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集(3)俏佳人 吠犬疑案-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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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耸了耸自己宽阔的肩膀,说:“这些听起来都很可笑,不过晚上我
再跟你细谈。你最好守在你的办公室,这样如果我需要了解情况,可以给你
打电话。”
“好吧,”德雷克说,“但我不妨告诉你我要派两个人在屋外监视那套
房子。你知道,我们已经派了一名暗探跟踪弗利,我还准备再派一名,这样
如果出现任何情况,你只需要踢一下窗户,或其他什么东西,这两个人就会
冲进去。”
梅森摇摇头,那样子就像一名职业拳击家极不耐烦地甩着眼睛前面的头
发。
“见鬼吧!”他说,“不会出现任何麻烦。”
8
几颗明亮的星星像宝石一样镶嵌在天空,在星光的映衬下,弗利的住宅
显现出自己黑色的轮廓。这时从南边吹来一股凉风,微微带着湿气,预示着
后半夜将会被乌云笼罩。
佩里·梅森看了看手上的夜光表,时间正好是8 点半。
他回头瞥了一眼身后,只看见出租车的尾灯消失在拐弯处,根本就没有
看到派来监视的暗探的影子。他迈着沉着坚定的步伐登上水泥路与走廊之间
的台阶,来到房子的前门。
门虚掩着。
梅森找到门铃,用拇指按了一下。里面没有回声。
过了一会儿,又按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声。他看了看表,烦躁不安地皱
着眉头,沿着走廊走了几步又止住了,回身猛烈地敲打着门,里面仍无回声。
他跨过门口向走廊望去,看到书房门缝里透着一丝光亮,于是快步走过
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声。
他转动旋钮,猛地推开门。
门只开了一小半就碰到一个物体上——一个沉甸甸软乎乎的东西。
他灵巧地从这点小口钻进去,发现堵住门的物体原来是条警犬。只见它
侧卧在地上,胸部和头部各有一个弹孔,血从弹孔中流出。由于他刚才推门
移动了一下它的身子,血迹涂得木地板上到处都是。
梅森抬头环顾书房,开始没有发现什么,然后他发现书房的那一头有一
个黑乎乎的影子,从黑影中伸出一个浅灰色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
握着拳头的手。
梅森绕过桌子,打开了一盏落地式台灯,以便将角落里的东西看得更清
楚些。
这时,他看见克林顿·弗利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伸出的那只手紧握着
拳头,另一只手折压在身子下面。他身着棕色的法兰绒睡衣,赤脚穿着一双
拖鞋。他浑身是血,身体旁边还渗出了一滩鲜红的血。
梅森没有碰这个尸体,他身子向前倾了一点,看见睡衣里面穿着运动衫,
运动衫后颈部分拉链开着。
他还发现距尸体7 英寸左右的地方有一把自动手枪。
他又转身看了看尸体,发现额上有点白东西,弯下腰仔细观察,原来是
一点刮脸液泡沫。他右脸有一部分地方刚刮过,因为那里明显地留着刮胡刀
刮过的痕迹。
梅森走到他上次来访时用过的电话机旁边,拨了一下保罗·德雷克办公
室的电话,过了一会儿听见德雷克慢条斯理地问话声。
梅森说:“保罗,我是梅森。我现在在弗利家中。你能跟你派来监视这
套房子的人取得联系吗?”
“5 分钟后他们会打电话来,”德雷克说:“我要求他们每隔15 分钟报
告一次情况。有两个人在监视那套房子,其中一个每隔15 分钟回一次电话。”
“好吧,他们再打电话时,让他们立即去你的办公室。”梅森说。
“两个人都来吗?”德雷克问。
“都去。”
“有什么好事情?”
“待会儿我会告诉你,”梅森说,“你让他们不要监视了,赶快回到办
公室,我要找他们谈谈,你明白吗?”
