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神剑-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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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尉看了看潘云飞,好像还在赌气一般,用脚把地上扫出一片空地出来。潘云飞看着纳闷,这人好好地拿脚划拉泥地干吗:“兄弟,我问你话了,咋不答理我,好歹我军衔比你高啊。”
“长官,我这不是在画给你看嘛。”那个中尉在地上用刺刀画着简易地图。潘云飞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大多数部队里面军官身上通常不带刺刀,包括自己的部队也是这样。但这次中央军里面几乎从上到下,所有的军官身上都挂着刺刀,战斗之激烈可见一斑。
地上画了几道曲线,然后中尉在曲线的外围画了几个圆圈。“长官,我们现在的位置大致上在这里,而八里桥在这里,从八里桥的天主教堂上可以进行观察,然后鬼子就可以让他们在长江和海上的军舰朝我们开炮。”
“啥样的军舰啊,他们也装着山炮?”陈向东插嘴问,他此时才意识到攻占天主教堂的重要。
初战八里桥(3)
“长官,我没见到,听兄弟部队说,每艘军舰足有几十丈长,跟一栋楼躺倒在江面上那么大。他们船上的大炮口径大,炮管子里面据说能钻进人。一炮过来,地上十几米范围全部炸平。”那个中尉平静地说。
团里的军官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鬼子的火力这么猛。潘云飞指着地上的圆圈说:“有多少军舰在长江上,每艘军舰上面有几门炮?”
“长官,具体数量我不知道,前几天海军去布雷,回来说海上面鬼子的军舰一艘连着一艘,都挤满了,足有五六十艘军舰。每艘军舰上面轻重火炮至少十几门,而且很多都是重炮。还有一种大军舰,上面能降落飞机。”
“是不是上下两层翅膀的飞机?”潘云飞问。
“对,就是那种飞机,特别烦人,没事就飞过来扫射。而且他们的飞机还能帮炮兵校射,所以他们的炮打得准。”
“我靠,看来这仗真不好打。”
“长官,对不住了,刚才我说话太冲,我们师两个旅,基本上已经整补三次了,光是我们师,就已经伤亡了一万多人。”
潘云飞看着地上的地图发呆,他想了想,这么和鬼子硬碰硬看来也不是个办法,只能想其他的主意。
一转眼,快到出发时间了。团里将团部前移,然后以战斗力稍强的三营为先导,主攻天主教堂方向。同时,一营和二营分别前出策应,保证进攻的持续性。而教导队作为预备队,以火力提供压制。
怀表的指针指向了九点十八分,八里桥外围瞬间枪炮声大作。三营如同猛虎一般朝着八里桥侧翼阵地猛攻过去。一时间,八里桥外围杀声震天。
夜袭天主教堂(1)
夜幕缓缓降临,挣脱出乌云遮蔽的夕阳有气无力地落向地平线。借着夕阳的余光,依稀能看到五百多米外的天主教堂阵地前面累累的尸体。
整个白天,三营和二营两度猛攻天主教堂,甚至第二轮的进攻眼看着就快要得手了,但是每次都被鬼子呼叫来的舰炮火力给打了回去。在天主教堂的外围,所有倒下的尸体都是头向前倒的,这些兄弟们血战到底,就是葬身火海,也是朝着冲锋的方向从容而逝。
鬼子舰队打过来的重炮声音闷响,就像一个巨大的铁柜子在空中高速飞过一般。每颗炮弹都像水桶那么粗,一发炮弹打过来,地面上猛地上下跳动。
