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伤痕-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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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摆进箱内。
最后跟管理员谈话的人应该就是田岛,而知道牛奶瓶一事的人应该也只有田岛。各
报社的记者当然不会知道,根据宫崎刑警的说法,大概连警方也未注意到此事。
“或许挖到了独家新闻呢!”
想到此处,田岛觉得身体不住颤抖。
田岛环视四周,众刑警及记者皆往管理员办公室里钻,根本没人注意到牛奶箱。
田岛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飞快地将牛奶瓶包起来,当他将牛奶空瓶塞入雨衣口袋时,
中村副警部正好从外头进来。
田岛急忙从牛奶箱旁离去。
8
田岛返回办公室向总编辑报告此事,总编辑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
“你是说安眠药惨在牛奶里头吗?”总编辑问道,田岛点点头。
“喝完牛奶,管理员田能金立即睡着了,这是我亲眼目睹的,只是没有确切的证
据。”
“如果你没猜错,那么事情就有趣了。”
总编辑说道,但半信半疑的神情仍未完全消除,他似乎认为此事太过玄妙。
“企图自杀的人应该不会刻意将安眠药掺入牛奶中。”田岛说。
“所以我认为他杀的可能性很大。”
“这我能理解,但先决条件必须是你的推断无误。”总编辑谨慎地说道。“仅凭推
断可无法写成报导。”
“所以我将牛奶瓶拿了回来。”
田岛将视线投向包在手帕里携回的牛奶瓶。
“这瓶子里还残留着些微牛奶,我想找人帮忙化验。”
“我有一个朋友在制药厂的研究室工作,可以拜托他化验。若能检验出安眠药,那
就中奖了。”
总编辑眯着眼凝视着残留在瓶底的些微牛奶。在日光灯下,或许是心理作用,总觉
得那乳白色的液体似乎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我相信一定会检验出安眠药。”田岛用略微兴奋的语气说道。
“我认为这是一桩巧妙的谋杀案。当送牛奶的人将牛奶送到后,凶手便用掺有安眠
药的牛奶加以调包。只要小心行事,在掺入安眠药后,便可将牛奶瓶的纸盖及上头的玻
璃纸恢复原状。何况对一个每天喝牛奶的人来说,就算纸盖有些歪扭,也不会特别在
意。”
“你是说,凶手等管理员喝完牛奶后,便将空药瓶摆在管理员办公室里,同时将牛
奶空瓶摆回牛奶箱里,是吗?”
“公寓里有各式各样的人进出。除了住户之外,还有许多访客、推销员、送报生、
瓦斯及自来水收费员等,管理员办公室前面的走廊就等于是马路的延伸,所以我认为凶
手能够很轻易地进出。等到明天早上,送牛奶的人会将牛奶箱中的空瓶带回去洗涤,如
此一来,掺有安眠药的犯罪证据就被清洗得一干二净了。”
语毕,田岛不自觉地搔搔脑袋,他为自己的振振有词略感羞赧,总编辑也不禁莞尔。
“管理员的死亡也会造成警方的困扰吧。”总编辑说道。“若真如你所想的,这是一桩
他杀案件,而且又跟久松命案有关的话,那么片冈有木子是凶手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
“你说得没错,中村副警部也到现场去了。或许他就是放心不下才跑过去的。”
中村副警部的出动,显然意味着警方也怀疑这是一桩他杀命案。
第五章 笔迹鉴定
1
