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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八辑)-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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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个实现。在我的一生中,在不到一个世纪的时间内,速度由每秒8公里上升到每秒800公里。人类支配的空间不可估量地扩大了。在上一个世纪中期,人类只掌握一颗行星——一个半径为6300公里的球体。今天,人类掌握的星球领域,半径已经达到4,000,000,000公里。他们变得更聪明,更强大。由于把自己的世界和别的世界互相比较,我们丰富了物理学、天文学、地质学和生物学。只有一个梦想还没有实现:我们还没有遇到别的能够思考的理性动物。我们并未厌倦,但目前却不可能再前进了。我们已经达到了太阳系的极限,访问了太阳系内所有的行星。现在摆在我们前面的是恒星之间的宇宙空间。已经走完了四个光时的距离,但是离太阳系外最近的一颗星却有四个光年的距离。我们已经达到了每秒800公里的速度,还需要把速度再提高一百倍。我们显然不能很快地飞向别的太阳,有人说我们永远做不到这一点。光子火箭和其他更大胆的计划到目前为止还只不过是计划。在外层空间进行发现的时代也许要中断三个世纪或四个世纪。”
  人们到外层空间去遨游,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拿我自己来说吧,作为一个工程师,吸引我的是这样一个想法:在行星之间史无前例的巨大规模内进行建筑。帕惠尔·查鲁欣却想去发现理性动物。怀着会见理性动物的希望,他飞到外层空间去发现新世界。现在,我们却来到了一个没有出路的终点。再没有可以发现的东西了,但是查鲁欣却不愿意仅仅作一个宇宙飞船的驾驶员。平静,荣誉,孙儿女,回忆录,乡村别墅……如果我的头脑里没有突然出现可能有黑太阳的想法,查鲁欣也许会在象一潭死水的平静生活中了结他的一生。
  在某种程度上说来,实际上就是查鲁欣自己向我提出了这个想法。他不甘心承认再没什么可以飞去的地方了。
  那么,我是怎样推论出可能存在着黑太阳的呢?
  太阳系全部距离的极限是四个光时,到太阳系外最近的一颗星的距离是四个光年,中间是一片广阔的空虚。但是,是否能够断定那儿是一无所有的空虚呢?我们仅仅知道那儿没有明亮的星星,否则就会被我们看到。可是,那儿也许有黑暗的不发光的物体啊。我们的天图也许象我们的大部分地图,上面仅仅标出了“星的城市”,却完全没有标出“星的农村”。
  就拿直径为十五光年的一个领域来说吧,其中有四个太阳——我们自己的太阳,半人马座的主星,天狼星,小犬座的主星。我们也可以说有七个太阳,因为除了我们自己的太阳外,其余三个太阳都是双星。
  但是,在上面说的这一片广阔的空间内,还有几十个光线暗淡模糊的星星——红矮星,次矮星,白矮星。这些星星离我们都不远,但是几乎没有一个能够用肉眼看到。只是在二十世纪,我们才知道它们离我们这么近。
  因此,在这一片空间里,既有肉眼看得见的一颗颗星星,也有在望远镜里才看得到的星星。那么,就在这同一片空间内,会不会有望远镜也看不到的千百个天体呢?当然,在我们已经知道的千百颗暗淡模糊的星星里,要找出其中一百颗靠近我们的小星星,那是非常困难的!
