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达传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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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千银币的亏空。”
“是吗？”鲁索看着焦虑的儿子，“那我们只好卖掉房子了。”
“父亲！”大惊的兰德叫了起来，“逼债的人并不是个个都真的急用啊！他们只是怕我们从此以后还不起而已！只要我们能缓过气来……”
“我也知道。”鲁索回答，“可是一旦我们不还，我想他们就会告到领主那里去吧！到时候我们拿不出钱，还不是一样家产充公变卖？”
“都是我的错！”兰德懊悔地握着拳头，“我没料到天气的变化，结果害了鲁夫管家，又害了您！”
“这是天意，不能怪你的。”鲁夫安慰着自己的儿子。
“大人，那群穷人又来了，他们说想见您，我们怎么赶也赶不走。”看门人汇报道。
“是吗，那我就去见见他们吧。”
“各位，最近我家真的发生了变故，不是我不肯救济大家，请大家相信我。只要过了这几天，我一定会再次帮助大家的。”鲁索对着聚集在门口的人说。
“大人，您的事我们听说了。”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好象领头的人，“我们承蒙大人您多年照顾，如今大人您有难，我们也想尽点力。”
这么说着的人从怀里小心地掏出了一个小包。
“这是我们大家今天凑的一点钱。我们知道大人您拿着一大把特兰不方便，我们把它换成了银币，这里一共有十五枚，明天我们再找找看，再凑一点钱给您老人家。请您务必收下。”
“多谢大家的心意。”知道无法推辞的鲁索颤抖着双手，接过袋子，“如果我能挺过这段日子，以后我一定……”
“大人，您一定会平安度过这段日子的，天上的神在看着您呢！”领头的人打断鲁索那不吉利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大人，卡斯罗大人的管家来访。”看门人汇报道。
“快请！”
“我家主人让我送来两百银币，说是现在实在凑不出那么大笔钱，过些日子等资金周转过来了，一定马上把钱送到大人府上。”客人恭敬地说。
“那替我多谢你家主人了。”
“不敢，那小人告辞了。”
第二天，鲁索家门口再也没有一个穷人，却聚集了一大群商人。
“大家也都知道最近我的生意出了点小问题。”鲁索对商人们说，“现在我想把房子卖了，筹措点资金，请大家给房子估个价。”
一大群人在那里交头接耳，终于，讨论声平息了，一个商人站了出来。
“我出一千银币。”
“一千？”兰德愤怒地叫了起来，“这房子最少值三千！”
“别激动嘛！”那商人笑眯眯地说，“兰德先生，讨价还价是很正常的事情，您不满意，可以开个价，大家好说。”
“可才给一千也太……这么好的房子就值这点钱？”
“您看，这柱子有点坏了，到时候要换一根，这些装饰呢，也要重新换过，这里的墙要重新粉刷，这里的屋顶有点漏了，要补上……”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两千三百银币成交，卖给了一个叫拉得的商人。其他商人带着惋惜的神情离开了。
拉得带着满脸的不忍，塞给了鲁斯张两千五百个银币的票据。
“不用找了，鲁索先生。”
“这怎么可以，拉得先生，您也不是宽裕的人。”
“唉！”拉得叹了口气，“我这种小商人哪里有钱来买您的房子，其实是有些人不好亲自来买，所以才叫我们替他出头而已。这是他开出的最高价，我也不想要这点折扣了。”
“这点我也想到了。”鲁索问着拉得，“不知道买下这房子的是我的哪位朋友呢？”
小心地看着周围，确定没人后，拉得小声地回答：“是卡斯罗大人。”
“哦，是他啊。”鲁索的脸一下变得苍白，“多谢您了，您好走，不送。”
“那我告辞了。”拉得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哈哈哈！这就是我的好友！”鲁索惨笑着对一旁的兰德说，“当初他创业的时候，我全力帮他，他破产的时候，我用自己的资产帮他抵押，他有难的时候，我从来没让他失望过，可如今，买我房子的却是说没钱借给我的他！”
流着泪的鲁索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父亲！”兰德急忙扶住鲁索，向外面大喊，“快去请医生！”
第二天，鲁索家里传出了主人去世的消息，城里的人们纷纷赶到鲁索家表示慰问。
“兰德侄子，鲁索老哥怎么就这么去了？”急匆匆赶来的卡斯罗脸上充满了悲伤，“前两天他身体还好好的，怎么……”
刚把债务弄清楚的兰德回头看着卡斯罗，眼中充满了愤恨。
“卡斯罗大叔，您就别演戏了。”兰德阴沉地说，“等我处理完家事，这屋子就归您了。两千五百银币就买下这么好的屋子，我还真要恭喜您呢！”
卡斯罗尴尬地站在原地，脸涨成了猪肝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了，我想各位来也来了，要表的情也表了，债我也还清了，就请大家回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兰德想客人们下着逐客令。
“这些是你们应得的。”兰德对仆人们说，“现在我已经无力支撑这个家了，以后你们要做什么就自便吧！”
仆人们看着地上的财物，却没有一个人去动。
“好了，我们为父亲送葬吧。”兰德吩咐道。
四个健壮的仆人抬起了棺材，默默地向大门走去。
一群衣衫褴缕的人围在鲁索家门口，静静地站着，却没有人有勇气走进去。
看着让开一条路的人们，兰德叹了口气。
“大家请跟我来吧。”
著名的大善人鲁索下葬的那天，只有他的家人和一群穷人为他送葬，他生前的那些好友们，没有一人参加。


第四节

“我们也该走了，你们回去吧。”兰德带着弟弟，对在城门那里送着自己的人们说。
“大人，您还是留在这里吧。在这里，有什么苦力活，我们还能帮您做。”
“多谢大家了。在这里，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兰德看着自己曾经住过的城市，“各位的心意，我领了。如果有一天，我能光宗耀祖的话，我会再回来看望大家的。”
“我们会等着您回来的，大人。”
兰德带着弟弟，登上了车。送行的人们看着车在朝阳中越走越远，直到不见，纷纷散开了。
“坎斯，吃饭了！”在家里的兰德向门外大声地喊道。
“噢！”坎斯在回答声中冲进了屋子。
“先洗洗手，擦擦汗再吃。你又去哪里玩了，弄得一身都是泥。”
“我在那边的武馆看他们练习呢。那里的大哥哥们教了我不少基础的东西，还答应我长大以后教我更高深的武艺！”
“是吗。”看着弟弟那高兴的样子，兰徳难得地露出了笑容，“那坎斯就要做个好孩子哦，大哥哥们不会教坏孩子武艺的。”
“嗯。”
“那你学会武艺以后准备做什么啊？”
“要打坏蛋，帮好人。”
“我们的坎斯真是乖孩子呢。来，吃饭吧。”兰德不停地把菜夹到弟弟的碗里。
“救命啊！”在街上散步的兰德兄弟突然听到女子呼救的声音。
“有人在呼救，我们看看去！”兰德拉着弟弟，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只见那里围着一大群人。
好不容易挤进去的兰德兄弟看见几个小流氓围着一个又羞又怒的女子。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做什么！”女子恼怒地问着，“你们快给我让开！”
“美女，别生气嘛！”领头的流氓笑嘻嘻地说，“反正看你自己逛街也很寂寞的样子，不如和我们兄弟快活快活？”
“。你们……你们再不走开，我就叫了！”女子恫吓着，又大叫了起来，“救命啊！”
“你已经叫了很多次了。”流氓头子笑着说，“你看，不是有这么多人过来了吗？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文静的小妞，竟然喜欢在快活的时候让这么多人看……。”说着话的流氓头子伸手向女子抓去。
惊慌的女子急忙努力闪躲，可是衣服却被抓住。女子用力一挣，嘶的一声，衣服被撕下了一大块。
