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儿子去种田 作者:温润润(潇湘2013.4.25vip完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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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说什么胡话!”君非墨大怒,手握成拳头,嘎吱嘎吱响,沉默了一会后才说道,“你的儿子你自己管,我没心情,也没时间!”
“君非墨,我现在浑身毫无力气,你也受了伤,你带着我,走不远的,你还是快点离开吧,”看着绵绵的青山,沐烟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你能活着出去,再来找我,算我求你!”
“闭嘴!”君非墨怒吼一声,惊起林中小鸟乱。
一把把沐烟背在背上,一步一步艰难的顺着河流而下。背脊心的伤被压到,每走一步,便疼一下,君非墨却甘之如饴,甚至还有点窃喜。
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沐烟把头靠在君非墨脑后,频频抬手给他擦汗,两个人相对无语,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在悄悄流淌。
太阳越来越大,沐烟被晒得头晕脑胀,昏昏沉沉,后背的衣裳被晒干,可胸前的衣裳却越来越湿,君非墨的步伐也越来越虚浮,完全是凭着那一股毅力,和心中的最后的念想。
一脚踩空,君非墨连带着沐烟往山坡下滚去。
浑身剧烈的疼痛让沐烟呻吟一声,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君非墨,想起在滚下山坡的时候,她明明是被摔出去的,是君非墨拼了命把她拉进怀中,紧紧的抱住她。
“君非墨,你怎么样?”沐烟低低的问了一声,挣扎着从君非墨身上爬开,伸出放在君非墨鼻子下,幸好,还有气息。
抓起君非墨的手腕替他把脉,气脉虚浮,比起汤圆,好不了多少。不由得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舍了命救我,为什么,君非墨,你醒醒,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沐烟哭着,低头却看见自己胸前一片血红,君非墨的伤不是在肋下吗,难道后背也有伤。
惊慌,拼了命的把君非墨翻过身,却看见背脊心处,血一直流过不停。
颤抖着手,轻轻的撕开君非墨的衣裳,看见袖箭已经完全没入了身体里,惊得沐烟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捂住嘴,一个劲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自己已经伤的这么重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她一起走,为什么还要背着她走,只要把她丢下,他也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君非墨,你不能死,一定不能死!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沐烟嘀咕呢喃着,四处打量,希望能找到一点能疗伤的药草。
捡起边上一根断掉的树枝,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开始在周围寻找草药,每走一步,手臂上就疼一下,沐烟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草地上的君非墨,忽然想起,刚才他背着自己的时候有多疼。
终于,在找了一刻钟后,沐烟在草丛中发现了几株仙鹤草,顿时眼泪纵横,急急忙忙走过去,跪在地上,用手指头把它连根一起扣了出来。
沐烟怕不够,连边上的几株也给挖了出来。然后便往回走。
君非墨就直挺挺的趴在草地上,背后全是血迹,沐烟根本不敢多看,见他衣裳湿透,动手脱去他的靴子,一把匕首落在地上,沐烟大喜,捡起匕首紧紧的握在手中。
三下两下把君非墨身上的衣裳脱掉,看着他后背上交错的疤痕,顿时有些心疼,如果她没记错,他可是王爷啊,堂堂王爷,是谁如此大胆,敢把他伤的遍体鳞伤。
微微叹口气,把仙鹤草放到嘴里咀嚼,苦涩瞬间弥漫了在口腔中,苦的沐烟心脏都忍不住抽搐。却极力忍住,咬碎了就吐在石头上,继续嚼,在嚼了十几株嘴巴都苦到麻木后,沐烟才把匕首擦拭一遍,对着君非墨背脊心受伤的位置用力刺下去。
一手捏住袖箭,匕首用力一撬,把袖箭拔出,带倒钩的地方勾着一块肉。沐烟看了一眼,把袖箭丢到地上,赶紧抓起一把仙鹤草汁用力压在伤口处,直到伤口不再流血,才把最先准备好的布条拿起,围着君非墨的身子绕了两圈后打了个结。
一切做好后,沐烟浑身都已经湿透,却顾不得身上的伤,捡起君非墨的衣裳,走到河边,用力的搓洗,然后挂在树枝上晒着。
又开始四处找干燥的树枝,她现在一定要准备好,因为她根本就不能把君非墨带出山去,只有等到他醒了,在做打算。
只是山中有猛兽,她必须多弄些树枝,在黑的时候把火升起来。
或许老爷待她不薄,在捡干树枝的时候,发现了一颗苹果树,捡起一根长一些的树枝用力敲打,然后把掉在地上的苹果兜在怀中,往回赶去。
看着那堆得高高的柴堆,有看看放在一边的苹果,沐烟倒在君非墨身边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上更是粘的难受。
用力喘气,用力呼吸,然后爬起身脱去身上的衣裳,只穿一个胸衣和束裤,把衣裳的血迹清洗一下,晒在一边,摸摸君非墨的衣裳,原本白色的里衣,此刻红成一片,无论她怎么洗也洗不干净,黑色的锦袍已经有些干了。
拿着锦袍走到君非墨身边,准备给他穿上,君非墨却伸出手,死死的抓住沐烟的手腕,声声凄厉的呓语道,“坏人,坏人,你们不许吃我母妃,不许吃我母妃!”