  天体的温度也提示了同样的结论。
  在星星的世界里,规律是这样的:星越大,它的温度越高,越小,温度越低。太阳比红矮星大十倍,红矮星的温度只有2000°-3000℃。假设某些天体的大小相当于红矮星的十分之一,它们将有多高的温度呢?也许是1000°,600°,300°或者100℃吧。这类天体,即使是其中最大的,它的发光度也是无足轻重的,其余那些的发光度更是等于零。温度低于600℃的天体,只能发出看不见的红外线。那就是看不见的黑太阳啊!这些黑太阳中,有一些是温暖的、黑暗的行星,从内部发出热力,表面温度达到零上30℃。这些星星是我们特别感兴趣的。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这些星星呢?一方面是因为没有人寻找它们,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容易找到它们。一般来说,在地球上不可能看到黑暗的行星的。地球本身也辐射红外线,我们自己就生活在红外线火焰的海洋中。生活在红外线火焰里,却要注意到遥远的一颗小星星的光芒,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怯生生地向帕惠尔·亚历山德洛维奇谈了上面的这一切看法。我从眼角注意到老人脸上那种带有优越感的微笑消失了,蓬松的眉毛皱了起来。我认为我自己的推理是逻辑谨严的,难道还有原来未估计到的缺陷吗?我多少有点迟疑地说完,等着他来驳斥。
  “这倒很有趣,拉迪,”他说:“一颗从内部发出热力的行星,一个由内向外的世界。那儿的一切跟地球上都不同。那儿可能有生命,你觉得怎么样?当然呐,如果没有光,就不可能有植物,但是有没有动物呢?在地球上,有些动物生活在黑暗里,在地穴中,在海洋深处。动物界比植物界更古老。可是,有没有高级动物呢?高级形式的生命能够从永恒的黑暗中产生出来吗?”
  于是,他哈哈大笑,拍拍我的肩膀。
  “你我两人也许又要飞往外层空间了,拉迪!你是不是准备飞到外层空间去寻找你的黑太阳呢?”
  “您呢,帕惠尔·亚历山德洛维奇?”
  他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回答了这个问题,发起脾气来啦。
  “我为什么不飞去呢?我还不老嘛。我还没有满八十岁呢。要知道,我们的统计数字把中年确定为九十二岁半呵。”
  六个月后,月球中央观察站宣布发现了第一个黑太阳,即使是我也感到惊奇。
  没有帕惠尔·亚历山德洛维奇,这一切要推迟很久才会发生。他放弃了自己所有的事务和娱乐。他拔掉他的温室中璀灿绚丽的鲜花,将温室改成车间。他停止写回忆录,让一个没有写完的句子就那样戛然中断。那架电子速记机什么也不干,只是不停地写信给科学机构、群众团体、对外层空间有兴趣的老朋友、同志们、学生们、在月球和火星上的人以及远距离的宇宙飞船等等,每封信都不屈不挠,热情洋溢,有说服力,呼吁组织一次寻找黑太阳的宇宙远航。我不得不赞美这位老人充沛的精力,仿佛他过去坐在乡间别墅里,只不过是在等待这一声信号。他也许真正是在等待这个信号,然后就奔向伟大的目标——尚未发现的世界。他能够飞往外层空间,他能够寻找搜索,作出发现。
  在天琴星座、人马星座……中,都发现了黑太阳。离我们最近,我们最感兴趣的黑太阳是在天龙星座之中。它的表面温度是零上10℃,它和地球的距离仅仅只有七个光日,只比海王星远四十倍。宇宙火箭可以在十四年的时间里飞完这段距离。
  一年后,火箭出发了,其中装载着瓦伦佐夫两口子,儒尔达谢夫两口子,帕惠尔·亚历山德洛维奇和我。只有我才知道老人花了多大力气才说服宇航当局,让他和我参加这次远航。他的不利条件是年龄太大,我的不利条件是年轻,没有经验。
