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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吃醋王爷 作者:月夕沉(晋江vip2013-03-04完结,狗血王爷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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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早发现了金银珠宝;城中最有钱的富户之一——李员外家,昨晚失窃了,损失惨重,据说一大早便把府尹大老爷从被窝里给挖了起来;再来就是前几日一直饱受非议的恒王爷,原来是一代英杰,宁愿自己名誉受损,也坚持维护脑子有问题的傻姑娘苏辛,还硬是不嫌不弃地欲对她负责,实在是令人钦佩!
  晋蘅特意去了一趟专管京城治安的京畿府,他去的很隐秘,是以当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那些贫户家多出来的财宝是出自一夜间惨遭洗劫的李府时,李员外依旧没弄明白为何平时相知甚好的京畿府尹竟硬说是证据不足、不予追讨。
  于是,那个神秘的“京城侠盗”一夜间成为京城百姓心中不可一世的英雄,而且是个来头不小的英雄,直到很多年后,依旧是人们猜测讨论的热点。甚至一些有识之士还列出了一份可疑名单,晋蘅以其权势武功赫然在列,其余御前侍卫某某、名剑山庄某某,甚至江洋大盗某某,人民的智慧是无限又火热的……
  此次“侠盗”经历在晋蘅的人生中绝无仅有,可谓神来之笔,正如苏辛之于他。且说当时,他无端觉得兴奋又成功,他想若是苏辛知道了街头巷尾的热议和崇仰,定会乐得嘴都合不拢。正当他板着张脸暗示训诫完府尹大老爷,准备回府与某人同乐一番之际,他遇到了另一件好事——他江湖上的好友羽漠笙回来了,并且还让他见到了。
  羽漠笙虽是晋蘅的好友,但在晋蘅眼里,他不出奇,或说从没比此刻出奇。他身世不及他、武功不及他、相貌不及他,只有人缘和外号好过他。让晋蘅见到他便欣喜若狂的原因在于——他有两位娘子,而且三人感情极好。
  羽漠笙,绰号“玲珑刀”,为人八面玲珑、圆滑无忌,十六岁初出江湖便混得如鱼得水,不久即风生水起,在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中也是颇有声名。他甘当任何有个性的翘楚人物的最佳配角,却是自己人生的绝对主宰。是以不论是炙手可热势绝伦的晋蘅,还是孤高自许独往来的紫曲,都是他知己好友。他虽圆滑,却不世故,师承“刀痴”——一个武疯子,将一把弯刀舞得是鱼龙潜跃、波光电闪,一片刃锋过处,但叫人惊觉云山苍苍、江水泱泱。
  苏辛初见他时,不觉便想到了风流多智的陆小凤。
  他的两个娘子,一个出身漠北胡家帮,姓胡单名霜;一个来自昆仑云锦门,闺名云岚;一个是胡家帮帮主的掌上明珠;一个是云锦门掌门的关门弟子,俱是被人待见惯了、受不得委屈的主儿。
  羽漠笙十九岁初逢云岚,二人两情相悦、互许终身。一年后,羽漠笙暗助“左手剑”紫曲复仇,杀上五毒门,身中剧毒,命在旦夕。幸被途经彼处返家的胡霜所救,带至漠北调养半年有余,期间美人多娇,英雄多情,妾意款款,郎情绻绻,黄沙漫天的漠北风光下,竟是一派春意盎然的明媚俏丽。
  羽漠笙伤好,既想念云岚的绮丽钟秀,又难舍胡霜的俏丽无双。云岚似昆仑山巅一抹缥缈无端的云烟,清逸钻入人心尖;胡霜似大漠霜天的初升娇阳,百般耀眼,却独对他千娇百媚、温柔乖巧。云岚含蓄蕴藉,胡霜直爽娇憨。
  于是乎,羽漠笙对上天感恩戴德,不只为上天让他有幸遇到这样两个动人心扉的姑娘,更为老天生了他一张利嘴和一副七窍玲珑的智慧心肝脾肺肾——巧语妙言,古之娥皇女英、近之梁鸿孟光,明之以理,动之以情,生死大义,一诺千金,加上传承已久的“时代精神”帮忙,总之,万般解数,终是哄得两位美人情同姊妹,共谱谐章……
  羽漠笙一直是得意的,他生活美满又幸福,直到当他二十三岁上回京城老家看望年迈老娘,在一个风和日丽、暖风微拂的明媚的巳午之交,于一处四通八达、人海茫茫的京城大街上,被晋蘅那欣喜若狂的目光锁住的那一刻。
  后来他白发苍苍的母亲曾语重心长地告诉过他,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个癞头和尚说他此生切忌巳午之交,切忌遇到个姓苏的女人……而他,彼时只能怀着无比感激敬畏的心意感慨道:“您这马后炮响得当真是妙算神机……”
  苏辛是从午膳时一直浅笑着的晋蘅处得知羽漠笙的,并且在下午便亲眼见到了其人。
  羽漠笙一身蓝衫,手持雪白纸扇,宝冠玉带,腰挎半臂长的精致弯刀,刀鞘上镶珠嵌玉,长眉凤目,长身玉立,天然潇洒。
  他见到苏辛,略施了一揖,半恭半敬地叫了声:“嫂子。”抬眼间笑得晃人眼目,折扇一出,轻哨一声,刹时从不远处的花树间飞出两只鸟来,俱生得小巧玲珑,黑黑的脑袋和背脊,白白胖胖的肚子、红红的两爪,可不就是苏辛初出姻缘洞时与晋蘅一起看见的那红爪雀儿?
