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集(3)俏佳人 吠犬疑案-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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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其他几次都是她自己去的。”
“她的手怎么样?”梅森问。
“不知道,手上绷带缠得很严实。我找到了那位给她看手的医生,他叫
菲尔·莫顿,他的诊所在医学大楼里。是他们把他叫到米尔帕斯路那个房子
里的。他说她的手伤得很严重。”
“很严重?梅森问道。
“是。他就是这样说的。”
“她仍缠着绷带吗?”
“是。”
梅森立刻拿起电话,说:
“德拉,接河滨公寓,让西尔马·本顿接电话,告诉她我是《编年史》
的本地新闻栏目编辑,想跟她谈一谈。”
他挂上了电话。
德雷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佩里,你是在很薄的冰上
溜冰。”
梅森点点头,说:
“我只能这么做。”
“你别忘了法律那条线,”德雷克问,“你仍站在正确的一边吗?”
梅森紧张地抖动了一下肩膀,好像要极力消除不愉快的感觉。
“我希望如此。”他说。
电话铃响了。
梅森拿起话筒,提高嗓门急促地说:
“我是本地新闻编辑。”
听筒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接着梅森用尖厉的声音急促地说:“本顿
小姐,福布斯谋杀案看来好像还有许多富于戏剧性的有趣的东西。你一开始
就和他们双方在一起,你记日记了吗?”
听筒里又一次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接着梅森的脸上渐渐掠过一丝微
笑。
“你有没有兴趣以1 万美元的价酬将这本日记的独家发表权卖给我
们。。你愿意吗?。。你的日记一直记到现在吗?。。你愿意将它一直记到
现在吗?。。我对你提的这个要求千万不要对外人说,需要日记时我会派一
名记者与你联系。关于价钱我要与主编商量后才能告诉你。他可能要看一下
你的日记,我会建议他按我刚才说的那个价钱将它买下,条件是我们必须拥
有独家发表权。我说完啦,再见。”
梅森“砰”地一声挂上了电话。
“她记日记了吗?”德雷克问。
“我不知道。”梅森说。
“她不是说她记了吗?”
梅森哈哈大笑,然后说:
“她当然说她记了,但那说明不了问题。我又没有马上让她拿来,所以
她有充分的时间伪造一份。一个女孩子为了1 万美元肯定能写出不少东西
来。”
“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德雷克问。
“只是一种预感,”梅森说,“现在,让我们检查一下那些手迹的样本,
你搞到了没有?”
“我搞到了福布斯夫人和波拉·卡特赖特的笔迹样本。还搞到了西尔
马·本顿写的一些东西和卡特赖特的女管家伊丽莎白·沃克写的一封信。”
“你把这些笔迹跟波拉·卡特赖特离开福布斯时留下的那张便条比较过
没有?”
“没有,那张便条在地方检察官办公室。但我有一份从米德威克发来的
那份电报的影印件,笔迹跟它对不上。”
“谁的笔迹对不上?”
“都对不上。”
“那份电报是一个女人的笔迹吗?”
德雷克点点头,从文件夹中取出一份电报的影印件。
梅森接过这张纸一边仔细查看,一边问:“发报员还记得这件事吗?”
“他只记得有一个女人从柜台外面把电报费递给了他,她好像很急。他
正在数电报上的字数她却开始往外走,于是他告诉她他要核对一下总字数,
但她只回头说了声她保证字数没错便出去了。”
“如果他再见到她能认出来吗?”
“这我不敢肯定。这个人比较迟钝,而且显然没有特别注意她。发报员
只记着她进来时戴着一顶宽边帽子,她递电报给他时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
脸,之后他开始数字数,而她就走出去了。”
梅森仍仔细地看着那份电报的影印件,然后瞟了一眼德雷克,说:
“德雷克,新闻界是怎么知道本案的一些内幕的?”
“什么内幕?”