  远航的最初的日子,正象我第一次旅行到莫斯科,一切都趣味盎然,却又非常熟悉。这些情况,我已经在书本里读过上百遍,也在电影里看过上百遍了。从高处看来,地球象一个在天空里投下阴影的巨大圆球,首先是四倍的地心引力,然后出现了失重的奇迹,月亮是奇异的黑与白的世界,表面上布满了麻麻点点的凹痕,深深的黑影,陡峭的深渊,年代久远的尘埃。这些景象,我在书本里读到过,自己也想象过。现在,我亲眼看到了,惊奇不已。接着来的却是宇宙飞船日常生活的单调沉闷的岁月,这往往是作家们避而不写的,一间小小的睡觉的舱,长三米,宽三米:几张吊床,一张桌子,一个碗柜。隔壁是一间稍微大一点点的工作室,里面有望远镜、控制板、仪表和计算机,再往前面就是储藏室、发动机房和半公里长的燃料罐,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沿着燃料罐散步。如果你愿意,你还可以穿上飞行服,在飞船四周的宇宙空间里翻腾。然后,又是那张吊床,那张桌子和那个碗柜。实际上,就等于监狱里的牢房,三十年的单独监禁。
  黑暗和星星,星星和黑暗。
  我们的表上有二十四个刻度,否则真会弄不清时间,白天也好,黑夜也好,毫无区别。
  白天,窗外是星星;夜晚,窗外还是星星。
  一片沉寂。一片平静。然而,我们确实是在飞行——一条直线上的稳定的运动状态,每小时将近一百五十万公里,每天三千五百万公里。
  我们写下了飞行日志:“5月23日,已飞越10亿公里。6月1日,已穿过土星轨道。”
  穿过土星轨道的时候,我们举行宴会,唱歌欢庆。实际上,这纯粹是传统的形式上的里程碑,因为到达轨道以前是什么也没有的一片空虚,穿过轨道后同样是什么也没有的一片空虚。就事实来说,轨道本身是在离我们遥远的另一侧。这时眺望土星,就象一颗普通的小小的星,不会比在地球上看得更清楚。
  正是帕惠尔·亚历山德洛维奇设计了各种各样庆祝的仪式。他是善于消磨时间的大师。即使是在宇宙火箭里,时间也不够他消磨。睡觉醒来后,至少搞一个小时的空间操练。不搞这种操练,肌肉在永久失重的情况下就会萎缩退化。然后,每人都必须在宇宙空间里巡游,首先检查火箭外部,再检查火箭内部。接着,在望远镜旁工作,再就是吃饭,饭后,他向我口授回忆录两小时。因为要避免超重,我们不能把电动速记机带来,每天由我笔录。然后,阅读缩微书籍(译者注:每张可缩印印刷物几百页,供以后放大阅读)。爷爷每天阅读一小时,时间一到就把书搁下。这既是消遣,又是为了保持饱满振奋的情绪。爷爷常说:“我们必须耐心地等待明天。”
  至于我,我尽力仿效他的榜样。我完全懂得:只能这样作。如果纵容自己的坏脾气,就会忘乎所以,一发而不可收拾。开头闷闷不乐,第二步就会懒散消沉,最后就会病魔缠身。于是,就会放弃工作,忘记自己的职责。在外层空间,以前出现过这样的悲据:有人纵容自己意气消沉,居然在没有达到目的地以前掉转头来飞回去。
  工作是医治情绪不好的唯一良药。但是,要做的工作不多。日常的检查和修理并不需要很多时间。我常常把时间花在重建行星的计划上,但那只不过是聊以自慰。一个人孤军奋战,绝不可能超过全人类这个强有力的集体所作的工作。而且,随着每一年的消逝,用地球上的标准来衡量,我的知识是越来越陈旧落伍了。在地球上,全人类奋发前进,我对他们的进展却一无所知。
  消磨时间的唯一有意义的工作是进行天文观察。我们编了一套目录,测量星体之间的距离,通常采用三角形测量法,三角形的底边是地球轨道的直径,底边的两角引向要测量的星球。三角形的高——地球到所测量星球的距离,由底边及两角来决定。但是,三角形越来越狭长,可能出现的误差也就越大,因为这方法只适用于离地球最近的星球,我们进行这项测量就比较容易——我们现在离太阳比地球离太阳远一千倍,我们的三角形底边比原来的长一千倍,测量距离的精确程度也要高一千倍。大体上说,这一点运用于所有在望远镜内看得见的星球,在我们这次宇宙远航的全部航程内,始终可以进行这项工作:测量和计算,计算和测量。于是,在飞行日志内列出项目,在目录里编上号码,光谱等级AO,距离7118光年。有时,我们一边写下这些数字,一边为这些数字激怒。我们度过漫长的一生,也仅仅只相当于七个光日。谁也不能飞越七千多光年的距离,谁也无法飞到AO级的太阳那儿去啊。
