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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愤怒的子弹-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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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还算好,刚才那么一梭子打得漫天下水乱飞的,火上烧着的一包野战口粮居然一点没沾上,还能吃。 
  开吃!吃饱了,老子来个深山审汉奸,反正这地方天是老大,老子就是老……三,到时候要是你个兔崽子你敢不招,老爷我就叫你尝尝什么叫冰冻老二火烧后庭花! 
  不许刑讯?那是说的警察兄弟,我不是警察!   
  第24颗 这个硬骨头的维吾尔老兵(3)   
  老汉就说:“是啊是啊,老汉老了下山次数也少了,就是过冬的时候下去住几个月,平时都在山上和羊待在一起呢。大军换马甲了换家伙了,可只要是帽子上的军徽不换,老汉就还认得大军是好人啊!” 
  就这么一问一答地聊着,看看外面风雪我就说:“大爷你是不是给那汉奸一口吃的,别饿死那汉奸了,我还要抓那汉奸回去交给上级审问,死汉奸就没用了。” 
  老汉那春天般的脸色就变了。连胡子都翘起来了,就恨恨地说:“不给不给!老汉有奶子有肉有馕有酒就是不给汉奸吃!汉奸不是好人,汉奸不是人,我不能糟蹋粮食!”   
  第25颗 写写牛×的吐鲁弘老汉(1)   
  吐鲁弘这老汉我觉着怎么着我也要写写的。 
  第一次撞见吐鲁弘,老汉和我聊的内容里面还真没涉及到他自己的什么事情。可后来吐鲁弘挂了个光荣退休的小徽章之后,我们的接触就多了起来,然后我也就知道了吐鲁弘的很多故事。 
  我琢磨着,干脆就在这里写了好,也免得大家伙最后还要回头看看这吐鲁弘大爷是何方神圣?吐鲁弘年轻的时候也是一猛人,就是那种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豪侠仗义还专门仗着把子力气打抱不平的人物。 
  就这么着,吐鲁弘算是叫当时的巴依老爷们恨到了骨头里了。就诬赖吐鲁弘偷了人家的羊吃了,抓了吐鲁弘毒打了几天就要把吐鲁弘给吊死示众。 
  说起来还真是巧了,当时就是一支解放军的小分队到了那地方,然后那小分队的老大一声断喝就把吐鲁弘给救了下来,还专门叫了个医生给吐鲁弘治伤。 
  当时吐鲁弘都叫那巴依老爷打得浑身没好肉了,有的地方伤口里面都长了蛆了。那医生就仔仔细细地给吐鲁弘洗伤口,然后用镊子一条条地把那蛆给夹干净了,没日没夜地照顾了两个星期,吐鲁弘算是捡了条命。 
  不管是什么国家什么民族,知恩图报这一条都是古老相传的。当需要向导带领解放军进藏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吐鲁弘连报名的手续都省了,直接就是自己背着一口袋馕跑到解放军进藏部队的驻地门口,硬邦邦地就是一句话: 
  “吐鲁弘是你们的朋友,你们不要朋友带路,就是瞧不起朋友!” 
  看着这么个好小伙子,部队领导那还说什么啊?那就走吧! 
  进藏路上的艰辛险阻就不说了,反正现在还有带着部队进藏的向导活着的,去看看他们的回忆录或是找他们聊聊吧。那样的日子,不是我这种半吊子的文字写得出来的。 
  反正吐鲁弘去了,然后又回来了。然后这辈子就认了三个道理。 
  第一、大军是好人。进藏部队缺粮食了,官兵饿肚子可向导的牛羊肉馕饼从来没缺过。高原严寒下面,食物就是性命。拿命交朋友的人,还不是好人?还不值得信任? 
  第二.汉奸不是人!当年就有那么几个混账王八羔子,为了几块钱大洋就出卖进藏部队的行动路线,甚至还煽动一些不明真相的藏族同胞攻击部队。 
  当年进藏部队的纪律多严格,这恐怕是大家都难以想象的。都是百战雄兵了,硬是把手里的枪攥出了水,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也不开枪还击啊! 