“就是化名弗利,实际上叫克林顿·福布斯,和波拉·卡特赖特一起私
奔的那个男人的情况,以及他在圣巴巴拉的丑闻。”
“得了吧。”德雷克说,“这事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有我们的组织,他
们也一样有组织。在圣巴巴拉有他们的记者,他们发现了一些旧报纸,然后
又根据这些报纸撰写了一些能够引起人们兴趣的新闻。还有,你也知道地方
检察官是个什么人——他喜欢将审案情况登在报上,凡是他查明的情况都会
见诸报端。”
梅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
“德雷克,我已基本做好参加审讯的准备了。”
德雷克惊讶地看着他,说:
“即使你千方百计想让他们快一点,他们暂时也不会审讯这个案子。”
梅森笑了笑,耐心地说:
“准备刑事案件就得这样。在地方检察官还没有真正搞清楚究竟是怎么
一回事之前,就必须做好一切准备,拟好自己的辩词,否则就太晚了。”
17
审判室里挤满了异常兴奋的听众,从这些人的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恶臭
使整个审判室沉浸在一种陈腐的气氛中。
马卡姆法官是一位专门审理刑事案件的经验丰富的老法官,曾主持过许
多重大谋杀案的审讯工作。此时,他正坐在那张红木讲坛后面,显出一副超
然的样子。只有细心的观察家才会注意到他脑子里正在谨慎地思考着审判程
序。
来自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的审判长克劳德·德鲁姆是个高个子,他衣着整
齐,温文尔雅,看上去悠闲自在。尽管佩里·梅森曾多次给这位检查官以沉
重的打击,但在这件案子上他还是自以为成竹在胸,稳操胜券。
佩里·梅森坐在辩护律师席上,看上去无精打采,好像对整个案情漠不
关心似的。他的态度与人们公认的辩护律师的态度大相径庭。那些人在案件
审理的每一步都会积极主动地为自己的当事人辩护。
德鲁姆要求一位陪审员回避本案,这位陪审员只好退出陪审席。工作人
员领进另一位陪审员,此人又高又瘦,颧骨突出,目光黯淡。他走上前举起
右手宣誓,然后坐在陪审席上。
马卡姆法官对梅森说:“你可以审查他的资格。”
梅森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眼那位陪审员,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乔治·史密斯。”
“在报上看到过这个案子的情况吗?”
“看过。”
“看完后有什么想法,或发表过任何评论没有?”
“没有。”
“你不了解本案的案情?”
“不了解。只从报纸上看了点儿。”
“如果你被选为本案的陪审员,你能够公正审讯被告并交付公正的宣判
吗?”
“我能。”
“你愿意吗?”
“我愿意。”
梅森慢慢地站起身来。他对前几位陪审员的审查都异常简洁,此刻他侧
身看着陪审席上这位新增的陪审员,说:
“如果你被选为本案的陪审员,你必须依据事实进行裁决,但从法律上
讲,你又必须遵守法庭对你的指示,这一点你明白吗?”
“明白。”陪审员说。
梅森严肃地说:“如果法庭指示你说,按照国家法律,检查官必须毫无
疑问地证明被告有罪,陪审团才能慎重地做出有罪的裁决;被告不必出庭作
证,她可以保持沉默。只要检查官不能毫无疑问地证明她有罪,她就算胜诉。
你能够而且也愿意将法庭的这一指示作为一条法律来遵守吗?”
陪审员点点头,说:
“愿意。如果那是一条法律我想我能遵守。”
“如果法庭进一步指示你说,假如被告未能出庭作证否认检查官对她的
指控,陪审团在作出裁决时不应考虑这一因素,在对本案进行讨论时也不应
对此进行评论。你能够而且也愿意遵守这条指令吗?”
“我想可以吧。”
梅森坐在椅上,随意地点点头,说:
“审查通过。”
德鲁姆又开始问那个严肃的问题,这个问题曾使许多陪审员丧失了资
格。
“如果裁决结果将使被告处以死刑,你有没有任何良心上顾忌?”
