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的獠牙-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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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他的声音有些哆嗦，“我决不会背叛老爷。”他说的连自己也不相信，如果是为了张翰文，他真的不会背叛张霁儒？他茫然的看著深米色的墙壁，耳边再次响起父亲的声音：“好好想想，念恩，你想要什麽？”
他想要什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放心。”穿透思维的声音此时是如此的冰冷，“我也没有要你背叛那个畜生，你只要不插手就好了。”
“只要我不插手？”冯念恩不相信看著他，“你告诉我这麽多只是为了不让我插手？”一道光芒快速的闪过，他模糊的仿佛抓到了什麽。
龙信生点点头：“文文现在也许还不会和那个畜生闹翻，但也决不会为了一个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人而和自己的哥哥作对，所以，你也不要插手就好了。”他说著，微微一笑，“家师一向和你们这脉有很好的合作关系，我也不想闹不必要的误会。”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三十七章
冯念恩猛的明白了，这个人担心的不是他，而是他现在的身份！一个像他这样无财无势更没有什麽绝佳才能的人再有多少龙信生也不放在眼里，但一个血族，一个吸血鬼，却能令他顾忌到要讲出自己秘密的地步！
想到这里冯念恩几乎要笑出来。这令他逃避害怕甚至恐惧的身份竟然有如此大的作用！
他抬起眼，直视著龙信生，神情和对方一样平静：“我无法答应你任何事情。”他说完，不等对方开口立刻转身拉开门，快步离去。
龙信生看著他离去，眯了眯眼。现在的结果和他原本预料的差不多。即使知道事情的起因，冯念恩也不可能马上就背叛张霁儒，更不可能在他这个敌人面前表示会袖手旁观。但这就够了，知道了内幕的冯念恩决不会再全心全意帮张霁儒了，因为那样的结果同样是令他的小姐痛苦。
此时这个家夥一定又在左右为难中吧，不管怎麽做文文都要会难过。即使他最後的决定是倒向张霁儒那边的，行动起来也必定会畏畏缩缩，顾虑重重，只是这点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他喝完杯中的茶水，整了下衣服，两道眉纠结在了一起。那个家夥现在是血族了，他的师父曾告诉过他，如果真的要和血族对抗的话，距离最少要在五米以上！
关於这点他早在那个叫霖牙的可恶吸血鬼身上验证过了，但没想到一个刚刚加入的血族速度也能快到这个地步，刚才冯念恩抓他那一把他竟没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
只是一个刚被命名的血族能力就会这麽强吗？他暗自思忖著，血族的能力不是随著岁月的增长而加强的吗？当然，对普通人来说即使刚转变的吸血鬼也是强大无比的，但他，并不是普通人！
是不是对那个家夥要更小心些呢？想到这里，他扯了扯嘴角，笑自己太过谨慎了。就算速度快些，力量大些甚至再从自己的长亲那里得到些财产又能如何？冯念恩那温吞的性格早已注定了一切！
真正需要他担心的吸血鬼是另外一个。
快步的走出茶社，猛然刺来的阳光使冯念恩不由得打个趔趄，他後退一步，站在招牌的阴影中，心内一片茫然。
要怎麽做呢？怎麽做才是最好的呢？
一辆银灰色的跑车驶到他面前，戴著墨镜的若牙摇下玻璃：“上车。”
他机械似的上了车，没等他坐稳，车子就冲了出去。
“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本市死了十三人。”
死了十三人？冯念恩一愣，一个有上千万人口的城市一天死十几个人并不算什麽大事吧，想到这里他突然转过脸，“你是说十三个、十三个被、被……死的？”
若牙点点头：“从表面来看的确是因为失去大量的血液，而且发现了牙印。”
“为什麽要这麽做？”他几乎跳起来。
若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叫什麽？以为是我做的吗？”
“不……当然不是。”他无力的应道。当然不会是若牙，这两天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但不管是谁，对他都是绝大的打击。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三十八章
自他变成吸血鬼後虽然不管任何方面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他本人甚至也吸允过一个人类的血液，但还未见到任何人类死在血族手下。当然，这并不是说血族没有杀过人，但他毕竟没见过。而且不管是亲王、岚牙还是飒牙都是那麽亲切，即使是苍牙须左也只是性格怪僻极端，而他身边的这个女子虽然表面上很冷淡，其实对他却是极好。
他之所以愿意放弃三年的自由期，除了是为了张翰文，也是因为他所见到的血族并非传说中的那样。
