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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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多。”
塔兰斯嘴巴大张着。他盯着米奇。“见鬼!从哪儿弄到的?”
“你又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一万份文件啊。”塔兰斯惊叹道。
“至少一万。银行单据、电汇单据、公司执照、公司贷款文件、内部备忘录、各种人士之间的往来函件。好东西多着呢,塔兰斯。”
“你妻子提到过一家达恩·莱恩有限公司。我们审阅了你交给我们的文件。材料相当棒。关于这家公司,你还知道些什么?”
“多着呢。它是1986年以1000万资金注的册。注册金是从墨西哥银行的一个账户上电汇到该公司的。只是这笔现金原本是1400万,付过开曼海关和开曼银行老板们的佣金后便只剩下1000万了。公司注册时,法人代表是一个名叫迪耶戈·桑切斯的。此人碰巧是墨西哥银行的副总裁。总裁是个叫纳森·洛克的好人儿。这家舒适的小银行的司库是阿尔·鲁宾斯膝,这家伙,想必你认识,我可不认识他。”
“莫罗尔托的暗探。”
“想不到,真想不到。还想听?”
“说下去。”
“这笔数目为1000万的种数基金投到了这家公司以后,短短三年之内,就赚来了9000万现金。非常有赚头的生意呀。公司开始到美国买各种各样的产业:得克萨斯的棉花农场、代顿的公寓楼群、贝弗利希尔斯的珠宝店、圣彼得斯堡和坦帕的饭店,统统都买。大多数现金交易是从四五家不同的开曼银行分别电汇支付的。该公司主要是一个非法转移现金的机构。”
“这些你都有文件证据?”
“问得真蠢,韦恩。我要是没有文件,我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还得要多久?”
“两星期。我和我的雇员还有得忙,实在是不容易把文件从那儿弄出来。”
“那一万份文件是从哪里弄来的?”
米奇没理会这个问题。他猛地站起身朝门走了过去。“我和艾比想到阿尔伯克基去住。现在就着手安排吧。”
“急什么,还有好多事要先安排。”
“我说过两星期,塔兰斯。两周后,我就准备交给你们。从此我得销声匿迹。”
“别那么忙,我总得看几份文件吧?”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塔兰斯。我可爱的妻子不是答应过你,雷一出狱,就给你一大摞有关莱恩的文件?”
塔兰斯看着漆黑的球场。“我试试看吧。”
米奇走到他跟前,用指头指着他的脸。“听着,塔兰斯,仔细听着。我想我们还得把话说说清楚。今天是4月17日,两周后就是5月1日。在5月1日我如约把文件交给你。这批铁证如山的文件,完全能够摧毁当今世界上一个最大的犯罪家族,而那最终将断送我的一生。我答应过你们,你也答应过帮我兄弟出狱。你还有一周时间,4月24日之前要是办不成,我将溜之大吉。你的案子,你的前程也就要化为泡影。”
“出狱后他怎么办?”
“你啊,老是这么蠢!跑呀,没命地逃跑。他只能这么办,也只需这么办。他有个拥有百万美元的弟弟,这弟弟又是个转移钱款、银行电汇方面的专家。不出12小时,他将离开这个国家,去找那100万美金。”
“去巴哈马群岛?”
