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之初 上-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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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一声赞扬,我想我醉了!
“她是我的!不准你碰!”丢丢再次站了起来。
“这丝帕!留着吧!你这样的容貌是不能外露的!”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看样子,已经不新了,却带着烙儿特殊的体香。
“好!”
“我先出去了!宋词说,要救你丈夫无欢,就别离开北国,最近北国有人大婚,她过些日子找我们。”
四三 朝生暮死(丢丢篇)
胭脂误娇容,铅华洗尽,对镜浅笑,淡扫娥眉边。
“好啦,拂晓,我不化妆了,还是这样淡淡的好。头发也别梳了,拿剪子来。”
沐浴完,我半靠在床边,看着她————我名义上的娘,被拂晓折腾的慌乱,又是描眉,又是束发,那个男子走后,她就一直在装扮,最后忙的乱七八糟,就大吼一声,不肯折腾了。
“他就说了句美,你至于这么打扮吗?”没办法,我不得不承认对她的恋母情结,毕竟出生后,她是我看见的第一个人,看见她的目光停留在别的男子身上,我是真的吃醋了。出生时虽已知她不是我亲娘,也曾无理取闹的讨厌她,但我不得不承认她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意义已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好吗?”没有回答我,却是手起剪落,半截乌丝落下,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沓。
“那是我娘的头发,你还真不心疼!”
“我的新发型,每次都让人折腾我的头发,我实在受不了,而且你亲娘的头发比我原来的还长。”
看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也不想争论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宠着她,看她任性,其实我只是在她眼里比较孩子气,而在亲娘肚中的几十年里,虽然没有出生,我的心智却一直在增长。
“你昨晚说要带我吃喝玩乐的,兑现吧!”
我生来便继承了岚家知晓过去未来的能力,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丧失了预知的能力,只能预感到危险,原本以为我的早夭使我的能力退化,可是我竟然拥有岚家祖上已失传的好多能力,可惜,我可以存活的时光却是那么短暂,所以,我希望,每一刻,都有她相伴。
“错!是‘吃喝嫖赌’!一个男人应该经历的,你老娘我都让你享受到!”
“笑得这么阴险,怎么感觉你自己想这样享受呢?”坦白说,她这笑,我很不喜欢,充满阴谋的样子。
不过,用我生命的短暂换取她的复活,我真的不后悔,一点也不。
几十年前我就该死了,是娘用强大的意念保全了我。娘是和北国夫人“风尘”乃是一胞同生的姐妹,秉有同样的绝色风姿,自然不会是平凡的背景。她们出生在一个奇异的家族,这个家族的女子生来就负担一个重任,就是守护一种奇特的生灵————蓝蝶。而她们就是那一辈中,唯一的两个守护女。但是她们为爱背叛了家族,没有了守护,蓝蝶一族被贪婪的人围捕接近灭绝。不知道这算不算上天的惩罚,风尘姨原该有一双儿女,儿子就是烙殇,女儿生来就有奇特的体香,“风尘”因生她难产而死,北国主便认定这孩子是害死自己妻子的不祥之人,于是当夜就把她遗落江湖,后来这孩子长大被人糟蹋,生下一子即死,一生凄惨。而我娘,也没逃过这场劫难,被至爱的夫君牺牲,怀子便要灰飞湮灭。
不能出生,我没有怨恨任何人,包括我爹,他永不能死,一生无法自对。娘和风尘姨为了一己之爱,害蓝蝶只留下一个遗孤,自己也没有好的景遇。前尘冤孽纷争依旧影响着她们的后代,而我们注定要为此承担一切因果循环。
“别发呆了,小小年纪,学人家玩沉思,起来穿衣服,我要带你出去玩。拂晓啊,你还有眼袋,严重的睡眠不足,别跟我们混了,留在这补觉吧!”
就这样,我的生命最刻骨铭心的时光由此开始。
…
风尘居大厅,人满为患,舞曲不绝,笑声连绵。
可是当我们从阁楼上走下来时,喧闹却忽然停了。个别人使了些眼色,大厅又重新嘈杂起来。
“刚才怎么了?”
“因为你我出现了!太让大家震撼了!”
“为什么让我穿成这样?”
“帅啊!你现在可是这里最抢眼的,这样才能让能让美女都对你侧目。”
“你为什么蒙着面?还用他送的丝帕?”
“哈哈~因为,我,我不能盖过你的风头啊!所以现在不能揭开面纱,等你逍遥过了,我再哈哈…想想就美。”
“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走!那边有位子,我们过去!”
“呦!是你们啊!宋教主吩咐了,要好好招待你们。烙公子就在你们对面的宾客席。”知道我的介意,他和她都在刻意保持距离,但是他们眉目的交流,还是看在我的眼里,让我很不舒服。
“好啦!废话多!你们这种地方不是都有什么花魁的吗?给我叫出来!”
“可是‘朝歌’就要出嫁了,所以”
“啪!”她拍案而起,全场再次安静。
“我们先回房吧!”
