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花朝一半春-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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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萤儿看着眼前地人,又是惊又是喜。
凌彻一脸倦容。低沉的嗓音道:“公主歇下了?”
“等您等了这两日,您、、、、,萤儿说着,眼圈都红了起来。
凌彻蹙起眉头:“太医来过了?如何?”
“说什么气虚血亏,不能动气的。”萤儿忙道。
凌彻没有听完,已是一脸阴郁的踏入内室。
“朝儿。”凌彻轻柔唤道,他坐在床边,怜惜的望着面色苍白若纸躺在床上的人儿。
花朝只是闭着眼睛不理会。
凌彻低叹着俯身下去柔柔抱住她。在耳边呢喃道:“是我不好,那日的话太重了些。”见花朝仍是冷着脸,又道:“日后,再若提及。就让我们的孩儿不叫我做爹,你看好不好。”
“你若存心气我。也不必说这些子话,不叫你做爹那叫你做什么?我倒不知你是惩罚自己还是原本就不想认这个孩子?”花朝睁开眼,泣不成声道。
凌彻自悔失言,忙执了花朝地手往自己脸上打去:“是我的不是,惹夫人不快,夫人只管打了出气,我绝没有半句怨言的。”
“我也犯不着打世子,我知道如今世子厌弃了我们母子,过会子我便命人收拾了衣物,远远的离了你不在你眼前就是。”花朝赌气着便要起身下床。
凌彻将她抱了个满怀,牢牢锁在怀里,饱含歉意道:“昨夜和你争吵后,我心中不乐,本欲到书房内胡乱睡了一晚便是,谁知七皇叔地世子一路找了来,说是他们几个包了归去楼与我庆贺,我推却不得,才随他去了,喝的多了些,至天明已是大醉不醒,这一睡便是一日,我人在七王府,半步不曾离开,你若不信,明日我便请了七世子来对质。”
“还要对质吗?世子好意思,我也自觉无颜地。”花朝抹了泪道。
凌彻笑叹着拧了她娇俏的鼻尖:“为何自觉无颜?难不成是怕别人笑你片刻都离不得夫君吗?”
“欺负了我还要取笑吗?”花朝又哭了起来。
凌彻忙搂着她轻轻摇晃着,笑道:“欺负是从何说起?取笑更是没有的事儿,如今你可是咱们府里最最金贵的主儿,我讨好还来不及呢,来,让我听听儿子有没有叫我爹。”说着,就将头贴在花朝的小腹上,神情甚是正经。
“宝宝儿还这样小,只怕连动弹都不会,怎会叫你爹呢?”花朝好笑的推开他。
凌彻双目灼灼看住她,缓缓吻上她的粉颈,语声低沉道:“朝儿,不许再说离开我的话,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许说这句话,恩?”
花朝背过脸去一言不发,泪水却是簌簌而落。
“乖,不许再哭了,我知道是我的不是,日后再不说那些叫你难过的话了,也不会叫你独守空房,从今日起,我什么事都不理,只寸步不离的陪着你和宝宝儿,好不好。”凌彻抱紧她,用力揽紧,眉宇间俱是深深疼惜和愧疚,沉沉叹息着道。
帘被打开,萤儿捧了药进来,凌彻伸手接来,小心的吹了才将小匙递到花朝嘴边,花朝皱起眉头道:“好苦。”
“过会子取了蜜盏给你漱口。”凌彻哄着她。
大半日才将一碗药用尽,萤儿窥着他二人的神色,笑着跪下:“奴婢还没有恭喜世子和公主呢,世子公主大喜了。”
“赏。”凌彻笑道,“这屋里头伺候公主的通通重赏。”
