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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吃醋王爷 作者:月夕沉(晋江vip2013-03-04完结,狗血王爷文)-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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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子说话忒不中听,但事到如今,容不得半分差池,若是真因了他们有何闪失,可还有何面目见九泉下的先祖?便是连自己这些年的舍生忘死也对不住。当下便俱都不言语,只奋力前行,将马鞭打得极响,仿佛欲撕裂了这沉寂的夜。
  晋蘅在后头喊道:“反贼站住!放了苏辛!”
  正自奔的奔,追的追,却忽地打后头又来了一伙人,四五百号,乌压压气势迫人。前面春寒众部下皆惊,坐下马却已再也摧不快,只互相瞅瞅,暗暗各自摸了兵器在手,心下纳闷晋兵反应怎这般快。但听那晋兵齐齐呼喊:“反贼莫逃!否则格杀勿论!!”众人刚准备回身迎击,却不料那后来的晋兵竟是不顾晋蘅,直直射了箭来。因他们在前方,距离晋蘅还有好一段距离,这箭雨是伤不得他们的,不禁心下更愣,看得一时,那起晋兵竟是前来捉拿晋蘅的!众人心下大乐,有些大笑出声,扬鞭打马,径自向前奔去。
  却说晋蘅东躲西闪,险险避过身边如雨坠般的利箭,心头大惊,怒喝道:“大胆!”只是此时谁还有闲心听他呼喝?只一味地将箭射他。晋蘅眼见来者人多势众,且弓箭足备,这样躲闪下去不是办法,只怕稍一闪神,便立时命丧万箭之下。他想到了春寒逃出恒王府之时的险招,不想天道轮回,如今竟轮到了他。他奋身猛跃,直直冲向沉沉天幕,下面弓箭立时转而向上,紧随他而上。
  如今情势不比当年的恒王府,当年的恒王府哪来的这四五百兵卫?是以如今的晋蘅较之当年春寒,凶险万倍。虽是他越飞越高,但也总有箭矢擦身而过,他背上已然中了两箭,左腿上还插着一支,眼见着前头已靠近一棵高茂之树,心下刚欲稍松一口气,忽地背心要害一痛,眼前一黑,直直栽了下去……
  待晋莩再接到回报时,春寒部众已是到了当年春寒先祖发迹之城,不知怎的,竟突然征到了数万精兵,据地而守。晋莩大怒,当即便命发兵征讨。
  这厢时雨将云莱医仙查了个通透,却并未有何不妥,只是忽然得到消息,那春寒一伙竟与江湖门派青赭崖诸多瓜葛。他恍然如获大悟,立时禀奏晋莩,那晋莩蹙眉听完,轻声道:“既是有如此本事,怎不直接取了朕的性命?”时雨一时惊咽,垂了头屏息凝神。
  萧子雅毕竟经了神医疗治,精神有些许恢复,闻得近日诸事,且听得晋蘅中箭,当即拖着病体便直闯御书房。
  彼时晋莩正与众人议事,见她直直闯入,先是一惊,随即喜形于色,挥退了众人,亲自上前扶了她进来,喜道:“你竟能下地了?果然是神医。来人呐,重赏……”萧子雅冷幽幽地打断他:“你为何连他也不放过?我如今只他一个亲人,你当真想让我孤立无援地在你这宫中死无葬身之地?!你好狠!”
  晋莩面色一瞬纸白,扶着萧子雅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半晌,竟笑笑,“你刚起身,头脑还不太清楚。来人,扶贵妃回去。”
  萧子雅却反攥了他手,“你既不让我死了,我便要好好活着。你若是反悔了,便将那神医杀了,彻底断了我此番念想。否则,便不要对他赶尽杀绝!这宫里连个老嬷嬷都敢欺负我,若是再没了恒王府,我岂不更成了你的玩物了?这就是你的主意……”
  晋莩面色更为不佳,看着萧子雅,直看了半晌,咬牙道:“我这般待你,竟只换得你如此话说?”
  萧子雅缓缓转了脸去,“要死不死这几日,我想得很是明白,前前后后,你的主意,我姑母的死,我家的灭门,我如今的处境……你……还让我如何想?”
