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日历-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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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偷走奇普的《铁木儿》。”
“恐怕正是那样,”巴洛维呻吟道,“维姆斯作为书商能够轻易地搞到一本廉价的复制品来替代真实的第一版。”
“而他说过他去实施了一项徒步旅行计划,不是吗?”妮奇补充道,进一步相信了她自己的逻辑,“好了,我敢打赌他‘走’进了阿肯色邮局,埃勒里,在七月三十一日去邮寄那几张明信片!”
维姆斯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嘿,现在,你们听着,小女子,我没有杀死老奇普——”他开始用最没说服力的可以想象的语调说。
他们都以轻蔑的眼神看着他——所有人,只有埃勒里除外。
“你说的是实话,维姆斯,”埃勒里点了点头说,“你确实没有。”
“他没有……”巴洛维博士眨着眼迷惑地说。
“我……没有?”维姆斯气喘吁吁地说,这在妮奇看来是他说出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不,虽然我恐怕被聪明地误导,并相信是你杀了老奇普,维姆斯。”
“你看,奎因先生,”巴洛维的校长声音很糟地说,“你确切的意思是……”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杀?”培根大喊道,“我告诉过你,博士——这个家伙特别自以为是。接下来那你就会说奇普根本就没有被谋杀!”
“确实如此,”埃勒里说,“所以维姆斯不可能谋杀他。”
“埃勒里——”妮奇抱怨道。
“你的推论看起来有点反常,奎因先生,”巴洛维博士严肃地说。
“是的!”培根吼叫道,“证据是什么?”
“很好,”埃勒里精神抖擞地说,“让我们想想证据。想想我们在奇普的小木屋附近发现的那副骨架。”
“那些干骨头吗?它们怎么啦?”
“正是,教授——他们那么干。培根。你是生物学家兼化学家。在通常条件下,人体的软组织部分要过多久才能完全腐烂?”
“多久……?”这位年轻人舔了舔舌头接着说,“肌肉、肝藏——要用三到四年。但——”
“那纤维组织和韧带呢?”
“哦,五年或者更长时间。但——”
“然而,”埃勒里叹息道,“那副遗骨在十一个星期之前还是一个活人。不仅如此——我现在请教你一个化学知识,教授。生石灰与人肉和骨头在一起会怎么样?”
“呃……因为它是粉状的。将会使人体变干——”
“生石灰会破坏组织吗?”
“啊……不会。”
“它会保护它们吗?”
“呃……是的”
“那么我们发现的骨架就不可能是奇普教授的遗骨。”
“但那右手,埃勒里,”妮奇大叫道,“那失去的手指——和奇普教授的一样——”
“我想,不应该——”埃勒里干巴巴地说,“从一个死去八到十年的人身上拉断几块干骨头会带来很多问题。”
“八到十年……”
“当然,妮奇,这使人想起某些受到虐待而死亡的房客……或者,考虑到我们的事实依据,或许更像是从巴洛维学院生物系的实验壁橱里搞到的标本。”——培根教授面对埃勒里指责的目光开始有些发抖,但随着一阵大笑他又恢复了常态——“现在,真的,先生们。这一恶作剧还不够吗?”
“恶作剧,奎固先生?”巴洛维的院长有些生气地说。
“过来,过来,博士,”埃勒里笑着说,“游戏上演了。让我来回顾一下奇妙的事实。这个案子是什么?一个侦探故事成为真实生活了。奇异的——吸引人的——可以肯定。但是确实,博士,根本难以让人相信!
