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鸣)刺青-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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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还高声地和井野互相贬低较劲的小樱，此刻正缩在客厅的角落里，哭得稀里哗啦的，井野也忘了跟她吵架，一边往死里拍她的背，一边口齿不清地喊着：“哭什麽哭！唔就是……就是男人嘛！”
旁边不远的地方，牙正在和勘九郎抢“乌鸦”，似乎认定了那只木偶是他的赤丸。
另一个角落里，志乃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看起来像平时一样冷静，然而每当有人从他身边走过时，他便会突然突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将别人吓一大跳。
小李一如既往地发起了酒疯，没人拉得住，也没人还顾得上去拉，任他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跳上餐桌打起了醉拳。而餐桌下面躺着的是撑得已经一寸都挪不动了的丁次，还有个蹲在旁边一边傻笑一边在他脸上画着什麽的佐井。
最惨的还是鹿丸，只见他正四肢着地表情痛苦地趴在墙边，而女王一样地坐在他背上的正是手鞠。走近点就能清楚地听到两人之间的“互动”──
“不许欺负我！”
“是……”
“不许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是……”
“不许抱怨陪我逛街太累！”
“是……”
“不许动！”
“是……嗯？”
“我困了……晚安……”
喃喃地说着，手鞠顺势倒了下去，鹿丸就这麽光荣地成为了人肉床垫。
而此时的鸣人和我爱罗，已经从客厅转移到了书房的露台上。
我爱罗虽然也喝了不少，但勉强还能保持清醒，只是脸上晕染出浅浅的红，衬得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柔和了。
鸣人今晚很高兴，不知不觉地就喝了很多，思维早就变得不太清晰，但大脑还保持着亢奋状态。
此刻，我爱罗屈起一条腿坐在露台上，而鸣人也毫不客气地枕着他另一条放平的腿惬意地躺着，一边仰望着终於放晴的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小瓶中的酒。
恬然安静地幸福就是指的这样吧？我爱罗暗自想着，一丝微笑不自觉地就爬上了嘴角。
“嘿嘿……”鸣人忽然傻笑起来。
“怎麽了？”我爱罗俯视着躺在自己腿上的人。
“我爱罗，我今天好高兴哦。”鸣人露出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容，我爱罗的心跳顿时漏了两拍。“今天一整天我都好难过……你那麽冷淡，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没想到是这样的惊喜，嘿嘿嘿嘿……”
我爱罗宠溺地看着鸣人，轻笑道：“傻瓜，我怎麽可能讨厌你。”
“嗯！”鸣人开心地点了点头，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口，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忧伤的表情慢慢代替了之前的快乐。
“呐，我爱罗……今天我好高兴，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麽……”鸣人苦涩地笑了笑，“你说，佐助会不会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呢？呵……不会的吧……他从来就不曾记得过……”
“……”我爱罗没有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麽，能说什麽。
但是总觉得，心里面，隐隐作痛。
这麽久了……你还是……
“他会不会偶尔也想起我和小樱……想起我们在七班同甘共苦的那些时光？他会不会偶尔想起这几年来我和小樱为了带他回来承受的那些苦痛，而有那麽一点点心软？”鸣人自言自语地说着，表情越来越难过。“那个混蛋……为什麽不能回到我们身边？他知不知道我是多麽重视他这个兄弟一样的朋友啊？！”
兄弟麽……
我爱罗皱起的眉出现了一丝松动，心中的痛楚，减轻了些。
“他怎麽可以对我说出那样的话……他怎麽可以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不惜杀了我都要离开，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他却执着着那样的过去不放手还有什麽意义？他有想过小樱的感受吗？他有想过我的心情麽……”说着说着，眼泪便不由自主地从鸣人眼中滑落。
