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同人)诛仙之白衣凌波 作者:紫焱(晋江2012-04-01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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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刚才看见的那只巨兽把城墙直接撞塌了吧，还好我们走得快。
三个弟子对视一眼，心中暗道。
他们三人临行前被秦无炎一再叮嘱，遇到兽妖便绕着走，宁可多费一些时间，也要保证夫人的安全。他们也被告知这兽妖最喜食人肉，人越少的地方越安全。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前面探路的弟子是越偏僻的地方越往里钻，居中策应的弟子侧身半挡在清波身前，法宝不停地挥舞，大片大片的荆棘乱草倒了下去，队伍最后的弟子紧盯着四周，顺便打退后知后觉的追来的猛兽无数。
这样走了半夜，眼见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四周也渐渐响起晨鸟的啁啾之声。三名弟子一直紧绷的脸也不约而同的微微放松下来。比起杀机四伏让人疲于奔命的黑夜，此刻的太阳当真是十分可爱。
“夫人，这片森林方圆约有千里，那里兽妖应该不会追来了。不过这些兽妖实在太多，不如我们多花几天避过它们，绕道去青云山吧。”一道厉光闪过，又一片乱草应声而倒，清波身旁的弟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口中却仍对清波说着话。
清波正待点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嘶鸣，三名弟子同时身体一震，显然也听到了。四周正自欢然啼叫的鸟儿滞了一滞，突然不要命的飞起，四下奔逃。为首的弟子面色凝重，正待说什么，却听见又一声嘶叫响起，这次却是已经到了十丈开外。半空中鸟儿乱糟糟的鸣叫霎时安静了下来，偌大的森林中，一时除了四人的呼吸声，竟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三名弟子脸色大变。
还没待他们做出反应，一直以来安静跟着他们的清波陡然向上空掠去，与此同时，嘶吼声再度响起，只是这次，已到了他们身后。
“吼啊……”
兽吼声低沉，悠长中带着几分金石般冰冷的锋锐感。尾音中夹杂了血肉爆裂的声音，却是那三名弟子的身体同时被一道黑影拍成了三团血雾。那黑影站在满地血污之上，却是一只虎豹般大小的怪兽，低头抽动着鼻子，四周的血色兀自飞舞，无比可怖。
清波落在一根树枝上，细细的树枝上下晃了晃，发出细微的声响。
那怪兽猛然抬头，身体还在地上，但一颗头颅却在下一刻已经冲到清波面前，四只铜铃大的怪眼目光凶狠，一张大口被六颗粗大的獠牙撑起，涎水从齿缝间滴落。清波淡淡的看了一眼，目光沉静，没有丝毫厌恶，似乎眼前是一片虚无，而不是一只丑恶狰狞之极的兽头。
就在这一瞬间，那怪兽已收回头，一个少年抚摸着它的皮毛，动作轻柔，那怪兽半眯着眼，似乎十分享受他的抚摸。这四野寂静无人，林风萧飒，他竟像是凭空从那里冒出来的一般。
清波垂下眼，望着他。
明亮而微微浮动着青蓝之色的晨光下，少年的长发是墨一般的浓黑，伸出的手洁白得近乎冰凉，一袭丝绸制成的衣衫色泽鲜艳之极，在这寂静的山林中，直如一团烈烈燃烧的火，瞬间灼痛了她的眼睛。
“你的同伴被饕餮杀了，你不替他们报仇？”少年的声音十分的清朗动听，语气也很是柔和，只是听来总有种说不出的冰冷，令人心惊。
那只叫饕餮的怪兽脑袋晃了晃，长长的脖子围着少年转了数圈，脸从他肩后探出，四只怪眼齐齐望向清波，又是一声低吼。
清波目光不动，只是素手一翻，无声无息的将碧玉箫握在掌中。