“奇普手稿里的所有线索使人很容易地发现事实真相!那本借图书馆的书,过期那么长时间的书——在故事里,在犯罪活动里。那些提前写的明信片——在故事里,也在犯罪活动里。奇普书架上的这本《铁木儿》复制品——也和手稿里所写的一模一样。看起来好像奇普也参与了对他自己的谋杀。”
“参与——我没有隐瞒任何事实,奎因先生,”维姆斯说着哭了起来。
“现在,现在,维姆斯,你作为书商和艾伦·坡崇拜者,是这件事里的关键人物!虽然我必须承认,巴洛维博士,你也很出色地扮演了你的角色——还有培根教授,你错过了机会没有到戏院去演戏,你确实选错了职业。惟一的无罪的,我敢说,是玛·布林科——而对你们来说,先生们,我很高兴能够不去面对那个刚强的女人,当她发现自己真诚的悲痛被用于商业目的后不知会怎么样。”
“商业?”妮奇不解地问,她现在抚着自己漂亮的头以使它不至于飞走。
“当然,妮奇。我被邀请到巴洛维来跟踪一个仔细设计的‘线索’,以便让我得出克劳德·维姆斯‘谋杀了’奇普教授的结论。当我宣布维姆斯的‘罪行’时,这个恶作剧指望在我脸上爆炸。老教授奇普会突然死在他的藏身之地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突然死去……你是说,”妮奇气喘吁吁地说,“你是说,奇普教授还活着?”
“惟一能够说得通的结论,妮奇。然后,”埃勒里继续说,瞪视着那三个畏缩的人,“再想象一下这些标题。‘著名侦探被愚弄——将犯罪故事归咎于无辜的教授。’商业?我要说!奇普的侦探小说《三个R的秘密》,经过这么杰出地宣传,将会被书商吞掉——我们将会有……大概……一本使人感动的畅销书。
“这一切,妮奇,都是巴洛维的院长和他最喜欢的两个教授以及他们的好朋友校园书商共同策划的一个阴谋——为了让老奇普的第一部侦探小说能够一炮打响!”
现在微风变得暖和了,六个男人羞愧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血色。
“奎因先生——”院长沙哑着嗓子说。
“奎因先生——”生化教授沙哑着嗓子说。
“来,来,先生们!”埃勒里大叫道,“什么也没有失去!我们将揭穿这个阴谋!我得出惟一的结论。奇普那家伙在哪儿?我要和这个老恶棍握手!”
巴洛维是一所不平常的学院。
十月 死猫
邮差送来一个黑色的四方形信封,上面写着橘黄色的字。埃勒里一看便知道又是哪个极其讨厌的女人寄来的。仔细看,还可以看出对方是一位泼辣货,热情膨胀,脑子里充满破坏性的念头,千方百计从男人那里搞到大笔的钱来做一个捕鼠夹。因为自己经常是被捕捉的对象之一,所以埃勒里很高兴这封信是写给“妮奇·波特小姐”的。
“但给我的信为什么要寄到你这里呢?”妮奇惊讶地问。她把信封翻过来,但什么也没发现。
“蓄意的侮辱,”埃勒里安慰她说,“一定是某个爱吃醋的女人,想一下子毁掉一位诚实姑娘的名声。不要打开,丢到火里算了,我们还是继续工作吧。”
妮奇剪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一副剪纸,是一只折叠的猫。
“我是隐喻大师。”埃勒里低声说。
“什么?”妮奇边说边将猫展开。
“没关系。但如果你坚持要玩这个逮老鼠的游戏,你就继续读下去吧。”——实际上,他自己也有点好奇了。
“鬼朋友,”妮奇皱着眉头开始念。
“别念了。不念也能猜到里面的内容——”
“哦,闭嘴,”妮奇说,“一群迷人的黑猫将于十月三十一日在本市大臣旅馆一三一三套房举行秘密集会。”
“当然,”埃勒里阴郁地说,“这符合逻辑。”
“出席者必须扮成黑猫,戴黑色面具。务于晚上九点五分准时到场。届时有巫术表演。签名——主人G。多好玩啊!”
“猜不出是谁写的吗?”
“不行。我认不出这种字迹……”
“你当然不会去。”
“我当然要去!”