我爱罗心中的疼惜瞬间代替了其他所有的感情，他微微俯下身，轻轻拭去鸣人眼角的泪，柔声说道：“别哭……都会好起来的……不知道为什麽，看到你悲伤的样子，我的心里一样很痛……”
是的，就如以前看到舅舅受伤时，心里感受到的那个叫“痛”的感觉。只不过每当看到鸣人难过的样子，心里面的痛，总会格外强烈，痛得他恨不得将鸣人保护在自己怀中，替他当掉所有的伤害，或许只有那样他心里的痛才会好一点。然而从前的他却没有那样做的立场，於是他只能默默地守在他身後，陪他一起承受着一切痛楚。
“从今以後，无论发生了什麽，我都会在你身边的。累的时候，难过的时候，不要一个人承受，我的肩膀，永远都会等着你来依靠的。”我爱罗认真地看着鸣人，说道。
“我爱罗……”鸣人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我爱罗，澄澈的蓝瞳中氤氲着淡淡的雾气。
温馨的气氛在两人身边弥散开来，我爱罗宠溺地揉了揉鸣人的头发。
然而就在下一瞬，我爱罗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正当他轻揉着鸣人的金发时，鸣人突然攀住他的手撑起身来，毫无预兆地就吻上了他的唇！
柔软的触感，温热的呼吸，淡淡的酒香……
我爱罗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直到鸣人的手攀上自己的脖子，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两人现在正在做的事，脸瞬间红透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生涩的触碰也变得格外动情，更何况吻着自己的是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我爱罗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贪恋着唇齿间鸣人的气息，舍不得放开。但是，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我爱罗轻轻将鸣人拉开，说：“鸣人，你醉了。”
“我没醉……”鸣人轻轻笑了起来，勾住我爱罗脖子的手并没有松开。红润的脸颊，蕴含水汽的眼睛，都给他添上了一种说不出的媚态，分外煽情，看得我爱罗有些慌了神。
“我爱罗……你讨厌我吗？”始作俑者毫无自觉地凑到我爱罗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
“不是的……鸣人，别这样……”我爱罗有些招架不住地将视线从鸣人身上移开。
不要这样看着他……否则他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不料鸣人再次吻上了我爱罗的唇，并且这一次还伸出柔软的舌头，轻轻舔弄着我爱罗的唇瓣。
不行，要忍耐……
我爱罗绷紧了最後一根理智的弦，努力不让自己沈沦其中。
“鸣人，停下来……”我爱罗侧头躲过鸣人的吻，抬起手捧住他的脸，说：“别这样，鸣人，等你清醒了会後悔的。”
鸣人忽然痴痴地笑了起来，然後放开我爱罗的脖子转而捧住他捧着自己头的双手，说道：“不会後悔的……因为我知道，我爱罗你是不会让我後悔的，对吧？”
啪！
我爱罗似乎听到了自己脑海中那最後一根理智之弦断裂掉时发出的清脆的响声。
这一次，他主动将鸣人拉向自己，深深地吻了下去。柔软的舌头顺着鸣人微微张开的嘴探入口腔，温柔地掠过每一寸地方，然後带动着鸣人的小舌和自己的交缠。
没有人有太多的经验，但是两人都明了似的，默契地回应着对方。情到深处，有些事本就是无师自通，自然而然的。两人忘情地吻着对方，彼此的呼吸融在了一起。肢体的接触，压抑良久的情感和酒精的刺激，无一不在考验着年轻的身体的耐力。
直到第三声甜美的呻吟从鸣人口中溢出，我爱罗的忍耐也终於到达极限了。既然在他面前露出这麽诱人的样子，还说了那麽可爱的话，这个责任他也该负到底吧？
一把将差点被吻得窒息而靠在他身上的鸣人打横抱起，我爱罗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快速穿过客厅，“噌噌噌”踩上二楼，将鸣人抱进了自己的卧房……
第十七章
滴答、滴答、滴答……
细长的秒针一格一格不紧不慢地走着，发出规律的响声。声音并不太大，但是在这宁静的空间中，每一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鸣人轻轻动了动，似乎已经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间了。
好温暖。
鸣人调整了一下姿势，无意识地朝温暖的地方蹭了蹭，让自己躺得更加舒适。
滴答、滴答、滴答……
耳边似乎有什麽声音，越来越清晰。
嗯……应该是腕表的针摆发出的声音吧？奇怪了，自己没有表啊……好吵哦……