“好吧,我明白了。还有什么事吗?”德雷克说。
“还有,我希望你能加倍努力找到卡特赖特和卡特赖特夫人。”
“我已经派了两名侦探找他们去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向我报告。”
“那么再增派两名,悬赏也行,想别的法子也行。听着,我还有一件事。”
“好吧,说吧。”德雷克说。
“我希望你能找到福布斯夫人。”
“你指的是被弗利甩到圣巴巴拉的那位妻子吗?”
“是的。”
“我正在追踪她,现在已有了一点线索,我已派人调查去了,随时都有
可能找到她。”
“好,再多派几个人,一定尽力去找。”
“知道啦!”德雷克说,“现在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
大动干戈?你和弗利的约会订在8 点半,而现在才8 点38 分你就从他家打电
话过来了。你和他达成共识了吗?”
“没有。”
“那么发生了什么事?”德雷克问道。
梅森说:“我认为你最好先把我交给你的事办完。”
“好吧,”德雷克说,“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
“不知道。我必须办理一些手续,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见到你。不过让
那两个监视房子的暗探回去,将他们隐蔽起来,必要的话将他们锁在你办公
室里。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让别人跟他们交谈。你明白了吗?”
“好吧。我希望你最好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稍后你会知道的,不过现在一定要把他们俩看紧。”
“我会把他们俩关起来的。”德雷克承诺道。
梅森挂了电话,然后又给警察局拨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似的。
“是警察局吗?”梅森问。
“是。”
“立刻记下我说的话。”梅森说,“我是佩里·梅森,一名律师。我现
在在米尔帕斯路4889 号克林顿·弗利的住宅。我跟弗利先生约好了今晚8
点半到他家,我来后发现大门没有关,我按了几下门铃,但没有人回答。我
回身穿过走廊来到书房,发现克林顿·弗利已经死了。他身上中了两枪,可
能还不止两枪,是用自动手枪近距离打死的。”
接电话的人突然来了兴趣,问:
“房号多少?是米尔帕斯路4889 号吗?”
“对。”
“你叫什么名字?”
“佩里·梅森。”
“你是佩里·梅森律师?”
“是。”
“谁和你在一起?有人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
“屋里还有其他人没有?”
“据我所知,没有。”
“那你就呆在那里别走,不要碰任何东西,也别让任何人进来。如果屋
里还有其他人,让他们不要走,我这就派缉捕队过去。”
梅森放下电话,取出一根烟,沉思了一会儿,将烟盒放回口袋里,然后
走回书房。他迅速地将书房搜索了一遍,然后穿过书房后面朝卧室开着的一
扇门继续搜查,他发现卧室里亮着一盏灯,床上铺放着一件晚礼服。
梅森穿过卧室走进一间浴室,看见里面的脸盆架上有一把保安剃刀,还
有刮脸液和一把刷子,这些东西上面还粘着泡沫。安全剃刀曾经用过。
在通向浴缸的水管上,缠了一条拴狗链,狗链旁边有一盘水,另一边还
有一个空盘子。梅森跪下看着这个空盘子,见盘底油腻腻的,盘子边缘上有
几粒东西,像是喂狗的罐头食品。
拴狗链的另一头有一个弹簧扣,只需将弹簧扣的两个尖头捏在一起就可
以松锁,释放拴在链上的狗。
梅森走回书房,没有管那具死尸,而是仔细地查看那条死狗。只见它脖
子上套着一个项圈,因为年深日久项圈已经磨损。项圈上有一块银牌,上面
刻着:“王子。克林顿·弗利的财产。米尔帕斯路4889 号”。项圈上还有一
个环,浴室里那条拴狗链上的弹簧扣叉头刚好可以插进去。
为了避免碰到东西,梅森小心翼翼地在室内移动。他再次走出书房,穿
过卧室来到浴室进行检查。
他在浴缸下面发现了一条毛巾,拉出毛巾一看,它仍是湿的,举到鼻子
跟前闻了闻,闻到一股刮脸液的味道。
当他整好毛巾,将它塞到原处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警报声,还有警车
刹车的声音。
