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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漠楼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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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影刚没入林中,笛音又起,这次则是连绵不绝却又极不连贯的音符,铿锵顿挫,杀伐之意   
更浓,闻者心如锤击。即使离那笛音来处有几十丈远,四个黑衣人也忍受不住,纷纷以手抱头,痛苦   
不堪地委顿地上。     
  须臾,黄衣人从林中倒飞而出,在半空中吐了口鲜血,兀自有空对林中人道:“公主断玉决又有   
大进,小王领教,改日定当再会。”     
  落在马上,他双腿一夹马背,直往来路奔回。地上几个人也勉力跳了起来,看了身后的郭客一眼,   
纷纷跨马扬鞭,追那人去了。     
  当马蹄声已微不可闻,树林中款款走出一少女来。     
  此时,若有路人经过,必定会认为是九天的仙子下了凡尘。     
  只见她一身素白长裙,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在香肩处,面容美得无以复加。她那对美眸似是   
清澈见底,可其中隐隐透出的一抹幽蓝透着让人难以琢磨的神秘感。     
  端是一个大大的美人!既是以天下第一美女称之也不为过。     
  她手里拿着一只尺许长的玉笛,浅蓝色的笛身晶莹剔透,刚才的笛音就是从此笛发出。     
  看着天空兀自在盘旋的神鹰小白,她自语道:“好可爱的鹰哦,第一次看到纯白的鹰,我好想摸   
摸你……”     
  小白通灵,它似是对这少女助了郭客大力而生好感,亦或是也迷恋上了少女的美色,竟轻巧地飞   
了下来,落在少女的手臂上,玉嘴轻啄。     
  动物也是好色的,你一定要相信这点。     
  如果这时郭客醒过来的话,非气晕不可,当初他为了获得小白的好感,可谓使尽了法宝,连续三   
四个月没有睡过好觉。现在可好,被人家一句话,就爬到别人的手臂上,献媚去了。     
  少女格格地笑着,她用手轻轻抚着小白光滑的羽毛,道:“好乖的鹰,只可惜你的主人是个呆子,   
竟在这样人多手杂的路边练功,要不是我恰巧来到这里,不但他难以幸免,连你也会受到牵连呢。”     
  小白叫了一声,鸟头还点了点,怪模怪样的。     
  少女笑得不行,她对小白道:“人都说纯白的鹰都是通灵的,看来所言非虚,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就给你的主人守一下关吧。不过,你得陪我聊天哦。”     
  小白在翻白眼。它似是对聊天这两个字甚是敏感,许是被郭客的老爹郭定疆培养的。     
  少女又笑。她就近寻了块干净的大石坐下,小白干脆被她拢在了怀里。小白幸福地闭上了双眼,   
嗅着奇香,很是沉醉的样子。(如果你的女朋友养宠物,我就敢肯定,第一次吃她豆腐的绝对不是你)     
  少女仿佛很少有可以说话的人一般,抚着小白的羽毛,道:“你知道吗,虽然我才二十一岁,可   
是已经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上走动很多年了,人们还送了我一个外号,叫做蓝白仙子。知道为什么吗,   
那是因为啊,我有个好厉害的师傅,她的名字叫帝白衣……”     
  她和小白在说着,这边,郭客身外的白芒有渐渐收敛之势。只需再过上一刻,江湖上将多出一位   
新人。他的名字就叫做郭客,郭家的郭客。不论他会给这个江湖带来些什么,至少,那些茶余饭后碌   
碌无为的人们又有了新的谈资吧。     
  第三章独杨店外     
     