  但只见那两只雀儿绕着他轻摆缓舞的折扇上下欢腾,叽叽喳喳叫得甚欢,听得人不觉就欢欣雀跃。至少苏辛如此。
  羽漠笙笑着将折扇一递,对苏辛道:“小弟听闻晋兄提起嫂子喜欢这小东西,特地抓了两只来,用这纸扇驯好了,给嫂子无聊时解闷。”
  苏辛眼睛发亮,笑呵呵地便欲去接,却被晋蘅抢了先。晋蘅一把抢过纸扇,两只鸟儿兀自绕着纸扇做耍。与羽漠笙时时轻舞纸扇不同,晋蘅只是立在当地,纸扇平拿着,也未展,那两只雀儿倒是上下翻飞,时不时轻啄折扇,一动一静,画面大宜。
  但见他似笑非笑,微眯了眼眸,谑道:“漠笙倒是有心。”心里却道:“知你平时总留心这小玩意儿哄你那两个娘子开心,才告与你知,让你帮我寻几只驯乖巧了送来。没想到你驯的倒快,只是却如何变成了你的‘心意’?”看那纸扇越发不顺眼,瞪了那两只犹自欢腾的雀儿一眼,抬眼道:“鸟儿留下,折扇不必。”话毕直直将折扇运气掷了过去。
  羽漠笙急急退身一接,方缓了那折扇来的力道,心思一转,不觉眼睛大睁,莫非那人吃醋了?将折扇轻轻往手上一拍,谑道:“晋兄有所误会,这折扇我是临时拿了来撒些诱这鸟儿的香料,并不是平时所用,不信你瞧,”说着将扇面展开,正反皆是雪白一片,“连扇面儿都未着一笔呢,当真是崭崭新的。”
  晋蘅冷“哼”一声,管你新旧,让她将这折扇与你联系起来就不行。
  羽漠笙见其不为所动,讪讪地摸了下鼻子,对苏辛笑道:“嫂子可知这雀儿叫何名字?”
  苏辛看了眼此时又已绕在羽漠笙处的两只小鸟,摇了摇头。
  羽漠笙看了晋蘅一眼,笑道:“便叫作‘喜缘雀’。平时最不易见,遇见的夫妻爱侣定能心心相印、白头到老,可见晋兄与嫂子真是天作之合,神祇庇佑啊。”说罢笑得更为爽朗。晋蘅脸色稍和。
  苏辛看看他,觉得此人满口胡言,拿她当傻瓜耍?她还不知外间传闻,自然还陶醉在自己聪明绝顶的自恋里。“你瞎编的吧?要不晋蘅当时怎么没说?”
  本笑得甚为欢畅的羽漠笙一下子被口水呛到了……“这,这个,是晋兄自幼不习这花鸟虫鱼的末技,兼且此鸟少见,故此不识也是自然。”
  苏辛懒得去理他,上前抢过纸扇便逗起了那小鸟儿,“太可爱了,我想咬一口。”她双目直盯着可怜鸟儿那白白胖胖的小肚子。
  晋蘅蓦地想起了她昨晚的胃口,惊疑地看了她一眼,颇怀疑她喜欢这鸟儿的原因。
  羽漠笙点头笑道:“嗯嗯,这雀儿烤起来味道的确不错。”
  苏辛与晋蘅顿时石化。
  苏辛呆呆地望着他,“你将这神奇又有神祇庇佑的夫妻鸟烤来吃?”
