多了，近得够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莉薇雅只能将他和「色情狂」联想在一块儿。人家说有一就有二，如果说第一次他不是故意的，那麽第二次呢？
　　「人家很认真的在反省了；再说我也受了这麽重的伤，得到了惩罚，你就原谅我啦！」他一个大男生像是撒娇似的，又是拉拉她的衣角，又是忙著打躬作揖，还要装出很可怜的样子以搏取同情，简直忙得不得了；现在他只期望她别再生气了。
　　「走开！」被他挡住去路，莉薇雅终於忍无可忍地怒斥出声。
　　「不，除非你原谅我。」他张开双手硬是挡住她的去路，摆明了她不原谅他，他就不走的气势。
　　她别过身去，朝另外一个方向前进。他不走？好！那她走。
　　「喂！等等我！你说，要我怎麽补偿你，你才会消气呢？」彦纶拄著拐杖，困难地跟上去。
　　莉薇雅将自己的耳朵关起来，不想听到他说的任何话语。
　　「我以身相许好不好？既然你认为我偷看了你，那我也让你看回来，这样总可以消气了吧：」他可是自愿奉上自己哦！多少女生想如此亲近他都不可得，他唯独对她这麽大方哪！只可惜人家不领情。
　　「懒得理你！」莉薇雅丢了一个冷硬的眼色给他，她这辈子没见过脸皮这麽厚的男人，连火球都烧不破。
　　呜……这很伤他的自尊心耶！学校的女生当他是最佳情人之选，而她却当他是色狼，严重地打击了他男性的自尊……不过．目从对她一见锺情之後，他已经管不了什麽自尊，他要的只是她能够爱上他。
　　大家都说他花心，对每个女孩子都「一见锺情」，但是他可以对天发誓，他对莉薇雅是真心的。
　　自从在湖边见了她，他脑子里盘旋的尽是她的娇容，心里占满了她的情影，她就那麽不经意地钻进了他的心底。他想保护她、爱她，想卸除她淡漠的表情，想看她对他展现热情……他们甚至认识不到一个月，说话不超过十句，他的症状就已经这麽严重了。
　　「我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要我怎麽做才肯原谅我？不管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都愿意。」他采用哀兵政策，想用苦肉计换得同情——当然，他不会告诉她，这伤是装出来的；在莉薇雅把他轰出去的当时，他念了魔法障壁保护自己，否则这一摔还得了，断手断脚恐怕在所难免。
　　哼！看他还能「箭步如飞」，受的伤还真是不「轻」啊！既然他这麽有「诚意」，就让他表现一下好了。
　　「好，从这里往南方约莫半天的路程，你会看到一座瀑布，瀑布底下有个洞窟，洞窟里有许许多多水晶；如果你真想道歉，就带一个水晶回来表示你的诚意，若是办不到，以後别再来烦我！」莉薇雅终於开出条件。
　　「没问题！别说是一个，就是叫我把整座水晶洞窟搬回来，我都愿意。」他就怕她不开条件，既然她开了口，就算是要摘星星或捞月亮，他也会想办法达成的。
　　「话别说得太早，洞窟里有一只魔法高强的守护兽，你得先打倒它才进得去。」
　　这水晶洞窟并非一般的洞窟，而是个魔法水晶的洞窟；传说有一只魔法高强的守护兽，它是恶魇魔王的部属之一，专门为他看守那些魔法水晶。因为魔法水晶具有强大的力量，曾有不少怀有野心的人去抢取，但都无功而返；她是故意出这个难题给他的。
　　「放心，我一定办到。」彦纶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证。事在人为，只要肯下定决心，一定可以成功的。
　　「祝你好运。」莉薇雅不怎麽真心的祝福，说完就掉头走了。她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这个无聊男子以後再也不敢来纠缠她了。
　　可不管她真不真心，彦纶听了都高兴极了，这可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呢。
　　这是一个好机会，展现他诚心真意的好机会，无论如何他都会带回水晶的。
　　*****几天後，在一个太阳乍现的清晨，彦纶一个人悄悄上路去了。
　　莉薇雅一定是在他身上撒下了爱情魔法的网，害他全然不能抗拒她的魅力，为了她，他竟甘心沦为爱情的奴役，愿意做任何事，只为讨她欢心。
　　管它什麽兽不兽的，总之他是拿定了水晶，反正正义的一方一定会获胜的，不是吗？
　　彦纶打定了主意，充满雄心壮志的朝目的地出发了，殊不知等在前方的，竟是一场血光之灾……
　　
　
　
　
　　
第三章
　
　　「怎麽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彦纶？」梅卡兹觉得奇怪，这小子从大清早就不见人影，不知跑哪里去了。
　　「不知道。」莉薇雅耸耸肩；他的去向和她无关，他最好离她远远的。不过习惯了他的纠缠，今天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太阳都下山了，他会去哪里？」梅卡兹观察著女儿的表情，她真的不知道吗？莉薇雅仍不为所动。
　　「你看到他没有？」
　　「没有。他最好消失不见，省得我心烦。全天下的男人就属他最无聊最厚脸皮最可恶，最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莉薇雅连声抱怨。
　　「心烦？呵呵！我可从没看过你为什麽事心烦呀！连法尔科迪都不曾让你心烦过，彦纶搅乱了你的心湖吗？」梅卡兹笑了；自从彦纶出现後，莉薇雅显得有人气多了——虽然生气的时候居多。
　　「才没有！我只是不喜欢看到他，他是个无赖。」她矢口否认。
　　「可是他很喜欢你，而且是真心喜欢哦！」彦纶注视她的眼神相当温柔，就像他看著莉薇雅的妈是一样的。
　　「鬼才相信！他和一般男人一样，不是对我的身体有兴趣，就是对你的强大魔法咒语有兴趣。」她断下定语；这种男人，她看过太多。
　　「是吗？」梅卡兹不予置评地笑了，「就算是这样，他表琨得也太「尽心」了吧！」
　　「他只是想讨好我而已。」她倔强地不肯承认他的不同。
　　「讨好你的男人不只他一个吧！可是只有他这麽有恒心、有毅力。」梅卡兹为彦纶说话。
　　「他的脸皮太厚、智商太低，不懂得知难而退。」他是她看过最黏人的男人，每次都挂著恶心兮兮的笑容讨好她，就像是讨人厌的牛皮糖，怎麽甩也甩不掉。
　　「那是因为他喜欢你，想博取你的好感。」