  晋莩缓缓收了手,“朕……会补偿你。”
  萧子雅转头看他,笑道:“那就别再打晋蘅的主意,让我安心。”
  “你这般在意他。”
  “不,我只是不要自己再可怜到可以被那起蠢奴才任意摆布欺负的地步!你欠我的!”她直直看进他眼里,脸色苍白,唇色苍白,惟有眼中光艳夺目。“三表哥,要么你现在处死我,否则,别怪我杀尽你后宫中所有女子。欺负过我的,我一个都不放过。你道我为何此前一直不好?你以为那德馨女官与众不同?”她一步一步进逼,晋莩微微后退,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你可会杀了我?”她幽幽道。
  晋莩叹了口气,“你明知道的。”
  “那便别后悔!”
  “你怎会……”
  “变成了这样?是你逼的!我姑母死了,我连最后一句话都不能过去跟她讲。我全家上下都死了,我连仇都不能报。我的怨气要怎样消?你身边的莺莺燕燕蛇蝎心肠,我便只能诚惶诚恐地躲着任人欺负?不会了,死也不会!”
  “你想怎样?”
  “不准动晋蘅。给我一旨免死令,除了谋反弑君大罪外,不得杀我。”
  晋莩眉毛一动,“你这般自信?”
  “死了一回的人还会信谁……”
  作者有话要说:哇咦?怎么多了个勤奋指数……………………


☆、第一三二章  对立

  晋莩到底是舍不得萧子雅死,看着她那无甚表情的脸;仿佛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荒凉。
  眼见她走到了门边;他不甘道:“他此回中箭,并非我暗中下令。”
  萧子雅回身;浅浅一笑;“没有你的授意,小小府尹竟敢擅自调派精兵格杀战功赫赫的王爷?便是你及不上星夜驰令;也必是早前便吩咐下的。”
  晋莩不答,定定看她半晌;咬牙轻声道:“朕怎就会给了你机会;如此要挟朕?”
  萧子雅仍是垂眸一笑;徐徐屈身下拜道:“谁待我好;我自然知道。如今子雅孤身一人;自当全心仰仗陛下。”
  “你……”
  “子雅中意陛下。”她直起身抬起头来望他,“此言非虚。”言毕已是转身出了门。
  真真假假又何妨?连她自己也到底辨不真切。有些事,或许直到失去之时或是临死之际方能看得真切,但到了那时,又有什么用呢?她不恨他灭了萧氏一门,因为他所屠灭的那一门萧氏早便与她无甚关系。这世上已再没比他待自己更好的人活着了,她又怎会不动心?她如此说了,不管她心中到底是否当真如此想,他却已没了选择。
  帝王最怕是情种。世人皆为唐明皇李后主乃至顺治帝感叹,但那几个失败的例子中又有哪个是真正的贤明果睿之主?唐明皇宠幸奸佞是为了贵妃吗?不,他老了,要安逸,要享乐。怪只怪人生钟情一世的难见,而明睿之主本就无几,两者竟未曾重叠过。这本也属平常,只是却不料落了千百世愚夫蠢妇谤道真情的这口实。为何帝王最怕是情种?志诚的难道不比那贪聩之徒保险得多?那说这话的又每每都要沉痛着一张脸孔,做出个无限忧思的模样,像是古往今来传说中最了不起的智者,仿佛看透了一切因果方才得出了如此引人深思的总结——其实不过是从别人处听来,再高深莫测地讲给别人听,倒每每好像当真是出自自个儿肝肠……就像那迂腐的老臣和幽闭深宫的老妇。
  所以,智慧这东西啊,你不具备,就别人云亦云,掩耳盗铃,骗人骗己;而历史这东西呢,你看不通透,就别只看了表面就忙着总结,那总结时给带上的仿若仰天长叹般要命的沧桑色彩更是要慎用啊慎用,要不一没注意,沧桑得发了霉,可是要引出雷来的,劈得人外焦里嫩、一时动弹不得。
  很不巧,晋莩就不给上头那说法儿的面子,偏偏在女人问题上,是个认死理儿的,又是个帝王里头明睿果敢的——尽管毒了点儿——两项全了,这才有了萧子雅如今的一本万利。
  却说如此大动静,苏辛岂能得不到消息?只是她得到消息时,已是四日之后,在前往金素的舟中。舟行前往金素,实则不及陆路快。晋蘅那里有云莱医仙照料,已是脱离了危险,只是仍旧昏迷不醒,养在王府中。苏辛左思右想,猜不透晋莩这到底是唱的哪出,若说他想要晋蘅的命,何以又令医仙诊治?若不想要他的命,晋蘅这伤又是哪儿来的?难道是那晋莩对她的举动有所怀疑了?