中村副警部一面听取先抵达现场的宫崎刑警做报告,一面暗自希望田熊金的死亡是
一桩自杀事件。
因为田熊金并不是普通的管理员,而是昨日在三角山遇害的久松实所住的那栋公寓
的管理员。如果是他杀,那可能就和久松遇害一事有牵扯。
而且倘若这是同一个凶手所为,那么片冈有木子这条线索便站不住脚了。
中村认为片冈有本子是杀害久松的真凶,这不仅是他个人的见解,也是搜查本部全
体同仁的看法,因为片冈的企图逃亡足以认定是畏罪潜逃。
症结在于证据。为了搜证,关部刑警从车祸现场带回片冈有木子的行李箱,而且宫
崎刑警也搜查过她的公寓,但这些行动皆未发现她涉案的确切证据。
就在此时,传来了青叶庄管理员猝死的消息。中村立即派遣宫崎刑警赶赴现场,而
他自己则坐立难安。他希望能断定出究竟是自杀抑或他杀。
此时,久松实的解剖报告刚好送达他的办公室,但中村却静不下心来阅读,披上雨
衣便急着赶住左门町的公寓。
宫崎刑警解释情况,说是无法断定此案为自杀抑或他杀。
中村脸色凝重地环视管理员办公室。窗边摆着一个柜子,面对门口处则摆着一张小
桌。
“听说是趴在这张桌子上死去的。”宫崎刑警报告道。
“发现人是住在二楼一位姓野田的上班族。最初他以为管理员是倦极而眠,因而不
以为意,但到澡堂洗完澡返回后,看到管理员还在睡觉,便赶忙召来医师,但却为时已
晚。”
“听说有一个安眠药瓶丢在旁边,是吗?”
“鉴识课的人员拿走了,药名是‘阿尔多林’。”
“阿尔多林?”中村觉得似乎曾在哪里听过这名字,但一下子想不起来。
“是坊间贩售的药品吗?”
“我问过附近的西药房,听说是一种在四年前就遭到禁售的安眠药。”
“遭到禁售?”
“是出过问题的药。据说孕妇服用后会对胎儿造成不良影响。”
“呃。”
中村点点头,他想起来了,这是四年前喧腾一时的新闻。原先是外国药厂出品的一
种安眠药,在日本以“阿尔多林”的名称推出贩售,但孕妇服用之后,却产下了畸形儿,
因而酿成风波。
四年前就被禁售的药,为何还有人使用呢?
“调查过死者吗?”
“大致上调查过了。死者田熊金,四十九岁,没有亲人,听说有一个独生子,但在
六年前死于交通事故。”
“她是这栋公寓的产权所有人吗?”
“不,只是受雇当管理员。死者可能是因为没亲没故,所以才担任这个工作。”
“身体健康吗?”
“好像有心脏衰弱的毛病,医师说是慢性心脏病。”
“孤单而又心脏衰弱的四十九岁妇女。”中村喃喃自语,然后望着宫崎刑警的脸。
“看起来像是有自杀的动机。”
“我也觉得像是自杀。”宫崎刑警也点头道。
“我问过公寓的住户,管理员生前似乎未曾与人结怨,而且她也没有巨额积蓄,所
以不可能有人为了贪图利益而杀她,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久松实生前住在这里。”
“我也认为这是问题所在。”
中村含糊地说。或许是因为私下盼望这是一桩自杀事件,因而自然而然地含混其词。
然而,目前并没有任何证据足以断定是自杀抑或他杀。
(只好等候解剖报告了。)
中村一面瞄着空荡荡的管理员办公室,一面感到内心有一股轻微的焦躁。
2
直到翌日午后,田熊金的解剖报告仍未送来。解剖报告原本就需耗费些时间,只是
由于其中有问题,所以中村变得坐立难安,于是亲自打电话到警察医院。
“干嘛这么着急呢?”接电话的那位相识的法医悠闲地问道。“你看过久松实的解
剖报告吗?”
“看过了。”中村飞快答道。由于心里焦急,说话速度也自然变快了。
“一切如同预料般,没什么特别之处。致命伤是心脏部位的刺伤,没有格斗的迹象,
身上的擦伤被认为是在滚落山崖时所造成的。这些全是预料中事。”
“科学并非用来提出怪诞的答案,好让你们惊讶或高兴啊。”
“这我当然知道。田熊金的报告呢?已经三点了,还没解剖完吗?”