　　「我才不相信。」莉薇雅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有人这麽重视她的，她拒绝相信。
　　「都怪我不好，收了一些差劲的学生，害得你对男人没有半点信任。」梅卡兹自责不已。
　　「事情都过了那麽久，我忘了。」让她及早看清楚男人这种生物也好；只是，为什麽父亲会主动为彦纶说情？
　　她真的忘了吗？可是伤害仍在呀！梅卡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说，彦纶会去哪儿了？」都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还不见他回来。
　　「难道是水晶洞窟？」她突然想到。
　　「水晶洞窟？！他去那里做什麽？」
　　「我只是吓吓他，不要他再来烦我，他怎麽可能……」莉薇雅把那天随口说说的条件告诉父亲，怎麽也不相信他真的会去。
　　「他会去，只因为你想要。」梅卡兹斩钉截铁地道，他了解那个小子。
　　莉薇雅闻言一怔；只因为她随口说的那些话，他就真的去做？这要是搞不好可是会死在那里的呢！他未免也太笨了吧！太笨了……
　　「出去找找吧！」梅卡兹不放心地说。
　　虽然百般不愿意，莉薇雅还是带著剑出门了。
　　真是的，这小子明知道自己要出去一整天，为啥不把三餐煮好再出门？他都快饿死了。
　　梅卡兹叹了口气，凭彦纶那强大的魔力，守护兽应该不是他的对手，只希望他的诚意可以感动莉薇雅，才是最重要的。
　　*****莉薇雅走了许久，脑子里都是父亲所说的那句话。
　　她只是要他别再缠著她而已，才会随口说一个他能力范围以外的要求，他居然还当真？！他是真的很笨吗？
　　以前她也曾经用过同样的方法，许多人只要一听到守护兽之事，马上就打退堂鼓了。他不是也该和他们一样吗？为什麽他真的会去？真的只因为她想要？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没礼貌的男人，而他变态的幽默感和厚脸皮简直是令人望尘莫及。他的嘻皮笑脸，他的不正经，以及他那讨好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无辜的神情．竟是那样清楚的停留在她的脑中……
　　「走开走开！」她伸手想将它们挥去，她这一生最不需要的就是男人！
　　以前的教训告诉她，男人是卑劣又不择手段的低等生物，有些人达不到目的，就想用强硬的手段逼她就范，得不到他们想要的，就在背後中伤她；而凌彦纶和他们没什麽两样，只是方法不同，想骗取她的同情而已。
　　问题是，她真的值得他那样做吗？他到底贪图她什麽？或者是父亲的魔法？
　　後者的可能性似乎不高，因为父亲几乎是毫不保留地教他；那麽……是她罗？这更没道理呀！除了长得一张好看一点的脸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哪一点好。
　　莉薇雅仔细想想，发现自己真的满可悲的，全身上下找不到几个可以让人喜欢的特质。她个性冷漠，不爱与人交往，不会说好听话……有时，连她都不喜欢这样无趣的自己，为什麽他会喜欢她？想破了头，她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啊」前方躺著一个身穿红色披风的男人，不正是他吗？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似乎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战；身上的伤口有的还流著血，有的则已经凝结了血块，泥土、沙子、野草沾了满身，狼狈不堪；但即使如此，他的手掌却紧紧地握著，怎麽也不肯放开。
　　「喂！」她急忙轻摇著他；他伤得不轻呀，莫非他真的去了一趟水晶洞窟？
　　彦纶不甚清楚的意识中好像听到莉薇雅的叫声，他是在作梦吗？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果然就看见她跪在他的身边，表情好像有些担忧……看到她为他担心的模样，他死也甘愿。
　　「莉薇……雅，我拿……拿拿到……了，送……送给你……不要对我……生气了。」产纶终於打开他紧握的手掌，呈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一颗光彩夺目的水晶。
　　他的掌上清楚地印著水晶的印子，那表示他是如何谨慎地看待它，将它牢牢地握在自己掌里；而这个认知让莉薇雅的心竟疼了起来。
　　「你是白痴吗？你听不出来我只是要你别再烦我吗？谁要你真的去了？那等於是自杀！」这原本只是一个藉口，而他竟然当真了……
　　「不，这是我喜欢的女孩想要的东西，再怎麽艰难我都会达成。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摘给你。」他唇边挂著虚弱的笑容，一片深情地说。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你何必白费苦心？」那水晶是那麽地刺眼，刺痛了她的眼睛。
　　「就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我才要这麽做。我对你是真心的……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上回不小心拉进你房间是……意外……」他闭上了眼睛；他实在好累好累，只想休息。
　　「喂！」莉薇雅摇著他，他该不会就……
　　她还想再叫他，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放下心来。他没死，只是睡著了。可是……他知道他的话带给她多麽大的惊愕吗？
　　她是他真心喜欢的女孩……
　　「这个白痴！」她低斥著，心头暖暖的，对於先前的意外也就一并原谅他了。
　　那魔法水晶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射出它独有的光辉……
　　*****「吃饭了。」莉薇雅端了晚餐到彦纶的房间，和之前那个不搭理的女孩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