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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侯门嫡妃 作者:清水飞雪(潇湘vip2012-08-02完结)-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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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众人面前,公然说出这等诅咒夕鸢的话来,便是宇文昊也无法再坐视不理,他皱起眉头喝道,“华音,你胡说些什么,兰珍之事,阖府上下皆感痛心,并非只有你一人痛苦。念在今晚……我便不怪罪你了,你如今这样无法料理后事,就交由鸢儿她们去做罢。”

    “皆感痛心?呵,皆感痛心……”李氏眼中划过一丝怪异光芒,忽然发出一阵笑声,她此时神情不同以往,身旁竟也无人敢上前去劝上一劝。只见她缓缓走到夕鸢跟前,与她目光相对,咬牙开口,“我才不相信,你会有那么好心,你我之间是什么情形,咱们心知肚明,我不需你假意劝慰。我现在倒是怀疑的很,你从前送来的药皂里头,会不会就混了那些个脏东西,才让我女儿用完,就染了时疫!”

    云谨低呼一声,生怕她要对夕鸢不利,连忙上前挡在夕鸢身前,正色道,“侧妃就是再糊涂,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药皂是王妃同应总管说了,由总管去外头铺子中采买回来,而后再分发至各房。此间王妃连碰都没碰过那些药皂,如何能够下手去毒害郡主呢?更何况,这京城之中,在夕颜阁采买之人多不胜数,那药皂又是特意加了白芷等物进去的,怎会有碍?侧妃莫要诬蔑王妃。”

    “诬蔑?”李氏冷笑一声,狠狠啐道,“你让她自己说,我女儿死了,她是不是心里快活的紧?我知道你得意,自你进府,王爷就再也不肯陪我了。可是那又如何?你还不是生不出孩子,就算如今我的女儿死了,你也一样还是不会有孩子的!”

    “够了!”宇文昊厉声开口,手掌在桌上重重一拍,转头对着一旁不敢上前的婢女道,“还愣着做什么,还要侧妃这样疯魔下去么?扶她到偏殿去歇息,外头留人看仔细了,还不快去。”

    众人得了宇文昊之令,不敢不从,可李华音却如魔怔了一般,只看着夕鸢不住冷笑,那笑意冰凉刺骨,宛如鬼魅一般。

    直至带了她去偏殿,屋中才稍稍静下来几分,宇文昊沉沉叹道,“今晚是兰珍的忌日,她作为娘亲,却让兰珍走的这样不安稳太平,真是……唉……”

    夕鸢轻轻摇头,走上前去同宇文昊低声道,“我没有事,她刚经了丧女之痛,旁人确实难以明白。兰珍郡主的身后事我会料理妥当,王爷放心就是。”

    大雨一夜未停,天色大亮之时,园中气息有焕然一新之感。只是夕鸢却知,最难抹平冲走的,便是人心中的魔障恶念,只能够越结越牢,终于深不可解。

 第八十四章 小试身手,礼轻情意重!

    兰珍郡主的尸骨被尽数火化,骨灰葬入陵中,就连生前曾今近身之物也一件都不得留下。听说李氏仍然情绪不稳的厉害,宇文昊曾去瞧过她一次,出来时脸色异常难看,也不知是否起了争执。

    “必定是她口不择言,惹了王爷生气。”沈氏听闻此事之后,只唏嘘道,“那一日当着王爷的面,她就敢肆意诋毁王妃了,什么事儿都要往王妃身上扣罪名。如今啊,看来还是不知悔改,怪不得王爷不愿见她。”

    夕鸢前几日忙着操持兰珍郡主的身后事,和沈氏忙的不可开交,如今才总算得了些空闲。这瘟疫一经平定,人们的心绪自然也安稳了许多,她斜斜的靠在金丝攒花软枕上,和沈氏对弈说话,边落下一子边开口道,“她失了女儿,于她而言自然是莫大的打击,胡言乱语也是人之常情。至于王爷不待见她,只怕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平素的张扬跋扈,王爷也并非全然不知。”

    沈氏笑盈盈执起一子,望着棋盘思索该落于何处,“她这会儿才尝到丧女之痛,我却拜她所赐,早就领教过了。”