“大致上完成了,目前只知道死因是由安眠药所造成的。照你的说法,这也是在预
料之中,没有特别之处喽。”
“她的死亡可能是意外吗?”
“你是指服药过量吗?”
“是的。”
“似乎不大可能。瓶子上应该会载明适当的剂量,而且这药是‘阿尔多林’,你也
知道这种药吧?”
“我知道。跟‘阿尔多林’畸形儿有关,对吧?”
“没错,我想死者也应该知道。所以一般说来,使用者在服用时应该会心存犹豫。”
“所以服用此药便意味着,并非为了安眠,而是想要自杀,对吗?”
“正是如此。当然,先决条件是死者基于自己的自由意志而服用。”
“‘阿尔多林’比普通的安眠药更强而有效吗?我的意思是,它是不是一种容易致
死的药物?”
“正好相反。”
“相反?”
中村感到莫名其妙,因为他隐约觉得这是一种效用很强的药物。
“由于会导致产下畸形儿,所以一般人常误以为这是一种强效药物,事实上正好相
反,它的药性很温和,所以刚问世时颇受好评,被认为是危险性较低的安眠药。”
“但是田熊金却死了啊。”
“虽说药性温和,但却不保证绝对安全。何况死者的心脏原本就很衰弱。”
“结论到底是什么?自杀吗?还是他杀?”
“无法断定。不能说是主动的自杀,也不能说有他杀的嫌疑,实在抱歉。”
“死亡时间呢?”
“在三点半到四点半之间。胃中残留有面包及牛奶,是吃了一顿时间较晚的午餐之
后才死的。我所知道的仅此而已,其余的得靠你们去调查,这是你的份内工作,不是
吗?”
“这我当然知道。”
中村挂掉电话。
结果仍然无法判明是自杀抑或他杀。中村起身走到位于另一栋办公大楼的鉴识课,
在鉴识课得到的回答是:“阿尔多林”空瓶上只发现田熊金的指纹。然而,光凭这点并
无法断定是自杀,也可能是他杀。因为如果凶手够聪明,那么应该会清理自己的指纹,
事后只要让死者握住空瓶,便能轻易在空瓶上留下死者的指纹。
找不到他杀的线索虽然值得庆幸,但中村仍无法抚乎心中不安的情绪。
返回调查室之后,中村拨了一通电话到南多摩警署。他先前已经将片冈有木子的照
片送去,打这通电话是为了探听结果。
接电话的还是上次的刑事部长,语气也跟上次一样诚惶诚恐。
“好像进行得不太顺利。”刑事部长说。
“已经拿那张照片到京王线、南武线各车站,还拿到三角山附近的农家探听,但尚
未找到目击证人。让您失望了,实在抱歉之至。”
“你也别泄气。”中村当然只能如此安慰他。“如果她是自行开车,那么没有目击
证人也不足为奇。何况女人稍微化个妆,马上就变成另一张面孔,或许在做案时,她还
特地易容呢。再说,她是个壮硕的女人,也可能穿上男装掩人耳目。总之,请你继续努
力。”
“是,我会全力以赴。”
“除了照片之外,是否还查到什么事?”
“有一件跟案情无关的事——”
“什么事?”
“不久前,有一名农家小孩在田里捡到海苔寿司,吃下之后腹痛不已。寿司大概是
健行者丢弃的。”
“食物中毒吗?”