“作为朋友、保护者和老板,我在道义上对你负有责任。我现在建议你把这破东西丢一边去,回到打字机上来吧。”
“还有呢,”妮奇说,“你也得去。”
埃勒里露出了他的第三号微笑——露齿的那种。
“猫信上还有附言——在背面。一定要把你的猫老板拖来,也要化装。”
埃勒里仿佛看到自己像一只穿着靴子的畸形公猫,使劲用皮鞭抽打着一屋子痛饮苏格兰威士忌酒、蹦蹦跳跳的雌猫。这种场面真令人厌倦。
“我真是无比感谢地推辞了。”
“你太狂妄自大。”
“我是个聪明人。”
“你不知道如何取乐。”
“这些闹哄哄的舞会肯定会有某个人的丈夫要给一个陌生的高个子帅小伙来上一拳。”
“胆小鬼。”
“哎呀,我不是说我自己——!”
——怪不得他找不到对象呢。
埃勒里站在大臣旅馆第十三层的那个房间前面,心里诅咒着那些女巫们。
不过是重复每年十月的老一套罢了。说真的,盖尔族在树林中举行的篝火庆典晚会比这更自然更有趣,树林里更适合鬼魂和女巫们一年一度的联欢;死神应该能预见到在曼哈顿一家旅馆的套房里举行这样的晚会很不合适,更不用说那些邪恶空虚的灵魂了。接着,埃勒里想起了果树女神波摩娜把坚果和苹果献给了万圣节前夕的传说,他还诅咒起了罗马人。
奎因警官一个人待在家里,他对这种事无法容忍因而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上了出租车,司机就温和地问道:“是出席会友的晚会吧?”
一进大臣旅馆的大厅,就听到齐声的喵喵叫。在电梯里有一个爱起哄的人还几次试图用他那散发着臭味的尾巴抽打埃勒里。他一边甩尾巴一边还做出一些极其下流的动作。
出了电梯,埃勒里大声嚷嚷道:“我再也不会,不会,不会——”
“别埋怨了,你看这,”妮奇边说边从她的黑色面具里看出去。
“那是什么?我从这里什么也看不见。”
“一三一三号门上有个通知:如果你是黑猫,就进来!!!!!还有五个惊叹号。”
“那好吧,我们进去。”
房门没有上锁,里面一片漆黑。一点声音也没有。
“现在我们做什么?”妮奇咯咯地笑着问。
“现在我来告诉你做什么,”埃勒里热心地说,“我们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但妮奇已经进到里面去了。
“等等!妮奇,把你的手给我。”
“奎因先生。那不是我的手。”
“你说什么?”埃勒里低声说,“我们好像被困在过道里了——”
“前面有个红灯!一定在那边——咦!”
“想想给饥饿的人喝的汤吧。”埃勒里想把妮奇从对那些女巫们的热情中拉出来。
“埃勒里!我觉得那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觉得这才没劲。”
他们摸索着向红灯走去。走到红灯跟前,埃勒里发现灯座上写着几个黄色的神秘字符。
向左!!!!!!!!!
“进去,我先来,”埃勒里大声说,接着便勇敢地向左边摸索着走去,妮奇赶紧抓着他的尾巴跟在他后面。
“啊呀。”
“怎么了?”妮奇紧张地问。
“撞在椅子上了。干吗把椅子放在这儿——?”
“可怜的埃勒里,”妮奇大声笑着说,“啊呀!”
“该死的——哦!”
“埃勒里,你在哪儿?啊!”
“哎哟,我的脚,”埃勒里在前面叫道,“这里是坦克陷阱吗?地板上堆满了枕头,膝垫——”
“这儿什么东西又冷又湿。感觉像是冰桶……啊呜呜呜呜!”金属撞击声哗啦啦响过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妮奇!怎么啦?”
“我想,我撞在一堆火钳子上了,”妮奇的声音明显是从地板上传来的,“对,是火钳。”
“这些愚蠢的,一点都不好玩——”
“哦。”
“简直像进了疯人院。为什么把家具这样乱放呢?”