又往温暖的地方钻了钻，鸣人无意识地砸了咂嘴。
好温暖……身边的味道……好好闻……
像婴儿一样蜷缩着，鸣人再度陷入了酣眠。
色调温和的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以至於虽然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房间里的光线仍旧稍显昏暗，并不刺眼。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收拾得也很整洁──哦，不，这要除开某一部分。
房间中央是一张普通双人床，床下榻榻米上散乱的衣物在整洁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浅橘色的床单不太规整地铺在床上，皱起了一大片。
床上，我爱罗一手枕在鸣人头下，一手自然地环住鸣人的头，将他揽在自己怀中，手腕靠近鸣人耳朵的地方正好带着一只精巧的腕表。
两人相对而卧，怕冷的鸣人一个劲儿地往我爱罗怀里钻，使得他们亲密无间地贴在了一起。两人舒缓而均匀的呼吸在不知不觉中同调了，沐浴露淡淡的清香随着呼吸升腾起来，围绕在两人之间，散发出格外甜美的气息。
“嗯……”鸣人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梦呓，声音不大，却依旧惊醒了紧紧拥住自己的人。
缓缓睁开碧绿的眼睛，我爱罗的眼神一时有些迷离。微微一低头，便看到了自己怀中的人美好的睡脸。我爱罗忽然有些恍惚，一切仿佛梦境一般。然而怀中的温度，以及鸣人喷在自己身上温热的鼻息，都是如此的真实。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幸福瞬间填满了我爱罗的心，满得几乎就要溢出来。
十六年来，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如此长久。我爱罗知道，这一切，都只因为沈睡在自己怀中的这个人。就在不久前，自己还想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和鸣人有什麽过於亲密的关系，然而现在，他们却实实在在有了肌肤之亲。我爱罗突然觉得自己终於也像普通人一样了，能够体会到爱与被爱，还产生了那种“想要永远在一起”的想法，一如所有沈溺在爱情中的人一样。
好幸福。
我爱罗宠溺地看着鸣人毫无防备的睡颜，两人的距离近得可以数清他长长的睫毛。感受着鸣人安稳的心跳和平缓的呼吸，我爱罗忽然好想时间就这样停止，停在这宁谧而温馨的一刻，再也不要和他分开。
然而好景不长，短暂的宁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打破这宁静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而正是我爱罗的兄长──勘九郎。
“叩叩叩！”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窝在我爱罗怀里的鸣人轻轻皱了皱眉，不满地又往里钻了钻。
“我爱罗，你起来了吗？”勘九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爱罗也不由得皱起了眉，不想吵醒怀中的人儿，却又不得不应声。
“有事麽？”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紧靠着自己的鸣人怎麽都不可能听不到。
“嗯，今天的公文──啊！手鞠你干嘛？！”勘九郎突然惊呼一声，鸣人不安地在我爱罗怀里扭动了一下，似乎快要醒了。
“你是笨蛋吗？！”手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并不比勘九郎的声音小。然後门口传来一记闷响，疑似手鞠的扇子敲到什麽东西上的声音。
“干什麽啊？！痛死了！”勘九郎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
“没见我爱罗跟谁在一起吗？不要去打扰他们，走啦！”接着又是一记闷响，勘九郎再次发出一声惊呼，但他似乎终於被手鞠制服了，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房间里又恢复刚才的宁静，不过，鸣人已经彻底被吵醒了。
“嗯……”鸣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对於映入眼中的画面并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在醒来的时候他总会有片刻习惯性的呆滞。
“早安。”见鸣人睁开了眼睛，我爱罗温柔地冲他一笑，很自然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温和的吻。
