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约定_派派小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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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好。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好……
常久的声音仍回荡在我的耳旁,淡定缈远,明明是在陈述,却像许愿——许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想着想着,喉头哽咽,眼眶干涩,却没有眼泪。
我没有走开,而是走进了咖啡厅,这样的举动连我都感到吃惊,却管不住自己的脚步。
装作不经意地在他们不远处坐下,正叫着服务员便已被苏舞发现:“林滟!”那表情,像见了救星般的欣喜,又没有表现太多,因对面男子时刻关注的眼神。
我“啊”了一声,又很自然地笑开:“你怎么在这儿?我刚才都没看见。”真是睁着眼说瞎话,像苏舞那么明丽且存在感强烈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她没有计较太多,只是热情地邀请:“过来一起坐吧。”
“你有朋友,算了吧。”为难地皱眉。
男子这时回头,客套有礼地微笑:“没关系。”俊朗的五官,脸部轮廓清晰,乍眼望去是个斯文无害的温文男子。却有一双银边眼镜掩不住精明的双眼,略带评估意味地看我,十分锐利。
而这个男子,我当然是见过,因为他正是我的爷爷。
现在他和照片上一点变化都没有——结婚照片上的他即使面露喜悦得意也是一样的深沉精明,不愧是一位成功的商人。
我和他的感情算不上好,也不坏,只能说是一般。他太过严厉和冷酷,而且不喜欢女孩,真不明白怎么到了那年代还会重男轻女,古板到死。这大概应该是我和他感情平淡的最重要原因了,再加上不和他住一起,他又在我十三岁那年就去世了,想培养子孙情也没办法。
此刻见到他,直感到莫名的冷从脚窜到头顶,难以言喻的恐惧竟也在心里缓缓发酵。我知道,我害怕的并不是他,从来都不是。我怕的,是他带来的一切——更确切的说,是会跟随着他发生的一切。
但我还是镇定地在他们旁边坐下,听他笑着自我介绍:“我是林以远,苏舞的未婚夫。这是我的名片。”
接过名片并没细看,瞥眼望见苏舞脸上无奈和不耐一闪而过,急欲说什么的样子。我扯出同样客套的笑:“林滟,Brad的经纪人。”
“Brad?”他眼中掠过一丝讶意,随即笑容更大,“家弟让你费心了,那孩子从小就不安分。”
咦?……“他是你的弟弟?”
“他本名林以迅,是我的亲弟弟。”他笑容可掬地解释。
天!我暗中翻了个白眼,既然林以远是我的爷爷,那Brad岂不就是我的**(爷爷的弟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实在是难以想象啊,那个时不时抓狂闹脾气,还喜欢上我的小孩是我的长辈?顿时无力,孽缘孽缘。
“以远,你答应过不公开我和你的关系。”苏舞终于冷冷地开口,清定的眼坦然地锁住林以远。
林以远又是一笑,右手伸到鼻梁轻推眼镜,语调很轻又似玩笑地开口:“我的承诺也是有期限的,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却分明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还有让人无法回绝的魄力。
苏舞沉默地瞪视他,半晌后才缓缓叹息:“再给我点时间。”
他勾起唇,伸出手轻抚她的发,温柔而亲昵,完全无视我的存在般。“好吧,谁让我那么爱你呢。”他说,然后慢慢收回手,笑意从头到尾未曾褪去。
我全身又是一冷,正对上他深沉的眼眸,他微微颔首:“再见,林小姐。”
“再……见。”
“对了……有没有人说过,你和苏舞很像?”他起身时又抛出这样一句话,使我和苏舞同时飞快地看向他,他从容地接着开口,“气质、外貌都很像。”
于是,离开。
我和苏舞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她是在想着什么,我只觉得爷爷的确是个太不简单的人物。也同时为他说那话时眼中的神情所震动。无论他是个怎样厉害的男人,说到底也是个爱着的人。爱着苏舞。那样精明深沉的双眼,也会露出温柔和爱怜,即使同时带着浓浓的占有……
是个为了得到所爱而不顾一切的人,我确定他是这样的。
而他同时也是第一个这样说我和苏舞相像的人,这又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看见苏舞拿起包翻着,随后拿出一枚精美的钻戒,价格不菲。但我同时也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已带着一个,同样是钻戒,钻石却比先前的小的多,指环也很纤细。
她拿下手指上的戒指,将两枚摆在一起,然后抬起头问我:“如果两个男人分别拿着这两颗钻戒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哪一个?”
我没有回答,知道她有话要说。
“那么,如果是有两个男人分别送了你这两个,你只能戴一个,你会戴哪个?”
我挑眉,似乎多少明白了她所指的:“当然是小的,带着大的像暴发户,容易被抢劫。”
苏舞被我逗笑,眼中的忧愁却仍是无法散尽,又开口:“那……如果一个男人只是单纯的送你这个戒指,并非求婚,而另一个男人就是为了求婚才送你这个戒指,你会更容易接受哪个?”
