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城绝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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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狼蹭蹭。
“她没有受伤，似乎还有些自由。”我想了想又道：“璧君应该没有事。”
“也许。”埋头蹭蹭。
“我让阿璧自己与她解释我们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继续蹭。
“你不担心，那些小姑娘去找她麻烦？”
“四娘功夫不差。”好么还在蹭，我反蹭！
“她穿着嫁衣，会不会是逍遥猴逼迫她嫁人？”
“不会。”换个姿势继续蹭。
“为什么？”
“嫁衣上打了那么多死结，她显然没有脱下过。”
——咦？
我怎么没注意到？
“万～里～独～行～～你、观、察、得、很、仔、细、嘛？”没正眼看，已经看那么清楚了？
“娘子，你要不要解释一下方才为何衣衫不整……”
“……”被人弄乱了，所以衣衫不整。
“既然中了蒙汗药‘昏迷不醒’，又如何能将自己裹在那被褥之中？”
“……”那是连城璧动的手，我只不过装死人罢了。
“如果四娘没出现，而阿璧又比你醒得快，你是不是打算挺尸一晚上？嗯？”
“……”你以为我喜欢流鼻血么？
“怎么？没话说了？”
我想了想，道：“相公，你觉得我会因为阿璧的男色弃你而去爬墙么？”
“……我不喜欢你顶着沈璧君的脸。”
他用黑溜溜的大眼瞧着我。
——想转移话题？
“你觉得我被他看了小肩膀他就会一回头瞧上我死活要与你作对强抢我做小妾么？”
“……胭脂水粉太多，亲起来不舒服。”
那眼中闪着慎重、诚恳的光。
——还想转移话题？
“既然你心里知道不会，为什么要生气？”
我在问他，也在问我自己。
既然我知道他不会因风四娘弃我而去，为什么我在见到风四娘那一瞬间心里有些不安？
难道我的本质……还是……不够理智？
“相公，我‘看看’四娘他们，可好？”
“随便。”
……
“你居然让别人看到了肩膀！”万里独行用“你怎么能把我的鸡翅膀给别人舔”的口气很不高兴地指责我。
…_…｜｜ 饿错咧，饿再也不露肩膀咧，都青青紫紫一片咧……
……他真的，不管风四娘了么？还是他要极力掩饰什么？
我有些郁闷地将他的脸抹成连城璧的，静下心御水去连城璧哪里看热闹。
小姑娘们开门进了那间屋，看了看又出去了。
连城璧松了口气。
风四娘打床底下钻了出来。
大眼瞪小眼之后同时开了口。
“她还好么？”
“萧十一郎……”风四娘顿了顿，道：“很好。她没有事。我们知道你会来，只不过没想到有这样快。”
26/04/2009
Part 42 谁是替身
沈璧君是在一个大冷天里逃家的。
而且很不给面子地在她表哥杨开泰结婚那天逃家。
风四娘作为一个不循规蹈矩的新娘子，在结婚那天坐着花轿一路听八卦听到杨家，大致听说了这个状况，当时她就想逃婚了来着，正巧杨家长辈们给她出难题，在她面前长篇大论地背诵杨家门规妇德什么的，所以风四娘趁机发怒，扔下凤冠跑了。
万里独行听了我的转述，若有所思：“她是因为沈璧君才逃婚的？”
“她是这样说的没错。”
“你觉得她没错？”
我点头正色道：“她这一逃，完美地体现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帮扶和支持，表现为对人的生命、尊严、价值的尊重、维护和关切。而且还体现了江湖儿女的人道主义精神，是人类世界难能可贵的一种美德。”