“丢丢你坐下,我说了带你找乐子的,尤其是这个‘朝歌’的乐子,我是找定了!”我知道,此刻的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她心里无法取代的人。
“你!不是说要好好陪我的吗?”忍不住提醒她,回过头,看着我,她终于缓和了刚才不正常的激动,略有所悟的勉强一笑。
“对啊!娘真该死!那我们今天出去玩吧!眼不见心不烦!”拉着我,拂袖而去,最后丢下一句,“门口挂着的貂皮外衣是哪位公子的,小女子借用出门,有问题找宋词赔偿!”
来到大街上,虽然一直有尾巴跟踪我们,但是我们都装作不知,身上披的是她强拿的貂皮外衣,她说北国的天气冷,怕我冻着了。看着她在我面前冻得瑟瑟发抖,我的心却一点点暖了起来。
“你看你!冻坏了吧?”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她总说自己是我娘,可是现在,我的心里分明觉得,她只是另一个和我毫无血缘瓜葛的女子。
“怎么没下雪呢?丢丢一定没看见过雪,那是这世界最纯洁的东西,好美的!”在我怀里,她喃喃地说。
“哦?是吗?那你抬头看看!”
“啊!雪!来的好及时啊!丢丢!你看,这就是雪!”抬头的惊喜,她笑的真实。
“是吗?”
“闻一闻,是梅花的香气!”
她开心的伸出手,让雪在她手心融化,然后伸到我鼻翼,我没有告诉她,那雪为她而落,出自我的呼风唤雨的能力。我没有看过雪,但我并不介意,我在意的只是,她一直在我身边,微笑。
四四 踏雪寻梅
在喧闹的街市,我们成了最瞩目的一对,他的俊美,我的神秘,一个风度翩翩,一个摇曳生姿。
“我们离开这吧,找个偏僻点的地方,我只想对着你一个人。”躲闪不及一颗颗芳心暗许,丢丢很不自然的拉我出了街道,到了一处宽阔的旷野。不料大雪突然降临于天地,飞舞于我和他之间,很快,伴着我的惊喜,一片白雪皑皑。
当他还是个孩子,在他身边,我可以为他遮蔽风雨;而此刻,他高出我许多,冻得发抖的我只能在他怀里取暖。他将我揽入怀里时,我竟然没有躲开,也许伦理抛开,我已经分不清我和他之间确切的定义。
在他怀中,伸出手,让他嗅我掌心融化的冰雪。纯粹的白,夹杂着淡淡的梅香,让人心旷神怡。他笑,抱得我更用力,仿佛要揉进他温暖的内心。呵气成霜,寒冷刺骨,可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和他温暖的怀抱,却让我满足的幸福着。
回报他的笑,心中不禁轻叹,我给他的只是一件貂衣的温暖,而他帮我抵御的却是整个身体的严寒,终究是我负他,他短暂的生命,他绚烂的笑都与我牵扯,而我,却无以为报,我知道,他要的不是人间的享乐和逍遥,而是…。
揭下我的面纱,温暖的手轻抚我冰冷的面颊,一瞬间,我有窒息的感觉。他没有束发,银丝随意飘逸,在他胸前,我唇边,调皮的游荡,扰人心乱。抬头看他,浓密的睫毛,长长的,沾着雪丝,不经意的眨着。对视中,察觉他深邃的星眸,璀璨中藏着幽深的郁结。
“丑小子,没事睫毛长那么好看,真浪费!”看着他那样的眼神,心中不由一震,慌忙中,指责他的无可挑剔的五官。
“你的还不是!”用手指轻点我的睫毛,温柔而不甘示弱的反驳。
“我是你娘,你要尊老,不可以反驳!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你在我怀里,看谁听谁的?!”
“当然是我…你的!”看他一副要推我出他怀里的样子,怕冷的我只有在嘴上软了下来,看来我是养了个白眼狼,亏那衣服还是我给他的。
“这才对!还有以后不许用娘这个字压我,我知道,她已经死了,你是你,她是她,我不喜欢混淆。”虽然声音不大,我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斩钉截铁。
“什么?!那我算你什么?”虽然不想去分明的介定我和他的关系,但被他一言说破,我还是无法去面对,背负她母亲的躯壳,我到底算是什么角色,他的依恋,是源于我一厢情愿逼自己相信的亲情吗?