车子驶回了住处，冯念恩跟著若牙穿过大厅来到一个如同会议室的房间，里面的二十来个血族基本上都出席过星期三晚上的宴会，甚至连本应呆在禁闭室内的苍牙此时也坐在圆桌前，每张苍白面孔上的表情都不轻松，连须左的唇边都少了一贯的谑笑。
“若牙。”他们刚坐下来，艾利亲王就开口叫道。
“是！”她从椅子上站起来。
“六月十三号，也就是今天，凌晨一点到早上四点，这三个小时你在什麽地方？”亲王温和的声音中透著威严。
“两点以前在房间里核对苍牙的财产，两点以後上床睡觉，九点锺起来，十一点以前没有离开宫邸。”
亲王点点头：“獠牙。”
冯念恩愣了下才知道是在叫自己，连忙也应了一声。亲王再次重复了先前的问题。
他想了想，回答道：“十二点以前应该都在看若牙交给我的资料，以後就睡了。”
“地点呢？”
“也是在这里。”
正说著，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两个血族走进来。一是冯念恩认识的飒牙，另一个则是他从未见过的女性血族。虽然早已知道血族大都相貌出众，但当看到这女子时他仍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和须左那辨不出国籍的外表不同，这女子有明显的西方血统，一双碧绿的眼睛万丈深谷下的潭水，幽静而泛光，虽然面无表情也仿佛在诉说著什麽，即使最铁石心肠的人也要在这双眼睛下投降。
“欢迎阁下的到来，菲尔特亲王。”艾利亲王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
“艾利亲王召唤，我怎敢不到？”她说著毫不客气的坐到圆桌的另一头。
艾利亲王温和的笑了笑，并没有表示生气，停了片刻他再次开口：“就您和飒牙两位吗？”
女子冷笑了一声：“我奉诏前来，不见得菲尔特一脉每个血族都要听阁下的使唤！”
“我并无此意，只是此事事关重大。”
“事关重大？不就是死了十三个人吗？”她说到这里，恶意的笑了笑，“除了这个新来的，在座的哪个手里的人命不超过此数？”
“菲尔特亲王！”艾利亲王的声音严厉了起来，“我相信阁下前来也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我看不出有什麽问题，更看不出有什麽好解决的。”女子也不甘示弱的叫了回去。
“卡拉利玛条约制定後还未出现过如此明目张胆的事情，此事虽还没在社会上传播开来，但已引起人类高层注意，很可能会因此破坏和人类维持了几百年的平衡！”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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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女子的神情依然不见丝毫的紧张，“破坏了又如何？就算让那些人类知道有吸血鬼又如何？我看不出有什麽好担心的。”
“菲尔特亲王……”艾利亲王的声音里微微的透著无力。
“就让那些人类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吧！”清扬的声音中透著无限嘲弄和无谓，“最多再来次月夜屠杀，活下来的还不知道是谁呢！”她说著站了起来，大笑著旋身而去。
“真不愧是菲尔特亲王啊。”在沈默了片刻後须左率先开口，声音中隐隐的透著古怪，看向艾利亲王的眼光也仿佛别有所指。
“不管如何应该不是菲尔特一脉做的吧，”那个曾经瞪过冯念恩的大眼睛女孩托腮道，
“那边近来并没有诞生新的成员，其他血族我们也很了解。这件事若不是哪个变态人类模仿血族的手法就是有我们不知道的从其他地方流窜来的家夥干的。”
须左夸张的摇摇头：“就是这样才危险啊，谁能保证不是哪个家夥活的不耐烦了，於是性情大变的要在结束之前拉上几个人类陪葬。何况，哪个人类可以在三个小时内这麽干净利落杀掉十三个人，并且在发现尸体前没有引起任何人类的察觉？”
女孩气鼓鼓的瞪著他，但也不好反驳，最後只有不甘心的嘟囔道：“这里面活的最不耐烦的恐怕就是你了。”
须左哈哈一笑：“你总算说对了！那十三个人就是我杀的，啊──那真是美好的过程啊，加入了恐惧的血液，世上……”
“霖牙！”艾利亲王警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演说，“不要胡说。”
须左耸耸肩，也没有继续下去。
“不管怎麽说，的确不像是人类做的。卉牙？”
“是！”大眼睛女孩打开电脑，亲王背後的屏幕上立刻显现出一组照片，“这是警方的内部资料。”女孩说著将照片放大，依次播放出来。
任何尸体恐怕都不会好看，即使是经过化装师的处理过的也一样令人毛骨悚然，但在屏幕上显现的那些尸体即使是若牙等血族见了也不由得皱眉。
血族需要血，若是他们毫无顾忌的放开胃口，只需一次就会令一个人类因失血过多而死，但不管胃口怎样好的血族也不至於将一个人类吸成人干。原因很简单，普通人类只要失血三分之一就会死亡，而一般的血族只需要一半就满足了，所以通常他们还会保持人形。而且，很有讽刺意味的是，因为大多数人类都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选上的，所以他们的死後的表情可以说是最为平静的。