合欢派，逍遥涧。
合欢派总坛作为魔教三大门阀中唯一一个以女子为主的宗派，其总坛逍遥涧风景清秀娟丽，处处显露出女性的细腻妩媚，相比于狐岐山的古朴浑厚，毒蛇谷的轩敞大气，要来得精致小巧许多。
然而这俨然是女儿国一般的胜地，此时却处处涌动着肃杀之气。
千余名合欢派弟子列队而立，美艳的脸上满是凝重的煞气，手中法宝在阳光下发射出刺目的冷光。队列中央的高台上站着两名绝美的女子，一个绰约若仙子，冷若冰霜的眉间隐约几分魅色，勾魂夺魄，正是合欢派的宗主三妙夫人。旁边的女子穿着鹅黄色衣裙，一颦一笑柔媚生姿，此刻望着远方，唇边露出一分与四周格格不入的融融笑意，正是三妙夫人的爱徒，名震魔教的妙公子金瓶儿。
大地不知何时开始震颤，声音如连连不断的闷雷。天际，有黑色洪流排开一线席卷而来，兽吼声声中，不一时已到了队列前方，站在前面的合欢派弟子甚至可以看见不远处兽妖森森的白牙。
三妙夫人的手缓缓抬起，停了几个呼吸，霍然挥下。
“杀——”
站在队列前的百名合欢派弟子齐齐呼喊，手中法宝高高举起，也向着对面潮水般的兽妖涌去。只是在奔跑间以十人为一队错开，次第杀向兽妖。冲在最前面的十名女弟子几乎瞬间便淹没在兽妖中，第二排、第三排弟子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剩下的七十名女弟子甚是凶悍，往往一人可以干掉十数头兽妖，但在洪水般涌来的兽妖前，这点力量显得是那样微薄。
三妙夫人面色依旧冰冷，只有眸底闪过一道微光。
这百名合欢派弟子，是她从各分坛中精心挑选出的，道行虽不算极高，但无一不拥有着从无数次厮杀中锻炼出的高超技巧和狠厉手段，对上一般的高手都绝不会落下风。然而这百名好手对上兽妖，竟也只阻了它们一阻。
虽然，她所要的也只是这阻了一阻。虽然兽妖凶名如今已天下尽知，但真正知道兽妖种类优势、缺点、战术、攻击方法的人几乎没有。爱徒金瓶儿虽则在南疆与众多兽妖交过手，但以管窥豹，根本无法知其完全，何况那传说妖力通天的兽神从未出手过。面对这个全然陌生的对手，她最需要的是了解，而这方面她所知道的还不够，即使之前因兽妖袭击逍遥涧而让合欢派有了多次击退兽妖的经验，也远远不够。
就在这片刻间，合欢派的队伍外面已经结成了一道光墙。兽妖飞跃过来，又被狠狠撞了回去，落在密密麻麻的兽妖群中，又压倒了数只妖兽。后面的妖兽只顾着往前冲，没有注意到脚下，一时避之不及纷纷被绊倒，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兽妖因发生拥挤踩踏而一时不得前进，修真中人的法宝却不受这限制。就在兽妖群中怒吼四起时，合欢派弟子的法宝已激射而出，一时红的，黄的，蓝的，绿的，黑的，紫的，白的，各色光线向外四散，收割着兽妖的性命，所经之处激起一路红雾。不一时十丈内的兽妖已被杀戮殆尽，光幕前移到了十丈外，众弟子原地未动，法宝耗光如星雨，向着更远处的兽妖播撒而去。
百余名服饰不同于大多数人的女子飘身而出，落在兽妖累累的尸骨上，法诀连划，粉色的奇光从兽尸上涌出，透过光幕向兽妖群中蔓延而去，形成了一团粉色的光雾。被笼在光雾中的妖兽目光瞬间变得呆滞，东倒西歪的如同喝醉酒一般，被呼啸而至的法宝轻而易举的收去了性命。
魔教三大门阀中，以合欢派的术法最为奇诡难测，其诡异之处，倒和南疆的巫术有几分相似。这些女弟子所施的春华之术，需借助妖兽血肉施法，可让方圆百里内的同类妖兽熏熏欲醉，如沐春辉。这法术平时很少用得上，此番施为，却是大显奇功。
金瓶儿微微点头，笑道：“她们的道行都有长进，看来最近的历练对她们的助益不少。”
三妙夫人亦点头，只是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喜色：“现在只是开始，你在南疆遇到过的妖兽也只出现了实力最低的几种。要看她们究竟有多少长进，还得看后面。”