“去巴哈马群岛?你真是个白痴,塔兰斯。那笔钱在巴哈马10分钟都没呆到。你怎么能信任那儿的一帮腐败的傻瓜呢。”
“沃伊利斯先生可不喜欢别人给他限定期限,他实在是烦透了。”
“叫他放明白点。告诉他准备好下一个50万,我差不多准备好了;告诉他把我兄弟弄出来,否则就拉倒。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塔兰斯,反正雷得在一周内出来,不然的话我就溜了。”
米奇用力关上门,朝看台下面走去。塔兰斯在后面跟着。“我们什么时候再谈?”他叫道。
米奇跳过栅栏,站在跑道上。“我的雇员会打电话给你的。照她说的办就行了。”
31
纳森·洛克每年4月15日一过,都要到韦尔休假三天。今年的假期却被德法歇取消了,这是拉扎洛夫的命令。洛克和兰伯特坐在五楼德法歇的办公室里,听他一件件地列举着一系列的蹊跷事。德法歇煞费苦心,极力想把这些事情揉合成一个骇人的谜团。
“他妻子走了,说是回家看妈妈去了。她妈得了肺癌;还说她厌倦了米奇目前的生活。几个月来,我们也零零碎碎听到了他们之间的一些口角。她对米奇一天干那么长时间的工作有点怨言,但也不会严重到这步田地。她回娘家去了,她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她妈病了,是吗?切掉了一边肺,是吗?可我们查遍了肯塔基、印第安纳和田纳西所有的医院,都说没听说过她妈妈的大名。你们不觉得这很蹊跷吗?”
“得啦,德法歇。”兰伯特说,“四年前,我妻子也做过一次手术,我们就是飞到梅奥的诊所做的。没有哪条法律规定非得在离家一百英里之内做手术。或许他们不想惹麻烦,登记的时候换了名字呢?这样的事时有发生。”
洛克点头赞同。“米奇经常和她通话吗?”
“她大约每天给他打一次电话。谈狗呀,谈她妈妈呀,谈办公室的事呀。昨晚,她告诉米奇,她至少两个月不打算回来了。”
“她有没有提到过是哪家医院?”洛克问。
“绝对没有。她一向都十分谨慎,不怎么谈手术的事。如果她妈妈真离开过家的话,那么现在也该回家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德法歇?”兰伯特问。
“闭嘴,听我说完。试想一下,没准,这只不过是一个把她弄出城去的借口,让她远离我们,避开临头的大祸。明白吗?”
“你是假定米奇在跟他们合作?”洛克问。
“我拿钱就是吃这碗饭的,纳特。我猜想他大概知道电话被窃听了,所以他们打电话才这么谨慎。我想他大概是为了保护她,才把她弄出城的。”
“挺玄乎,”兰伯特说,“挺玄乎。”
德法歇在办公桌后来回踱着。他瞪了瞪奥利,忍住了。“大约10天前,有人在四楼上复印了一大批不寻常的东西。说不寻常,是因为那是在凌晨3点干的。根据我们的记录来看,复印这批东西时,只有两个律师在这幢楼里:麦克迪尔和斯各特·基姆布尔,两人的办公室都不在四楼。这次复印一共动用了24个计费文号,3个是拉马尔·奎因的文件号,3个是桑尼·卡普斯的,另外18个是麦克迪尔经手的文件号头;没有一个是基姆布尔的。维克多·米利很大约是两点半离开办公室的,当时麦克迪尔正在埃弗里办公室里工作。是他送埃弗里到机场的。埃弗里说他锁好了门,但也可能是忘了。要么是他忘了,要么就是麦克迪尔有他的钥匙。我于是逼埃弗里仔细想了想,他觉得他几乎能肯定门是锁上了。不过当时是深更半夜,他累得要死,而且匆匆忙忙,也有可能是忘了,对吧?可他也没授权麦克迪尔回他的办公室去工作。的确,这没有什么了不得,因为他们一整天都在那儿赶卡普斯的案子。问题是,这些东西全是11号机器复印的,恰好是离埃弗里办公室最近的那台。我想完全可以假定这事是麦克迪尔干的。”
“复了多少份?”
“2020份。”
“哪些文件?”
“那18份全是税法客户的。嘿,我肯定米奇会这么说:报表都做好了,他不过是每样都复印了一份,就这样赖得一干二净。听起来也挺合理合法,对吗?不过,复印的事一向是秘书们干的,何况凌晨3点跑到四楼一开机就是2000多份,到底搞的什么名堂?再说那是4月7日,4月15日干完的活,却提前一星期全部复印出来了,你们谁有这等本领?”