    夕鸢抬眸瞧了她一眼,淡淡道:“她做下的孽障是她的事情,却不该牵扯到兰珍郡主,姐姐一贯温柔平和,怎的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小心让王爷听了去。”

    沈氏经她一说,才自感失言,连忙点头道:“多谢王妃提点,我是一时糊涂了,只不过,她对王妃那样不恭,王妃怎的还能如此宽容纵过她去?总该让她得些教训,否则往后更要变本加厉起来。”

    “我对她是惹不起,也不愿去惹,太妃身子不好,就别再用这些鸡毛蒜皮之事给太妃徒增烦忧了。”夕鸢随口问道,“兰清这几日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整日里都恹恹的,兴许还要再过些时日,方可慢慢平复了心情。”

    夕鸢轻轻颔首,叹下一口气来,“比起兰清的伤感哀痛,太妃那儿倒显得平和从容了许多,仿佛全然没将这事放到心上。”

    沈氏轻声道:“是啊,只不过太妃从前在宫中,那宫里头养不活的孩子更多,只怕……是司空见惯了罢。”

    司空见惯?就算是司空见惯,死的好歹也是她的亲孙女,就这样不痛不痒的,连眼泪都没掉一滴。

    有时候想想,夕鸢也会不由自主的觉得,李氏算得上是个可怜人。太妃对她的好,对她的偏颇,都是因为她父亲显赫的权势,哪里又是真心对她呢?宇文昊待她从来都没有真心爱过,她在这府中哭哭笑笑,明争暗斗都是为了他,可他却从未把她放在过心上。

    只不过这些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对于李氏,她还是打定了主意敬而远之的好,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瘟疫的灾患渐渐平息下去,人们在议论起这场病灾之时,仍然面有余悸。夕鸢便顺水推舟将铺子里的药皂留了下来,不可好了伤疤忘了疼,毕竟瘟疫只是暂时退去,谁也不知它哪一日又会卷土重来。

    只是王府却仍不太平,李氏仿佛从初始的沉痛中稍稍抽离了几分出来,却公然要阖府上下,为兰珍着素服三月。太妃久不理事,宇文昊又向来不过问王府琐事,这担子自然又落到了夕鸢面前,等着她作出决断来。

    然而夕鸢却只是极为间断又有力说了两个字出来,“不成。”

    应少棠在下方颔首,“我也是这个意思,从未听过哪个府中因为女儿过世,便要阖府守丧的。更何况,这兰珍郡主乃是庶出,身份也并非十分高贵,若以此相待,只怕要为旁人诟病。”

    “你既也明白这个道理,何不刚才就回绝了她,还跑来问我做什么。”夕鸢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随手一指身旁的座位,“暑气难当,坐下说话罢。”

    应少棠谢恩后微微掀起些下摆,坐了下来,含笑道:“此事侧妃既然提了出来,固然不合规矩,我也不好当面回绝。若真那样做了,岂不成了对侧妃不敬?有了王妃拍板,我才好拿这话去回了侧妃啊。”

    自入了王府以来,云谨和染香比夕鸢自己还要在意她的保养之事,每日净面洗手的水都兑了玫瑰花汁,不凉不热,刚刚好的温度,润泽肌肤效果甚好。如今一双手是养的越发白嫩,在桌沿上轻轻瞧着,泛出粉红的隐隐光泽,“你倒是聪明,让我做了坏人,不过也无妨,我在侧妃的眼里,只怕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王妃说笑了,兰珍郡主殁了之后,全是王妃一力操持,辛苦情形众人皆看在眼中。其实王妃待郡主已经不薄,能给安排的规制都给了,几乎都快按着嫡女的规矩来,只是侧妃今次所言,实在是不成体统,若真答应了下来,那太后和皇上只怕也要责问怪罪的。”

    夕鸢唇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声音带着几分冷意,“我也不知她是真伤心糊涂了,还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这事儿王爷可知道了?”