金瓶儿默然，面上的笑意似乎淡了一分。当今普天之下，除了南疆异族，她已可算是对兽妖了解最深的人。当时因调查门下弟子被鱼头怪人屠戮的惨案，她从西方大沼泽一路追踪至南疆十万大山，见过的兽妖何止百种，其凶残暴戾即使以她的道行自问也难以应付。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更是亲眼目睹了兽神的复活，若非她逃得快，又利用了鬼王宗的青龙圣使分散了那兽神身边的异兽饕餮的注意力，只怕早已埋骨南疆。时隔数月回忆起当时所见，仍是不由得不寒而栗。
现下的局面虽然偏向合欢派一方，但与她们交手的都只是些骨坚爪利的普通兽妖，如果是兽神座下的那十三妖兽甚至是兽神本人出现，结果又会如何呢？
正思索间，前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声，正在施术的合欢派弟子被这声音震得气血翻涌，不少人的法诀已经散了。其他的弟子面色苍白，看情况显然比她们还要糟糕。金瓶儿向远处望去，但见两只十丈来高的巨兽施施然的向她们接近，目光傲倨，颇有几分傲视群兽的王者之风，每走一步，便引起地面的一次震动。它们的身后脚边，无数只兽妖蜂拥而出，体型比先前进攻的兽妖更大，速度比先前进攻的兽妖更加快，数量也比先前进攻的兽妖更加的多……
第20章 契约
密林中，清波飘身而起，在半空中身体倏然回转，一手扶住树干凌空而立。巨物倒地声传来，却是她刚才所站着的那棵大树已被拦腰折断。少年站在远处的树枝上，似乎露出了一个笑容：“连兽都知道在危险到来时要帮助同伴，人为什么反倒会先逃呢？”
清波没有回答，两手环抱，缓缓划出了一个太极形状，清光流转，浩然温润，正是最纯正的太极玄清道法力。她并没有取出常用的轻灵石，因为她知道，这世间的灵气所结法宝，没有一样会是少年的对手。何况轻灵石并非上品，往日还可以用它应付一二，但现在可不是藏拙的好时候。
她双手微松，太极光图缓缓旋转，举动之间凝重如山岳，向着少年飞去。刚刚脱离她手的那一瞬间，那光图似乎放大了无数倍，清光耀耀，直可遮天蔽日一般。但再仔细一看，又只是一个小小的太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幻泡影。
此时若是有青云门的人在，一定会惊呼一声：“上清境！”
众所周知，青云的太极玄清道共分三层，玉清境巅峰的修行已是世间少有，而上清境放眼青云门中也不过二十人，其中青年弟子一辈仅有陆雪琪、萧逸才、齐昊、林惊羽、曾书书五人有此修为。至于太清境，那已是传说中的无上境界，青云门历史上除了天纵奇才的青叶子外无人达到过。
而现在，这名十六岁的大竹峰女弟子，竟也身怀上清境绝技，而且看其声势，显然在上清境上也已有了极深的修为。
少年一动不动，只在那太极到了面前时抬起手，伸出一指对着那光图中心轻轻一点。清光瞬间破碎，同时一股锐气透过碎光直指清波，所经之处，无声无息间，似有无数的电火闪耀，锋锐不可当。
清波举箫，轻轻凑到唇边，清冷的箫声顿时在山林间流淌。
树枝吱呀的转向，无数枝桠花藤挡在她身前，纠缠交错，织成了无数重屏障。其纠缠之紧，连一滴水想要从缝隙间渗进去也勉强无比。那股锐气穿透了一层枝叶，又有无数层枝叶从密林四处探来，绿叶重重，如同一片一望无际的绿色汪洋。饶是那锐气锋锐无匹，也在陷入了这浩大的汪洋之中，直到被一分分的消磨殆尽，也不过前进了数尺距离。
少年漫不经心一弹指，干净利落的脆响中，一簇黑色的火焰飞出，在空中迅速的一分十，十成百，百化千，不过一个呼吸间已是遮天蔽日一般，携风雷之势，向着重重枝叶重重拍去。
箫声清而婉丽，氤氲如迷离的烟水。在深深的地底，树木的根疯狂的刺破土壤，向着更深处的水源探去，贪婪的汲取着每一分滋润。清凉的水顺着根一路而上，经过树干，树枝，并在每片叶子中流动，绿意盈盈。黑火甫一接触到那重重的枝叶，浓白的水雾立刻蒸腾而起，流连不散。就这样不断的前进，燃烧，蒸腾，草木清新的气味已充满了树林，黑火也终于缓缓消散。
这次的黑火，一共前进了一丈之远。
清波手指连点，箫声突转急促，如同乳莺新啼。