“我怎么知道?埃勒里,你现在在哪儿?”
“在疯人院。现在,妮奇,保持头脑清醒,待在你现在的地方别动。迟早会有人找到你,再带你——”
妮奇大叫了一声。
“感谢上帝,”埃勒里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睛。
屋里的灯突然大亮,里面已聚集了一屋子身穿各式各样黑猫服装、戴面具的人。他们像发狂的白痴一样跳啊,笑啊,喊啊:“哇啊!”
——噢,万圣节。
“安妮!安妮·特伦特!”妮奇尖叫着,“噢,安妮,你这个傻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妮奇,你看上去好极了。哦,但是,亲爱的,现在你出名了。伟大的埃勒里·奎因的秘书……”
——老妹妹,给你出个难题。安妮比预想的还要更有活力。她那懒散的步态,突出的肥臀,处处流露着一种高傲的气质。少妇,光彩夺目的少妇。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出起码五岁,故意在众人面前炫耀她的性别。
“她不再姓特伦特了,妮奇——她现在是克伦比太太,约翰·克伦比先生的太太。约翰!”
“安妮,你结婚啦?怎么没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
“是在伦敦结的婚。约翰是英国人——或者过去是。约翰,快别和伊迪丝·巴克斯特调情了,到这儿来!”
“安妮,亲爱的——这位漂亮女士!你是苏格兰人还是波旁人?如果你是办事仔细的那种人,就是苏格兰人——但波旁人办事更麻利。”
约翰·克伦比先生,他的眼睛是那种不自然的蓝色,笑容谄媚,太阳灯照出的那种肤色,尖下巴,即使在起居室里也一直保持身体笔挺。过了不一会儿,他就开始说他讨厌美国人。确实讨厌。他还说安妮·特伦特·克伦比一定有许多丑行。他鄙视她而庇护她的朋友。他面带伦敦上流社会特有的那种高贵的微笑看着她,摆动着一只柔软的棕色的手。
“妮奇,我警告你,”安妮·克伦比说,“我嫁给了一个想欺骗他所遇到的每一个女性的男人。”——妮奇脸红了,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朋友们从意想不到的方向冒出来了——“哦,露西!妮奇,你还记得我的小妹妹露——?”
——尖叫,尖叫。
“露西·特伦特!是你吗?”
“妮奇,我长大了吧?”
“上帝呀!”
“亲爱的,整个晚会都是露西亲自布置的——她一个人在这里整整忙乎了一天了。你看是不是很有创意?我可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妮奇,安妮的意思是她不肯帮忙。她只是一个粗人。”
——让人难以捉摸的大笑。可怜的露西,对自己的成熟感到尴尬,努力想做个纽约人……她去给客人添满杯子,清倒烟灰缸,不停地跑前跑后招呼着——尽力通过做事来掩饰自己的多余和不善交际。亲爱的,躲开你姐夫;你黑猫服装下面是两个隆起的小乳房。
“哎,埃勒里,快来见见巴克斯特夫妇。巴克斯特太太。伊迪丝,这位是埃勒里·奎因……”
——且看这位模样如何?一个半老徐娘,就是那种青春逝去、容颜不再的女人,个子很小,有点胖——本来已经不在乎了,可现在突然在乎起来,又开始节食了。她淡色的头发梳得很讲究,高傲地盘在头顶上,就像一匹已经退役的骏马又重新踏入围场开始骄傲地跳跃。她每次看到安妮·克伦比,棕色的眼睛里就闪烁着一种恶意,还流露出一种暗自庆幸的神态……
“杰里·巴克斯特,伊迪丝的丈夫。这位是埃勒里·奎因。”
“嗨,孩子!”
“嗨,你也大不了几岁,杰里。”
他可能是推销员,或者是在广告行业做事,要么就是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