“此地最近接连几天都是高温的天气,大概是寿司腐败了。”
中村一脸无奈。的确,食物中毒跟这次的案件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
中村刚搁下话筒,奉命前去调查片冈有木子生前经历的矢部刑警正巧从外头回来。
“大致上调查清楚了。”矢部刑警说道。
随后他一边翻开一本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记事本,一边说道:
“她出生于静冈县沼津市,家里在市内经营杂货店。高中毕业后立即在附近的一家
百货公司上班,工作了一年之后,突然来东京当脱衣舞娘。当脱衣舞娘时,曾因妨害风
化罪而两度遭到逮捕。”
“妨害风化罪不至于成为勒索的把柄吧。”中村说道。
“因为她事后仍继续从事脱衣舞娘的工作,就算让久松知悉她有妨害风化的前科,
也应该毫不在乎嘛。”
“我也这样认为。”矢部刑警点头表示赞同。“因为大多数的脱衣舞娘都有妨害风
化的前科,所以这不会是勒索的把柄。”
“赴琉球时,是否在那边眼走私扯上关系?”
“这事也调查过了,未发现任何迹象。”
“跟男人的关系呢?”
“以前似乎曾跟浅草的一名小混混来往,但在一年前就分手了。再说,我觉得男女
关系也不值得遭人勒索几十万元。如果是良家妇女,或许还会隐瞒异性关系,但脱衣舞
娘正好相反,异性关系越复杂越值得夸耀。”
“这么说来,问题是出在当脱衣舞娘之前喽?”
“可能跟突然辞去百货公司的工作而来到东京有关。”
矢部刑警边浏览记事本边说。
“一般而言,在百货公司任职是女孩子憧憬的就业机会,突然辞职未免有些奇怪,
而且来到东京后又立即选择脱衣舞娘当职业,我觉得事有蹊跷。”
“或许是在沼津发生了什么问题。大概久松就是抓住这个把柄而向片冈有木子勒索。
就麻烦你跑一趟沼津吧。”
“我马上出发。”
矢部刑警飞快答道,随即拎起外套离去。他应该很疲惫了,中村原想叫他休息一天,
等明天再动身,但却说不出口,因为中村了解矢部刑警的心底仍留有一道小小的创伤,
他仍对片冈有木子之死感到内疚,倘若能确定片冈就是凶手,他的心里或许会好过些。
如果命令他休息,或许反而是件残酷的事。
(为了矢部刑警,真希望能找到片冈是真凶的证据——)
中村将视线投向外头越来越暗的天色,脸上也浮起了倦容。
4
八点时,矢部刑警来电报告已经抵达沼津,之后就没有更进一步的联络。
至于田熊金之死,虽然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但警方仍未能掌握任何足以证明是自
杀或他杀的证据。
警方调查过安眠药的来路,但由于此药是在四年前就已销声匿迹的“阿尔多林”,
所以调查起来格外困难。假设是自杀,那么田熊金可能是四年前在某家西药房购得此药,
如今要找出这家西药房当然是困难重重,因为已经过了四年,任何人的记忆都会模糊。
然而,在案发四十八小时后的十八日当天,警方迫于形势,不得不对外表态。
在课长室召开了一次记者会,课长在会中公布:“警方认为田熊金是死于自杀。”
记者当然竞相提出质疑。因为警方并未找到遗书,凭什么断定是自杀事件?
“根据周遭的状况加以分析,警方认为自杀是较妥当的判断。”一课课长答道。
“所谓周遭的状况是指什么?”记者进一步追问,课长略微清了一下喉咙。
“第一是田熊金不乏自杀的理由。在举目无亲的孤单境遇中,又有慢性心脏病缠身,
再加上独生子死于交通事故,所以对未来已经丧失了希望。第二是田熊金生前并未树敌。
警方询问过公寓的全体住户,找不出任何厌恶或憎恨田熊金的人。此外,也没有任何人
能从她的死亡中获利。基于上述理由,警方认为这是自杀事件。”
“田熊金之死难道不可能跟久松遇害之事有关吗?”一名记者问道。
出席记者会的中村心想:“该来的果然来了。”他早知会有此一问。若此一疑问未
被提出,那才奇怪呢。何况站在新闻记者的立场,同一个凶手的连续杀人事件比较能成
为趣味性高的报导。
“当然警方也考虑过。”
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