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螺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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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螺旋》第三部分
第十一章 监控录像（1）
（十七）
一周的工作结束了，安斯明到达了十五楼的管道层，但是他没有机会得到监控录像带。有几次安斯明已经打开了储藏录像带的柜子门，但是安斯明没有办法把监控录像带带出保安部，因为保安部每天是凌晨五点交班，交班时会清点钥匙、保安人员工作日志等，还有就是交接所有安全记录，这就包括监控录像带，安斯明曾经试图偷换一个出来，但是监控录像带被做上特殊的人工标记，就是仿做这个标记也要十天的时间，而在下一个星期一，这盘录像带就会被重新使用，安斯明必须另想办法。
周六，安斯明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紧张地走到防盗门前，问：“谁啊？”
“我是居委会的主任，有两个分局的警察同志要向你了解情况。”一个和蔼的声音传了过来。
安斯明透过猫眼看看，果然有一个大妈站在门外，也确实是居委会的主任赵大妈，她身旁还有两个警察，于是安斯明打开了门，让进了他们三个人。两个警官一个岁数偏大，叫黄富贵，一个年轻的女警官似乎刚刚大学毕业，叫苏毛毛，这是安斯明从他们的警官证上看到的情况。他给三个人倒了水，便等待问话了。
黄警官问道：“我们是来调查一周前在离你家不远的一个过街天桥上，有两个年轻人被杀的案件，你认识他们么？”说着他拿出了两个死者的照片。
安斯明深深地看了一眼，点点头说：“我认识，他们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第一时间就被通知他们的死讯了。”安斯明知道有一天警察一定会找到他问及张伟和罗心的死，虽然他曾几次试着练习如何回答警察的问话，但是当他看到他最好的朋友生前的照片时，他还是忍不住又一次湿红了眼圈。
黄警官说：“我们也很遗憾，安斯明，我们很想知道你对他们的死有什么了解的情况，比如知道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仇人？”
安斯明看了两个警官一眼，没有回答。
黄警官接着说：“我们在检查死者遗物的时候，发现了罗心的一个日记本，上面说你借给他们一笔很大数目的钱。你这笔钱从哪里来的？你为什么会借给他们？”
安斯明把自己父母的抚恤金的由来，与张伟挚深的交情，以及罗心的巨大困难都一一做了解释，让人听起来觉得很有道理。
“那你借了他们那么大一笔钱，为什么没有写借条？”一直在默默做笔录的苏毛毛突然发出了一个问题。
“没有这个必要，我们彼此是十分信任的。”安斯明冷冷地回答。
苏毛毛说：“这话在今天这样的经济社会中恐怕说不通吧。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安斯明说：“在我看来，罗心最看重的就是人格和原则，而张伟更是一个注重感情的人。我没有理由怀疑他们，如果他们不还钱，那就说明他们确实遇到了困难，所以我也绝不介意。”
黄富贵说：“这倒是，在罗心的日记里，多次提到了要尽快还你的钱，也要想办法帮你做一些事情来弥补这个人情。看来他们确实很在乎你这个朋友。”
安斯明“哦”了一声，他知道罗心一定会这么想，但是不知道她在日记还写了些什么，心里有些不安的他说道：“不知道她母亲怎么样了，她刚做过手术，应该很难接受他们被害的消息，很难过。”
“事实上，”黄富贵为难的说，“罗心的母亲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她就疯了，而且已经失踪很多天了，这真是一个不幸的家庭。我想你借给他们的钱恐怕没有办法再偿还给你了。”
安斯明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一点表情的回应，当然不是为了钱，而伴随着两个生命的逝去，两个家庭就这样被毁了，内心的痛苦让他感到万分的自责。
在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后，两个警官就起身离开了，安斯明送他们到门口。苏毛毛突然转过身来说：“他们遇害的地点离他们各自的住所都很远，但是离你的家却这么近，我还想知道那天他们是不是来找你的？”
安斯明违心地说：“我不肯定，也许吧。”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安斯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他同样没有想到的是，这不过是他开始与警官苏毛毛产生千丝万缕联系的前奏。
又是一个星期的开始，安斯明记不得这究竟是工作以来的第几个星期了，他在大厦的保安部调试的软件系统已经完全做好了，正在行政办公室里等着为程家崎展示成果。