“我…”
看他嘴角动了一下,我正要听下面的话,却不知怎的,全身揪心的痛,接着便吐出一口鲜血。自从无欢被折磨,我都快成吐血大王了,怕人担心,一般都避开身边的人,可今日一个不小心,不但让丢丢看见了,还吐了他一身。
〃看你…把我搂这么紧…我无法消受美男恩现在不再简单的象街边女子那样看见你流鼻血而是直接吐血了…你说你没事长那么帅干嘛…〃虽然明知瞒不住他,可嘴上还是妄想抵赖。
〃我还没怪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他也不服输。
〃是啊…是啊…我把你衣服弄脏了…听说那是我拿来给你披上的…有本事别一个劲的给我止血。〃看着他慌乱却强装镇定的样子,我忽然间又被感动的乱七八糟,这小子,嘴硬的功夫跟我有的一拼。
〃放开她!〃正在我吐得严重失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被人抓住手腕,接着就听见丢丢的声音。
〃烙烙儿〃惊讶的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白衣骑士,我无力的倒了下去,好在丢丢在身后抱住了我。
〃是你该放开她了!〃被烙儿用力一拉,我就莫名其妙是上了他的马,又是那熟悉的幽香,出自烙儿,此刻竟然让我昏昏欲睡。
〃好!带她去吧!告诉她,我在'风尘居'等她。〃
闭着眼,我没有看见风雪突然间随丢丢的心境而肆虐,呼啸狂吼,漫天风雪,摒弃浪漫,这天地,不再对谁温柔。
…
〃我们去哪?〃模糊中,在烙儿怀里颠簸,不知为何丢丢会那么轻易让我和烙儿离开。
〃你说过,生死契约的一方一旦危险,另一方也该是救他的时候了,我刚查到他被宋词转移的地方,就来找你了。〃
〃他你是说无欢?〃
〃你和他有感应,现在离他被关的地方不远了,你静下心,感受一下他的确切方位。岚丢已经让方圆百里的风雪都大起来了,那些人暂时跟踪不了我们。〃
〃什么?丢丢?他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了?〃
〃岚夜今早到了北国,他告诉我的。〃
〃那…〃
〃别问了,岚夜说今天再不让你和无欢有夫妻之实,你们俩的大限就都到了!〃
〃天啦!这他也告诉你了,死夜夜,出卖我!难道今天我就要告别我的单身生活了?!〃
〃他到底在那边?〃
〃我可不可以不去右边的左转的房子里呢?〃
〃我救他出来就会离开,你们最好离开北国!永远,永远别在回来了!〃
〃什么?什么别在回来了?〃
听不到烙儿的回答,昏睡穴一痛,我再次昏睡。
梦里一直有个男子在对我说着话:
他说怀恋初识的时光,怀恋那个夜晚,我奋不顾身的护他周全。
他说喜欢做我的跟屁虫,在一旁看着我和蓝胡闹;
他说一年不见,相逢却不能再陪在我身边;
他说要为我杀了宋词,让她不能再来杀害我;
他说明天起我将是别人枕边名正言顺的妻,希望我幸福!
梦里,我不能回答,只能感觉到他的忧伤和我没来由的悲凉。
他说的没错,朝阳再次升起时,我已是越无欢的妻。只是,我绝不会离开,因为对蓝我有太多迷惑;因为丢丢不能没有我;因为我还未亲见到幸存的枫;因为孟然还在被蒙骗。
他们,我一个都不想错过,还有,烙儿,他真是傻透了,我要回去骂他!
四五 爱无踪迹(无欢篇)
原本以为在呼吸即将停止的那一刻,一切都已完结。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暖儿,她总是忠心耿耿,却没有落到什么好的下场。她曾说为了我,她甘愿牺牲一切,包括她的身体,灵魂,和生命。
真是个傻丫头,虽然时常感叹着,却还是吝惜到从未给过她任何回应,哪怕是一个微笑。其实并不是我不想给,而是从儿时母亲的愁容里,就从未看过微笑这种表情。自小隐于山林,没有玩伴,陪我的只有满山的生灵。直至有一天,在娘的病榻旁,知道她一生的叹息,只为一个人,那就是素未蒙面的妹妹宋词。于是,埋葬了母亲,我下了山。
〃她是你妻子,过了今晚,你恢复了,就带她离开,越远越好。〃
双目失明,让我的其它触觉都十分敏感,救我出来的男子身上有着幽幽的香气。依稀记得,他曾经来过,按宋词的命令折磨过我,只是那时疼痛对我来说,早已麻木。
〃妻子?〃被塞了颗丹药在嘴里,很快就恢复了些气力,除了暖儿,我不曾亲密接触过一个女人,莫非是
〃她为了救人,动用了你的生死镯,现在的你,若是死了,她也活不了。〃
〃我感应出一年前有人动用了镯子,却没有料到,会有今日的相见。你带她走,我们无关!〃
〃你!什么意思?〃
〃杀了我?〃昂起头,等待死亡的降临,不想最终杀我的人是我的亲人。
〃想死?!那好!反正还有一个叫暖儿的女子和她陪葬!〃
〃暖儿?!你把她怎么了?放了她!〃
〃我想,怎么救她,你是知道的。带她离开,我保证暖儿会活着飞回你身边。〃
〃啪!〃是那男子甩门而出的声音,他没有再回来,离开前,我听到他决然的低语:
〃给她幸福!〃
他将她丢在我怀里就离去了,过了很久,我一直没有动,恬静的呼吸,出自怀中。想离开,但是毫无力气,冷静让我意识到,除非同样借助〃生死镯〃的力量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否则我们都活不过明天,丹药逐渐支持不了我了,我还在犹豫之中,安静的屋子里,忽然有人出了声。
〃你是谁?还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