    “还未曾禀报王爷。”

    “王爷日理万机,这些小事确实不该去惹他心烦,只不过李侧妃既对女儿有如此心思,那也是王爷的女儿,谁知王爷会不会因心中怜惜,而赞同此举呢?”夕鸢微微眯起眸子,颇有些懒洋洋道,“回了李侧妃后,再打发人去告诉王爷一声。”

    应少棠对她此举倒有些意外,应下之后,又忍不住开口说道,“若换做从前,王妃是不屑于同李侧妃一般见识的。”

    “如今我也没有与她一般见识,只不过……被她坑害的次数多了,难免就学出些经验来了。”夕鸢微微一哂,抬手揉着眉心之间,声音依旧轻柔,“我也不过是给自己多留一条退路,免得她又犯起糊涂,将什么事都往我身上胡乱推搡,我可是万万承受不起。”

    应少棠沉吟片刻,而后也缓缓漫出一个了然笑意,温然道:“王妃并无害人之心,多存几分防人之心,也确实无害。”

    夕鸢心中不禁有些无可奈何,自从到这儿之后,她没想过要去害任何一个人,可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被拉扯在阴谋算计之中。只怕在这些勾心斗角,争逐不休中,任谁都没法子完完全全的独善其身。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也从没想过一味的忍气吞声,从前李氏把脏水往她身上泼了太多回,如今也该轮到她先撇清干系一次了。

    宇文昊听闻此事时,嘴上仿佛并没说些什么,只是脸色却沉了下来。当夜又去了李氏房中,只是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走了出来,而后屋里似乎又传来一阵摔砸东西的声响,此事夕鸢未曾目睹,也就不加评说了。

    夕鸢也曾在园子中偶然遇见过两次李氏,她从前虽心含恨意,可见了面却还是毕恭毕敬,并无僭越。如今兰珍一走,李氏仿佛性情大变,连从前的圆滑伪善都丢了开来,见了夕鸢后便只是冷笑不语,口中时不时还兀自呢喃,“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夕鸢只作不理,自己会不会有报应她不知道,只不过显然李氏已经得了报应,她若还不肯从善,继续在王府行凶,迟早一日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只是这个时候,顾府却终于得了喜讯,且是双喜临门,一是皇上终于开恩,放了顾尚鸣出来,二是夕莺顺利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这两件事于夕鸢而言,固然都没有什么太值得高兴的,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不得不做。她命云谨好生寻了几样贺礼出来,其中以给夕莺安枕的一柄白玉如意最为贵重,包好了之后便分别派人送了出去。染香见了只不住摇头道,“小姐对他们可真是仁厚,每次都赏这些好东西,要奴婢说,他们哪儿配呢。”

    夕莺淡淡笑道:“配不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的礼数周全,让他们没有诟病可寻。”

    染香虽有些不大愿意,却也不会忤逆夕鸢的意思,点了点头便转身出门去准备。夕鸢闲余无事,正预备要躺下小睡一会儿,却听云谨进来道,“方才王妃娘家派人递了话来,只说二少爷和四小姐大喜,请王妃与王爷明日一起回府去,好一同贺上一贺。”

    “我前脚刚打发染香送去东西,就是为了避开相见,没想到却还是躲不过去。”夕鸢苦笑摇头,掩唇打了个哈欠,“八成又是二娘的主意,好容易儿女双全,又抱了外孙,如何能不在我跟前好好炫耀一番呢?”

    云谨小心劝道:“王妃若是不愿过去,只说近日身子不好,推托了就是。”

    “推的了一时,还推的了一世么?我迟早要回去见他们的。”夕鸢摆了摆手,神情有些淡淡的疏冷之意,“不过就是回去用顿饭,没什么可怕的,你去回了来人,只说明儿个我和王爷一定过去。”

    好在这会儿夕莺还未出月,不能前来,夕鸢倒也颇为庆幸不必见她。只是比起夕莺,顾尚鸣则显得更加惹人厌烦,他虽然没什么本事,可那一脸的笑意看了便让人觉得胸口泛着恶心。

    这还是夕鸢头一次亲眼见着顾尚鸣的容貌,平心而论他倒也生了副好相貌,只是眼神虚浮,瞧着便像在金银窝里浸淫已久的纨绔子弟,毫无风骨可言。

    夕鸢只觉得,哪怕是去给铺子守门的王富,看着都要比顾尚鸣有担当许多。

    宇文昊一进门便被顾承恩请去了书房,姚氏忙着准备晚上用膳之事,夕鸢便带着云谨在园中随意散步走动,谁知却恰好遇上了迎面过来的顾尚鸣。他见到夕鸢先是一怔,而后又上前道:“三妹来了,咱们兄妹当真是好久不见,说起来我见三妹夫的次数,到还比见你多些。”

