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惊悚故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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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心灵的打击。于是她陷入了可怕的循环 ——
越痛苦就越想忘掉那个梦,但印象反而越深,然后就会再做那个梦。再加上心理疾病的患者总是在主观放大痛苦的感
受,所以她完全被那个梦绑架了。至于做梦频率的
加快,我当时以为只是个巧合,或者干脆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我为她进行了治疗,以为没事了,但两年后她给我打了
一个电话,说那个梦又如期来了。即便那样也没
引起我足够的重视,然后我们就再没联系过。”
李亚凡叹了口气,愧疚地看着吴丹,“对不起,虽然我已经两年多不接待患者了,但直到今天,我还时常为那时能无微
不至地对待每个患者而欣慰。作为他们信赖的人
,我总是设法钻进他们的心,只有那次。。希望你原谅我的草率。 ”
吴丹点了点头,擦去眼角的泪痕。
她已经平静些了。
李亚凡接着对魏乔说:“那天你给我讲你的梦的时候,我立刻想起了吴丹。我回忆着她的面容、神态、举止。。很快就
确定。。她就是你梦里的那个女人!而四年前出
现在她梦中的男人,就是你!你无法想象我的震惊。。无法想象。。看到‘幽灵 ’的侧面已经让你们不寒而栗了,而我
看到了幽灵的全部!如果站在科学的角度上,我
决不相信世界上会发生这种事,但你的讲述让我找不出任何破绽。我想,如果那一切是真的,不仅说明我当年误判了吴
丹的情况,还意味着我遇到了一件世间绝无仅有
的奇事!毫不夸张地说,那是奇迹,是 ‘神迹’,是人类最炫目的迷宫。。如果弗洛伊德和荣格还活着,会因此修改他
们的著作!本来第二天我就想把吴丹找来,和你
们两个人一起探讨这件事,同时我也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吴丹搬家了,电话也换了。我只好一边反复让你
讲那个梦,试图从中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一边
派人去找她。今天傍晚我终于见到了她,和她聊过之后我更震惊了!到底是谁在拨弄你们?这些年她和你的情况没有一
丝一毫的差别。她也是从四月份开始不间断地做
那个梦的,到今天为止,她一共在梦里杀死了你三十二次!”
屋里陡然安静下来。。
李亚凡面色赤红,紧张地看着魏乔。那一刻他不是心理学家,倒像纠结的患者。
魏乔浑身僵硬着。
他已经不那么惊讶了,就像快要腹胀而死的人漠视着美食的诱惑。
他想,世上竟真的有这样的事吗?他们从未彩排过,却在各自的舞台上进行着同一场演出,演着一样的对手戏,甚至连
开场的时间都一模一样!他望着漆黑的窗外,依
稀看见一个诡异的巨人,双手各拿着一个相同的梦,一起落下去,放进两颗熟睡的头颅中。。他又开始打量那个女人,
然后才注意到,她的嘴唇下面有一颗痣。
她没笑。但毋庸置疑,她笑起来一定非常妩媚。
还有,她戴着耳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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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乔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出声音的。
“你梦里的那个人。。是我吗?”他问。
吴丹看着他,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你为什么杀我?”
“我哪知道?”吴丹反问魏乔。
魏乔忽然愣在了那。。他耳边传来四个字:吃晚餐吧。那是女人在他梦里的声音,和此刻他听到的声音完全一样。
“我不想杀你。 ”吴丹接着说:“一点也不想,但我停不下来,那正是我这么多年痛苦的根源!”
“在现实中。。你去过梦里的那个地方吗? ”魏乔问她。
吴丹摇摇头。
“手枪呢?杀死我的那支枪,你见过吗?”