  所幸吴愉是个得力的手下,不等苏辛烦忧得吃不下睡不着,已是前往出事之处查了个通彻。原来晋莩既早有防着晋蘅的心,又知朝中局势不稳,已早有口谕传给那府尹,若是晋蘅从京中逃出路经其地,杀之。也不单单是这府尹,京城周遭的临城都得了信儿,只是那些官儿们俱都心里有数,卯着劲儿等着状况发生,却都未说出口来。
  苏辛心中暗恨,尤其恨那府尹,想来他得了禀报,定是以为立功升官发大财的机会到了,要拿了她家相公的项上人头去换那功名富贵!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当下传书吴愉,连发了好几封信,难为她使老了一支毛笔。
  十日后,璘城府尹全家遭难,连个僮仆丫头都没跑出去,射中晋蘅被那府尹立时赏了百夫长的十几名侍卫,皆被活活吊在那夜那片山间林子里,万箭穿心……
  彼时苏辛一行已稳稳当当到了金素境内,春寒冷着嘴角邪笑,“你恶得很。”苏辛心中一抖,却已不能再说什么,否则便成了矫情。不过她真的只是表达了她的愤慨以及希望那府尹死无全尸的强烈意愿,不想,上有恶,下必倍之,不,千倍之!
  晋蘅是个好人,她成了坏人,怎么办呢?
  朝廷官员被灭门,这定然会传到晋莩耳中,又偏偏是刚伤了晋蘅的那位遭此惨祸,晋莩会如何想、如何反应?不待他反应,晋蘅竟被人从恒王府中给偷了出去,捎带着云莱医仙那老头儿也被人从自恒王府到皇宫的半路上给劫走了!
  大怒的晋莩自然会好生追查,派出了多个密探暗中查访,终是查出了明光宫。更让他大出意料的是,那苏辛竟是明光宫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明光宫反应迅速,是自发为晋蘅报仇还是苏辛指使?苏辛被劫的背后到底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
  那边洛姚得到信的时候,气得如一团红云升上了九霄,险些将天给捅个窟窿下来。
  信是打苏辛那儿来的。
  她那笔字是需要翻译的。
  送信回来的荆艳好死不死便充当了这翻译。
  那是场毕生难忘的恶梦啊,荆艳如是想。
  信中,苏辛极尽卑词,恳切挚诚,一个劲儿地承认自己的鲁莽不是和思虑不周。然后,她在分析了一大通当前迫切形势之后,毅然提出解决此次关乎明光宫危亡大难的解决方案——北上金素谋求发展!
  她鲁莽了吗?她只是鲁莽了吗?洛姚此时已听得她在京中的所为,他又不是傻子,脑筋一转便明了了她的意图,直气得他七窍生烟,恨不得立时一把抓过她来咬掉她的头……听说过逼上梁山的,没听说谁敢算计着把他给逼上梁山的,洛姚垂着眼眸躬自反省,引狼入室啊引狼入室,他发誓过了此劫他要狠狠将她踢出明光宫,抽她个百十鞭子,也让众人知道知道这明光宫到底是姓洛还是姓苏!
  其实发展到今日这地步,怪得了谁?他洛姚虽是武功冠绝天下,却也实在贪闲没那管理才能。
  那厢晋兵正围假春寒的城,朝廷还没多余精力来剿灭个远在天边的武林门派。洛姚只好趁机留下个“空城”,带着一众弟子静悄悄分拨北上——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洛姚虽自恃厉害,却也不想跟那没个尽数的官兵对阵,且他还想好好地再瞧那苏辛一眼呢,好捏死她。
  这分拨北上的队伍中,还押着两个人——杜秋鹤和墨莲。那杜老皮球本在隔着好几个城的小镇上演皮影,忽然就被几个高手从天而降给逮走,心中无限委屈,还偏跟个女娃儿放在一块儿绑了,那女娃儿又絮絮叨叨哭个不停,惹得他甚是厌烦。
  这边晋莩因了萧子雅,并未追拿晋蘅,也封锁了他被从恒王府中劫走的消息,外间只是以为恒王爷伤重,至今未醒。也对,恒王府都快成了贼人打秋风的山头儿了,抢跑了王妃又劫走王爷,说出去天下百姓怎么想?