林间的树木开始疯狂的生长，无数的树枝藤萝从四面八方向着少年迅速伸去，如同一支支扭曲的手臂。少年面色淡淡，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竟是双脚不动，身体平平的向前移去。挡在他面前的枝条似乎在畏惧着什么一般纷纷散去，给他让出了一条两尺来宽的道路。一切不过是瞬间发生的事，前一刻他还在远处的树枝上，一眨眼间便已欺身到了清波面前，一手成爪牢牢扼住她的脖子，锐利的指尖陷入到她身后的树干中。
“青丘？”他问道，声音柔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震颤。他的眉眼细长，三月桃花般的夭夭灼灼，目光落在她的面具上，似乎肯定了什么：“以乐声驱万物，处子以玉掩娇容，你是青丘的圣女。”
清波的呼吸已经有几分艰难，但仍望着他的眼睛，目光声音澄净如水：“凡在五行之中皆可御之，你是古巫族的后人？”
古巫族，一个湮灭于千年之前的民族，世代居于南疆，族人信仰巫神，族中的巫师每出巫法精深之辈，其中尤以巫女为其中翘楚。巫女是巫族中选出的灵力天赋最高的处女，居住在玄火祭坛中日夜侍奉神灵，是巫族最高的统治者。古巫族的信仰传承自上古，是以与许多遗族渊源甚深，尤其与以神秘著称的青丘国关系极好，巫族男儿多有人娶青丘狐女，青丘男子精通巫法的也大有人在。
《山海经》记载：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雘。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其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
青丘狐国居于青丘之山，其民狡黠慧敏，鲜少见于人世。其国主为九尾之狐，容色烨然绝代，魅惑天成，无人可当，故常以玉遮面，称圣女。
“青丘国的狐族可与我们常说的狐妖不同。”熊熊的火焰在聚火盆中燃烧，跳跃的火光映在四面的石壁上，也映亮了女子清亮的眼。石室中，女子披发跣足，黑色的长袍，腰间的碧色玉环微微摇晃，细长的眉眼玲珑如画。
“狐妖是由狐修炼成的人，而青丘狐族则是洪荒遗族，是天生的亦人亦狐之身，寿过千年，法力精深。他们的国主唤作圣女，是上古九尾天狐一脉，以玉遮面，乘灌灌之鸟，容色绝丽，法力通天，其魅惑之力更是冠绝天下。从古至今，她们可一直是世间男子梦寐以求的佳偶呢。太古时期的大禹，就迎娶了当时的圣女涂山氏，得青丘狐族的帮助，才顺利的理水治天下。不过九尾天狐的天生魅惑实在太强，纵然大禹道行通天也不敢时时相守，两人因此聚少离多，还弄出了所谓‘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美谈。可惜即使大禹如此防范，仍不免被妻子的魅惑侵染心智，未能长寿。”
“我的母亲，也是上一任的青丘圣女。只是她为了能和我父亲在一起，将圣女之位传给了亲妹妹，散去所有法力，才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世妇人。”
少年的眼神因记忆而恍惚了一下，手不知不觉的松开了。清波徐徐落地，地上的花草因为刚才的斗法而生长成了厚厚的一层，脚踏上去有种柔软的感觉缓缓滋蔓开来。少年也随之落地。
白色的广袖翩跹如蝶翼，清波双手交叠胸前，单膝跪下，以古老的礼节，向着面前的少年致敬。
青丘故老相传，圣女的面具只能被两种人摘下，也只有这两种人可以看到她们面具后的容颜。一种是她们的爱人，一种则是主人。惟有世间最优秀的男子才能当她们的爱人，而只有世间最强大的勇士才能击败她们、做她们的主人。只要成为这两种人，圣女便会与他们缔结契约，从此朝夕相伴，不离不弃。而面具的摘下，便意味着这古老契约的正式缔结。只是古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