“长官,这么打不是个办法。”陈锋觉得面对鬼子的优势火力这么猛冲只能造成无谓的伤亡。于是团里下午两点多向中央军请求停止攻击,随后整个战场又恢复了平静。经过白天的血战,中央军这边伤亡也不小。
经过简单的清点,三营及二营短短一个上午阵亡了一百多人,而鬼子的阵地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下午照旧呼叫炮火过来猛轰。三点多,团里在后方的团部开了个简短的会。包括三营长孙寒在内,都觉得猛攻的方式行不通,鬼子的炮火太猛,依靠步兵根本无法突破他们的外围。
“长官,不是我孙寒不肯打,确实是鬼子这大炮太邪乎。”
潘云飞虎着脸,他心里很清楚孙寒已经尽全力打了,而且三营历来是整个团里作战最为坚决的一个营,如果说三营打不下来,即使是换上其他营也没什么希望。
“关键是阵地前面兵力无法展开,而且他们那个教堂必须炸掉。”陈锋说,尽管教导队是白天进攻中的预备队,但前沿的情势他用望远镜却看得很清楚。
“我看还是等着找咱们的炮兵来吧,咱们再打也没用啊。”参谋长陈向东有些担心,照这个速度伤亡下去,最多一个星期部队就垮掉了。
“陈锋,我看教导队晚上过去打吧。”潘云飞的询问式的目光看着陈锋。
其实陈锋心里直打鼓,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的部队能否拿得下天主教堂这片阵地。关键是白天的血战让陈锋心里也有点犹豫,从来没见过这么猛烈的炮火。但是一旦到了晚上,鬼子观瞄不畅,晚上是进攻的唯一机会。
“行,长官,那我回头准备一下。”陈锋没有反对,他向来以服从为天职。
“凭啥,长官,还是我们三营上吧!”孙寒听见夜袭的任务给了陈锋,觉得这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孙寒目光如炬,眼中满是倔犟的目光。
“坐下,你们营伤亡太大,上去顶个啥用?”潘云飞低声喝道。
“长官,我能说说意见吗?”那个中央军派过来当向导的中尉说。
“没啥,你说你的。”
中尉环顾了一下:“各位,虽然孙长官的部队今天有些伤亡,但他们对战场地形比较熟悉,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三营官兵群情激愤,要为阵亡的兄弟报仇。大家都知道,夜袭很大程度上就是一股子士气,所以我赞成三营上,教导队可以作为策应和后续攻击部队。”
大家相互看看,都觉得这个中尉说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样吧,我把我部作战部署通报兄弟部队,看他们是否有兴趣,如果他们肯和我们同时发动强攻,咱们趁夜一鼓作气把鬼子的阵地连锅端。”
很快中央军方面回复了,同意了团里发动夜袭的打法。同时中央军也将动用两个团,从八里桥正面进行进攻。在回复的命令中,还约定了相互联络的方式,以红色信号弹为号,同时发动进攻。
团里商量了一下,决定采用偷袭的办法。如果使用信号弹,则失去了进攻的突然性,于是团里又和中央军进行联络,拟定以午夜零点整进行进攻。双方都不使用信号弹。
夜袭天主教堂(2)
一直到晚上八点整个作战计划才最终确定,两军以晚十一点整准时出发投入进攻。为了避免误伤,所有参战部队均不戴军帽,中央军方面不戴钢盔。另外所有参战人员都左臂扎白毛巾,口令统一更改为:江阴,回令为:南京。
这次团里参战部队多达两个营,其中三营为进攻主力,教导队为后续梯队。