尽管手腕疼的紧,沐烟却没有挣开,而是细声说道,“君非墨,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还活着!”
“烟儿……”
这一声烟儿唤得柔情似水,沐烟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凝神想在听一遍,君非墨却紧紧的咬住嘴唇,不在说话。
原来真的是她听错了。
沐烟摇头叹息,肚子却一阵咕咕声传来,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最先虽然弄了些苹果,可她惦记着君非墨的伤,一口都没吃过。
拿起一个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有点酸还有点涩,不过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能有的吃就算好的,三下两下解决了一个苹果,肚子还是不饱,沐烟又拿起一个,这个苹果又脆又甜,咬了一口,沐烟就放到一边,重新拿起一个吃,酸涩却皱着眉头咬着,逼迫自己咽下。
太阳越来越大,晒到人身上火辣辣直疼。君非墨的伤根本不能随便搬动,也没有力气搬他,沐烟站起身,拿了自己的衣裳,张开双臂,直直的站着,为君非墨挡去阳光,自己却晒得晕头转向。
每一次在要晕倒的时候,沐烟就狠狠的掐一下右手的伤口,疼痛会让自己保持清醒,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就把衣服盖在君非墨身上,走到河边用力喝水,喝了过后又捧了一捧回来,含在嘴里,一点一点哺给君非墨喝。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沐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几个苹果,去河边喝了几次水,喂给君非墨几次,只觉得头好晕,地似乎都在旋转,连君非墨似乎也在旋转。
扑地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冰冷的压住君非墨的脑袋,迷迷糊糊的说道,“君非墨。你别再转了,转得我头晕,我现在还不能晕,我得守着你,山中有猛兽,要是我也晕了,谁来保护我们!”
话还未说完,人已经毫无知觉,倒在了君非墨身上。
夜空挂着点点繁星,斗转星移,夜的离去,黎明的到来,当阳光微微洒满大地的时候,君非墨轻轻的动动眼睫,然后咻地睁开眼睛。
感受到胸口的重量,君非墨忍住心底欣喜,嘶哑着喉咙,低唤一声,“烟儿……”
没有反应,君非墨顿时有些慌乱,千年不变的脸挂满了担忧,强迫自己坐起身,伸出手摸摸毫无反应的沐烟,她的脸滚烫滚烫,嘴唇也泛出病态的鲜红,身上只穿一个胸衣和束裤。
君非墨双眼发红,不是情—欲,更多的是怜惜。
手下的肌肤从他放下就烫得不行,心知她病得不轻,必须看大夫,不然会把她热死的!
看了看身边,地上丢着十几个被啃的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的残核,一堆柴火堆在边上,有的上面还沾着血迹。石头上还有药草的残汁,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闻闻,是仙鹤草。
在看看自己身上,里面包扎伤口的布料是沐烟的裙摆,身上的黑色锦袍虽然带着一股血腥味,却是干燥的。
“烟儿,在我昏迷的时候,辛苦你了,以后我在也不会让这样的危险留在你身边,绝不!而那胆敢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夜不能眠,整日惶恐不安的苟活着。”
抬头看向空的眼神肃杀一片,垂眸看向倒在自己怀中的沐烟时,瞬间隐去。
脱下身上的衣裳,铺到地上,把沐烟散落在地上的衣裳给她仔细穿上,扭过头不去看沐烟已经发炎的手臂,把所有的涩然全数咽下,扶着她轻轻的躺在衣裳上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坐到一边运气调息。
半个时辰后,君非墨才睁开眼睛,迅速的点了身上几处大穴,点了这几处大穴,他的功力能恢复八成,只要在黑之前,出了这片林子,找到人家,他们就能活,反之……
收拾好匕首,宝剑已经在跌落湖中的时候,遗落在湖中,又看向那堆果子,捡了几个塞进怀里,却发现边上有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果子,伸出手把那果子捡起端详了一会,犹豫一会后放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又脆又甜,他从未吃过这种东西。
把果子放进怀中,重新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又涩又酸,君非墨不信邪,一个一个的试过去,都是酸的,看向地上那些被咬的很是难看的果核,弯腰捡起一个咬了一口,除了酸涩,再无其它。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呆子。
这唯一一个又脆又甜果子为什么会存在,他懂了,就是因为懂了,却也动容了。
除了母妃,从未有一个人这般为他。
从未有过!
轻轻的把沐烟抱进怀中,眼眶泛红,滴滴眼泪流出,滴落在沐烟的脸上,哽咽道,“你明明已经晕了过去,为什么又醒了过来,烟儿,你告诉我,我应该用什么来报答你,你说,只要你说的出口,我都答应你!”