梅森经过书房出来,走到走廊里。他离开书房时发现,要是不将那条死
狗往里移一点,就连他自己也难以挤出来。
他沿走廊走到前门,只见官员们正踏着沉重的脚步朝他走来。
9
耀眼的白炽灯光强烈地照在佩里·梅森的脸上。
在他右边的一张小桌子上坐着一位速记员,他正在记录梅森说的一切。
在他的对面霍尔库姆探长注视着他,眼睛里面交织着疑惑不解和怒不可
遏的神情。还有三个缉捕队员坐在周围的阴暗处。
“你没有必要如此虚张声势。”梅森说。
“何谓虚张声势?”霍尔库姆探长问。
“灯光打得这么亮,还搞来这么多人。不过我是不会被他们唬糊涂的。”
霍尔库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梅森,你是在故意隐瞒。我们想知
道你还在隐瞒什么,人被杀了,而我们又发现你在杀人现场徘徊。”
“换句话说吧,你认为是我开枪打死了他,是吗?”梅森反问道。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认为,”霍尔库姆怒气冲冲地说,“但我知道有许
多迹象表明你代表的当事人有杀人的征兆,还知道你一直站在与那位被害者
克林顿·弗利敌对的一面。我们不知道你到那里想干什么,不知道你是怎样
进到那屋里面的,也不知道你想保护谁,但能肯定你是想保护某个人。”
“也许我是想保护我自己。”梅森说。
“我正要这么想。”霍尔库姆说。
梅森用对事情下结论的口气说:“这表明你是一位多么出色的侦探。如
果你肯动一下你的脑筋,就会想到我是个律师,代表的利益和克林顿·弗利
有着极其重要的关系,仅就这一点,弗利也会在我面前检点自己的言行,他
应该以非常正规的礼节接待我。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他穿着浴衣,脸只刮了一
半,随随便便可以接待的朋友。”
霍尔库姆说:“无论谁干这种事,他都会破门而入。发生的第一件事就
是那条狗听到闯入者的声音,狗的耳朵理所当然应该比它主人的耳朵灵。主
人放开了狗,你为了自卫不得不开枪将狗打死。听到枪声后,克林顿·弗利
跑进屋里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而你又给了他一枪。”
“你对自己的推断很满意吗?”梅森问道。
“情况好像就是这样。”
“那么你为什么还不逮捕我?”
“我敢向天发誓,如果你对这个问题交待不清楚,我肯定会那么做的!
我一生中还从未遇见过一个像你这样在谋杀案中含糊其词的人。你说你8 点
半和弗利有个约会,但你又不能提供证据证明。”
“我应该提供什么样的证据?”
“你预约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人听见吗?”
“我记不清了。我对这个预约并不是十分重视,只是随便约了一下。”
“那么你去那里坐的出租车是什么样的呢?”
“只能告诉你它是一辆兜客的出租车,我记不清是哪一种车“你有没看
出租车收据?”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有那个心思去收藏那些收据呢。”
“那你把票扔到哪儿去了?扔到人行道上了吗?”
“我看没看到那张票都记不清了。”
“你难道也记不清出去时坐的什么样的出租车吗?是黄顶还是红顶
的?”
“见鬼去吧!告诉你我记不清这些细节,我没想到我做的一切事情都要
受到盘问。我要告诉你,作为一名侦探你发了一次虚假的警报。从你主观臆
断的谋杀情景可以看出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了引诱对方说出真情,霍尔库姆故作惊讶地说;
“噢,这么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吗?”
“我和你一样在周围看了看。”梅森说。
“好吧,如果你真的高明,那就请你告诉我们吧。”霍尔库姆嘲讽地说。
梅森说:“首先,当凶手进入房间时,狗是拴着的。克林顿·弗利出去
看到来人,并且和他谈了一会儿话,然后转回来松开了那条狗。就在这时,
狗被开枪打死了,之后克林顿·弗利也被打死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霍尔库姆问,“你好像还很肯定。”
梅森辛辣地讽刺他说:“浴缸下面有条半隐半露的毛巾你发现了吗?”