  晋蘅皱眉,“他说这叫‘喜缘雀’,不是‘夫妻鸟’。”
  “边儿去。”
  羽漠笙垂头:“……”
  云岚和胡霜是在晚饭时被晋蘅派人去接来的。苏辛上下打量,再左右打量,还真就没看出破绽,二人,不,三人,加上羽漠笙,似乎的确,不,是真的感情甚好。
  苏辛想到了寻秦记……
  苏辛觉得不可思议,果然一个时代便有一个时代的畸形文化,而有时畸形文化也还真能畸形出美来。
  饭桌上,羽漠笙夹了块雲蒸锦心——其实就是鸡心眼儿——给云岚,云岚忍不住一笑,胡霜在旁边撅嘴儿娇嗔道:“那不是岚姐姐爱吃的,是我爱吃的!你怎么总记不住?”说着便踹了羽漠笙一脚,苏辛感觉桌子都摇了一摇。
  羽漠笙面有疑色,“是吗?”说着又夹了片竹笋到胡霜碗中,笑道:“你爱吃这个。”
  云岚“哼”地一声,从胡霜碗中夹走竹笋,将“锦心”换给她,眼未抬,道:“又错了。”
  羽漠笙讪笑,“那个,我是觉着霜儿生在漠北,如今也该多补补竹笋才是……”
  晋蘅道:“我与漠笙也有阵子没见了,这次就多留几日吧。”
  胡霜马上点头,“好啊好啊,我还没逛过王府呢!怎么也要逛个够本儿,也不枉来了一遭。”
  云岚浅笑,羽漠笙抚额,“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胡霜纳闷,“逛王府就没出息了?”
  “当然不会!”苏辛忽道,她当初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胡霜一乐,又往嘴里塞了一大颗“锦心”。
  苏辛见众人瞧向她,眨眨眼,“嘿”笑道:“那三位住哪儿啊?”
  “我会着人安排。”晋蘅收回目光,动了下手中杯箸。
  苏辛眼睛一转,不安好心,“那安排几间房啊?”
  众人手上一停,羽漠笙忽然坏笑道:“一间就行了,我们很能将就。”
  云岚和胡霜忽地各自垂头,顿住的纤纤玉手都泛起了殷红。胡霜暗嗔了羽漠笙一眼,忽道:“两间,我与岚姐姐一间,他自己一间。”
  羽漠笙满面愁苦,“你忍心让我独守空闺?在家不便,如今晋兄不是外人……”
  苏辛都忍不住脸红,看向晋蘅,发现他看似淡定,其实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羽漠笙继续旁若无人,“两间也行,大不了我那间空着,还是去找你们挤。”
  云岚轻“咳”了一声,云淡风轻地将箸中的菜夹到碗里,事不关己般轻道:“一间就一间吧。”
  苏辛大愕。
  晚间,晋蘅与羽漠笙自去书房把酒叙旧,一夜倒是无话,他也未再去扰了苏辛的清梦。
  第二日,早饭罢,晌午时候,晋蘅带苏辛随那夫妻三人游园,二人在后边跟着,听那时而传来的笑闹,晋蘅笑道:“如何?”
  苏辛一“哼”,“借我个羽漠笙没大见过的侍卫,”皱眉想了想,又道:“要留胡子的。”
  晋蘅停住,疑道:“作甚?”
  苏辛瞥他一眼,一笑,挑眉道:“山人自有妙计。”
  


☆、第十四章  回礼

  光壶流转,日落夕沉,转眼月已挂梢,银汉耿耿。苏辛正在恒王府中那处废置已久、如今倒大有再现辉煌之势的“一念斋”里,上上下下、贼眉鼠目地打量着一美髯侍卫。
  但见那侍卫好一丛美髯,飘飘然似三月春风中成片轻扬的杨柳新条,黑泽如墨,悬如落河。正是千金难换关公髯,一缕玄须一段魂。
  苏辛抛过去一团物事,“贴上!”
  而王府外、京城中、银河下的另一处庭院,却是一人独酌,对月当风。
  月下,花间,塘前,人影在侧,月映水间。那人一笑,举头尽饮。此景此情,谁言算不得两两成双?