“没有。”
他又问:“作为审判本案的陪审团成员之一,如果你认为被告已毫无疑
问地被证明有罪,你不会有任何良心上的顾忌影响你对被告做出有罪的裁决
吧?”
“不会的。”
“审查通过。”德鲁姆说。
马卡姆法官说:“最后的决定权在被告手里。”
梅森说:“被告通过。”
马卡姆法官朝德鲁姆点点头,说:
“请陪审团宣誓。”
马卡姆法官对陪审团说:“先生们,起立,宣誓就职。双方辩护人迅速
地选定了本案陪审团,为此,本人向他们表示祝贺。”
陪审团宣誓就职后,德鲁姆对案件进行了简洁、有力、击中要害的概述。
他好像从梅森的书中偷走了一页似的,毅然略去了所有无关紧要的部分,集
中全部精力给对方以沉重的打击。
他说:“陪审团的先生们,我想向你们说明在今年的10 月17 日晚上,
本案的被告开枪打死了克林顿·福布斯。我不想隐瞒被告对死者心怀不满这
一事实,也不想有意缩小这种不满的程度。我要公开、坦率地将所有事实摆
在你们面前,我想向你们说明,死者是这位被告的丈夫,他们俩一直住在圣
巴巴拉,直到死者遇害的前一年,当时死者偷偷摸摸、带着一位朋友的妻子
波拉·卡特赖特不辞而别来到了本市。福布斯在米尔帕斯路4889 号定居下
来,化名克林顿·弗利,而波拉·卡特赖特则化名为伊夫林·弗利,在形式
上作为死者的妻子。我想说明,本案中的被告买了一支口径为38 的自动手
枪,她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煞费苦心地寻找死者,就在这个谋杀案发生的前不
久,她发现了死者的下落,因此也来到本市并在繁华地段的一家宾馆里以
C·M·丹杰菲尔德的名字登记了一间住房。
“我想说明,在10 月17 日夜晚7 点25 分左右,被告来到其夫住宅,用
一把万能钥匙打开房间的锁走进屋里,正好与她的丈夫相遇,便残酷无情地
开枪打死了他,然后乘一辆出租车离开了她丈夫的住宅,在布里德蒙特宾馆
附近下了出租车。这个宾馆就是她以C·M·丹杰菲尔德假名登记了住房的宾
馆。
“我想说明,她离开出租车时,不小心将一条手绢忘在了车上。这条手
绢毫无疑问是被告的东西,被告意识到留下这样一个致命的线索对她来说是
十分危险的,因此找到了那位出租汽车司机并让他把手绢还给了她。
“我还想说明,被告购置的枪就是打死死者的那支枪。在加里弗尼亚州
的圣巴巴拉有一个体育用品商店至今仍保留着她在武器购买登记册上的签
名。鉴于这一事实,我请求陪审团判决被告犯有严重谋杀罪。”
在陈述过程中,德鲁姆并没有抬高嗓门,但他那充满激情和诚挚的演说
却使陪审员们不得不洗耳恭听。
他说完之后走到辩护律师席上坐下来。
马卡姆法官问梅森:“你现在开始辩护还是保留辩护的权利?”
“稍后再开始辩护。”梅森说。
“阁下,”德鲁姆起身说,“选择一个谋杀案的陪审团往往需要几天的
时间,或至少一天,本案陪审团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选定了,这一点连我都
感到惊讶。我请求暂时休庭,明天再开庭,可以吗?”