萤儿笑道:“奴婢代众人谢过世子,谢过公主。”
一时,凌彻漱洗了上床来,自然而然的将花朝揽在怀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半晌话,凌彻便沉沉睡去,素净月华笼罩着整个花锦楼,花朝注视着他的睡颜,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这桩婚事,是踏着无数人的血泪上头才得以如此的。
里头,又有太多不可对人言的隐晦因由。
每每思及此,花朝总觉心绪不宁。幸而,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彼此是真心相惜的。
下卷 第八十四章 双生子
此,凌彻果不再提及凌氏欲取澜氏而代之的话来,每不在外头耽搁,只在花锦楼中守着花朝喝茶下棋取乐,然则,日子安逸的太过平静,倒叫人心生不安。
酷暑已过,秋风初度。
满院枫树流阴,沙沙作响。
花朝立在如云蔽日的繁茂树下,蓦地想起锦华宫中的株株碧梧,失去母妃之后的许多日子竟都是伴着容贵太妃消磨过的,她们已有些日子不见,有了身孕后,凌惊鸿与凌彻不约而同的不许她再踏入宫门半步,对宫中赐下的名贵补品更是加了一万分的小心,太医与府中名厨每日绞尽脑汁的变了花样做出闻所未闻,见之未见的膳食来,绕是如此,花朝却日渐一日消瘦下来。
“姑姑,姑姑。”一抹水蓝的小小身影扑向她怀里。
花朝忙俯下身子接住他,亲昵的噌着他高挺的鼻子笑道:“见过外祖母了吗?”
“见了,外祖母说过会子就来瞧姑姑。”琛儿口齿清晰道。
月娘小碎步赶来,喘着粗气道:“我的小祖宗,日后可万万不可直直的撞到姑姑怀里,弟弟在姑姑肚子里会痛的。”
“真的吗?”琛儿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盯住花朝。
花朝疼惜的抚着他的发辫:“不打紧,她知道是哥哥和她亲呢。”
“您呀。”月娘无奈道。
“姑姑,月姑姑说您肚子里有个弟弟,可是她怎么会知道是弟弟呢?”琛儿好奇的打量着花朝微微突起的小腹。
花朝笑着坐在树下大靠椅上。揽了他倚在自己怀里。柔声道:“琛儿,告诉姑姑,琛儿是欢喜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琛儿想要个妹妹。月妈妈说父王在世地时候和姑姑最亲了,琛儿也要个妹妹,象父王对姑姑那样,很疼很疼妹妹。”琛儿不假思索道。
花朝眼中闪着泪花,颤声道:“好孩子。”
“那姑姑呢?”琛儿又道。
花朝含笑缓缓道:“姑姑和琛儿想地一样,想给琛儿生个小妹妹呢。”
“公主。”月娘面有不悦之色。埋怨道:“凌王府几世单传,只世子一个男丁,这是公主和世子的头生子,怎么也要生个小世子才是。”
花朝搂着琛儿笑道:“我已有了琛儿,只缺一个女儿。”
“若是王爷和世子听了,只怕不欢喜呢。”月娘摇头担忧不已。
身后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凌彻已然走来:“姑姑,我可从未这样说过。”
“姑丈好。”琛儿大人模样地从姑姑怀里站起身子。拱手行礼,奶声奶气道。
凌彻抚了抚他的额头,赞许道:“倒像个小大人了。”
“今日这样早?”花朝慵懒斜睨着他道。
凌彻由着萤儿为自己退却朝服和朝冠,只着了件素色青衫坐了花朝身侧。细细打量她的面色,见一派安宁才放下心来:“服过药了吗?”