德法歇停住脚步看着他们。他们正在琢磨着,有点被他说服了。“更蹊跷的还有呢。五天后,他的秘书又把同样的18个计费文号输入了二楼她的复印机里,用它们大约复印了300来份。我虽说是个外行,但我估摸这个数目倒是更合情理些。你们不这么看吗?”
他们都点了点头,但没吱声。德法歇奸笑着继续踱起步来。“这么说,我们可逮着他的把柄了,一气复印了2000多份,这是赖不掉的。那么严重的问题就是:他复印了些什么?如果说他用不相符的计费文号开了机器,那到底复印的是什么东西呢?所有的办公室都锁上了,当然除了埃弗里的。我问过埃弗里。他有一排金属文件柜,里面装的是真正的文件。他把它们锁起来了。可是麦克迪尔干嘛要复印合法文件呢?他不会的。埃弗里还有四只装着秘密文件的木柜,禁止任何人碰它们,对不对?这是公司的规矩。连别的合伙人都不能碰。比我的文件柜锁得还紧。因此,麦克迪尔是没法拿到的,除非他有钥匙。埃弗里把他的钥匙给我看过了,还对我说7号之前的两天里,他不曾动过那几只柜子。埃弗里查了一下,里面的文件看上去都整整齐齐的。他也说不准是不是有谁摸过。不过,你又怎么能看一下文件就可以知道是不是有人复印过呢?不能,你们看不出来。我也看不出来。因此今天上午,我把文件都拖来了。我打算送到芝加哥去,请他们鉴定一下指纹。这大约需要一星期。”
“他不可能复印那些文件的。”兰伯特说。
“那他还能复印什么呢,奥利?我是说,三楼四楼全部锁上了。全锁了,除了埃弗里的办公室。假如他正和塔兰斯勾搭,他想从埃弗里办公室得到什么呢?还不是那些秘密文件?”
“你是说他有钥匙?”洛克说。
“不错,我假设他配了一套埃弗里的钥匙。”
奥利哼哼鼻子,夸张地笑了起来。“这不可能。我不信。”
洛克那双黑眼轻视般地瞪着德法歇。“你说他是怎样配到钥匙的?”
“问得好,这问题连我也答不上来。埃弗里给我看过他的钥匙,两串,一共11把。他一直带在身上。这也是公司的规矩,对吧?称职的律师就该这么做。醒的时候,钥匙揣在口袋里;外出过夜时,钥匙压在床垫下面。”
“一个月来他到什么地方出过差?”洛克问。
“上周到休斯敦见卡普斯不算,时间上太近。在这之前,4月1日,他去大开曼呆过两天。”
“是有这么回事。”奥利说,认真听着。
“妙得很,奥利。我问过他,两个晚上都干了些什么,他说除了工作,什么也没干。有天晚上去一家酒吧坐了一会,仅此而已;还发誓说两夜他都是一个人睡的。”德法歇揿下了一台便携式录音机的放音键。“可他是在撒谎。这个电话是4月2号9点15分从A单元主卧室打出去的。”磁带转动着:
“他在冲澡。”第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没事吧?”第二个女人的声音。
“没事,我挺好。”
“你还得在那儿呆多久?”