  第三、这就和我是一个德行了!吐鲁弘对毛总的个人崇拜几乎就是登峰造极!后来我去了吐鲁弘的家,看见满房子都是毛总的画像塑像,那像章更是满盆满钵,金的银的铜的铁的塑料的木头的石料的…… 
  吐鲁弘说了,能叫老百姓吃饱饭不受气的,就是上天下来的神。所以,毛总是神! 
  吐鲁弘一辈子没结婚,但却非常喜欢小孩子。 
  不少维吾尔族的、塔吉克族的、汉族的小孩子只要是撞见了吐鲁弘下山给公社交羊,马上就是蜂拥过去,然后很自家人德行地从吐鲁弘的口袋里翻吃的。 
  而吐鲁弘也惯着这些小孩子就那么笑哈哈地随便小孩子们翻。要是吃得少了点孩子们还不走,吐鲁弘还真就领着一群孩子去巴扎上面买一堆零食,直到孩子们满足为止。 
  可吐鲁弘就是不结婚。 
  听个曾经进藏的当地退役老兵说过,吐鲁弘当年也是血气方刚,在进藏途中就遇见了个藏族妹妹,然后就是一见钟情干柴烈火,拉着那妹妹就找了部队的老大求着老大帮忙上门提亲。 
  部队老大也干脆,看着两个人的确合适也就按照当地习俗上门提亲。军民鱼水情,话不用多说就看你酒喝得怎么样,部队老大是活活地喝吐血喝成了这门亲事。 
  你说本来一个民族大融合的好事情,偏偏的就叫那帮子看不得中国人过好日子的孙子给毁了。具体是什么事情这里就不说了,反正吐鲁弘的那藏族妹妹是叫那帮子混账拴在马尾巴上活活拖死的。 
  就从那之后,吐鲁弘就没再动过结婚的念头。不管亲戚怎么劝朋友怎么说,就连部队老大的话都不听了,就是不娶。 
  只是每年的某个日子,吐鲁弘老汉酒抓着一瓶子酒找个背静的地方朝着西藏的方向一个人唱一夜歌。据说卫生队的小女兵们到了那天,都能趴在窗台上听吐鲁弘老汉唱到天亮。 
  汉语的、维吾尔语的、藏语的都唱,还都是字正腔圆声音嘹亮。但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来,吐鲁弘老汉的歌声里面,有那种挖心掏肺的想念和伤心啊…… 
  据说,吐鲁弘老汉光荣退休之后,军区留守处的老大专门给吐鲁弘老汉盖了间房子,还特批老汉能在大院里面养羊。隔三差五地还送点子面粉清油什么的到老汉家里,生病了更是卫生队里免费抓药看病。 
  老汉当年是为军队豁出过性命的,军队也记得老汉。能照顾的,就照顾了。 
  也就是因为这想念,吐鲁弘老汉是恨死了那些个不干人事的汉奸。估计要是吐鲁弘老汉一个人抓到了那汉奸,恐怕那两条精壮的牧羊犬真就现场改善伙食了。 
  反正老汉是胡子一翘一翘的,就说:“娃娃你别管那汉奸,你只管你吃好喝好休息好。我估计着这雪明天早上就能停下,然后老汉带着你出山。”   
  第26颗 给弟兄们来个世界一流的检讨(1)   
  我害苦了我旷明哥哥,我害苦了我的指导员,我害苦了我的兄弟们。 
  我这边刚刚走没多久,就有兄弟发现我不见了。然后指导员想都不想,就知道我是干嘛去了,立刻就兵分两路,一路押着俘虏回营,一路就撒开了满山地找我。 
  我在吐鲁弘老汉的屋子里暖暖和和地喝酒吃肉的时候,我旷明哥哥带着一群兄弟就在风雪里面找我,直到大雪让所有人精疲力竭为止。 
  所以第二天我和吐鲁弘老汉赶着羊押着那汉奸才走了不到两座山的距离,我就看见我旷明哥哥带着兄弟正撒开了找我呢。 
  我旷明哥哥真是叫我气坏了!上来就是一脚把我踹雪窝子里面去了! 
  然后再一把把我从雪窝子里面捞出来,就狠狠地抱着我说:“你个屌毛你死哪里去了?” 
  我就由着旷明哥哥抱着,然后就说:“哥哥你看我抓了个汉奸,就是接应昨天那群孙子的。跑掉的那个叫我给收拾了,我给罗汉给那几个兄弟报仇了!” 