“方才已用过。”花朝和煦笑道。
凌彻看向琛儿。又对月娘笑道:“姑姑多虑了,我倒盼着能有一个如花朝般倾国倾城的女儿,把她疼宠的无法无天才好呢。”
“如此,是奴婢多嘴了。”月娘满脸喜色,显是对凌彻的话很是满意。
又说了半晌闲话,月娘方带着琛儿去了。
“那可是你地真心话?”花朝半是正经半玩笑的问道。
凌彻亲手剥了一颗荔枝放到花朝嘴里,笑道:“这还有假?”又正色道:“我虽不能如你那般将琛儿视如己出,可你腹中孩儿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只盼着她平安降生,只要是你生的,无论是男是女我都欢喜,自然,如果是个女儿,我更称你我之心罢了。”
花朝含笑听他娓娓道来,已是心满意足沉沉睡去。
凌彻望着她蜷起的身子如同瓷玉娃娃般娇弱不堪,心下爱怜不已,遂弯下身子将她打横抱起,脚步缓缓向内堂走去,温暖的帷幔下,他将花朝安置在床上,密密盖了云丝锦被,在她额上深情印下一吻,方走出房门。
“唤太医来。”凌彻脸色阴沉着坐在石凳上。
凝翠不敢多言,忙应声去了。
不多时,太医匆匆赶来,伏身道:“参见世子。”
凌彻也不叫起,只冷冷看着太医道:“公主日渐消瘦,这是为何?”
“回世子话,公主不思饮食,心内郁结,是以日渐消瘦。”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
凌彻蹙眉道:“既知不思饮食,为何不对症下药?”
“回世子话,公主如今又孕在身,如贸然用药,只怕伤及腹中胎儿。”太医怯声道。
凌彻愈发不耐:“照你的话说,便无计可施吗?”
“倒也并非全无法子,照微臣看,若膳食能对了公主脾胃,多食荤菜,或能丰盈起来。”太医忙道。
凌彻沉吟道:“唤厨子来。”
厨子早就候在外头,听见传唤忙赶来道:“奴才在。”
“从今儿起,公主进一两肉,我便赏你一两银子。”凌彻沉声道。
厨子本以为要承受雷霆之怒,却不想有这等好事,顿觉喜从天降,磕头不已:“是,是,奴才省的了,一定用心给公主做膳。”
凌彻挥手道:“都退下吧。”
两个起身缓缓告退。
“慢着,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太医。”凌彻忽想起什么,又道:“公主似乎很是贪睡,有时说着话亦能睡去,这是否、、、、、、、、、
太医犹疑道:“有身子的人贪睡亦属常事,只不过,微臣今日为公主把脉,仿佛?”
“仿佛什么?”凌彻紧张道。
太医顿了顿:“仿佛是双生子地脉象。”
“你可有把握?”凌彻从石凳上站起身来,满脸的欣喜。
太医忙道:“微臣还要再把脉才能断定,世子如若不放心,不妨多命几位太医一同会诊。”
“知道了,你去吧。”凌彻道,他素日是个极深沉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似乎永远不会真情流露,却每每遇到与花朝相关之事,总是无法控制住心绪。
外头一干侍候的下人都赶来恭贺道喜。
凌彻正待命人报于凌王妃知晓,只见凌风匆匆赶来跪下禀道:“世子,宫里头有信儿,容贵太妃不好了。”
下卷 第八十五章 隐
个月前,南越王宫传出信来,明贵太妃已是弥留之际在澜氏皇宫的女儿一面,可骆倾城扣下国书,并命身边知晓之人严守口风,不许向容贵太妃透露半句。可宫里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守得住秘密的地方,不出几日,容贵太妃还是无意从宫女闲聊的内容中得知了此事,即刻奏请皇帝归国探母,皇帝在太后的授意下,以本朝无此先例为由婉拒了容贵太妃的请求。容贵太妃在膝下无子,大行皇帝丧后,虽有花朝百般求了凌彻对她多加照拂,却到底没有与皇权抗争的力量。
“南越明贵太妃了。”凌风压低声音道。
凌彻蹙起眉头瞥了一眼沉静的内堂:“容太妃此刻如何?”