  时雨这方才知道苏辛的身份,又结合着那搜刮来的武林传言那么一听、最近各种事件前因后果那么一想,头上便现了冷汗。奶奶个爪的,放鹰的让鹰啄了眼,他一自比郭嘉的谋士,竟成了一女子指间的小卒,冲锋陷阵扑腾得痛快……丢人还在其次,毕竟没人知道这中间的曲折,嗯,没人知道,没人知道,陛下他不知道,不知道!而方今首要的便是让陛下一直不知道!
  洛姚终于到了金素,那方折磨了他闺女十好几年的鬼地方!他是个美人儿啊,随便往渡头那么一站,立刻引得立观之人如堵,围了一圈又一圈,且那“包围圈”越挤越小,惊得洛姚生怕自个儿被挤成了包子馅儿,抬腿一跃便跃到了圈外,随手抓过最外围一个老实打扮的老农。那老农一脸乐呵呵跟着人挤,脸上胡子茬里出外进不甚规整,一张黝黑带褶的老脸透着一股子恣意喜庆,分外淳朴地朝洛姚笑笑,“大兄弟干啥呀?”
  洛姚嘴角一抽,慢悠悠问道:“你挤什么?”
  “俺看大伙儿都跟这儿挤着,里头肯定有好东西!”
  洛姚沉黑着脸手一松,那老农继续往人堆里钻……洛姚仰天长叹,明真她娘,你知道这儿是个毛地方不?
  正怀念着明真她娘,却是一道清脆悦耳饱含深情的唤打稍远处传来:“爹!”他转头一看,一道粉金色身影朝他奔来,直扑在他怀里方抬头莹莹地将他瞧着,眼里的笑都似要溢出水来。洛姚心中一动,感慨万千,还是女儿贴心啊,若是当初生的是儿子,肯定不能这么钻在怀里撒娇嘛。他呵呵一笑,抚了抚明真鬓发,“你什么时候来的?”
  明真抱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往她方才来的方向走,“我早便在这儿了。”说着话,叶莱也已上前,施了礼,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岳父”,陪侍在侧。洛姚斜眼瞟了瞟叶莱,半日哼道:“你家主子死没呢?”
  叶莱一抖,不知如何回答,倒是明真看不惯老爹欺负老公,娇嗔道:“爹爹说什么呢?恒王爷好歹也是成全女儿姻缘的媒人,你怎能这般咒他?”
  洛姚更为不满,冷笑道:“原来是他给我找的这么个女婿!”
  到得一处城郊的府第内,苏辛遥遥地迎了出来,打扮得极是俏丽,一身艳红,嘴角带笑,身后跟着越吟楚舞,手中捧着个物事,不知是何意思。
  


☆、第一三三章  偷梁换柱

  洛姚眼睛一亮,似笑非笑地唇角微扬;缓缓立定脚步;等那苏辛来迎。
  苏辛走到近前,笑容恭谨挚诚;步履轻盈;这身行头衬着园中花树繁景,倒是赏心悦目。
  洛姚很少看到她如此标致的场景;当下倒也觉得新鲜。他自己是个美人,也乐意下属都是美人的好;虽这苏辛达标困难了点;但肯下工夫努力还是不错的。这好美的毛病也是他练了神功后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他想着;触目皆美;总会更接近些女人的性子,想要变成明真她娘也就容易些。况且,美丽的东西总是带着三分自然而然的心旷神怡,管它内里好坏,眼睛却是享了福的。如今洛姚虽已基本成了个纯爷们儿,但这贪眼福的毛病却改不得了,见着新鲜美丽的东西,再大的怒气也能先自降个三分。
  苏辛走到他面前,盈盈拜了下去,手举过顶,恭恭敬敬贺道:“宫主千秋万福。”
  洛姚斜眸乜了她一眼,随手撩起她呈上来的物件儿上覆着的红绸,不由一怔,竟是一枚短黑发亮的乌木令牌。洛姚颜色一正,捡起那令牌在手中掂了掂,牵起唇角轻笑道:“倒是个好东西,怎么得来的?”
  苏辛一笑,抬起晶亮亮的眼睛,献功似的道:“禀宫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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