“怎么可能?”吴丹苦笑着, “我的生活和手枪没有丝毫关系。我家也没有落地钟,没有梦中出现过的那些餐柜,尽管
那都很漂亮。我也从没用过梦里的拎包,甚至,
长这么大我连一顿烛光晚餐都没吃过。。一切都因为那个梦。 ”
“可你却戴着耳钉。 ”
“我总不能因为它毁了一切! ”
吴丹的表情和声音里满是悲戚,那让魏乔安心了不少 ——她毫不凶恶,正常而且无辜,完全不是那个疯狂的杀手。
当然,她只是梦的奴隶。
他问吴丹: “你是从多大开始做那个梦的? ”
“九岁。”
“我在你的梦里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
“对,但是我在慢慢长大。”吴丹说。
“也就是说,我们都在梦中提前见到了对方二十年以后的模样。”
“老天。。”吴丹瞪大眼睛。
“哦! ”魏乔忽然提高了声音,“告诉我,在你的梦里,我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你死之后,我很害怕。。”
“害怕?”
“对,那时候我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了。我看着你,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一声枪响、一声女人的惨叫、门柄和门轴的转动声?”
“你也听见了? ”吴丹激动地问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怎么。。”
“你倒下去之后,我向前走了两步,看见地上都是血,你一动不动地躺着,额头上有个洞。。我吓得晕了过去,然后才
听见那些声音,接着我就醒了。”
魏乔沮丧地叹了口气。
阴险的秘密!
他问吴丹: “你认为那个梦到底是什么?”
“我曾经以为是某种暗示。”吴丹说: “但我实在猜不透玄机。后来我干脆告诉自己,那是个恶作剧,是上帝跟我开的
玩笑。我甚至想过,世界上一定还有一个和我长
得一模一样的人,梦里的那个人就是她,因为即使在梦里我也没理由‘那样 ’笑。每次醒来之后,我都被那笑声吓得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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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发抖。。那不是我的笑声。。长这么大我从来
没那么歇斯底里地笑过! ”
她停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说: “我总是花很长时间去忘记那个梦,可每次刚要忘掉它就又来了。我找过最好的
心理学家,找人破解过,求神拜佛。。都没用。
我对每一个来到我面前的男人都保持着神经质般的警惕,生怕哪天 ‘你 ’会真的出现。那个梦快要把我逼疯了! ”
魏乔同情地看着她。
他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她不肯跟李亚凡来见自己了— —见一个被自己“杀”了三十二次的人,那需要勇气。
“你有没有想过。。”魏乔慢慢地说: “冥冥中,有只手在操纵这一切。”
“那只手想干什么?!”
“不知道,但我想,也许我们今天的见面也在它的计划中,否则为什么我们在梦中看见的对方不是孩子,不是少年,不
是老人,偏偏是现在的模样? ”
“那说明什么? ”吴丹满眼惊恐。。“那也许是一个预言。”魏乔说。
“预言?”
“对,就是说,也许梦里的一切都会在不久之后变成真的。”
“怎么可能?”吴丹嗤之以鼻,“如果真是一个预言,被杀死的人一定是我,而不是我杀死了别人!”