看了看四周无人，魏秋雨对安斯明说：“你有办法看监控录像的内容了么？”
安斯明说：“当然，但是我需要你在上午一直使用行政办公室的那台电脑，我要给你传输录像文件，大概需要一个小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离开电脑，不然我们就完了。”
魏秋雨说：“这确实是个问题，陈静不会让我长时间地使用电脑的。”
安斯明说：“这就靠你了，我要做的就是把录像传给你！”
魏秋雨说：“我会做好的，放心！”
安斯明和程家崎、鲁明，以及李山一起在保安部看着操控者A型系统保安软件的完全恢复，当在保安部的仪器启动后，在电脑上显示了大厦的即时成像技术，安斯明说：“程总，从现在开始，任何进入大厦的人都将被我们掌握，无论他们到哪里都能在电脑上显示出来。您看！”
说着安斯明指着电脑说：“假设一批非大厦员工或者是承租公司的来访者进入了大厦，他们每个人在乘电梯前都得到了一张安全卡，这张安全卡中的信号器在监控电脑中显示着来访者的位置和时间等信息。没有卡的人将不能进入大厦，即使进入了也就再也无法离开，同时我们大厦三个入口的地方已经实现了授权性进入。只有您的签字，才能让物业部发放授权卡。”
“这样就叫安保系统升级了？”李山不满地说。
安斯明说：“当然，这套仪器的优势还有很多，您不要着急，我会一一为大家演示！”
这句话引起了程家崎极大的兴趣，刚刚实现的功能已经近乎完美了，然而那不过是个开始而已，他对安斯明的工作十分满意，同时对李山的没事找事不满地瞥了一眼。
安斯明说：“从今天起我们所有的监控录像将被拷贝在光盘上，通过监控器的录像带同步转化刻录成光盘，这样我们可以对监控录像保留几年。同时我们的成本仅仅是每周增加一元。”
“能试试看么？”程家崎着急地说。
安斯明说：“当然。”他带着大家来到了中控室，这时监控录像正在运转着，安斯明说：“程总、李总、鲁经理，现在我们就能实现转录。”安斯明用了几分钟操作了一下监控器的录像设备，接着说：“现在我们可以回保安部办公室了，那里我们将等待刻录好的监控录像。”
这时在行政办公室，魏秋雨正盯着屏幕，突然来了一个提示信息，是否下载拷贝，他选择“是”，电脑开始缓慢地拷贝，显示的剩余时间是“一小时十二分钟”。
原来，操控者A型系统的保安软件根本不需要再从监控录像带转录，它直接就能完成刻录。而安斯明在操作监控录像的时候，已经停止了机器运转，这样在上周一下午的录像资料肯定还没有被抹掉，同时他又开起快进播放，通过内部网络同步将上周的影相传输给行政办公室的魏秋雨。这时他再把领导们引离了中控室，没有人发现此时的录像设备已经更改了工作模式，正在完成转录工作。
在保安部，安斯明收到了魏秋雨的短信，他要拖住几个领导一个多小时，于是他向大家展示了另一个保安功能——自动巡视系统。这个系统包含了大厦所有安全系统的检测与实时监控，可以逐层推进式排查。
“这个系统能帮助我们什么？”李山问道。
“实际上它的原理是利用计算机的网络核心技术，将整个大厦的保安单位组成了一个体系，我们可以演示一个案例，如果一个非法进入大厦的人员，他没有安全卡和工作卡，或者他将有信号跟踪功能的安全卡扔掉了，但是在大厦保安体系面前，他依然是无处可藏的。”安斯明解释道，“这种联系使得我们不必再点对点地找可疑目标，我们的保安系统和计算机能够经过准确的分析后，指挥保安人员迅速找到可疑人员。同时，我们将彻底解决一张系统卡，几个人同时或一起使用的不安定情况，事实上每个电子锁都有一个红外线探头，我们已经启动了程序，如果有人刷了一张卡而进入了两个人的话，系统自动记录在电脑上，提示我们的保安人员注意。这样有重点的监控是对我们人力资源的极大节省。”
“这不可能！”李山有点声嘶力竭地说，他想给安斯明施加压力，哪怕威慑他一下也好。
安斯明算准了他不会相信，这就给他进一步演示提供了机会，时间就可以继续拖延下去。安斯明说：“那我们可以现场演示一下。”
程家崎点点头说：“可以！好好地表现一下！”
李山作为一个非法进入者躲在了大厦里，十五分钟后大厦的保安系统将自动检测与监控，在发现李山后，将指挥保安人员找到他。事实上李山没有躲到大厦的地上层部分，他一转弯就回了物业办公室。恰恰安斯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他知道李山不过是对自己有偏见，实际他还是非常相信这个安全系统的，而且早就从鲁明那得知了整个系统的功能情况，现在他肯定会藏在一个人们都不会想到的地方——那就是他自己的办公室。
尽管如此，安斯明还是为程家崎展示了操控者A型的强大保安能力，电脑在仔细的分析每一个监控数据。在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后，系统自动调查了电子门锁的进出记录，一下就显示出李山没有通过安全走梯去往别的楼层，那么电脑自动播出了十五分钟之内地下一层的监控录像，李山的行踪很快就暴露了。
程家崎说：“电脑也会思考，这太不可思议了！”
安斯明说：“事实上它搜索的指令是人为设置的一个逻辑顺序，可以改变，可以备案。说心里话，我现在已经深深地被大厦的硬件系统和功能所吸引，太先进了！很快我们的大厦安全性就能做到密不透风。”