时间飞速而逝,三营的兄弟们决心一举攻破八里桥侧翼,报白天的仇。转眼到了午夜十一点,三营的兄弟匍匐前出,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八里桥侧翼阵地。领头的是三营一连,连长石永顺带了十几个弟兄在整个进攻序列的最前面。
石永顺是个独眼龙,他的左眼在长城会战的时候被炸飞的石块崩瞎了。不过一只眼睛的石永顺打枪却比很多两只眼睛的都打得准。一连在白天的作战中伤亡了四十多人,石永顺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他要为一连阵亡的兄弟报仇。
从瓦砾堆里看过去,鬼子的三名流动哨在一来一回地走着,警惕的目光四处扫射。值哨的士兵中最高军职是曹长本庄元二,他算是个老兵了,尽管身材矮小,但作战却很勇猛。
午夜的寂静被瞬间打破,三营的丁三最先开火,他半跪姿瞄着本庄元二,心里计算着提前量。“当……”一声枪响,本庄元二身体一晃,子弹从腹部打穿了他的身体。
杀……一片喊声。
石永顺一马当先,他端着快慢机,身后背着大刀,胸前挂着一排手榴弹。就在他冲近天主教堂的时候,地上一个日军士兵捂着肚子站了起来,对着石永顺就是一枪。
子弹擦着火光在石永顺脑袋前面飞过,石永顺横着啪啪两枪打了过去。那个捂着肚子的日军士兵摇晃着尸体倒了下去。这时从天主教堂的窗口上伸出枪管,一挺重机枪发出尖厉的射击声。子弹的火光中,一连三四个弟兄倒在血泊里。
“冲,往里面冲,千万不能停。”孙寒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给日军任何丝毫喘息之机,必须迅速把他们的阵地切断。
前段时间练兵的成绩在这次夜袭中显现出来。以一连为先导,三营迅速完成了对天主教堂周围阵地的分割包围。日军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
田代一郎少尉飞快地跑到天主教堂顶层的窗户上张望,窗外正是一通混战,枪声、爆炸声中子弹的弹道在夜色中飞舞。田代一郎走到电话机边摇动着:“喂,喂,浑蛋。”
电话线已经断了,田代一郎感觉到了后背冒出来的凉意,电话断了也就意味着他们和后方失去了联系,再也无法要到舰船支援炮火。
“长官,我们应该怎么办?”
“浑蛋,慌什么,堵住正门,等待增援。”
此时天主教堂正门前的空地上倒下了七八具团里兄弟的尸体,鬼子在正门处集中了两挺机枪猛烈扫射。
“继续射击,你们一定要挫败支那军的进攻。”田代一郎又从其他地方调过来四名士兵,他知道现在防御的重点就是教堂门口的正门。
而三营的兄弟绕着天主教堂四周围了个铁桶一般,整个教堂几乎所有的窗户都在开火,也都被子弹轮番压制。尤其是教堂正面短短五六米的台阶前,不断有手榴弹扔过来。
“长官,在鬼子的战壕里面发现一门迫击炮。”
孙寒一听分外高兴:“还能使吗?”
“不知道,不过边上有炮弹。”
“他娘的,把炮抬过来。另外找找看,我们营里面谁会使鬼子的炮?”
结果人不用找,陈锋跟着过来了,原来三营的兄弟和教导队有争执,各自都说迫击炮是自己缴获的。三营的人少,争不过教导队,眼看着迫击炮被教导队抢了去。正好陈锋过来了,一问原来孙寒在找炮手。
夜袭天主教堂(3)
“我操,你来了更好,帮我把天主教堂的正门轰了。”孙寒看到陈锋乐得合不拢嘴。
陈锋也不说话,他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利落地调整着仰角。第一炮打过去,落在教堂的墙壁上。
“老陈,你是想浪费炮弹还是咋的?”