“后者啊,结婚才是爱你的表示,光送有什么用?”我故意说道,已看出那细的是常久送的,而那颗“暴发户”钻石,当然是爷爷的求婚戒指了。
她显然也知道我是开玩笑,便笑了。半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新收好那颗钻石大出许多的戒指。“但你就是爱那个也许永远都不会向你求婚的人,他送你那么小的戒指你都会高兴得睡不着觉,却偏偏对另一个没感觉,怎么办?”
“金钱比感情实在,婚姻比诺言可靠。”我编着歪理,说出来丝毫不脸红。
“哎……”苏舞第三次叹气,抚额无奈状,“不玩了不玩了,我还是直接说吧。”
我洗耳恭听。
“林以远一年前从国外回来,父母介绍我们认识,说我们小时候曾在一起玩过,也算是青梅竹马。你想想看,两家感情深厚,做父母的怎么会不把儿女送做堆?而且……”苏舞无奈一笑,半带着嘲讽继续道,“林以远说他对我一见钟情。”
我没忽略她的嘲讽,问:“你不相信一见钟情?”
苏舞愣了一下,又沉吟:“不是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他这样说出来,我就是无法接受。我很明确地拒绝了他,也向父母表示这门婚事是不可能的。但林家的财富和势力都要比我家深厚广阔的多,说句不好听的,我爷爷是个‘暴发户’,林家却从好几代之前就拥有了庞大的产业。你知道,FM唱片公司的老板林风然也只是林以远母亲的一个不算远的亲戚而已。林家成员很多,但唯一的继承人是林以远,这虽然并没明说却是人人心里都认定的事实。”
我想了想,这些对我并不陌生,身为林家子孙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家族的历史?但在我印象中……爷爷并不是林家所有产业的继承人啊?曾祖父将财产平分给几个孙子孙女,据说这样的举动跌破很多人的眼镜,因为林家的传统就是只有一个继承人,其他人辅佐他,防止家族分裂、巩固这从祖上传下来的产业。
“现在可以说,所有的实权都掌握在林以远手中。”苏舞低下头,一下一下搅着早凉掉的咖啡,“所以,我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尤其是他很明确地撂下威胁以后。”
世界就是那么现实,金钱和势力很多时候就是一切。苏舞不说,我也会明白,FM唱片是林家的产业,圣影乐队便是林家的,它掌握在林以远的手中,就算飞了多高多远,林以远都有使它坠落的能力。而苏舞个人的或者家庭的力量又是远远无法与林家抗衡的。所以,除了妥协还能怎样?
不由自主地猜想,圣影乐队的解散……莫非和爷爷有关?却还是有很多矛盾之处,无法想通,许多念头在脑海中仍是呈现出一种模糊的状态,渺远又不可及。
“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只要努力就能做成一切事情,就算最难的爱情也是一样。但现在才知道,那时的自己实在是太纯真了,人的力量其实算不了什么,还是会在许多事面前无能为力。”苏舞的长发滑落遮住半边脸,阴影中她的容颜黯淡沮丧,这样认命的神情让我很不习惯,毕竟,她一直都是那样充满活力、永远光彩灿烂的女人。
却无法说出安慰或者鼓励的话,因为,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
告别苏舞独自回房间,通过长长的走廊,脚步无力地缓缓移动,心中一片悲寥。我能做什么?能做什么?……我反复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
一无所有的我,恐怕是怎么也改变不了历史的吧,从来就只会考虑最坏结果的我,恐怕是怎么也看不到光明希望的吧。
但,难道,就要一点点地看着圣影分裂,最终解散;看着奶奶和常久明明爱着却分开……看着张迟陌冰蓝的眼眸失了清澄,只剩下悲哀、失落、或者寂寞,还有对我骗了他的愤怒和冷酷?
我怔在原地,忽然感觉不到真实,想起回国时在飞机上的那个梦,惊慌、无措,害怕又绝望……黑暗一下子变得如此之近,沉重得让我喘不过气。
眼前却瞬间出现一双眼眸,没有温度的冰蓝色,清澈纯净,很普通的双眼皮,眼睛也不是很大,却总能让人的视线为之停留、端详、震动。
眼睛眨了眨,我却仍是纹丝不动地盯着那双眼看,冰蓝便渐渐添了几分困惑的颜色,很淡却看得分明——“啊!”反应过来的我轻叫了一声,发现眼前的这双眼睛并不是源于错觉,张迟陌真真实实地站在我的面前。
允许我这么认为吧,是他驱走了黑暗,让我重回现实。
“你没事吧。”
“没什么。”我摇头,“正要回房间。”
他“哦”了一声,却没有为我让路,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走廊的灯光昏暗,窗外是灯火通明的楼房大厦,他整个人的轮廓便像是度了层柔和的金黄色,优雅出尘得仿佛不在人间。
没躲避他的目光,也没开口问出疑惑,我等待着。
“你说谎。”
简单的三个字让我浑身瞬间冰冷。思绪乱作一团,不会吧,他已经知道了?知道圣影乐队终究还是要解散了?那么,是谁说的?这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我明明没有告诉任何人。还是说这已经是公司的决定,他们必须遵守,在巡演结束后解散?……未免太早了啊,还有一年,却也不是不可能……
“我……”张口又止,我无法说出个完整的句子,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
“你有心事,要不刚才不会一个人在走廊里发呆。”
啊?原来“我说谎”不是指的那个啊……松气的同时抬头,再次对上他宛如清泉的目光,敏感地捕捉到一丝异常的温度,忽然感觉有什么和从前不一样了,是他?还是他和我之间?而那温度,是关心吧,我应该不会看错。
想起那次莫名其妙的牵手,脸上便又烫了些:“还好吧……就是,看见爷爷了。”
“爷爷?”