马卡姆法官摇摇头,面带微笑地说:
“不行,法庭将继续审理本案。本庭知道被告目前这位律师有一种快速
办案的习惯,本庭认为最好不要浪费今天剩余的时间。”
“好吧。”德鲁姆一本正经地说,“我想请西尔马·本顿出庭证实一下
犯罪事实。不过请大家理解,我现在传她只是让她证明犯罪事实,过后我还
要仔细审问她。”
“可以,”马卡姆法官说,“本庭明白。”
西尔马·本顿走到前面,举起右手宣誓后站在证人席上。她证明说,她
叫西尔马·本顿,年龄28 岁,住在河滨公寓。她与克林顿·福布斯认识已有
三年多了,在圣巴巴拉时她一直是他雇用的秘书,她跟他离开圣巴巴拉后,
来到米尔帕斯路4889 号住宅,在这里她是他的管家。
德鲁姆点点头,问:“今年10 月17 日晚上,你在米尔帕斯路4889 号房
子里看见了一具死尸,是吗?”
“对。”
“是谁的尸体?”
“克林顿·福布斯的尸体。”
“他是以克林顿·弗利的名字租下那套房子的吗?”
“对。”
“谁和他住在一起?”
“波拉·卡特赖特夫人,她化名伊夫林·弗利,以他妻子的身份和他住
在一起,另外还有一个叫阿王的中国厨师和我。”
“还有一条警犬吗?”
“是。”
“警犬叫什么名字?”
“王子。”
“福布斯先生拥有这条警犬多长时间了?”
“大约4 年。”
“你在圣巴巴拉时就认识这条狗吗?”
“是的。”
“这条狗和你们一起来到本市?”
“是。”
“而你又和福布斯先生和卡特赖特夫人在一起?”
“是。”
“你看见克林顿·福布斯的尸体的时候是否也看见了这条警犬?”
“看到了。”
“警犬在哪儿?”
“在同一房间里。”
“它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它已经死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线索使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有。警犬是被枪打死的,福布斯先生也是被枪打死的。房间地板上放
了一支38 自动手枪,还有4 个子弹壳,它们都是从那支枪的自动弹夹中退出
来的。”
“你最后一次看见活着的克林顿·福布斯是什么时候?”
“10 月17 日晚上。”
“大约几点?”
“大约晚上6 点50 分左右。”
“在那之后你仍在那个房子里吗?”
“没有。我就是那个时候离开的,当时克林顿·福布斯还活着,看上去
挺好的,可后来我再看到他时他已经死了。”
“在他的尸体上你注意到什么没有?”
“注意到啦。他显然刚刮过脸,他的脸上还留有一些刮脸液。他在书房
里,书房旁边是卧室,卧室旁边是浴室。”
“狗关在哪里?”
“自从一位邻居控告了那条狗以后,狗就一直用链子锁在浴室里。”
德鲁姆对梅森说:“你可以对她的证词进行提问。”
梅森无精打采地点点头。这时陪审员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听起来低沉洪亮,但没有一点抑扬顿挫,简直就像
跟对方交谈一样。
“有人控告那条狗嚎叫,是吗?”
“是。”
“是紧挨着你们的邻居?”
“对。”“这个邻居就是阿瑟·卡特赖特先生,而在形式上作为克林顿·福
布斯夫人的那个女人实际上是他的妻子,对吗?”
“对。”
“凶杀案发生时,卡特赖特夫人在房间里吗?”
“不在。”
“你是否知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见到她?”
德鲁姆站起身,说:
“阁下,这显然是在审讯证人,这样提问不合适。”马卡姆法官说:“驳
回陈述。允许被告辩护人问这个问题。
因为你已直截了当地审问了住在房子里的所有人的情况,我认为问这个
问题没有什么不合适。”
“请回答。”梅森说。
西尔马·本顿略微将声音升高了一点,急促地说:
“波拉·卡特赖特于10 月17 日早晨离开了那间房子,她走时留了一张
纸条,说。。”
德鲁姆说:“我们反对证人证明纸条的内容,首先因为这不能回答被告
律师提出的问题,其次因为它不是最有力的证据。”
“说的对,”马卡姆法官说,“它不是最有力的证据。”
“那么那张纸条在哪儿呢?”梅森问道。
西尔马·本顿没有吭声,她尴尬地看了看地方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