“操他姥姥的,居然没干上,狗日的孙寒,你再说风凉话,我把你塞炮筒里面打出去。”陈锋一边骂娘,一边手不停,他调整了旋钮。第二炮精准地打了过去。
一团火光在教堂的正门处腾起,墙皮、瓦砾、玻璃整个被炸得像是热油锅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到处溅。田代一郎被爆炸的气浪整个掀起来,身体重重地砸在墙壁上。他摇晃着脑袋,整个脸上全是血,衬衫被爆炸撕成了碎片。
“都起来,支那军要进攻了。”田代一郎高声喊着。
一地的尸体,八名日军都被炸死在大门口的沙袋后面。刚才的炮弹准确地穿过大门落了进来,所以产生的威力也很大。
田代一郎挣扎着往门口的沙袋那里爬过去,然后抱起了机枪,他用胳膊肘支起身体,费力地拉动枪机。整个枪机里面都是沙子,枪机柄被卡住了。田代一郎绝望地看着对面,几个中国士兵举着大刀正在朝这边冲。
田代一郎举着地上的步枪开了一枪,强大的后坐力顶得他差点栽倒,他的身体现在虚弱到了极点。这时面前的沙袋一片被子弹打中的尘土扬起,田代一郎摸到了他自己身边战友尸体上的手雷,他连续摘下尸体上的两颗手雷,然后一左一右握住,手指抠住拉环。
两名中国士兵冲了过去,刺刀扎进田代一郎的身体。“大东亚圣战万岁!”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火光中,正门沙袋后面的这三个人被炸得血肉模糊。
反扑(1)
“浑蛋,八里桥阵地丢失是我们帝国军队的耻辱,你要立刻把它夺回来。”
“是,长官,我上午将坚决夺回八里桥。”
日军联队长官武藤信义沉重地放下电话,他走到大队长岩田冢面前,冷峻的目光停留在岩田冢脸上。“你的无能令帝国军队蒙羞,令我蒙羞,令你的家族蒙羞。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岩田家族是一个武士出身的家族,请你拿出家族的精神来,击溃支那军,夺回八里桥。”
“是,长官,我立刻布置上午的攻势。”岩田冢深深地鞠躬。
武藤信义微微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有些过分,但刚才旅团长的训斥显然是严厉的。八里桥的失守将使皇军登陆进攻陷入被动,那么自己的部下这次如果不能迅速夺回八里桥,也就关系到自己在帝国军界的前途了。
想到这里武藤信义语气舒缓了一下:“岩田君,你的部队损失很大,但我知道你的能力,你是帝国军队的优秀军官,将来的前途将成为家乡的荣耀。我现在将全部的战车支援你,并且你将得到舰炮和飞机的支援。我命令你!”
说到这里,岩田冢猛地立正,军靴磕出响亮的声音。
“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在中午以前夺回八里桥。”
“是,长官,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八里桥,为联队赢得荣耀。”
“岩田君,你将成为联队的骄傲,等上海事件结束后,我会为你争得帝国的勋章。”
“是,谢谢长官的恩情,我将竭尽全力报答。”
“好吧,岩田君,你去准备吧。”
岩田冢似乎在犹豫,但却不知如何开口。武藤信义捕捉到了他脸上的神情变化:“岩田君,你还有什么需要拜托的吗?”
“长官,我的大队是紧急动员参加平息上海事件的军事行动的,但我部队军官养分不足,现在军官半数以上已经为天皇效忠了,我需要军官。”
“岩田君,我希望你能明白武士道的精髓,这些困难是我们在上海事件前就早已预料到的,作为帝国的军人,一名真正的武士,你应该相信精神的力量。”
“是,长官。”岩田冢再次深深地鞠躬。
“岩田君,我从联队司令部的参谋军官中给你增补军官,你知道这样做是要获得旅团长官同意的,但是我先把军官交给你,让他们代替我和你一起作战,请拿出你的勇气吧,拜托了,岩田君。”武藤信义说完后,对岩田冢深深鞠躬,这在上级对下级中是很少有的。而且武藤信义刚才用词中的“你”也用的是最尊敬的敬语。
岩田冢忍不住热泪盈眶,他连忙也深深鞠躬还礼:“长官,我将用生命为帝国军队赢得荣誉。”岩田冢决心和八里桥的中国军队决一死战。
上午十点整,日军岩田大队开始对八里桥阵地展开进攻。驻守八里桥狭长阵地北侧的为中央军一个师,并炮兵一个连。南侧阵地为潘云飞团驻守。在整个防区的背后,是中央军一个等待整补的团,他们是整个防区的预备队。
进攻在一片猛烈的炮击中开始了,从远处日军军舰上,成吨成吨炮弹倾泻到八里桥阵地上。粗壮的舰炮炮弹如同一只只蝗虫飞向远方,八里桥阵地顿时一片火海。舰炮炮弹一颗接一颗地落在地面,伴随着猛烈的爆炸声,地面一下下地抖动着,每次爆炸都将一团团瓦砾泥土扔向空中。舰炮炮弹特有的黄色硝烟如同浓雾一般笼罩在八里桥阵地上空,哪怕是几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