“10分钟,也许15分钟吧。”
“好吧,利索点。”
德法歇揿下了另一个键,继续踱着步。“我不清楚她们是什么人。我还没有同埃弗里摊牌,眼下还没有。但他让我担心。他老婆提出要离婚,而他又爱追逐女色。这对公司的安全影响很大。我想拉扎洛夫会亲自处置的。”
“听这个女人的口气,好像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洛克说。
“显然是的。”
“你认为钥匙是她配的?”奥利问。
德法歇耸耸肩,坐到了破旧的皮椅上,那自信的神气消失了。“有可能,不过我表示怀疑。我琢磨过好长时间了。假设那女人是他在酒吧搭上的,后来两人都喝醉了。那他们上床时可能就很晚了。深更半夜,她怎么能配好那么多钥匙呢?我不认为是这么回事儿。”
“她有个同伙?”洛克说。
“是的,可我还是不敢苟同。也许她们正设法偷他的钱包,就在这时出了什么事儿。他身上带了2000美元现金。要是他喝醉了,谁能担保他没把这点告诉她们呢?也许她打算在最后一刻拿了钱就跑,可她没这么做。我搞糊涂了。”
“没有别的假设了?”奥利问。
“现在没有。我爱假设,可这样的假设也太离谱了。试想,怎么可能呢?这两个女人拿了他的钥匙,深更半夜去找人配,还不能让他发觉,然后第一个女人再溜回去躺在他床上,而这一切又与麦克迪尔和他在四楼上用复印机有牵连,这猜想真太离奇了。”
“我同意这个说法。”奥利说。
“会不会是贮藏室里的东西?”洛克问。
“我想过了,纳特。我想了一整夜。她要是对贮藏室的单据感兴趣,那就必定与麦克迪尔及其他人有牵连。我想这也不可能。就算她找到了贮藏室和那些单据,埃弗里就在楼上睡着,深更半夜的她又能做什么?”
“她可以看啊。”
“是啊,那只不过100万张嘛。别忘啦,伙计,她想必一直都在和埃弗里喝酒,不然他不会起疑心吗?这么说,她一夜都在陪埃弗里喝酒、交欢,等到他睡着了,突然跑下楼去看银行单据?这说不通。”
“她可能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奥利得意地说。
“不,她不可能。”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奥利。联邦调查局的人不会这么干。首先,这么做是违法的,再说单据也很可能找不到。而且,更能说明问题的是——”
“是什么?”
“假如她是特工,她就不会打电话。外行才会打那种电话。我想她只是个扒手。”
德法歇如实向拉扎洛夫报告了女贼的事,而拉扎洛夫虽然指出了一百个漏洞,但也想不出更好的说法。他命令把三楼、四楼、地下室以及大开曼两套公寓的锁统统换掉,立即搜查岛上所有的锁匠,查明什么人在4月1日深夜或4月2日凌晨配过钥匙。他还命令立即鉴定埃弗里文件上的指纹。德法歇得意地回答说,他已经这么干了,州律师协会档案里有米奇的纹样。
他还下令对埃弗里·托勒停职六天。德法歇认为这会打草惊蛇。拉扎洛夫说,那就告诉托勒,让他说心绞痛到医院住院检查,再让医生命令他休假两个月;再锁上他的办公室;把麦克迪尔派给维克多·米利根。
“你不是说有个妙计可以除掉麦克迪尔吗?”德法歇说。
拉扎洛夫狞笑着挖了挖鼻孔。“不错,我有个妙计,派他到开曼出趟差,中途飞机神秘地爆炸了。”
“牺牲两名驾驶员?”德法歇问。
“是的,那才不会看出有破绽。”
“千万别在开曼一带干那种事,那太巧合了。”
“好啊。可总得在水上吧。要少留痕迹。我们要用威力大的爆破装置,省得他们能找着遗骸。”
“飞机很贵啊。”
“是很贵,所以我先要请示一下乔伊。”
“一切听你的。用得着我们的话,吩咐一声就行了。”
“当然。现在就开始着手考虑。”
“华盛顿那人怎么说?”德法歇问。
“我在等他回话。今天上午我给纽约挂过电话,他们正在查,一周后大概就能知道结果。”
“这样就省事多了。”
“是的。假如答案是肯定的,我们就得在24小时之内除掉他。”
“我这就着手安排。”
星期六上午,办公室静悄悄的。几个合伙人和12名普通律师身穿咔叽短裤、马球衫晃来晃去,打发着时光。此时,秘书们都不在。米奇看了一下邮件,回了几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