“听宫里头人说,容太妃一病不起,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凌风恭敬道。
凌风见他良久无言,方躬身退下。
“叫底下人管住自己的嘴,如若被公主知道了,你们当知道后果。”凌彻冷冷在背后道。
凌风神色一凛:“是,奴才省的。”
风渐起。
吹动一袭青衫翩翩。
花朝直睡到日头西斜才悠悠醒转来,一炉冷香早已燃尽,她四顾房内无人,亦懒怠出声唤人,遂下床来,随意披了件宽大的棉丝素袍,散着满头青丝推开房门,却见凌彻身着月白锦衣在残阳中负手而立,紫金冠熠熠生辉,血般红艳的枫叶簌簌掉落在他肩头,肃肃如松下风。温暖的夕阳给一切笼上朦胧地意味。誉满京都地凌世子的风姿,果不虚传。
“彻。”花朝轻声唤道。
他转过头来,缓缓一笑。慢慢走近她将之揽在怀里,柔声道:“睡的好吗?”
“恩。”花朝将脸安适地倚在他宽厚的肩上。
凌彻爱怜的抚着她的后背,手指轻柔的穿过细密的黑发。
“只是,你出门了吗?”花朝忽道。
凌彻神情一窒,随即回复了笑意:“皇上宣召进宫射箭。”
“你自幼习箭,百步穿杨亦不在话下。皇上顽劣,总不肯用心练习,如何能比地过你,只怕还要故意输给他,当真不爽快的紧,下次不要去了。”花朝嘟起嘴道。
凌彻宠溺一笑:“好,你说不要我去,我便不去。”
“果真吗?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听我的话了。”花朝从他怀中探出头来。轻快笑道。
凌彻轻轻扳转花朝的身子,从背后环住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朝儿,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许说你要离开我的话来,你答应过我的。对不对?”
“彻,你是怎么了?”花朝疑惑道,心中漫生出些许不安。
凌彻把她揽的更紧些,阴郁一笑道:“没什么。”
花朝正待又问,凌彻已吻上她半裸地粉颈,意乱情迷之下也只得由他去了。
次日。
一觉醒来,破天荒的凌彻还在身旁。
“彻,你不去早朝吗?”花朝忙推醒他。
凌彻不甚在意的偏眼窥了天色,复又拥着花朝睡下,口里还道:“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父王上朝便一切安好,再睡会吧,今儿个带你出去走走。”
“真的吗?”花朝又惊又喜,反倒睡不下了,兴奋地推着凌彻。
凌彻无奈,只得唤了萤儿等人进来服侍。
“把昨儿个备下的衣衫拿进来。”凌彻淡淡吩咐道。
萤儿含笑着取来,花朝定睛一看,却是一男一女两套平民装束,登时欢喜起来,小孩子般焦急催促着萤儿为自己妆扮起来,姜黄色地云雁细锦衣裙,仿佛是量身定做的般,十分可身,颜色又温暖明丽,花朝喜不自胜,将满头青丝只挽做葫芦髻,簪了几朵零碎的宝石珠花,通身虽无名贵首饰,却依然掩盖不住华贵雍容的非凡气度。
凌彻含笑注视着她欢喜的模样,满目爱怜。
“彻,我好看吗?”花朝灵巧的转了个圈儿,笑盈盈道。
凌彻为她扶正髻上发簪,笑道:“好看。”
“这会子就去吗?”花朝见他已收拾停当,笑问道。
凌彻向门外看了一眼,太医忙捧了白玉瓷碗进来:“公主,请用药。”
“等我们回来再喝不行吗?”花朝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凌彻丝毫不为其所动,接过太医手中的药半是强灌半是哄劝,好歹让她喝下才放心出门。
两人携手出了王府,不带一个使女随从,慢悠悠向闹市走去,只见王府外,街市繁华,人烟阜盛,一片熙熙攘攘之景。这数月以来,花朝从未踏出过王府半步,对市井的一切都觉的分外新奇,一双妙目里满是欣喜,倒多了几分生气,他二人本都是倾世之姿,携手并肩走在闹市之中,引了无数注目与猜测的目光,更多的是艳羡。
“彻,你瞧。”花朝扯着他的手叫道。
凌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卖灯笼的小摊,架上的不过平常纸糊灯笼,唯独最上面挂了一盏玻璃玲珑七塔灯,晶莹剔透,煞是可爱。
“喜欢?”凌彻问道。
花朝点了点头。
“这个,怎么卖?”凌彻上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