    他说道那“三妹夫”时,语气分明生硬起来,夕鸢不以为意,淡淡一哂,“二哥这一年来多灾多难,如今平安归来,也是可喜可贺了,我与王爷也都为二哥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皇上预备将二哥关到明年新岁呢。这在牢狱之中过春节守岁,想来滋味必定十分不同罢。”

    “你——”顾尚鸣咬牙切齿,恨恨的一甩衣袖,眯起眸子道,“你也莫要太过得意,别忘了这是在顾府,莫说你从前就不受宠爱,如今你更是嫁出去的人了。你以为,咱们二人起了争执,父亲会偏帮着谁?”

    夕鸢看了他半晌,就在顾尚鸣洋洋得意以为夕鸢要无言以对的时候,忽然听见夕鸢噗嗤笑了一声。

    顾尚鸣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夕鸢忍笑摆手道,“实在是对不住,二哥说了个笑话,我就一时没忍住。二哥既然觉得我在这顾府全无分量,又何必耗费时间来与我攀谈呢?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就先不陪二哥说话了。”

    谁知她刚一转身,便听云谨低呼一声,身后传来顾尚鸣颇为猥琐的一阵笑声,“三妹入了王府,果真言谈气度都大不相同,连这身边的婢女也这般水灵。二哥这儿恰好缺个服侍的贴心人儿,三妹想来也不会缺这一个婢女,不妨就送了二哥罢。”

    夕鸢回眸一瞧,只见顾尚鸣竟胆大的扣住了云谨的腕子,她眸光愈冷,沉声道:“二哥想要云谨在身旁伺候?可惜了,云谨是太后亲赐给我的人,二哥想留着她,只怕还不够格。”

    “你说什么——啊——!”顾尚鸣话音未落,只觉得腕子上传来一阵钻心疼痛,手上力道顿时一松。

    云谨急忙退后数步,顾尚鸣捧着手腕痛叫不已,一抬眸却只见夕鸢神情疏冷,漫不经心道:“二哥怎么这样不小心,随随便便都能弄伤了腕子。”

    “你——方才分明就是你,是你打伤了我的!”顾尚鸣疼的哆哆嗦嗦,却还不忘了威胁夕鸢,“你看着,我这就去告诉爹,你给我等着!”

    “告诉爹?告诉爹什么,说我打伤了二哥的腕子么?”夕鸢只觉得这顾尚鸣蠢笨到如此地步,实在让人哭笑不得,“二哥糊涂了不成,妹妹一介女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去打伤二哥呢,这话就算说给爹听,爹又岂会相信?自己扭伤了腕子,还要往旁人身上推脱,二哥有这个工夫,还不如去让人上些药膏。”

    她说罢之后,又向前几步,靠近顾尚鸣身侧,低低道:“若是不想断手折腿,就安分些,别再碰我身边之人。无论是我母亲,还是其他的人,你这人肮脏龌龊,我见一次便觉得恶心一次,所以我奉劝你,还是少在我眼前走动。你若不安分,那也可以试试,到时候……就算是爹也保不住你。”

    方才只用了楚离教的一招擒拿手,真正厉害的还没试出来呢,只要顾尚鸣不怕受罪,她倒也不介意把种种招式在他身上试过一遍。

    她冷哼一声,便带着云谨转身离去,全然不顾身后的顾尚鸣是如何的呆若木鸡,云谨边走边忐忑道,“王妃,方才都是奴婢无用,竟要王妃出手维护。”

    夕鸢睨了她一眼,蹙眉道,“胡说什么呢,你是我身旁的人,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本来逛园子逛得好好的,却偏偏遇上这么个混账,真是让人作呕。你啊,一会儿好好将手洗一洗,我只怕他很不干净,别在过了什么浊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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