万里独行捏了捏我的鼻子，道：“你说没错，就好。”
好个头。
要真是单纯为了璧君，她怎么不拐了杨开泰一块逃？她应该清楚杨开泰娶她是花了多少心思陪了多少笑脸哀求长辈成全，既然拐了杨开泰的心也下定决心要嫁给他，为什么不快刀斩乱麻解决了杨家长辈？
我不是说要她快刀斩乱麻杀了杨家人，依她风四娘的性格不可能乖乖呆在杨家做个已婚妇人，那为何不干脆点把杨开泰拐出去浪荡……呃，浪迹江湖？
灯光照在风四娘保养得当的美丽面庞上，她的语气渐渐平稳，没有了先前的颤抖。
沈璧君是江湖第一美女。
“江湖第一美女”与“江湖第一”差的不仅仅是两个字。
所以沈璧君只不过是会武功的白道美女中最美的一个。
她从沈老太君那里学到的除了武林世家子女该知道江湖规矩礼仪廉耻之外，只有沈家的独门暗器金针。
但暗器之所以叫做暗器，是因要攻其不备。
比方说沈家，江湖中人都知道沈家金针厉害，一般肖小怕变成刺猬，自然不敢去招惹。但若真碰上高手，人家存心要对付沈家，必定对这暗器有防备之心，譬如弄个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或是穿个金丝甲天蚕衫……沈家金针就只能被迫由暗器变为“明器”。
我可以想象到沈璧君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悲愤交加地手执金针面对蒙面黑衣人而不知该如何下手的窘态。
依她那三脚猫的工夫和江湖菜鸟的见识，跟她交过手的老江湖们应该很容易就猜到对付金针若不能一招拿下那么最无耻的方法就是下迷药，第二无耻的方法就是耗时间。
——；
——。
所以当金针耗尽之时，美人也只有束手就擒了。
风四娘在找到沈璧君时，她正被赵无极按在地上撕扯着衣裙。
当时围观的还有五个江湖中挺有名声的男人，色迷迷地划拳看谁第二个上。
沈璧君挣脱不开，企图咬舌自尽，却被那赵无极捏住下颚狠狠一扳，脱臼了。
风四娘顿时火冒三丈到失去理智，拔剑就砍上了。
美人救美人，风四娘以一敌六，待她们杀出重围的时候两人都受了重伤。
这六男二女追追逃逃了近三个小时，其间风四娘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不惜装死诱惑猥琐男奸尸……呃，是装半死诱惑猥琐男奸半尸，终于弄死了五个人。
风四娘将自己诱敌杀人这些事轻描淡写带过，着重说了璧君在这件事中是多么勇敢，受了很重的伤居然一声不吭。
而那差点就圈叉了沈璧君的赵无极，居然在知道对手是女妖怪风四娘后，跑了。
我好奇地问万里独行：“他为什么跑？”
难道风四娘是洪水猛兽？
还是说风四娘的名字能杀人？
亦或者是说曾有什么世外高人做了风四娘的靠山？
他眨眨眼：“四娘的朋友多，爱慕者也多。”
——原来是怕被群起而攻之，可是……
“沈家朋友也多，璧君爱慕者也……”才说到此处，忽听得风四娘道：“他们言语中似乎将璧君当成了沈清城，璧君强调自己是连夫人时，反被嘲笑……”
沈家朋友再多也没用，因为在猥琐男的认知中，刚刚认祖归宗的沈清城消失了对沈家没有多大影响，而且沈清城没有朋友，也没有爱慕者。
太不像话咧，这群坏人居然要嘲笑“我”，欺负“我”没有朋友没有爱慕者，还要排队攻“我”！
“娘子为何皱眉？”
我捶着万里独行的胸肌，怒道：“万里独行！我们耍完猴你要帮我抓个人！”
“谁？”
“赵无极！”我愤愤不平地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告了状，“他居然把璧君的下巴弄脱臼！你想如果是我……如果真的是我……”
真的是我这些人早被金针一招扎在黯然销 魂处，去见孔圣人了。