他从不相信男欢女爱,也不相信一见钟情。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她看着他哭,那时候,他心底在想,她哭什么?所以他刻意刁难,想看看她到底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可她哪怕是受尽委屈,红着眼眶,硬是不肯再掉一滴泪。
后来她见他在不会哭,他很郁闷,处处想为难她,最后却为难了自己。
第二日,他故意衣衫不整,却见她鼻血直流,那时候的他心底是窃喜的,却还得装作满不在乎。
其实他很想笑,可由于多年不曾笑过,他已经忘记了,应该怎么笑。
真正对她改观,是那一盘棋,一段剑舞,那一幅画,也是那两句,接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总觉得她虽然身份低微,可那份性子却比他还要高傲,容不得别人有半点践踏。
抱着沐烟,运气在山林中急速狂奔,忽然,悬崖上,一朵花开得正艳,七色石莲,可遇不可求,外伤内伤皆可在短时间内痊愈,更何况是这点身体虚弱导致是发热。
“烟儿,你有救了!”
君非墨有些激动,把沐烟放在地上,脱下身上的锦袍盖在她身上,赤裸着身子,拔出匕首,纵身一跃,到了河面,脚尖在河面一踮,伸出手扣在石头缝里,借力往上窜。
眼看离七色石莲越来越近,一条碗口粗的蟒蛇在七色石莲边冲着君非墨吐着猩红的信子,警告君非墨不许靠近那朵七色石莲,否则别怪它不客气。
君非墨一手扣在凸出的石头上,背部靠在石壁上,扬起头,双目明亮,和那条蟒蛇对视,握住匕首的右手微微扭动,他不止要那朵七色石莲,更要蟒蛇的蛇胆,因为有了这蛇胆,他的伤可以好得更快些。
逮住时机,手中匕首如闪电般的射出,蟒蛇的颈部直接被砍断,蛇头往下掉入河中,被冲走,匕首却深深的嵌进了石头里。
君非墨冲上去,一手握住匕首的把子,一手把七色石莲摘下,咬在嘴里,伸手抓住蟒蛇的躯体,双手一起发力,把匕首和蟒蛇躯体一起扯出,几个纵身落在了河岸上。
把蛇的躯体丢在地上,先到河里抠了泥沙抹在手上来来回回的搓洗,直到手上没有一丁点蛇的臭味,才走回沐烟身边,拿下一直咬在嘴里的七色石莲,捏在手中,运气,一手捏开沐烟的嘴巴,让手中七色石莲的汁液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沐烟的口中。
空气里弥漫着馥人的香气,闻一下也沁人心脾。
直到手中再也没有汁液低落,君非墨摊开手,把七色石莲的残渣送到嘴边,吞了下去。然后捡起匕首利落的划在蟒蛇的腹部,找到苦胆取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送入口中。
吃下过后,君非墨扶起沐烟,让她盘腿坐着,运气在她全身各大穴道游走,甚至运气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
一个时辰后,君非墨汗流浃背,大口喘气,沐烟却呼吸均匀的倒在他怀中,伸出手摸摸沐烟的额头,见她不在发热,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知道,怀中的女子很快就能醒来,而且手臂上的伤口也会愈合的很快,不出三日就能结痂。
多想就这么抱着她,可她还有孩子,有孩子也罢,可她偏偏还有一个在边疆的相公,这点君非墨很吃味。
可是吃味归吃味,还是把盖在沐烟身上的衣裳捡起穿上,然后抱起沐烟继续顺着水流往下走。
肚子饿了,就吃果子。
其实他并不是只喝参汤,他只是比较挑嘴,一般的东西不愿意吃罢了。平时的膳食都是有专人料理,然后送到第一庄,要是真得只喝参汤,他早就活活饿死了。
想到沐烟亲自熬的白米粥,很香很好吃,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空气中忽然充满了危险的气息,那气息不属于人类,却比人类更危险,君非墨站定步伐,拍拍沐烟的脸,“醒醒……”
“嗯!”沐烟嘤咛一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很疼,尝试了几下才完完全全的睁开,看着君非墨那张有了生机的脸,顿时开心的说道,“君非墨,你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你呢?”君非墨难得关心的问,却有些心不在焉,感觉到危险更靠近了一些。
“就是头有些疼,身子有些发酸!”沐烟说完,却发现君非墨有些不对劲,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不寻常的浮动,“是不是太子的人追来了?”
君非墨摇摇头,把沐烟放到地上,拔出匕首,说道,“不是太子的人,可是却比太子的人更危险!”
丛林有猛兽,只是会是什么猛兽,让君非墨这么紧张,而她却根本感觉不到,不安的问道,“是什么动物?”
“是狼群和虎群!”
沐烟大惊,“我们应该往哪里逃?”
“无处可逃,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君非墨说着,看向沐烟,“你还欠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提吗?”
沐烟闻言,想都没想,脸色难看的拒绝了,“不可以!除非我们活着出去,否则,我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
“女人,何必这么固执,有的时候,自私一些比较好!”君非墨不恼不怒的说着,然后把匕首塞到沐烟手中,“拿着,保护好自己!”
沐烟却看了看君非墨,把匕首塞了回去,赌气的说道,“我受伤了,头晕脑胀,两眼昏花,浑身没力,保护不了自己,我就把命交给你了,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
说完垂眸,把心中的感伤掩藏。
“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君非墨反复咀嚼这十个字,慢慢在嘴角勾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