  吐鲁弘老汉就过来说:“大军我领着你们去那个石缝,我知道你们还要搜查还要打扫战场。” 
  闹腾了半天,我们就这么押着俘虏,还叫那俘虏扛着尸首回到了基地。 
  吐鲁弘老汉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说是要给公社交羊去。指导员也不强求,就派了个车拉着羊送吐鲁弘老汉下山。 
  还没等送吐鲁弘老汉的车从我眼前消失,指导员那张黑脸就杵在我面前了。 
  我也不傻,我也知道我昨天闹的那一出就是严重违纪,我就赶紧地低头说:“指导员我错了,你爱怎么处置我你怎么处置,反正我给兄弟们报仇了我安心了。” 
  指导员就是一个大耳光扇过来了,然后就是一顿河南梆子韵味的臭骂。 
  “你小子成精了是不是?就你牛B?就你想着给兄弟报仇?就你是孤胆英雄?战场纪律在你眼里就是个屌毛是不是?老子……” 
  第二个耳光又上来了。我没躲,不想躲不敢躲我也躲不过。 
  我就老老实实挨了第二耳光。不过我感觉得出来,这第二个耳光轻多了…… 
  我就赶紧说:“指导员我还从那家伙身上搜出了这个盒子,我打不开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指导员就黑着脸抓过了那个盒子,然后说:“你小子去交了装备,你自己待禁闭室去好好地反省一下子。什么时候叫你出来了,你就老老实实地说说你的思想你的动机!” 
  我就交装备,然后自己跑步去了禁闭室。 
  高原基地里面的禁闭室是一绝。就是依山挖了个半截的窑洞模样,然后是钢梁支架板材墙壁,里面就是一张床还有个桌子和板凳,那是写检查专用的。 
  用料节省,保暖功效明显,还带着点子半掩蔽指挥所的味道。据说从有了禁闭室起,我是第一个进去的,也是唯一一个进去的。而且在禁闭室里面的待遇更加是没法子提的。 
  太舒服了啊!我进去了屁股还没坐热呢,通讯员就抱着三床褥子进来了。放下褥子啥都没说,就朝着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又送来两床被子。 
  然后是炊事班班长进来了手里端着个小筐,里面是大块的无烟煤。都没叫我动手就帮着我把炉子生起来了,然后就笑眯眯地朝我说:“你小子牛B,叫老子伺候你!晚上你想吃点啥,老子给你做!你们湖南蛮子是喜欢吃辣子的,老子给你弄个虎皮辣子成不?” 
  我就真是有点子受宠若惊了。我就不说什么老兵新兵的概念了。 
  当过兵的都知道炊事班的炊爷不好惹,而且是很不好惹,你的饭碗菜盆子都在炊爷手里捏着呢。平时看着炊爷们不和大家一起训练,而且基本上炊爷的内务这之类的也管得宽松,可那是因为人家起五更睡半夜,人家辛苦啊! 
  早上四点起来捅开炉子蒸馒头,半夜两点还要看看炉子别灭了,免得耽误兄弟们的五脏庙,炊爷们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吃在嘴里呢。 
  谁还好意思去找炊爷不痛快?所以炊爷们也就比较地牛B了。 
  可现在是炊爷的老大来帮我一个新兵蛋子生炉子,还关心我晚上吃什么是不是合胃口! 
  我也不能不识抬举,我就说:“谢谢班长了您客气了,我一个新兵蛋子我担当不起啊。” 
  炊事班长就笑眯眯地点点头,说:“你个新兵蛋子不错,懂事,有素质,旷明没白操练,你指导员没白关心你!实话对你说了吧,是指导员叫我给你小子开个小灶,旷明还特地交代你小子是湖南人爱吃辣子!” 
  我的指导员,我的旷明哥哥啊……我还能说什么呢? 