  此月,天下所共;此情,知己难诉;此景,几人能堪?月下庭院,依依茶香萦徊;月下之人,一袭白衫、广袖翩翩。此宅姓石,此人名楚,正是京城中、举国内,名闻四方的第一茶商。
  石楚又斟了杯酒,酒色淡翠,酒香倒是爽神,不知醉于此酒,是梦色嫣然,还是神智愈明。
  看了眼月色,却是将目光定在水中波荡的月影上,石楚持杯的手停住,若有所思,又若全无所思,半晌,眼中方浮起一抹怅惘,举杯一饮而尽。
  知交三年,他从未见过姜怀如此颓唐模样。那百念沉消的意绪,让他不由心生凄惶。
  姜怀是未末而来,过了酉正方去,二人足足饮了近两个时辰。姜怀生得魁梧,浓眉怒目,却沉稳内敛,话不多,此次尤甚。
  石楚记住了他今日的其中三句话——“世事难料,身不由己,最是人生长恨。”“宠妾嬖女,高于恩德大义,王公贵族,偏偏能颠倒河山。”“他许我不欠他了,而今我却觉得他反欠了我。”
  “身不由己,最是人生长恨。”石楚不禁轻喃出声。“莫非人生而有罪,竟不自由至此。”世事难料,谁又晓得哪一刻会出现了何人何事,便彻底将自己的人生抛向未知?正如他的母亲,之于他那痴情苦命的父亲。
  但即便是他的父亲,也还是有过一段意气风发、自由自在的日子的,而他呢?
  石楚不由想到了苏辛,原来她竟是那样的女子……也是,初见时她便大胆轻狂得很。
  正自出神,一粉衣丫鬟端着醒酒茶走上前来,微微屈膝施了个礼,柔声道:“夫人嘱少爷将这茶喝了,醒醒酒,早些歇着。”
  石楚轻放下酒杯,抬手取过丫鬟手中的茶,轻轻吹了吹,似不经心地问道:“夫人还在与刘小姐畅谈?”
  那丫鬟笑道:“可不,夫人说难得与什么人投缘,刘小姐真是钻到人心里去了,喜得她不得了。”
  石楚微微一笑,“果然难得,我以为夫人此生不会在这府里与谁‘投缘’呢。今竟被刘小姐收服,可见还是侯府千金的手段高。”说着饮了一口茶,又道:“若是早几年她便来了才好,也好教教父亲。”
  粉衣丫鬟一怔,讪讪道:“刘小姐听闻少爷与人对饮良久,劝少爷保重身体呢。”
  石楚却似未闻,自顾自道:“是了,若是早个几年,虽然父亲还在,刘小姐这样人物却是万万不肯来的。”
  石家月色沁凉,暂且按下不提。却说恒王府中,同样月华,却是另一番光景。
  晋蘅于书房中凭窗而立,正对着窗外疏星朗月,一阵风凉,惬意非常。他身后站着一锦衣侍卫,腰配长剑。
  “王爷,值得么?”
  晋蘅对着醉人月色未动,半晌始道:“我本也未打算让他长留王府,不过滴水之恩,不愿他此生都供我驱策。”顿了下,叹道:“那人也实在固执。”
  “但是,以他的脾气,定会认为此乃大辱……”
  侍卫话未说完,就听外头“玲珑刀”羽漠笙嚷嚷道:“晋兄,找我何干?”
  晋蘅一摆手,止住侍卫未尽之言,刚转过身,羽漠笙已进了门来。
  晋蘅一笑,道:“你我阔别许久,昨日畅饮未曾尽兴,须得再聚一晚方好。”
  羽漠笙面露难色,半天道:“再聚一晚?还跟你睡?”
  晋蘅嘴角一抽,白了他一眼,“你是觉得本王不配?”
  羽漠笙讪笑,心道:“还是这般开不得玩笑。”上前将呆立在那儿的侍卫挤走,揽上晋蘅的肩,“你不配谁配?只可惜晋兄未生成女儿身,否则我定时时赖着晋兄双宿双飞。”
  晋蘅一闪身避过他的狼爪,斜眼瞧向他,“再说一遍?”
  羽漠笙顾左右而言他。
  第二日,清晨,苏辛一大早就一骨碌爬起来,比蜜蜂儿都早……左等右等,直等到丫头们都醒了,一股脑儿地叫到房里咕唧了半天,末了,道:“都机灵着点儿,这可是王爷和我的赌约,半点马虎不得!”众丫头纷纷点头,急急各自行事。
  苏辛眼儿一转,笑了开来。她觉得晋蘅还是很够意思的,不过,羽漠笙知道后可绝不会这么认为。
  晋蘅有晋蘅的思量,他对羽漠笙有绝对的信心,他觉得此次若是苏辛输了,他定能乘胜收复整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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