她恨恨地靠在沙发上,低下头,一动不动,像在等着谁来杀她。
平静些的时候,她抬起一只手,用中指抚着耳垂。
气氛凝固着。
魏乔扭头看了眼李亚凡。他已经沉默半天了。
“你怎么看?”魏乔问他。
“虽然一切仍然是谜,”李亚凡说:“但乐观地想,事情已经有了重大的进展— —你们见面了,从两极走到了一起。我
想,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两件事。第一,弄清这一
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很难。这件事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恐怕玄学在它面前也无能为力。那么我们不如倾力做好第
二件事 ——让那个梦消失。如果真能通过努力把
那个梦从你们的睡眠中赶走,可能反而有助于我们找出事情的原因。”
“怎么赶走?”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刚才我不是说过吗?”李亚凡对魏乔说, “在你给我讲那个梦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其实那并不
复杂,就是。。”他看着他们,轻轻地说: “修
改那个梦的结局。”
李亚凡的计划十分周密:首先,魏乔和吴丹要用三天的时间充分接触,增加彼此的了解和信任。第四天白天他们互不见
面,午夜时,他们将在一个李亚凡指定的地方共
进晚餐。那里将按着他们的描述布置成梦中的场景,他们要在那还原梦中的每一个细节— —直到吴丹用手枪对准魏乔的
头。然后吴丹会放下枪,让一切回到零点的钟声
之前。他们将在欢快的气氛中吃完晚餐。
李亚凡说,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给自己的大脑传递一个强大的信念:枪击并不存在,欢聚才是真实的。所谓 “
杀死自己”和“被自己杀死”的人其实是自己知
心的朋友。噩梦的结局也只是友谊的延续— —以此戕灭那个顽固的心魔。
那三天他们相处得十分愉快。
他们爬了一次山,看了两场电影,听了一场音乐会,午饭和晚饭都在一块吃。刚开始他们还互有戒备,但很快就都放松
下来,发现对方是很随和的人。通过聊天,吴丹
知道魏乔在一家策划公司上班,事业小有所成,还没结婚。魏乔也知道吴丹有位事业不俗的丈夫,他们深爱着彼此,是
对方的一切。孩子出生之后,她放弃了原来理想
的工作,当起了全职太太,尽情享受生活。。魏乔想,如果没有那个梦,她的人生其实近乎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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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几天的夜里魏乔还是会做那个梦,但每当梦醒的几个小时之后,看见“凶手 ”朝他真诚地微笑时,他的不安就
会减少很多。
终于,那天下午,他们在一个露天咖啡馆聊起了明天的午夜。
“你紧张吗?”魏乔问吴丹。
“你说呢?那东西竟然就要变成真的,怎么能不紧张?”
“是一部分。。变成真的。”魏乔谨慎地纠正,问她:“我们要提前演练一下吗?”
吴丹苦笑着,“我们不是天天在演练吗?”
魏乔喝了口咖啡。
“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他问。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地址,李亚凡明天才会告诉他们。
“听说是李亚凡通过朋友租下的一间房子。 ”吴丹说:“装潢和摆设本身就和我们的梦有些接近,他又找人进行了改
装,应该很像。 ”
“我们是一起去吗? ”
“不,我会拿到钥匙,提前到那。 ”
“为什么? ”
“我要准备晚餐。”
那两个字不禁让魏乔的身上一紧。他抬头看了眼太阳,问吴丹:“你觉得那真的管用吗? ”
“可除此之外哪还有更好的办法? ”
“你该不会。。真的杀了我吧?”他尽量说得像个玩笑,但笑容怎么都有些僵。
吴丹没说话,朝魏乔摊开双手,那双手看上去弱不禁风。
“到时候你就在手上握一把玩具枪?”魏乔本想用这句话挽回气氛,但他看见吴丹摇了摇头。
“是真的枪。”她说:“李亚凡说他有个朋友是射击教练,喜欢收藏枪支,拿一支来用不成问题。而且。。听说也真的
会装两颗子弹。 ”
“为什么?!”魏乔瞪大眼睛。
“每个细节都必须保证真实,否则怎么叫还原? ”
“可是。。”
“哈。。”吴丹大笑地看着他,“就算我用装了子弹的枪对着你,就算我真地扣了扳机,你以为我能打中你吗?那东西
离我太远了,我这辈子唯一摸过的凶器是厨房里
的刀,但我们的梦里没有那个。”
吴丹的笑让魏乔心里踏实了些,但他仍然不免忐忑。一件最令他不安的事是:李亚凡明晚不会出现。明天是周六,每个
周六李亚凡都要去外地参加一个著名的心理论坛
。论坛很晚才会结束,所以他通常在那过一过夜,周日中午回来。李亚凡说,上周的论坛已经因为这件事耽误了,这周
他必须出席。而且,就算没有论坛他也不会出现
,因为那是梦的还原,而他并不在梦中。
那个地方在市郊。
魏乔按约定的时间赶到那时,是晚上的十一点四十分。
他走出车门,然后呆住了。
他恍然间涌起一股迷离的错觉。。他看见路边是一片黑黢黢的草坪,一座三层小楼矗立在草坪的尽头,像黑衣人无声地
藏在夜色里,只有二楼的窗户里透出了微弱的亮
光。小楼的尖顶、阳台、拱窗、台阶。。竟无一不是他曾在梦中见过的样子!