其实……沈璧君才是我的替身。我替她的每一次都是考虑清楚计划好的，而她却是真正没有经过考虑就替我受了那些苦。
风四娘说，后来她们俩被“天公子”的手下救了，带到了这个“世外桃源”之中。当时沈璧君发了高烧神志不清，风四娘干脆将错就错地给她报了“沈清城”这个名字。
玩偶山庄，是有色魔的。
而且不止一个色魔。
他们无时不刻在觊觎沈璧君和风四娘的美色。
因此风四娘为了沈璧君，与色魔中的老大做交易——只要他能保证“沈清城”和她肚里的孩子平安，“沈清城”就自愿委身于他。
风四娘真是很有才。
沈璧君不是沈清城，所以说得直白一点其实她这个交易，就只是放个P。
逍遥猴也不笨，他讨价了来着，他要求风四娘也委身于他。
风四娘很有性格地还了价，说要等“沈清城”平安生下孩子。
这两只达成协议，风四娘再次穿上了嫁衣，除了不能出去，在这个玩偶山庄之中俨然是个火气很大的女主人。
沈璧君得到了极好的照顾。
虽然山庄中人偶尔言语上依旧调侃着沈璧君，却没有人敢动手。
我告完状、做完报告，低头考虑着风四娘与逍遥猴这对新的CP究竟有多少发展的可能性。待回过神来，万里独行二目之中已燃起熊熊怒火，他柔声道：“娘子放心，我定让这两人筋疲力尽，生不如死。”
“两个人？”我一时搞不清他指的是谁。
“赵无极与那只猴。”万里独行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我们废了他俩的武功喂上极乐散，把他们扔到窑子侍候姑娘，好不好？”
我一个哆嗦。
“嗯……娘子觉得不够么？”万行独行一本正他经地沉吟道：“觊觎我萧十一郎的娘子，送去窑子侍候姑娘怎么够？听说京城有个相公馆……”
我华丽丽滴，石化了。
逍遥猴……赵无极……你们……就安心去吧，俗话曾经说过……呃，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牡丹花虽然没有，菊花也凑合……以后每年秋天，我看到凋零的菊花，就会想到这两条……无常的生命……
～阿门～
连城璧那具有一想之帅的脸上隐隐泛着铁青色。
内瑟瑟颤抖滴眉、呼扇呼扇滴……鼻孔、抖着滴唇，还有冷光淋漓冰窟一般的双眼……
——为什么他连生气，都是这样滴好看？
无论如何，沈璧君安全了，孩子也保住了。
虽然风四娘她为了这个把“我”卖了，但我还是很感激她的。
他垂下眼帘沉默了好半天，才轻轻说了句：“大恩不言谢。”
风四娘抬眸瞧着他，忽然伸手狠狠拍了拍他的肩头：“我救的是璧君，又不是你，恩什么恩？”
连城璧似是没有想到风四娘会出手，居然被拍中，一愣之下身子晃了晃。
不等他回答，风四娘又道：“我今天早晨听人这里的姑娘说连家来了两位公子，怎么回事，他怎么……”
“此间主人早就觊觎我无暇山庄和沈家势力，不久前曾企图绑架璧君火烧沈府，是姐……清城姑娘以身涉险假扮璧君，沈家才逃过这一劫。”
“如此说来，那位清城姑娘并非是璧君的亲姐？”
“不。”连城璧道：“她是璧君的亲姐姐，也是我连城璧的大嫂。”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非是璧君的亲生姐姐，又怎肯冒生命危险做她的替身？那时连某虽有心救她却自顾不暇，若非有大哥出手相助，只怕清城姑娘早已遇难……”
风四娘沉默许久，轻声道：“所以你就认了……大哥？”
连城璧眼神闪了闪，道：“……是这样。”
“差不多”三个字为什么说那么含糊？
风四娘神情黯然，连城璧不知为何神情比她还要黯然，他慢慢道：“大哥大嫂二人……我与璧君若能如此该有多好……”
风四娘的神情忽然不黯然了，看他的目光中添了些许柔和。
——果然，女人天生都具有母性。
27/04/2009