“林以远。”这没什么好隐瞒,我坦然相告。
“林以远?是林总裁的外甥?”他好看的眉隐隐皱起,又松开,并不知道林以远真正的身分,“这么说,常久不是你的爷爷?”
他怎么会这么想?实在是哭笑不得:“我姓林,他姓常,而且……你认为我和他长的像吗?”要有他十分之一的妖艳美丽我就会很满足了。
“是不像……还以为你那个时代不用从父姓。”张迟陌淡淡地解释,丝毫不感到不好意思。现在不从父姓的人也有很多,但大多数人还不照样沿袭着中国古老的传统?林家嘛,当然一样,无论五十年后还是一百年后,我想。
我笑了笑,心情奇异般地轻松许多,而那个总是不近人情的张迟陌竟陪我闲聊着姓氏问题,着实让我惊讶不已,高兴也是免不了的。
“爷爷和奶奶的关系并不好,原来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总算知道了。”不知不觉我站在了窗前,面对着一城的灯火璀璨,而张迟陌半靠着旁边的墙站着,目光投向遥远的夜空。
“她和常久感情很好。”张迟陌的语调一如的淡定和简洁。
“是啊。我跟你说过,来到这里的那天我正要去看圣影的演唱会,但那时候……奶奶已经去世了,我是代替她去的。”说完我看他一眼,即使多少隐瞒了一些,但现在说的确是句句属实。
他微微地点头,适意我继续说下去。这时我注意到一种详和宁静的气氛在他和我之间流动,衬着夜色,让人感到莫名的心安和温暖。
“她说她和常久有过约定,要在那天相见,即使都已年老而白发苍苍。而她,竟是一直到死都爱着他。”顿了顿,我问张迟陌,“你相信吗,世界上真的存在那么永恒的感情?”
“也许吧。”张迟陌扬了扬嘴角,“我不知道。”然后他将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重新投入无边的夜色,冰雕般的侧面有着孤独的线条。
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吧,我也是这样。但从前的我,却是一点也不相信的,什么永恒什么爱情,在我心中,真正不朽的东西只有死人和上帝。
“但她却在一个月前死了,她最终也见不到常久……”说着说着,脸上不觉已冰凉一片,很静很凉的眼泪流下,无法停止也没想让它停止,就这样把自己真实的情绪暴露在一个男人面前。
而他,也在同一刻回头,迷朦中他的眼神便也迷离起来,看不真切。抬起手抚上我的脸,一点一点为我擦去眼泪,动作小心,甚至可以称之为温柔。指尖拂过,留下冰凉的触感。他的手,一如的冰凉。
渐渐,我看清他的眼,就像冰封的河流瞬间融化,冰蓝色的大海轻缓荡漾,他的目光闪动,里面有让我心悸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故作轻松地笑开:“但人都是有灵魂的吧,就像奶奶所相信的那样,她的灵魂也会去和常久相见的。”或许,下一世他们还会相遇、相知、相爱——这不得不承认是个太过好听的安慰。随着时代的发展,信仰上帝的人越来越少,相信前生来世的人寥寥可数,但素来前卫时髦的奶奶却坚持这个,原因不得而知。
而我,虽然不相信来生,却信仰上帝,也许是奶奶从小的影响,也许是心灵总会需要宁静与慰藉。
张迟陌没有说话,手指仍停留在我的脸颊。
然后,在我笑容开始僵硬的同一秒,他低下头,很轻地吻上我的唇。又在下一刻,同样轻柔地将我带入他的怀中。
竟是无限温暖。
心跳加快,嘴唇的温度上升,却保持着清醒——我相当清楚发生了什么,再清醒不过!我想起苏舞的话,那次双手交握,还有他缓缓有了温度的眼眸……叹出一口气,便放任自己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你这是代表什么呢?”
但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沉默半晌才说起似乎是毫不相关的话题:“你是要离开的吧,林滟?最后你总是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我同样没有回答,便又听他接着说:“我也是要离开的。”
抬起脸疑惑地望着张迟陌,看见他短暂地笑了一下,很浅的笑,却非常无奈又是寂寞,和常久的笑是那样相似。我的心忽然尖锐的痛,伸出手回抱他。
“记得上次我和你回家被人跟踪吗?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