  就老实歇着,蒙头睡觉撒开了猛吃,至于反省我是彻底地没反省,我真是没觉着自己没错,我认为指导员也是面子上规章里下不来,不得不收拾我一下子给别人看看。 
  要不以后都顾着自己痛快了,这兵就没法子带了。 
  两天后通讯员过来了一次,说你小子写个检查要深刻、要认真、要一丝不苟、要深挖思想根源、灵魂深处的那点子内容。 
  我就嬉皮笑脸地对通讯员说:“是不是写了检查就放人了?我这两天吃好睡足了我就是没活动,我浑身都痒痒了。” 
  通讯员当场叫我气乐了。说:“你小子贱骨头啊?上面对这次出任务的细节很感兴趣,正弄了个调查组来调查总结呢。你小子就别添乱了,你老实待着写你的检查。”   
  第27颗 做人还是厚道点好(1)   
  这做人啊,还是厚道谦逊点子好。 
  古人说的”乐极生悲”“满招损,谦受益”,那是经历了多少年月的推敲,绝对是真理中的真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贱骨头,反正这几天虎皮辣子吃得过瘾,再加上晚上睡觉那大块无烟煤的火力实在是足了点,那天天没亮,我就觉着浑身发热,嗓子冒烟,我就开始哼哼了。 
  外面哨兵听见了还以为我开玩笑,可仔细听着我那哼哼怎么也不像是装病寻人开心的,赶紧开门一看,然后就一个箭步蹿出去了。 
  我浑身烧得火炭似的,嘴巴上一整圈的燎泡,鼻孔里面喘气都能蒸包子了,要是嘴巴里再喷点子火,我就是西方神话里面的恶龙。 
  这是后来江宽那孙子告诉我的,当时指导员光着膀子就蹿禁闭室去了,然后就是派车赶紧地让我下山去陆军××医院。旷明哥哥陪同,咱们陆军医院看妹妹去。错了,是看病去。 
  这就要说说我们机械排的陈老大了。陈老大,湖北黄皮人。我不知道那号称什么师奶杀手的濮什么是不是和我们陈老大有亲戚关系,反正陈老大就和那濮什么的是一个模子里面倒出来的造型,怎么看都是温良谦恭的绅士德行。 
  人家有学问,正经的大学毕业来当兵的,还自己要求到最苦的部队。摸爬滚打了几年,可那学问支撑起来的绅士气质是一点都没变的,都是一样的马甲穿在人家陈老大身上,那怎么看都是穿着晚礼服的操行。 
  尤其是车技,那是更加地没二话说。我们那部队里面四大机械行业猛人,陈老大就是开车技术第一。大家看着电影上面那警察追劫匪好像是很牛B了,那小汽车开着满世界乱撞,而且还什么花样都能玩出来吧? 
  放我们陈老大手里,那就是小菜中的小菜了。 
  冰雪路面、悬崖峭壁外带着高原上气压不足,气动刹车根本就是个很玄乎的摆设。普通司机能开个六十码时速就很值得骄傲了,可我们陈老大从来就是一溜烟地八十码时速窜来窜去。 
  最邪门的一次,陈老大接手了一辆刚刚过了磨合期的新车,开了没几公里刚刚到了个大下坡上,发现没刹车了。 
  当时坐在陈老大身边的人脸上颜色就变了。喀喇昆仑山上的大下坡啊! 
  那是绵延二十多公里的盘山公路,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而且万一撞见会车那就是慢慢磨蹭着过去,两个司机也是心惊肉跳的,稍微一个不小心就是悬崖下面拣尸首的结局了。 
  可我们陈老大不慌,还很绅士地腾出手来拍了拍衣服上面的尘土,小墨镜一戴就开始冲下坡。这时候要是谁能给陈老大嘴里送上一支古巴雪茄,那我估计二战时候的巴顿坐着中吉普冲德军高射炮阵地也就是这个操行了。 
  一路换档拉手刹车,外带着间不容发的瞬间车就这么冲下来了。到了缓坡上手刹车都能冒火了,陈老大慢条斯理地找个宽敞地方刚把车一停,旁边坐着的那位立刻就蹿出去一膝盖跪到地上号啕大哭。 
  然后打死不上陈老大的车了。 
  其实那哥们儿就是没习惯陈老大的做派,更不了解陈老大的技术。陈老大当年练车的时候,大家起哄叫陈老大来个绝活,陈老大也是一时性起居然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来了个汽车骑士的项目。 
  具体怎么玩这里就不多说了。反正大致上就是汽车车灯上绑个钢筋,就像是中世纪的骑士拿着长矛冲锋似的时速八十公里对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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