但是眼前的这些照片，每一具尸体都仿佛被抽去了肉似的，在骨头和干扁的皮之间是横七竖八的黑色的筋，在看到第四张照片的时候冯念恩再也忍不住的冲了出去，趴在洗手间里拼命的吐了起来。
他恨死了自己的懦弱，为什麽不干脆死掉，死有那麽可怕吗？为什麽要加入这样邪恶的族群？吸血鬼、吸血鬼，这是鬼啊！
“这样就受不了了吗？”清脆的童音里充满了嘲弄。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四十章
“我永远也不会这麽做！”在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後他转过身，宣誓似的瞪著苍牙，“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永远！”
苍牙脸色一变，冷笑道：“也还有人说永远不要加入血族呢！”
冯念恩咬著牙，浑身哆嗦却说不出话。
“这只是一个开始呢，以後你会知道这些人死的真是太幸福了。”他咯咯的笑著，瘦小的身子在因欢快而颤抖著，狭长的双眼漆黑幽深，仿若连通地狱的路径。
“魔鬼！”声音很轻，透著怒恨，但几乎在他声音落地的同时就听到一记脆响，当热辣辣的刺痛传来，他才知道是自己挨了一耳光。
苍牙依然站在先前的位置，但笑声已经停下。
“魔鬼？不错，这个世界的确到处是鬼，但不是我们血族，而是人类！把血吸干就算是残忍了？那把人剁成肉酱算什麽？把人的皮一段段的剥下来算什麽？把人钉在十字架上算什麽？魔鬼？我们血族是为了需要，为了活下来才去吸人的，人类呢？为了快活，为了利益，甚至是为了游戏！血族是魔鬼？人类是什麽！”
“一次就需要十三个人全部的血液吗？”冯念恩吼了回去。
“十三个人？”根本无法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冯念恩的领子就被拉了下来，“十三个人就多了？人类的任何一次战争都需要更多的人命！”
“这不是理由。”虽然无法反驳，他仍执拗道，“这不是理由，我们……”他有些悲哀的使用了这个词，“我们并不需要这麽、这麽多血的……”
“哈，不需要？现在就让我教教你吧……”
“苍牙！”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的若牙打断道，“亲王叫你回去。”
男孩转过身，眯了眯眼，手却没有松开：“你越来越关心这个家夥了。”
若牙轻蹙了下眉，清脆的声音里透著些微的无力：“他是你的晚辈。”
几乎和他那鬼魅的行动一样迅速，男孩那原本妖冶的笑容立刻如同天使般纯美，他松开冯念恩，皱了皱鼻，咕哝著：“混蛋亲王，整天都在禁闭室里，透个气也不行，我正在教导晚辈呢。”
他说著，走过去拉著若牙的手，两人以堪称缓慢的速度向走廊那边走去，谈话声一句句的传过来：“帮我看好那个苯家夥吧，不管怎麽说也是我的第一个晚辈，可不要这麽快就被杀掉。”
“放心吧。”
“不过也别整天跟著他，他虽然笨，却还是个男的。”
“……”
冯念恩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虽然早已知道苍牙的岁数比任何一个人类都大，但因受外表的影响，心里总是把他看成一个孩子，加上他们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对他的印象也总是停留在脾气暴躁的小鬼上。但是刚才的那番话，显然不是一个孩子可以说出来的。虽然外表永远是个孩子，但心智早已是个大人。
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有怪异的感觉了──若牙！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四十一章
若只是一个孩子，他对若牙的态度自可解释为恋母、恋姐或孩子似的依恋等等。但如果是一个男人呢？一个男人如此等待一个女人，那是什麽？
正在这时，若牙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内，瓷器般细腻的面孔上是与平时不同的表情，仿佛正为什麽困惑。
“抱歉。”他上前一步道，甚至自己也分不清这句是为了从会议室跑出来还是为了顶撞苍牙。
若牙抬起眼，一直如秋水似冰冷平静的眼眸此时却流露出受伤动物似的神情，但那只是一瞬，还没等冯念恩来得及惊诧，她再次恢复了平静。
“第一次见到那种场面会受不了也是自然的，以後习惯就好了。”她说著，已经走过他身边。
“你说这种事情以後会很多？”他跟上去问道。
“活的久了，你自然会见到许多。”虽说表情和平常已经一样了，但冯念恩总是觉得她此时心事重重，不想和他多说似的。
“可我们并不需要如此啊！”
若牙蓦地转过身，厉声道：“和苍牙说的一样，你以後见到的最残忍恐怖的事情决不会是我们血族做下的！不要以为人类是善良的！”她说完再次转过身向前走去。
冯念恩不再答话，默默的跟在若牙身後来到阳台。阳台上的深色玻璃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即使在白天也可以在挡住阳光的同时不影响里面人的视线。阳台下正是一片茂盛的玫瑰花圃，和张家那种经过特别设计过的花园不同，这建筑物外的空地好象没人管理过似的。树木虽然高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