“毛巾怎么了?”
“那条毛巾上有刮脸液。”梅森说。
“这又怎么啦?”
“这条毛巾是在克林顿·弗利松开狗链时掉在那儿的。你知道,男人在
刮脸时不会将刮脸液放在毛巾上,只有当他擦掉脸上的刮脸液时才会将它粘
到毛巾上。如果他正在刮脸,突然来了个人,他就会匆匆忙忙地擦掉脸上剩
余的刮脸液。而克林顿·弗利在狗第一次叫,或者说在他自己听到有人闯入
时,并没有擦脸上的刮脸液,他走进另一间房子想知道狗为什么叫却看见了
一位闯入者,他和这个人谈了片刻,他一边谈话一边用毛巾擦掉了自己脸上
的刮脸液。这时发生了某件事使他走回浴室松开了拴狗链。也就是这时闯入
者开了枪。如果你根据毛巾上有刮脸液这一事实用心去想一想,而不是想一
些愚蠢的问题,就可以找到全部答案。”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这时,在强光周围的阴影中有一个人喊道:“是
的,我看见过那条毛巾。”
梅森继续说:“如果你们这帮家伙能认识到那条毛巾的重要性并将其保
存起来做为证据,或许可以推断出这个凶杀案是怎么发生的。如果对那条毛
巾分析一下,就不难发现它上面的刮脸液是从克林顿·弗利的脸上擦下来的。
你们注意到没有,他颏上还留了一点刮脸液,但不多——不足以使我们认为
他是正在刮脸时被人打死的,因为他脸躺的那块地板上没有刮脸液的痕迹。
告诉你吧,他把刮脸液擦到毛巾上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先擦干净自己的脸再去看另一个房间里的人是
谁。”霍尔库姆不由自主地争辩说。
梅森说:“事情很简单。他是在松开狗链的那一瞬间丢下毛巾的。如果
他一开始就打算松开狗链,那他就不会擦掉脸上的刮脸液。他会先松开狗链,
再走出去,顺手擦掉脸上的刮脸液。”
“那么阿瑟·卡特赖特现在何处?”霍尔库姆问。
“不知道,前几天我还找他,管家说他已经出去了。”
“听西尔马·本顿说他和弗利夫人私奔了。”
“是,她给我也说过。”
“克林顿·弗利对皮特·多克斯也是这么说的吧?”
“我知道。你还要重复一遍吗?”梅森不耐烦地说。
“不,不是想重复,”霍尔库姆厉声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情况可能
是:你的当事人阿瑟·卡特赖特和弗利夫人私奔了,当他听到弗利夫人倾诉
自己在丈夫手里遭受的虐待时,又转回来决意杀死克林顿·弗利。”
“而你们惟一的证据就是卡特赖特与弗利之间有矛盾并且和他的夫人私
奔了。是吗?”
“这个证据就足够啦。”
“好吧,”梅森说,“我这就推翻你们的推论。如果情况真像你们说的
那样,卡特赖特又返回了弗利家,那么他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杀死他,是吗?”
“我认为是这样的。”
“既然这样,他就应该走进房子,看见弗利后用枪对着他‘砰、砰’两
枪,而不会在弗利擦脸上的刮脸液时站在那里与他争辩,更不会静静地站在
那里让弗利返回去松开一条凶猛的警犬。你们这帮家伙的毛病就是发现一个
死人后,立马就开始找最可疑的人,而不是找证据,并弄清楚这些证据能够
提供什么情况。”
“你说能提供什么?”霍尔库姆问道。
“真见鬼!”梅森不耐烦地说道:“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的侦破工作差
不多都是我一个人做了。我不打算替你们做完所有工作。你们干这些事可以
领到钱,我就没有。”
“据我们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