“早……安。”有些呆滞地抬头看向对自己道早安的人，鸣人愣了愣，下一秒，突然惊醒一般，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现在是什麽状况？！
鸣人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我爱罗正抱着自己，而自己……也回抱着他？！而且两人都……一丝不挂……
正想翻身起来，一动，却发现自己腰酸背痛。而且……某个部位……也牵扯着隐隐作痛……
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鸣人拼命调动醒来的脑细胞，回忆之前的事。
昨晚大家给他庆祝生日……然後他喝了很多酒……再然後他和我爱罗跑到露台继续喝……再再然後──
“啊！”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鸣人的脸霎时变得通红。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嘴角含笑的我爱罗，有些颤抖地问：“我、我爱罗……昨天晚上……我们……我们到底……”
我爱罗好笑地看着满脸通红，想问他昨晚的事情却又羞於启齿的鸣人，觉得他好可爱，禁不住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声音低沈地说道：“鸣人，我会对你负责的。”
“诶──？！”鸣人惊呼。“这麽说来，我们、我们真的……”
我爱罗点点头，也有些脸红，然後他抬起左手轻轻抚上鸣人的脸颊，深沈的绿眸紧紧盯着他澄澈的蓝眸，轻声说道：“鸣人，我们交往吧。”
我爱罗认真的话语却没有得到鸣人的回应，因为震惊於刚刚认识到的状况，此刻鸣人的大脑已经彻底罢工了。
“鸣人？”见鸣人没有反应，我爱罗轻轻唤了一声。
“啊？！”似乎被我爱罗的声音吓了一跳，鸣人一惊一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我要去洗澡！”胡乱找了个借口，鸣人也顾不上身上的酸痛了，迅速从床上跃起，等他意识到自己还一丝不挂时已经晚了，只得无比狼狈地冲进浴室。
看到惊慌失措地跑进浴室的鸣人，我爱罗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个笨蛋，浴衣浴巾都没拿。
不过……
我爱罗眼里的笑意收敛了些。
是不是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
微凉的水从喷头洒出来，浇在鸣人身上，却完全无法降低他脸上的热度。
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点点清晰的红痕，不用问，鸣人也知道那是什麽。虽然昨晚我爱罗已经帮鸣人沐浴清理过了，但微微酸痛的腰和隐隐作痛的私处，都无一不在提醒着鸣人，他和我爱罗已经有了肉体上的亲密关系。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鸣人狠狠地捶在墙上，懊恼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凉水在自己脸上冲刷。
现在要怎麽办啊……怎麽面对我爱罗，怎麽面对其他人……他们两个明明都是男生，却发生了那种事情。但最让鸣人觉得羞愧的是，得知了自己和我爱罗发生了关系後，他心里却没有厌恶的感觉……
思及此，鸣人刚刚退去红潮的脸又“唰”地红到了脖子。
刚醒来时我爱罗那个轻柔的早安吻，竟然让他心里产生了很幸福的感觉。还有刚才我爱罗那句“我们交往吧”，让他的心一阵狂跳。虽然模模糊糊记得是自己先吻上了我爱罗的唇，但鸣人根本没多想就认为两人都只是因为喝醉了才会不知不觉做出那样的事。
乱了。无论是头脑，还是心。
“鸣人。”
我爱罗的声音突然在浴室外响起，鸣人又是一惊，差点滑倒。
“什、什麽事？”鸣人有些结巴地问道，
“浴巾和浴衣我给你放在门口了。”
“哦……谢、谢谢。”鸣人不由脸更红了，暗暗在心里骂自己粗心。
隔了好一会儿，门外都没了动静。就在鸣人以为我爱罗已经离开了，正要松一口的时候，却听到门外再度响起了我爱罗的声音。
“鸣人，昨晚的事……对不起。明知道你是因为喝醉了才……但是我却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爱罗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但却不难从中感受到真挚的歉意。
“不，昨、昨晚是我不对在先……”鸣人有些慌乱地回答道，“我爱罗你不用道歉，我……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说完，鸣人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妥。发生了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