  郭客睁开双眼,天地间的景色似是变了一番样子。他的感官被成倍地提升了,头顶的黄叶在夕阳   
下微颤着,光怪陆离之间,隐隐有种神秘的韵律。他举起手掌,肌肤上渗出了一层灰色的汗珠,闻之   
腥臭。他按耐住心中的狂喜,怪叫一声弹起来,鼻子在身上狂嗅着。滑稽之像,令人窃笑。     
  郭客达至《鹰翔剑华录》的第二重“落剑有华”,破关之际,真气洗筋伐髓,使郭客如脱胎换骨,   
真气容量质地很大提升。     
  《鹰翔剑华录》本有六重,为郭家上祖天机子阅遍天下剑招,熔铸精华后编撰而成。后来,天机   
子参悟天机,于即将羽化之际,在书中草加了一章《鹰剑天心》,并依法将自己部分精魄化入一柄无   
锋铁剑里。此剑即为郭客背上的“羽长天”,郭家祖上虽然除了天机子外再无人能晋入鹰剑天心的最   
高境界,但也都纷纷依据这最后一重的心法,在临去之际将自己精魄化入羽长天。铁剑通灵,即出于   
此。     
  由于郭家世代低调,不彰不显,这无锋剑和剑华录倒也无几人知,郭家过得颇为清净。而到郭定   
疆一辈,被当今天子强召入朝中,官拜定疆王,早年威震塞外,匈奴闻之丧胆,这时郭家的武功剑术   
才为世人所知。     
  这时,他终看见旁边一美女搂着他的宝贝小白,一人一鹰正看着他笑。     
  郭客一愣,眨了眨眼睛,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么?”     
  少女按着鼻子走过来,一边抱着小白,一边道:“是呀,你好帅(衰)~~~~啊,请大衰哥行   
行好,去河里洗个澡,好臭哦。”     
  郭客道:“是么?我觉得很香的……来,小白,嗅嗅,包你三天忘不了。”     
  小白啪啦展翅飞了。     
  郭客大笑着,就那么一个倒翻,落入旁边不远的河水里,激起好大的水浪。     
  少女惊然后退,但身上还是给溅上了少许的水花。少女怒道:“臭小子,一会给你好看!”     
  郭客在河里冒出头来,大头猛甩,水珠四溅。他痛快地笑道:“哈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好看的   
……”说着,就把上衣解了开来,露出里面的鸡胸。     
  少女大叫转身,拣了块石头往背后扔去。     
  “哎哟!”     
  一声夸张的惨叫,然后听水花咕噜一声,水面平静,再也没了声息。     
  小白盘旋下来,呱呱叫着。     
  过了好一会,少女怯怯地转身走到河边,道:“不会吧,就巴掌大那么一块石……”     
  话还没完,水浪忽起,郭客赤条条的从河里冒了出来……当然,是背面。     
  少女骇然大叫,脸红如秋天的苹果,飞也似地逃掉了。     
  小白盘旋了一阵,朝郭客叫了几声,追着那少女去了。郭客跳出河来,鬼叫道:“小白,小白…   
…你这忘恩复义的家伙……天哪,没有天理啊……”     
  独杨客栈。     
  真的只有一棵杨树,而且就栽在客栈的门口。而且只有腰那么高、手指头那么粗的一棵。而且还   
没有长叶子。四望出去,周围还有几百棵腰般粗细的古槐。     
  郭客湿淋淋地牵着马,在那棵“杨树”前面停了一会,点头道:“有创意!真的是有创意!这客   
栈的老板值得本公子久仰一番,就这吧。”     
  马耳朵支愣了几下,算是举手表决了。     
  一个黑不溜秋的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出来:“客官,住店?”     
  郭客的眼睛随意地四处看着:“有上房么?”     
  店小二:“有有有,您里面请吧。”     
  郭客把缰绳交给他:“给我的马喂最好的饲料……喂,小心,它的脾气很倔的,最好把它和别的   
马离得远一些……尤其是母马。”     
  店小二:“您放心吧,咱这店里没有母马……母牛倒是有几头。”     
  白马几乎晕倒。     
  郭客往里走着,边走边道:“这窗子怎么那么小啊,咦,那红红的是什么东西?”     