望着安斯明发自内心的表达，程家崎满意地说：“小伙子，干得好！”
魏秋雨打开了很多合同，在电脑前表现出很忙的样子，陈静几次想使用电脑上网，都不好意思开口。实际上电脑在转录的时候已经占用了大量的CPU和内存空间，根本做不了别的工作，魏秋雨就是在装样子硬撑着，每一分钟过得都是那样慢。甚至同事从他身后过的时候，都会把他吓出一身的冷汗，还好一个小时里没有任何的差错。“！”的一声，文件转录完成了。
晚上，安斯明在电脑前仔细地查看十八层的监控录像，他耐心寻找着发现黑影的时间段，不久一个似曾相见的人影从格尔美德公司的承租单元门跑了出来，当安斯明拉近距离，提升分辨率后，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王洋正急匆匆地离开那里。
（十八）
张伟和罗心已经被火化了，他们的骨灰被张伟的父母收了起来，但是还没有墓，也没有可以吊唁的地方，安斯明不敢去看望他的父母，他无法面对他们的眼神。于是就在那天，安斯明约了袁菲在“麻辣诱惑”吃饭，他们点了张伟最爱吃的水煮鱼、毛血旺，罗心最爱吃的豆花，然后摆上了筷子，在一起默默地吃着。安斯明几次忍不住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袁菲，但是话到嘴边的时候，他还是不得不忍住了，眼前这个善良的女孩怎么会理解他那复杂的经历呢？吃完饭，安斯明送袁菲回家，路上他们手拉着手，感受着难得的温馨。
袁菲说：“如果可以，将来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安斯明惊讶地看了看这个姑娘说：“别胡说，你还不知道生命的可贵，不能随便说什么一起死的话！”
袁菲说：“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先离开我！那样的话，我可受不了。”
安斯明苦涩地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将来的事情呢？我们将来会幸福地在一起的！”
袁菲轻轻地伏在安斯明的耳边说：“我爱你，安斯明！”
望着这个美丽的女孩，在失去朋友而陷入痛苦中的安斯明听到这三个字时，他醉了！他没有想过有一天爱情的降临和喜欢的升华过程竟然是如此的快，他们很自然的双手相依，轻轻地相吻，那甜美的气息让两个人忘记了所有的一切。这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袁菲说：“我们每天在一起，好么？”
安斯明说：“当然好，但是……”
“要等上半年，我们才能像其他恋人一样彼此相亲相爱。能告诉我，你究竟遇到什么问题了么？我真的在为你担心！”
安斯明说：“我会做好的，我会给你幸福的将来！相信我。”
这是他在同一件事情上对袁菲的第三次承诺，虽然没有更多的修饰，但是袁菲依然相信着安斯明，她说不出来为什么要相信这个男人，只是这个人的气质和经历让她着迷，觉得可靠、成熟、稳重，这些都是袁菲所欣赏的。安斯明和袁菲深深地吻别，爱已成为对他的鼓励和勇气，明天还有新的挑战在等待他。
早上在更衣室里，没有旁人的时候，魏秋雨说：“安全系统已经完全启动了，现在我们不能随心所欲地在大厦里行动，我们有大麻烦了。”
安斯明凝视了一下自己的衣柜说：“我还差一层就能到达十八层了，越过那一层，就能见到最后的答案。”
魏秋雨说：“这个我也知道！你怎么进去啊？现在连进更衣室，只要保安部想知道，就能知道是谁，他是多长时间出来的。昨天我还想了一个办法，我们用一张卡，然后我先刷卡出来，你还有机会过电脑的记录。但没想到你本事那么大，也不知道安装了什么东西，现在连几个人进入的都能查到，还会引起保安部的特别注意。唉！我们被卡死了！”
魏秋雨说的并没有安斯明想的那么严重，他轻松地说：“事实上只要有人想监视我，无论我到那里，他们都会知道的！而这个安全系统是我做的，现在我不想让它发挥作用监视我们的时候，也同样有办法的。”
“那我们怎么办？”魏秋雨问道。
“等待时机，我只需要再有两次机会就能搞清楚被放在十八层的秘密。”安斯明说，“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耐心和计划。况且要做的事情又不止这一件，还有很多麻烦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到来呢。”
正说着的时候，租赁部的史策推门进来了，他沉着脸不满地说：“我最近又胖了，嚼口香糖都能长肉，没道理啊，从今天起吃素了！”事实上史策是很瘦小的一个男生，他这么一说本来是想引起个话题，但是和刚刚严肃的气氛相比，这显然引发不了另两个人的兴趣。安斯明却从史策的话里想到了一个可以付诸实施的办法，有些事情能够让人不知不觉地露出马脚，前提就是刺激一下他的神经。于是安斯明微笑着应了一句：“减下去的肉，如果不注意还会再长起来的。”
监控录像里的王洋是安斯明彻夜不眠的阴影，但是没有证据，安斯明怎么也奈何不了王洋，甚至现在他也不能肯定王洋就是幕后黑手，就是坏人，一切都仅仅只是怀疑而已。所�
