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王爷 作者:月夕沉(晋江vip2013-03-04完结,狗血王爷文)-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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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素的眼睛早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两枚;“有什么好游的,哪儿我没去过;不过是引着那紫曲做耍;谁恨他我便引着他去谁那儿;便是不卸了他那两条恼人的胳膊;也要剁了他两手去!”
苏辛白了她一眼;听出话中蹊跷,“哼”了一声,“那怎又来了此处?”
红素不知怎的,脸上一红,让人只觉有无穷故事,却是转问道:“你刚刚发那么大火干嘛?我够义气回来帮你,你还不领情不成?”
苏辛脸色黑了一半,“知道的是你够义气,不远千里前来搭救,不知的还以为咱们是世仇,你恨不得置我一家于死地呢。要毁我一家也就罢了,还偏搭上整个明光宫,红素姑娘可真是顾念旧主,深明大义啊!”
红素一愣,脸色大变,道:“这话怎说!”
苏辛将昨夜之话如数道了一遍,那红素听罢,脸儿红黑参半,一屁股坐在苏辛方才所坐的椅中,就着她刚饮过的茶“咕嘟嘟”灌了几口,饮罢将那茶盏也重重一撂,瞪着眼睛道:“亏你好心思,千想万想,又考虑到你恒王府,又考虑到明光宫,既是如此,你何必多此一举叫吴愉带人来救了那起乱贼?打你生了此心,便是已将明光宫拖下水了,现在才来装好人,也不害臊?”
苏辛被她诘得一怔,瞬间觉得她好有正义感,简直就是女神化身,差点要向她低头认罪……不过好在她反应过来了,把眼睛睁圆,也欲气势汹汹地驳回去,刚张了个嘴,却被那红素一口茶喷来,但听她道:“亏得你还是宫中左使,大柄在握,连自个儿宫中功夫路数都分不明白!”
苏辛顾不上生气,听此言语只觉精神一震,从吴愉怀里随便一掏,便掏出一块帕子来,朝脸上一抹,笑靥如花,“好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素嘴角抽动,吴愉垂头无语。
红素咳了一声,努力适应过来,正色道:“想我红素也算混迹江湖多年,如此没心机没眼色的事如何办得出来?!”
苏辛瞧向吴愉,对他笑道:“当真不是咱明光宫的路数?”
吴愉这才抬眼看她,点点头,却听她笑骂道:“那你怎不早说?害我刚刚得罪了红素妹妹,你安的是什么心?我糊涂看不出也就罢了,你也糊涂不成?回去抄一百篇金刚经散人!”
吴愉圆瞪了双眼,不知这场无妄之灾究竟是怎么看上了他的,他冤枉地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垂头默默退出。
苏辛在红素身边坐下,好奇道:“既不是我明光宫的功夫,红素妹妹此举必有深意,却是要如何?”
红素对她嗤之以鼻,半晌才答道:“那青赭崖余孽到底不安分,我这次出门正撞破了他们的一些诡计,险些着了他们的道儿……上回没灭了他们的老巢,果然是妇人之仁!”
“那路数是青赭崖的?”
红素白她一眼,“难道我还当真露自己的底不成?”
苏辛点头,暗暗思忖,旋即露出一丝诡笑,不知在思量什么。那红素继续道:“我当时正巧赶到,见吴愉领了人说是奉你之命营救那些黑衣人。我只是灵光一闪,现成的机会,不陷害了他实在对不住自个儿。若那皇帝只当是黑衣人同党不深查也就罢了,若是深查,我定让那青赭崖百口莫辩!”
苏辛瞧她眼中精光灼灼,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想是那青赭崖这回得罪得她不轻,心下忽地生出一番计较。
却说那吴愉被罚抄书不提,楚舞见着他便捧腹大笑,惹得吴愉直欲将那饱蘸了浓墨的笔直直戳入他一双眼睛。正自大笑,苏辛忽地出现,拎了楚舞便走,惊得吴愉立马低头奋笔疾书……
苏辛对楚舞耳语一番,楚舞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
却说那昨日夜里被苏辛抢白的韩大人,此刻正坐在府中长吁短叹,目光不知锁在何处,颇为怨叹。忽地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他一激灵,揉了揉昏黄老眼,再看处,果然什么都没有了。
何曾是他眼花?那道黑影却是绕过他书斋向内院他独子房中飞来。是日晚间,韩大人书架上的孤本古书中多了几页密折的纸笺。
却说苏辛此时正坐于墨莲旧日密室中。她手中随意拿了幅绣样儿,精巧无比,是朵并蒂娇花,艳冶非常。她不经意般看着那绣样儿,仿似神在天外。忽听得地上有些微响动,她方抬眼瞧了一下,始道:“醒了?”
地上趴着的是一长髯老者,约莫四五十模样,长相敦厚文雅。他只觉头脑昏蒙,颈后隐隐作痛,扶着后颈艰难地抬起头来,却是眼睛一瞪,大惊道:“是你!”
苏辛浅笑,扔了手中绣样儿,眼光流转,随便环视了一下这间绣房,问道:“此处如何?”
那人破口大骂:“贱人!你抓老夫来此作甚?!”心下既惊且怒,又复狐疑,想她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掳他来此的呢?更重要的是,她是如何知晓他们现在藏身之处的呢?!若是她已知晓,那晋室皇帝岂不也要知晓了?越想越惊,脸上现出斗大汗珠来。
此人正是韩连。
苏辛也不怒,只笑道:“昨夜救你们的黑衣人是我派去的,怎会不知晓你等下落?如今陛下正大肆搜索京城,怕是你们也躲不得几时,若不尽快出手救你家太子,只怕顷刻间便要全军覆亡。”说着一顿,抚掌笑了一晌,“我倒忘了,你们‘全军’也不过三五十人,昨儿还折了几员良将,恐怕当真气数要尽。如此,不若我引了你们去见陛下,投诚我大晋,也可保个首领齐全、不殃及家眷。如韩大人您这般的良才之士,搞不好还能封个一官半职,虽是得不了陛下的器重,但俸禄还是亏不得的,歌儿舞女以尽天年,也实属上善,君意如何?”
韩连老脸通红,“呸”地一声,恨不能扑上去饮啖苏辛血肉。
苏辛“哼”笑一声,“韩大人还真是食古不化,定要尽忠于你家太子?”
那韩连怒道:“韩连自生于天地之间,便只为兴复我前朝。岂天下人皆如你这贱人行径!我太子待你以诚,你却歹心设下此等毒计,非人也!但恨我韩连一介书生,徒有意气,不能手刃妖妇,为我主报仇,身陷敌手……”
苏辛汗,人家都能得声娇娆婉转的“妖女”,怎的到了她这儿就成了“妖妇”了?!眼见那韩连被激出了酸腐之气,滔滔不绝,骂个没休,她随手抓起一团绣线,运上些内劲,准准地朝他脑门上砸去。
那韩连不提防苏辛有此一举,被那线团正中了眉心,初不觉甚疼,却渐渐头晕眼花,忙抱了头坐定,沉默良久。
苏辛对此相当满意,以后谁再在她面前讨嫌,她便拿绣球打他!她清了清嗓子,道:“刚刚是试探于韩大人,言语间有得罪处,还望韩大人海涵。”
韩连一怔,抬眼看她,狐疑道:“昨夜前来相救的果然是你派去的?”
苏辛点头。
韩连低头琢磨了半日,又待不信,“你一女子,便是有恒王府撑腰……不说当下恒王府自身难保,便是权势熏天之日,也不会轻易为此计,你……莫非一切都是你们与那晋室皇帝商量好的?!如今又欲如何!老夫绝不会再上你这毒妇的当!”也是,任他想破脑袋,也实难想出现下到底是个什么景况……
苏辛实在觉得这韩连嘴巴和心肠一样坏,偏偏还脑袋笨。笨也就算了,却还总是自比那伊尹子牙,尽做出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勾当,还空有一腔忠肠,惯为那阴狠小人的行径。真真是恨得人牙痒痒。
“方今你们可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我有意加害,何苦昨夜先派人递信儿让你等速逃,又救了你家太子手下那几名得力干将?如今秘密请你来此,自是有番计较。你家太子为我故友,昨日之事但为自保,虽累他受些牢狱之灾,但毕竟也是他先有负于我。难道我为了他反倒害了我全家便是义勇之举了?将心比心,先生自忖度之。英雄豪杰尚难舍至亲至近的情分,何况我一女子?不过你家太子不仁,我却非不义。今日请先生前来,是有一计能脱太子牢狱,但有句话须得先问问先生。”
韩连长眉紧蹙,心下万不信苏辛,但也知如今情势,死马当活马医都是上上之策,只好道:“你所言当真?”
“自然,若非诚心欲救你家太子,我又岂会以大晋王妃之尊,冒此天下之大不韪,私召你一介乱臣贼子?”
“且说你有何话要问?”
苏辛一笑,“韩大人可愿……殉忠于王事?”
☆、第一二九章 脱狱
韩连定了定神,对她道:“有话请直讲无妨;老夫此身早非己有;若能解眼前之厄,在所不惜。”
苏辛起身击掌赞道:“韩大人果然慷慨为怀;若肯应下此事;我必效高渐离击筑送客,为先生证此大义!”
韩连扯了下嘴角;看了她一眼,“只盼你别再耍花招便罢了……”相信她?她心中必曾欲杀他而后快;相信她无异于将身家性命投畀虎狼之地……但事到如今;无计可施;微毫希望也放过不得;他又有何选择?相机而动罢了。
苏辛一笑;上前扶他起来,低道:“朝中有一大臣正与先生同宗,又得陛下器重,手握大权……”
韩连并未止苏辛动作,顺势起来后心疑其语,轻蹙眉道:“与我同宗?”心下思量苏辛何意。
苏辛笑道:“我有心救你家太子,可也不能自个儿明面上出手,否则岂非惹事?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人背了这黑锅才成,您说可对?”
韩连心思暗转,思忖那人定是得罪了这妖女毒妇,她此举绝非只欲救了他家太子殿下,怕倒是为自己报仇保身居多。如此一想,他试探道:“那人既得皇帝器重,你嫁祸于他,他日若是事露,岂不得罪更重?况且那晋莩也未必信你。”
“这便是我为何要请先生来此之意了。晋莩素性喜疑,对亲近之人更是如此。此事他信与不信,还要全仰仗于先生。”苏辛知他是有心试探,也不在意,想想未免笑道:“放走春寒一事足使晋莩震怒,嫁祸于谁又有何分别?”
韩连脸色暗红,只怪自己当此突然情境,生不得急智。
那苏辛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那函封倒是别致,最异处是那颜色,竟是暗金色。只听她道:“先生稍后持此到贵同宗府上,自会有人迎你进去,那位韩大人还会引你到私室详谈,不管他说什么,举止如何怪异,只要你客客气气地待他,也不必理会他的问话,只叙同宗之谊便可。他低声相问,你便高声作答,尽管答非所问,但务要使声音清朗,以明正大之意。”
韩连心下更罕,疑道:“外间会有人偷听?你这究竟是何意!”他极怕这再是个陷阱。
苏辛明他所忧,正色道:“刚问先生可有殉忠于主的大义,先生既允,难道现下又害怕起身家性命来了?”
韩连道:“你须得跟我说清全部始末,我方甘心应你。”
苏辛看他半晌,道:“我着人抓了他儿子,并在他书桌上留信一封,言今晚戌时有人执暗金色书函拜会,会告知他儿子的情况,他须高接远送。”
韩连仍是盯着她,苏辛又道:“我朝中有一二交好的皇帝近臣,他们素来仰仗我所提供的情报消息,也便对我所托之事多有照拂。我已派人秘密告知了其中一位,只说那韩连私通叛贼,表面上为陛下竭忠尽智,实则为叛贼党羽,深入我朝廷内部,欲图不轨。今前朝太子既陷,他秘密会见敌党,假借同宗通好之名,共商营救之事。”说着一顿,“先生以为那晋莩可会相信?”
韩连蹙眉,“你可有把握?”
苏辛一笑,“我所告知之人亦是晋莩今日亲信文臣,与那学士大人自是有些文人相轻的意思,况此人年纪尚轻,想来自是平日被那韩大人压制惯了,他又向来抱负远大,有此一事,断不会错失机会。”
韩连道:“他可知真相?莫非竟也是你的属下不成?”心中暗暗纳罕,竟有些生畏。
苏辛摇头一笑,“我乃江湖之远,人家是庙堂之高,不过是有些事对大家都有好处罢了,人家又岂是瞧得起我的?”
韩连冷笑,“恒王妃太自谦了,朝中宠臣与王妃联手,又有江湖门派暗中相助,何愁他日不能扶恒王登基,享此天下!”
苏辛哈哈大笑,“如先生这般热衷于政变谋逆的,果然都将人想得如自个儿一般太过神乎其神。此事若只先生想得这般容易,我又何苦百费周折,要救了你家主子去对付那晋莩?”
韩连闻此一惊,心下一转,渐生叹服,“姑娘……心思倒是别样……”不禁暗悔,若是当初成全了她和太子,只怕今日又是别样……
苏辛不知那老头心中的没由头瞎想,只道:“他们自是不知我另外的身份,难道平日我还须得亲自见他们不成?便是他们有所怀疑,也不敢贸贸然追查,这其间纠葛,您应当能料到,并非三言两语可以撇清。先生若应了此事,我会安排故意露了先生身份,那么先生……恐怕凶多吉少。”
韩连不知想到了什么,怔愣了一晌,方点点头,毅然道:“只要能救出太子,老夫死而无憾。”
苏辛有一丝动容,缓缓点头道:“先生放心,我已安排了人到韩府中照应,你到时要求留居韩府,静待事成即可……被擒后……还望您铮铮傲骨,尽力维护自己与那学士大人方好……”不知怎的,她竟渐渐没了底气,明明这就是两次三番无故欲置她死地之人,手法还那般卑劣,她此时竟莫名生出一种罪恶感?好人难做,坏人更难做啊……
那韩连倒是爽朗,竟朗声笑道:“姑娘放心,我韩连晓得应当怎么做。只盼姑娘当真能救了太子,助他抗衡晋帝,便是这一代无法灭晋,也终有一日能复我先帝宗庙,那时,韩某,也可含笑瞑目了!”虽是笑着,心头却不禁思起自己的家室儿女来,静了半晌,终是开口吞吐道:“若是……若是姑娘有日见到犬子和小孙……告诉……告诉他们……我韩家要世世代代……尽忠职守!”说罢竟不禁流下两点老泪来,心下忽然十分想再牵牵小孙子的小手儿,像是看到了他那小脸儿扬着的笑,可当他想伸手去碰的时候,却刹那间什么都没了……
苏辛心下一瞬悲戚,忽地想到了团团,她哽道:“我会告诉你的孙子,他的爷爷是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是世代尽忠这话我不会说的,孩子还小,不应该就此被束缚一辈子。你已经为那先帝功业牺牲够多,足以支撑你整个家族的荣光,对得起你历代先祖和春寒一家了,其它的,就顺其自然吧……”
韩连张了张嘴,竟没再说什么,瞥过眼去,满眼是小孙子带笑的脸,那张着的小手儿分明是伸向了他的。
韩连转身出门之际,苏辛忽地上前扶了一下他的背,他诧异地转头看她,只见她明艳一笑,“先生高义,我定让那春寒铭记在心。”韩连摇摇头,微微一笑,“自是臣子本义,岂能求帝心永记。”他缓缓地走了出去,身影转侧不见,苏辛慢慢摊开手心,是一枚闪着寒芒的银针。
那是她当日将他推回他属下那里时暗中拍入他体内的,原是想日后再要他命的。那针虽暂时不会造成大碍,但毕竟会引起不适,只怕这两日他也隐隐作痛,不会好过。两日,是啊,才两日,两日间她竟对一个想杀她的人生出这等悲悯同情,甚至钦敬之意,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她只是不愿这样一个人,在受那牢狱之灾时还要被隐痛折磨。其实,她也知道,只怕他要经受的,远非那隐隐的不适可比,与那些酷刑相比,那隐痛许是就不会被觉出了吧……
酷刑,是的,便如春寒此时所经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