“你们这群流氓！”女子大骂着，又转头向围观的人求助，“请你们帮帮我啊！救命啊！”
围观的人们没有一个站出来，反而有几个人退后几步。
“我们本来就是流氓。”流氓头子又伸出了手，“不用叫了，没人会救你的。还是安心地跟我们快活快活吧。”
“住手！”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的兰德看到这一幕，放下抱着的弟弟，跳到女子前面，挡住了那群流氓。
“啧啧，还真有救美的英雄啊。”流氓头子看着站在前面的青年，“可惜，好管闲事的人，总是活不长的。”
说完话的流氓头子挥了挥手，几个人一起向兰德围了上去，兰德奋力抵抗着，周围的人看着打斗着的人群，却没有一个上去帮忙。
“小子！还真不错啊！”被打了几拳的流氓头子恼羞成怒，唰地拔出一把匕首，向兰德刺去。没想到敌人用武器，兰德躲闪不及，匕首深深地刺进他的肚子里。
“哥哥！”看到兄长被刀刺中，坎斯冲进场内，挡在兰德前面，对流氓们又踢又咬。
发现自己竟然刺中了对手，流氓头子呆了呆，觉得不妙，急忙带着手下，挤开人群，向远处跑去。
“哥哥！”看着兄长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鲜血不停地从手中流出来，坎斯慌了手脚，向周围的人求救。
“谁来帮帮我啊！哪位去帮我请个医生好吗？求求你们了！”
围观的人们依旧在那里看着，不管坎斯怎么哭怎么求，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也没有一个人去叫医生。人们就这么看着一个孩子，站在受伤的青年身边哭泣恳求，却没有人动一动。
“发生了什么事？走开！走开！”听到小孩哭叫声的一队巡逻士兵觉得可能有大事，跑了过来，驱赶着围观的人群。看热闹的人群哄的一声，全散开了。
“小孩子，你在这里哭什么？地上的人是谁？”士兵队长问道。
“那是我哥哥。他救人的时候被人刺伤了。”
“哦。”士兵队长对手下命令道，“你！去叫个医生来！”
“这是怎么回事？”士兵队长温和地问着哭泣的孩子。
坎斯哭着把事情向队长说了一遍。
“啊，好孩子，别哭，叔叔一定抓住那坏人，帮你哥哥报仇。”士兵队长安慰着坎斯，然后转头问赶来的医生，“怎样？”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能早十分钟……”
听到这句话，坎斯眼前一黑，脑子里轰的一声，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士兵队长急忙一把抱住倒下的孩子。
“可怜的孩子。”士兵队长低声地叹道，“我先带他回我家，你们去寻找证人和凶手。”
“是！”士兵们纷纷散开。
醒过来的坎斯呆呆地坐在床上，两眼发直，一声不出。
“吃点东西。”士兵队长把食物递到孩子手里，“这几天没有一个人肯指认凶手，你再不吃点东西，和我们出去走走，恐怕连谁杀了你哥哥我们都不知道。”
孩子接过食物，默默地吃着。这时候，士兵队长的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是谁？”
“报告！”一个士兵走了进来，“我们抓了几个可疑的人，请您去看看！”
“我们去看看吧。”队长抱起坎斯，向外面走去。
“就是他！”看到挤在被抓的人群里的流氓头子，坎斯冲了上去，劈头盖脑地乱打着。
士兵队长点点头，两个士兵吃力地拉开坎斯，其他人把流氓头子抓了起来。在被抓的时候，流氓头子用目光向在外面围观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他的手下点了点头，挤出了围观的人群。


第五节

“现在审理闹市杀人一案！”审判官严肃地说，“为了表示公正的原则，此案公开审理！现在，请公诉人说明情况！”
“被害人兰德，男，21岁，外地人，五个月前带弟弟来本地定居，没有其他亲人。四天前在闹市被人用刀伤害致死，据被害人的弟弟的陈述，死者是因为救人遭被告人用刀捅伤致死。”
“下面请医生陈述。”