Part 43 略微不同的爱情观
我闭着眼旁听风四娘与连城璧比试谁更黯然。
连城璧小胜一筹，黯然失神的样子让风四娘产生了母爱……呃……姐爱。
可——为什么我在终于脱离“许大嫂”的身份之后又一次变成连城璧的大嫂啊啊啊啊！
虽然我知道这是必须要叫的，但在风四娘面前可不可以叫我姐姐啊？
难道是我对他不够亲切？
因而让他对万里独行具备了超乎寻常的、俗称“兄弟情深”的好感？
孙小鸿遭遇了连式点穴手，竖着进来，躺着出去。】
连城璧有如我所希望地向风四娘说了杨开泰的情况。
杨开泰他们家是开银行的，还是全国连锁型，原本杨开泰这个人很简朴节约，连对待自己都有些苛刻。但这次为了找风四娘可算是下了血本。
他卖了打算讨好老婆的私人小别墅四处打听风四娘的消息。
连城璧的原话是这样的：“杨兄他为了找你，贱价卖了栖凤园。”
风四娘在他心中就像凤凰一样，他只希望她偶尔会飞回来栖息片刻。
是这样的么？
风四娘惨白了脸，却红了眼眶。
“我对他不起。”
“既给了他希望，为何不让自己对他有所期望？”连城璧轻声道：“许多人并没有你们这样的运气，许多人一生下来就已经与另一个人定下了亲事。他们先是没有选择的权利，后来等到有选择的能力时，早已放弃去选择……”
“你是说……你和璧君？”风四娘很惊讶。
我也很惊讶。
娶个大美人，他也挣扎过么？
难道他小时候玩过“我不要娶那个丑八怪”的游戏？
……
“璧君小的时候并不愿意嫁给我。”连城璧有些失神：“她说她要嫁给一个行侠仗义来去如风的大侠，或者是风度翩翩的白衣剑客，而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原来沈璧君小朋友小时候和连城璧小朋友玩过过家家啊，一个小小年纪就想着弃夫爬墙，一个小小年纪就看书装成熟……
只是——
行侠仗义？来去如风？
我有了危机感。
“我却喜欢她那样没有烦恼，所以我变成风度翩翩的白衣剑客，我来去如风，行侠仗义。我希望在等到我和她都没有选择的婚姻面前，她至少不会后悔。待回过头来寻她的时候，她却变得安静而端庄，就与任何一位武林世家的大家闺秀一般无二。”连城璧扯了扯嘴角，像是想扯出一个笑容：“我们是夫妻，我却总要从老太君那里打听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总是说‘都好’、‘谢谢’、‘不必如此麻烦’……而她却宁愿去询问管家我平时的吃穿用度也不愿来‘打扰’我……”
风四娘插嘴道：“你们这样……不别扭？”
别扭极了，简直是俩别扭被迫扭在一块！
只是这样别扭其实已经带了在意。他们俩之所以在对方面前那样装，一方面是自小就受到这样的教育，另一方面应该是想给彼此一个完美无缺的印象吧？
只是，他们能装一辈子么？
连城璧道：“我不知道哪里不对，因为别的世家夫妇都是如此。我宠着她，在她面前端架子，甚至假装很忙、对江湖上的事很有兴趣，她似乎都十分大度地顺着我……很多时候江湖是危险的，我一去就要好些时候。她从没阻拦过我，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死了，她会不会为我哭。如果她知道我死里逃生，她会不会为我笑……可她总是那样有礼，让我也不由得……我曾一度认为我和她的一生会一直如此恬淡……”
“有个善解人意、美丽温柔的妻，不是所有男人希望的事么？”风四娘的口气带了些许自嘲。
“连沈联姻固然是有些目的，”连城璧却答非所问：“但璧君她给了我一个希望，我因为这个希望而对她有了期望。我很努力，璧君……也很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