  店小二:“客官是外地人吧,咱这里天气冷,墙厚窗小,是为了保暖的。至于那红的,是辣椒油   
撒了。”     
  郭客点头道:“有理,保暖……嗯,你们的辣椒油挺多的哦,每个窗台上都撒一些……”     
  郭客被带到一间客房里,内里倒是颇为干净整洁。     
  郭客把包缚放在桌上,道:“小二,马上打一桶热水来,我要洗个澡。半个时辰后,做几个像样   
的小菜,半斤花雕……嗯,那床上的东西给我换了,把你们店里最大最软的被子和枕头拿来我用。就   
这样,你去吧。”     
  小二点头去了。     
  郭客信步在屋内转了一圈,目光闪了几闪,来到窗前,推开窗子。太阳已经下山,暮色低垂,归   
鸟飞掠,鸣声阵阵。     
  郭客眼前浮现出那少女又羞又恨的模样,眼里露出笑意。     
  他父亲手下有很多将领,其中一位曾传授过他一种技巧。一种追女孩子的技巧。     
  那位将领名叫秦阿瘦,男人们都呼他阿白,就是小白脸的意思。女人们则叫他小点点,嗯,郭客   
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阿瘦曾告诉他,要追女孩子,第一面一定要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要么气得她哭,要么逗得她笑,   
要么逼她恨得牙痒痒……然后还传了郭客密籍一本,名曰《留情一百零八式》。     
  郭客对这一百零八式已经炉火纯青,比之阿瘦还有过之无不及。     
  这时,小二敲门送热水来。     
  郭客舒服地洗了一个澡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坐在桌前,笑殷殷看着小二给他满上酒。     
  小二:“客官,您慢用,小的去了。”     
  郭客端起酒杯,一吟而尽,然后长出了一口气道:“酒的味道不怎么好,有点酸,肯定是掺水了。”     
  小二:“客官您这话就错了,这是正宗的十年花雕……”     
  郭客:“算了算了,量你们也拿不出好酒来,去吧。”     
  小二点头哈腰地去了。     
  过了一会,郭客以袖遮面,把方才的酒吐回到杯子里,同时心里暗骂道:“奶奶的,黑到本少爷   
头上来了,我四岁就知道蒙汉药有十二种配法,啊呸,来哪不好,偏偏来了一间黑店。这回有的玩了。”     
  客栈二楼堂屋里,有三个人在挨窗一角浅酌慢饮。其中有位花白须髯的老者,衣衫淡黄。坐在他   
对面的是一双少女,她们虽然用白纱盖住了容貌,可露在外面的一段脖颈和执筷的纤纤细手皆是肌肤   
弹雪,隐隐透出的语声更是莺啼泉流,悦耳动听。     
  这时,墙外有一个头戴斗笠的汉子赶着一群白鹅从店外经过。白鹅只只扬首挺胸,头尾相连排成   
一行,仿佛在举行什么仪式一般,煞是好看。     
  楼上的黄衣老者手中的杯子顿住,瞳孔紧缩了起来。     
  第四章江湖儿女     
     
  楼上的黄衣老者手中的杯子顿住,瞳孔紧缩了起来。     
  他看着那汉子赶着白鹅消失在夜色里,回头对他身前的两个少女道:“你们可看出什么吗?”     
  左手一个道:“这些白鹅叫也不叫一声,步子也僵硬得很,模样虽可爱,却浑身透着鬼气……象   
是,象是死的一般!”     