  沉闷无趣,单调厌烦,还得加上持续不断的警惕。可能整年整月平静无事,然而每分钟却又可能出现毁灭性的灾难,因为外屋空间并不是完全空无一物,其中有到处飞动的陨石和陨石尘。按照我们的火箭的飞行速度,即使与“气云”相撞也是危险的,那就好象猛然跳入水中。在外层空间,我们确实遇到了科学上前所未闻的稠密区域。一进入这样的区域,所有的东西都开始移动,胸部也感到压抑难受。为什么会这样,我们还弄不明白。陨石尘腐蚀火箭外壳,金属发生疲劳,出现干扰电流。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都逐渐损耗掉,会出现漏气、操纵失灵、仪表指示紊乱等乱象。
  多年平安无事,可是突然……因此,在整个航程内,随时都必须有人值班。
  单独值班是最难受的时候,使人情不自禁地怀念地球。你不由自主地渴望在田野和树林中散步,渴望看到盛开的皎洁的雏菊,渴望看到在蓝天中歌唱着的云雀。你如饥似渴地盼望和人群在一起,走进地下铁道,来到运动场,参加集会。你想听到大声的叫喊,而不是一片沉寂。你想置身于稠密拥挤的人群中,膀子被周围的人推来擦去,很多很多的人,完全不认识的人、女人和姑娘……你闭住眼睛,仿佛看到了红场、克里姆林宫、游行的队伍、鲜艳明亮的彩旗……你睁开眼睛,看到的却仍然是那个吊床,那张桌子,那个碗柜,窗外仍然是星星和无边的黑暗。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我们六个人在宇宙火箭里轮班工作,轮班守望和睡觉。
  在轮班守望的时候不能睡觉,我倒受得了,爷爷却不行。他毕竟是个老人,心脏越来越衰弱。最初轮到他值班守望,他还能对付。后来再多次值班,他就心脏痛,左肩膀痛,有时昏厥过去。
  我们的医生阿耶莎,有一次看护他四小时,然后宣布说:“如果爷爷再担任值班守望的的工作,出了事就不是我能解决的啦。”
  整整十四年,我们一直迅速飞向那个看不见的目标,最后,能够看到目标的时刻终于到来了。那是一个遮住星星的黑暗的圆形物体。我们准确地到达了目的地,证明地球上天文学家的观察是正确的。但是,他们忽略了这一点:原来天龙星座中的黑太阳有两个:黑太阳A和黑太阳B,A小些,B稍微大一点。A距离地球近一点,B稍微远一点。所谓“稍微”,当然是在宇宙范围的意义上来说的。实际上,A与B之间的距离比地球与土星的距离还要大。
  我们都激动不宁,帕惠尔·亚历山德洛维奇更是这样,虽说他没有流露出来。为了在行星之间进行对话,他已经准备了一整套武器:各种光信号,各种红外线探照灯。还有一套配上浮雕图画的字母,一套几何图形。
  我们和目标相遇的伟大的日子到来了。
  早晨,我们开始启动制动器。到了中午,黑太阳的形象越来越清晰可见,星星一个接着一个消失。最后,那个黑色的碟子悬挂在我们面前,我们停住不动了,我们已经成了黑太阳的暂时的卫星。
  可是,请想象我们的失望吧,我们的天文学家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他们断定这个黑太阳的表面温度是10℃,结果却是零下6℃。大气层中存在着各种气体:象木星上一样有甲烷和氨,象金星上一样有二氧化碳气,还有大量的氢和水汽——稠密的云。大气层下面是结了冰的海洋:冰,雪野,冰丘。积冰厚达几十到几百公里。我们运用炸药来测量冰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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