“死者致命的伤害是腹部被刺的一刀。死者被刺中后，不能得到及时救治，失血过多而死。死者身上还有一些轻微的青肿，估计为打斗时被打中所致，可是不造成重大伤害。”
“把证物拿上来！”
一个士兵小心地端上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凝固着黑色的血。
“大人。”作为公诉方的士兵队长发言，“被告已经承认这把匕首是他所拥有，而且也承认的确是他亲手用这把刀刺死受害人，我在这里提出控诉，控告他犯有杀人罪和流氓罪。”
“嗯。”示意士兵队长坐下，审判官问着被告，“这把匕首的确是你的？你真的杀死被害人了吗？”
“是的，大人，这把匕首的确是小人的，也是小人刺死的他。”流氓头子承认道，“可是事情的起因不是因为小人调戏妇女，而是因为那天小人喝了点酒，走路时被他撞了一下，小人骂了他几句，他不服顶嘴，我们俩就打了起来。小人不是对手，一时糊涂，就拿刀刺伤了他。”
“根据被告的叙述，我觉得不应该判被告杀害见义勇为的英雄这样的大罪，同时，也没有证据证明被告有调戏妇女的罪行，我建议应该判被告在斗殴中无意伤人致死的罪。”辩护方的代表陈述道。
“他撒谎！”坎斯叫了起来，“那天有很多人也看见的！”
“那为什么没有一个证人？”辩护方反问道。
“这……”一时说不出话的坎斯突然看到那天的女子也挤在人群里，急忙跑了过去，拉住了她的衣服。
“大姐姐，我哥哥那天救的不是你吗？你出来作证明啊！”
“放开我！”被拉住衣服的女子又羞又气，脸上一片通红，“我根本没被任何人调戏过，你别乱认人啊！”
听到女子这么说，坎斯楞了一下，仔细地看着自己拉住的人。在确定她就是那天的女子以后，孩子呆住了。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们？我哥哥那天救的就是你啊！”
“我根本不认识他！”女子用力扳开坎斯的手，挤出人群，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你们当时也在的啊！”坎斯又认出了几个当时在场的人，对着他们哭道，“你们出来作证啊！”
被指着的几个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反而悄悄地向后挪动。
“那被告方有人能证明他的话吗？”审判官问道。
“我们可以替他作证。”流氓头子的几个手下站了出来，“那天我们和他一起喝酒，从头到尾都和他在一起，的确如他所说。”
“事实清楚了。”被告的辩护人站了起来，“事实正如被告所说，至于原告的陈述，应该是这孩子因为见到自己的兄长被杀，精神受到极大冲击，从而产生幻觉，把自己兄长行为美化的结果。”
“大人，根据被害人邻居的叙述，被害人一向对人和善，乐于助人，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别人起冲突的。”士兵队长着急地说。
“大人，被害人是个年轻人，再怎么冷静的年轻人也有冲动的时候，我觉得原告方所说的证据只能表现他平时的状态，并不能表示被害人当时就不会和别人发生冲突。”辩护方回答。
“那，还有其他的证据吗？”审判官问道。
双方都表示已经没有任何证据了。
“那我就宣布判决了。”审判官严肃地说，“双方的陈述有冲突，本着谁的证据有力倾向于谁的原则，本人判定被告的陈述更有可靠性，因为他有第三方的证人作证。我判决被告犯有斗殴过失杀人罪，被告应该向被害人的弟弟一次赔偿二十枚银币做赡养费
，同时，判决被告两年监禁。本人不支持控告方提出的两项罪行成立。”
“大人！”士兵队长焦急地说，“被告人是个臭名昭著的流氓，做证明的都是他的手下，他们的话不具有可信性，请大人三思！”
“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以前的所做所为就判定他说的话是谎话。”审判官说，“你要推翻我的判决，就去找对你有利的第三方证人来。不然，这就是最终裁决。本次审判结束！”
说完话的审判官对流氓头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