  右手一个向她靠近了一些:“姐姐,你不要吓我。”     
  老人目光微凛,把杯子放下:“想不到羲皇故里竟也有鬼魅横行,哼,这事老夫要管上一管!蝉   
儿莫怕,为父的归心剑已有多年未曾出鞘,今次就破一下例吧。”     
  那被称为蝉儿的姑娘心下稍安,席上的酒菜却怎么也吃不下了。     
  这时,一把苍郁低沉的歌声从远处传来,随着歌声一个落拓的文士走出夜色。     
  老者被歌声所引,扭头望去。     
  只见那文士衣衫破如乞丐,眼眶深陷,一头乱发草草用跟麻绳束住,怀里抱了一具半人高的破旧   
木琴,琴上彩漆斑驳脱落,还断了四根琴弦,就那么拖在地上。     
  他来到客栈门口,凝神看了门口那棵“杨树”片刻,呆板的面容上嘴角抽动了几下,似是笑了。     
  小二上前:“这位……小店已经住满了,您往别处看看吧。”     
  落拓文士:“小二哥,这左近没有人家,天色也晚,小可想在贵店借住一宿,还请行个方便。”     
  小二:“借住?没钱哪?走走走,本店不收要饭的……”说罢就哄人。     
  落拓文士:“小二哥,小可虽无钱财,却能吟诗做对,讲讲故事……”     
  小二:“哦?咱老板娘倒是喜欢诗词曲赋……这样吧,吟首诗来听听。”     
  落拓文士抬首看了看已渐渐沉入夜色的远山密林,随口吟道:     
  “门前有座大石山,山上青石方又圆……”     
  小二:“喂喂……停停停!你这是什么诗啊,走吧您,这样的诗我儿子都比你写得好。”     
  楼上楼下传来一阵哄笑。     
  落拓文士面色不动,接着吟道:     
  “门前有座大石山,山上青石方又圆。     
  昔有锦瑟垂峰极,九柱断绝余五弦。     
  独凤离栖唇噙血,春看江南水无边。     
  江湖儿女三十老,对坐清溪与流泉。“     
  客栈里再无一个人笑。     
  片刻,劈啪鼓掌声响起。     
  楼上的黄衣老者来到窗口,扬声对那小二道:“小二,这位先生的房钱算在老夫身上,找一间上   
房!”     
  小二答应了一声,嘴里嘟囔着:“臭要饭的,算你本事。”     
  落拓文士理也不理,遥遥对黄衣老人一揖,朗声道:“多谢老丈的好意!只是小可在山野里住惯   
了,能有片瓦遮头足矣,”他目光四掠,看到了郭客那匹白马,眼中一亮,接着道:“与其野兽环伺,   
何不与骏马为邻?今晚,我就住在马棚里吧。”     
  说罢,也不理众人的错鄂,来到马棚里草跺边,盘膝坐地,双手抱琴,不一刻竟睡着了。     
  黄衣老人缓缓坐下,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竟能有如此怪人。江湖儿女三十老……”     
  苦思了片刻,摇摇头。     
  蝉儿道:“爹,你认得那人么?”     
  老人摇头:“不曾相识。前几年江南出了位紫琴书生,武技高绝,曾用三招就挫败了两湖帮的龙   
头老大韩水潜,一举名震江南武林。据说,他用的就是一具半人高的九弦木琴……但那紫琴书生风流   
潇洒,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六,不像,不像。”     
  蝉儿边上的女孩道:“据说那紫琴书生后来爱上了西域阴极宗的一个女弟子,引起江南武林公愤,   
于鄱阳湖岸登峰楼一役中,三十对一,紫琴书生不敌重伤,纵身跃入鄱阳湖。”     
  蝉儿:“这些人真卑鄙!三十个打一个,不怕被人耻笑么。”     
  老人不悦道:“蝉儿!西域阴极宗是中原武林的公敌,他们这么做是对的。”     
  蝉儿冲老人撅了撅嘴,又问道:“姐姐,后来他死了么?”     
  那女孩道:“不知道,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而江南武林也因此元气大伤,到现在还没有   
完全恢复。”     
  蝉儿:“那,那西域阴极宗的女弟子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出来帮他?”     
  女孩道:“据说她叫朱晓晓,为什么不出来帮忙就不得而知了。”     
  蝉儿又撅嘴:“那一定是个坏女人,坏女人!”     
  老人哭笑不得:“臭丫头,你到底在帮那边啊?那朱晓晓虽也是域外妖女,可用情还是专的。据   
说后来她被阴极宗主废了全身的武功,锁在雪峰下的地牢里,终生受那孤寂寒冷之苦……”     
  蝉儿:“啊?她,她……爹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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