魏乔呆呆地看着那些。他掐了把自己的手背,对李亚凡生出由衷的钦佩:短短的几天,竟能找到和那梦境如此吻合的地
方。
他踩着草坪间的甬路走到小楼跟前。门虚掩着,要推开时,他停下了。他后退两步,仰头向天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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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没有月亮。
魏乔走进屋里,摸到灯的开关,按下去,看见面前是一间华丽的客厅,楼梯在玄关左边。他走上楼梯,迈上最后一蹬台
阶时,看见不远处传来了一丝光亮。光亮是从两
扇拉门的玻璃方格上透过来的。他走到拉门跟前,轻轻地拉开,看见了两团抖动的火苗。
吴丹就坐在一团火苗后面。
那是梦中的吴丹。。
她微微低着头,腰身挺拔,好像穿着一件长裙。她的发髻高高挽起,一绺发丝垂到两眉中间,在额头上弯出一道柔软的
弧线。
一丝兴奋隐隐地爬上了魏乔心头。他相信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能在现实中体验一段梦境。但是当他慢慢走进
了屋里,举目打量四周的时候,兴奋消失了,代
之而来的是呼啸的震惊!
太熟悉了。。
他看见这屋子很宽敞,天棚上悬着精美的吊灯,四周是高矮错落的餐柜,靠窗的墙角里立着一个高大的弧顶落地钟。长
方形的餐桌放在屋子中央,上面摆着丰盛的晚餐
,蜡烛立在两端的金属烛台上。。老天。。魏乔不禁问自己:这究竟是在还原那个梦,还是原本就在那个梦中?!
他缓缓地蹭到餐桌跟前, “又一次 ”坐在了那。
在身体和椅子触碰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十岁的少年。
他的表情中有种莫名的紧张。
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他向对面看过去。。那个女人神秘而端庄,像一幅画凝固在二十多年的时光里。魏乔极力想从那画面中找到那个和他相
处了三天的她、和他谈笑风生的她、和他坐在露
天咖啡馆里的她。。但那个她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烛光中稔熟的剪影。
“剪影 ”抬起手,用中指轻抚了一下耳垂,指尖旁的耳钉在烛光里映出了别样的光芒。
“剪影 ”抬起头,笑了。
魏乔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虽然那笑容他已见过多次,但他仍难抑激动。当然,这几天吴丹经常对他笑,但从没有哪
个笑容像“梦中 ”这般动人,连她嘴唇下面的那
颗痣都仿佛随着笑容变成了有生命的精灵。
“吃晚餐吧。”吴丹笑着,对魏乔说。
魏乔迟疑着抬起手,目光仍放在吴丹脸上。
这时钟声响了。
落地钟的时针指向零点。。魏乔听见了笑声。
他转回脸,看见吴丹的笑容有些异样。接着,她的笑声慢慢变大,变急,变得疯狂。
那完全不用表演 ——魏乔下意识地攥紧了拳,身体紧贴在椅背上。。笑声停止了。。吴丹把手伸到背后,从座椅上拿起
拎包,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桌上,打开,
剥掉上面的绒布,拿出了一支手枪。
“送给你。 ”她说。。枪口对着魏乔的额头。
魏乔还是惊呆了 ——惊呆于现实和梦境严丝合缝的默契!进入四月后他已经连续二十五天面对了吴丹的枪口,而此刻就
是毫厘不爽的第二十六天!他僵滞着。。告诉自
己:这是一场演出,虽然逼真,但是假的,是为了修改这噩梦的结局。转机立刻就会出现,吴丹会放下枪,朝他微笑,
他们将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